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的語氣並不友善,因為他就是這麽認為的。


    第一次,他坐著戰車飛躍深淵,空中突然伸出一隻巨掌,想要把他整輛戰車都抓碎,他當然得反擊。第二次,也是天魔率先擊碎空間,施展震滅術。


    兩次,方羽都處於被迫反擊的狀態。


    雖然贏家總是他,但這不是他承擔全部罪責的理由。


    “老頭,趕緊放我出去。”方羽大聲喊道。


    對方沒有迴應。


    “要麽你就把那個惡魔也抓進來,否則你就是不公正。”方羽繼續喊道。


    “吾,無需公正。”蒼老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句話,方羽眉頭皺起。


    思索一番後,他並不想在牢籠這個問題糾纏下去。


    趁著這個機會,問一些關於這片生命禁區的其他信息,可能是更好的選擇。


    “老頭,你是這片生命禁區的意誌吧?”方羽嚐試性地問道。


    “……嗯。”對方沉默了數秒,給予了肯定的迴答,又問道,“汝……將此地稱為生命禁區?”


    “不是我取的名,是之前來過這裏的人取的名字。”方羽眼神微動,問道,“這裏不叫生命禁區,原名叫什麽?”


    “……荒墟。”蒼老的聲音迴答道。


    “荒墟……”方羽眉頭緊鎖,仔細迴想記憶。


    他在思索,過去的五千年裏,他是否有聽說荒墟這麽個地方,或者說來到過這裏。


    按理說,這麽個地方,若一早就存在,那他就算沒來過,也應該聽說過才對。


    但仔細思索一番後,卻沒有找到有關荒墟兩個字的記憶。


    “怎麽會呢?當年的極北之地……我不是沒去過,哪怕在深處,也就算個曆練之地,擁有各種各樣品階的妖獸罷了。這個荒墟,到底是什麽時候冒出來的?”方羽越想越覺得奇怪。


    “我想知道,荒墟實在多少年前形成的?”方羽又問道。


    “汝此生此世都要被鎖在此牢籠之內,多問何益?”荒墟意誌反問道。


    “正是因為這樣,你才要多跟我說說,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反正這些秘密我也傳不出去。”方羽說道。


    “……荒墟,早在萬年以前就形成了,具體多少年,吾已記不清楚。”荒墟意誌說道。


    萬年以前……


    既然荒墟存在這麽久,怎麽以前的修仙界,一直沒有聽說過?


    按照蒼蘭所說,還是幾名探險的人在百多年前偶然發現這裏,並且記錄下來,才把這裏稱之為生命禁區。


    難道……荒墟這個地方,是在這兩百年間才開放的!?


    “這個地方,是不是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關閉的狀態?完全隔絕於世。”方羽說道。


    這句話,荒墟意誌並沒有迴答。


    “你作為這裏的意誌,職責是什麽?”方羽又問道。


    “守護此地,不受如汝一般外來力量的破壞。”荒墟意誌答道。


    “就這麽一點職責?還有沒有?比如守住某個秘密之類的?”方羽又問道。


    這個問題,荒墟意誌再次默不作答。


    “老頭,你這樣不厚道啊,我都要在這裏被關一輩子了,你都不願意跟我說點真心話?”方羽眉頭挑起,說道。


    “吾隻答吾想答之問。”荒墟意誌沉聲說道。


    “好吧,那我再問你一件事。與荒墟接壤的那個地盤,你知道吧,就是冰天雪地的那邊,那裏有很多的妖獸……幾個月前,那裏的妖獸曾經發生過一次暴動,而暴動的原因,源自荒墟傳出來的一道奇怪的聲音……這道聲音,是不是你發出的?”方羽問道。


