“狗屁庇佑!就算真是神明,需要獻祭嬰兒的神明,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吧?”蘇長歌怒道。


    方羽沒有說話。


    “每一家被抽中之後,之後的二十年都不會再輪到這一家……所以他們都能接受,畢竟為了供奉古神……”采采小聲說道。


    “那你呢?”這時,方羽開口問道。


    “……我?”采采抬起頭,看向方羽。


    “你能接受這種做法麽?”方羽問道。


    采采咬了咬唇,低下頭,繼續絞著小手,沒有迴答。


    “帶我們去到古神樹前吧。”方羽說道,“既然你也認為這種情況是不對的,那你更應該幫我們。”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采采看著方羽,問道。


    “你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點上了。”蘇長歌微微一笑,說道,“坐在你麵前的就是全炎夏最猛的男人……方羽,而我則是他的首席跟班,蘇長歌。”


    “方羽……”采采眼神疑惑。


    “你沒聽說過我老大的名字?不會吧?難道你們部落的人都不看新聞?”蘇長歌眉頭一挑,說道。


    “不看……”采采答道。


    “……好吧,不知道也沒關係……反正我們絕對能幫到你。”蘇長歌說道。


    采采低下頭,雙手使勁絞著,顯然很糾結。


    方羽也沒有催促她。


    過了一會兒,采采抬起頭來,眼神堅定,說道:“我帶你們去見古神。”


    ……


    方羽和蘇長歌繼續保持隱身,跟在采采的身後,迴到大兆雨林的中間位置。


    然後,往大道的左旁走去,走入到樹林當中。


    一路走過很多的樹木,最後……在一棵與其他沒有兩樣的大樹前停了下來。


    “這……就是古神樹?”蘇長歌問道。


    此時,采采已經跪在地上,一連磕了三次頭,口中念道:“請古神莫要怪責……”


    采采站起身來,蘇長歌忍不住說道:“小妹,我無意冒犯……但這棵樹,真的跟其他樹沒有區別啊,你確定它就是古神樹?”


    “是!”采采堅定地點頭,說道,“這就是古神。”


    方羽抬起頭,仔細觀察這棵大樹。


    樹高大約六十米,樹皮,枝葉……都與這片雨林當中的其他樹基本相似,看不出任何的特別之處。


    氣息方麵……也很平常,沒有散發出異樣的氣息。


    “采采應該沒有說謊……”


    方羽眉頭微皺,開啟洞察之眼,透視眼前這棵大樹。


    看到眼前的景象,方羽臉色微變。


    一旦透視,就能看到這棵樹的內部情況。


    有一顆足球大小的物體,位於這棵樹的樹幹中間位置,正在跳動!


    這是心髒!?


    方羽視線往下,又看到這棵樹地底之下的樹根,蔓延極長,樹根細小卻又扭曲,看起來很是詭異。


    看到自己腳底的時候,方羽眼神閃過一絲寒芒。


    “小心腳下。”方羽開口道。


    “刺啦!”


    下一秒,腳下的地麵就穿出數十道細小的樹根。


    方羽身形一躍,跳到半空之中。


    但蘇長歌和采采都沒反應過來,直接被這些樹根纏繞住,猛然往上升去。


    而另外還有十幾道樹根竄向空中,追擊方羽。


    方羽在空中雙手合拍一掌。


    “啪!”


    竄起的十幾道樹根,直接攔腰截斷。


    同時,方羽雙腳踏在古神樹的樹幹上,看向下方。


    此時,蘇長歌和采采都被捆住了上半身,雙手無法動彈。


    兩人就這麽懸在半空中。


    “砰砰砰……”


    周圍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方羽看向四周,一大群身穿樹葉服飾的人,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


    現在,以古神樹為中心,裏裏外外已經被包圍了數層。


    這些人手中都拿著各類武器,這一次就不止木棍了,也有斧頭鋤頭之類的利器。


    在人群的首位,方羽看到了之前在小屋內走出的那個男人。


    此時,男人正盯著被樹枝束縛,懸在空中的采采,緊咬牙關,眼神中除了憤怒,還有深深的擔憂。


    “你們兩個王八蛋,竟然還敢闖進來!”周圍有人大罵道。


    這一聲帶頭,其他的部落人群跟著喊了起來。


    “你竟敢踩踏在古神的身上,趕緊滾下來!”