    “不是。”這一次,荒墟意誌迴答得很快。


    “那你知不知道這道聲音是誰發出來的?”方羽心頭一動,問道。


    周圍,再次陷入寂靜。


    每到這種關鍵性的問題,荒墟意誌就不迴答了。


    這讓方羽非常生氣,卻又無可奈何。


    “再問一個,聽說這裏有很多好東西,是真的麽?”方羽問道。


    周圍還是一片寂靜。


    方羽又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荒墟意誌都不再迴答。


    “看來它是不會再迴答任何問題了,先想辦法離開這裏吧。”方羽心道。


    眼前這個牢籠,處於一個獨立的空間之內。


    與滅靈當初所在的水牢比起來,這裏就顯得舒服很多了。


    水牢裏麵的水,還有捆綁在滅靈身上的鎖鏈,都極大地限製住了滅靈。


    否則,滅靈光憑肉身力量就能把那個空間撕碎。


    而方羽現在所處的空間,單純隻有些許的威壓。


    這點威壓對方羽而言,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方羽隻需要利用空靈戒建造一條空間隧道,找到荒墟所在的終點口,輕易就能離開。


    但前提是,整個過程不能被荒墟意誌發現。


    想好辦法之後,方羽便閉上眼睛,默默激活空靈戒,開始建造空間隧道。


    ……


    天魔站起身來,環顧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的周邊環境,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受損的身軀。


    “那個人類……”


    雖然方羽已經消失在眼前,但它的心中,仍然充滿驚駭。


    隻差一點,它就要被滅殺。


    對剛剛得到惡魔之血,覺醒成為完全形態惡魔的它而言,這無疑是極大的打擊。


    天魔低下頭,抬起右手,握成拳狀。


    “噌……”


    它的身軀之上,立即泛起一陣黑光。


    隨後,出現各種裂痕的體外白骨,迅速修複起來。


    ……


    齊若晴親眼看到衝向天魔的方羽,突然消失不見。


    呆愣在原地片刻後,她迴過神來。


    看到渾身再次泛起黑光的天魔,她的心提了起來。


    這麽大一片區域,也許隻剩她一個活人了。


    若是被天魔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齊若晴立即轉過身,朝後方跑去。


    她得迴到戰車之內!


    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不跑還好,一跑起來所造成的聲響,立即引起了遠處天魔的注意。


    天魔抬起頭,看向齊若晴的方向。


    它能夠感應到,那個方位傳來的氣息。


    “還有人活著?”天魔漆黑的眼球中,射出兩道駭人的紅芒。


    ……


    “這個空間就位於荒墟的旁邊,免去了尋找荒墟的麻煩,接下來,隻需要把兩個空間起點終點搭建好就行了。”方羽心道。


    他的右手食指上,空靈戒泛起耀眼的光芒。


    花費將近五分鍾的時間,方羽將空間隧道完全搭建好。


    整一個過程,沒受到任何的幹擾,相當順利。


    一切準備妥當,方羽運轉空靈戒。


    這個時候,牢籠之內出現一道能量,想要將方羽死死壓製住。


    方羽眼中閃過一絲冷色,對著麵前的漆黑,轟出一拳!


    “轟隆!”


    一聲爆響,這個空間的壁壘被直接打穿!


    “咻!”


    空間破碎的一瞬間,方羽整個人鑽入到空間隧道之中,往荒墟而去。


    ……


    三秒過後,方羽再次看到了頭頂上的灰暗天空。


    他的下方,便是之前與天魔對轟所造成的巨坑。


    天魔,已經不見蹤影。


    “對了,戰車去哪了?”方羽心念一動,立即感應到玄然氣的存在,將它召來。


    “咻!”


    大概半分鍾過後,泛著璀璨金芒的帝皇戰車,飛迴到方羽的身前。


    齊若晴坐在戰車內,麵無血色,眼眶通紅,還泛著淚光。


    抬頭看到麵前的方羽,她立即站起身來,伸出上半身,似乎想要環抱方羽。


    方羽眉頭微蹙,往後退了一步,躲過這次莫名其妙的擁抱,問道:“怎麽了?”


    齊若晴看到方羽的動作,愣了一下,隨即顫聲說道:“剛才……那個怪物想要殺我,幸好這輛戰車升起護罩,將我保護……”


    “天魔?”方羽眼神微動,問道,“它在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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