    “竟敢褻瀆古神……這兩個人一定要付出代價!”


    “別等了,現在就衝上去把他們兩個打成殘廢……”


    一時間,周圍充斥著怒罵聲。


    為首的男人幹咳兩聲,卻無法阻止周圍人群的憤怒。


    可突然之間,人群就安靜下來。


    在另外一邊,人群讓開一條道路。


    一名手持蛇頭拐杖,弓著背的老太婆,慢悠悠地從外麵走進來。


    在場所有人都盯著這名老太婆,神色恭敬。


    而在古神樹下的空中,蘇長歌正在奮力掙紮。


    采采則是麵無血色,眼中泛著淚光。


    “放心吧,你不會有事。”這個時候,方羽的聲音傳入到采采的耳中。


    采采抬起頭,看著橫著踩在樹幹上的方羽,眼神複雜。


    “姥姥!”


    周圍人群齊齊鞠躬。


    老太婆走到那個男人的身旁,抬頭看向前方的三人。


    她的雙眼仍然眯著,隻露出微微的一絲目光,卻讓人感到如芒刺背,渾身冰涼。


    “采采啊,你怎麽能犯這種錯誤呢?”姥姥看著采采,滿是皺紋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點笑意。


    “姥姥,采采應該是被那兩個外人脅迫,才會做出這種事情,還請您……”旁邊的男人,慌忙說道。


    “她怎麽想的不重要,重要的看她怎麽做。”姥姥緩聲說道,“哪怕失去性命,也要維護古神的威嚴。這一點……我很早就說過。”


    “姥姥……”男人臉色蒼白,還想說話。


    “念在采采過去還算聽話乖巧,我不會重罰她,隻會關她禁閉一段時間,為期……三年。”姥姥看了男人一眼,說道。


    聽到這句話,男人臉色變了,唿吸變得粗重。


    從采采出生的那天起,姥姥就在覬覦著采采。


    但采采的體質特殊,要到成年的時候獻祭,對她的作用才會最大化。


    因此,從采采出生的一天起,最為關注采采成長的人……就是姥姥!


    她對采采疼愛有加,隻不過是虛偽的善意。


    她真正想要的……是采采成年後的生命!


    男人心中清楚這一點。


    他無數次想要反抗姥姥,帶著采采遠離大兆部落,甚至逃出西南地區。


    但他心中清楚,他無法逃出姥姥的掌心。


    貿然行事,隻會讓自己丟掉性命,甚至讓部落內很多人都遭受牽連。


    於是,他便計劃著,在最後的這三年期間,想辦法單獨把采采送走。


    隻要采采能夠離開這片雨林,他就算是死也沒關係了。


    可現在,姥姥卻借助這一次機會,想要關采采三年禁閉!


    這相當於封死了采采活命的所有道路。


    “姥姥!你不能……”男人再也忍不住,憤而開口。


    “砰!”


    姥姥手中的蛇頭拐杖猛地一跺。


    男人痛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倒向一旁的地麵。


    “爹爹!”采采哭喊出聲,拚命掙紮。


    看到這一幕,在場其他人臉色都變了。


    男人可是部落名義上的首領。


    沒想到,姥姥竟然會直接動手。


    “文梢,所有人都知道采采是你的女兒,你當眾竟想偏袒……哪怕你是部落首領,我也得給你一個教訓。”姥姥冷冷地瞥了倒在地上的男人一眼,說道。


    姥姥把話說到這種地步,其他人雖然不忍,但也不敢出聲。


    他們隻是怒瞪著方羽和蘇長歌。


    如果不是這兩個外來的小子,文梢和采采怎麽會落到如此境地!


    姥姥抬起頭,重新看向前方,臉色卻是一變,往後退了一步。


    不知何時,方羽竟已站在她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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