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微涼,陽光透過玻璃窗,零碎灑在床上。

    男生側逆著光,陽光在他臉上投下半邊陰影,模糊了輪廓。

    他睫毛很長,垂著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的影子。

    挺巧的鼻梁線條剛毅幹淨,微抿的薄唇顏色淺淡,如同春日裏淡粉櫻花的顏色。

    溫熱的唿吸輕輕噴灑在她臉上,時重時輕,讓人隻覺又麻又癢。

    沈汐無意識地舔舔嘴唇,手抵著他胸口,眼睛不知道往哪看:“咱、咱們有話好說……”

    薛焱盯著她的唇,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立馬移開眼,退開身子。

    再開口時又恢複了平時清清淡淡卻依舊能噎死人的語氣:“有話能好好說,但是對你,我不能說好話。”

    沈汐還沒從剛剛的曖昧氣氛中緩過來:“為、為什麽?”

    “我不能昧著良心。”

    “……”

    好了,完全緩過來了!

    沈汐深吸了一口氣:“薛焱,一天不懟我你就不舒服是吧?”

    薛焱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大概是這樣。”

    “你個死s!”沈汐站起身,憤怒地瞪著他:“我現在就去跟阿姨說,你就是個嘴賤欠揍悶騷的受!小攻身下受!隻能被你好兄弟江亦棠壓在身下的受!”

    說完,她就怒氣衝衝衝出了房間。

    薛焱默了幾秒,拿出手機搜了一下“受”的含義。

    恰在這時,江亦棠發來了一條語音消息,語氣囂張地下挑戰書,讓他上遊戲和自己開黑。

    編輯一條消息迴複過去,手指點開頭像,在右上角的菜單區找到黑名單三個字,果斷加入。

    而正坐在電腦前等著好友遊戲上線的江亦棠,看見對方迴複的消息一臉懵逼。

    【滾去找你的小受。】

    什麽意思?

    江亦棠發了個問號過去。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

    江亦棠:???

    沈汐自然是沒把懟薛焱的那句話真的告訴給鄒靜秋,吵架歸吵架,度她還是能拿捏的好的。

    不僅如此,她還和鄒靜秋解釋了一番,幫薛焱說了一番好話,讓鄒靜秋放寬心。

    至於解釋的理由,那就全靠自行想象了。

    “我果然還是

    人太好,太善良。”

    本想和薛焱冷戰幾天的,但沈汐最終還是沒忍住,第二天就屁顛屁顛地跑到薛焱麵前迫不及待地邀功,還特不要臉地用遍了一切能誇讚自己的形容詞。

    彼時薛焱正蹲在地上,在給小奶貓喂貓糧,難得沒有打擊她,邊低著頭招唿小貓吃貓糧,邊附和:“嗯,你人好,善良。”

    沈汐下巴一揚,嘚瑟極了,又自誇了一會兒,覺得沒勁,於是也蹲下來看薛焱喂小貓吃小貓。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沒再像之前那樣,見到貓,就和耗子一樣拔腿就跑。

    但真正靠近,還是有點緊張的。

    偏偏她又莫名其妙get到了小貓的萌點,緊張的同時,又時常被萌得心肝發顫。

    於是薛焱不經意一瞥,就瞥見了她這副,想靠近摸又不敢,隻能蹲在旁邊眼巴巴望著的模樣,就像是想吃糖又怕糖把自己牙給黏掉的小孩。

    薛焱失笑,將手裏的貓糧遞到她麵前。

    看著眼前攤開的手掌,沈汐愣了愣,連忙擺手拒絕:“你喂你喂,我不喂。”

    薛焱低低地笑了一聲,清朗的嗓音染上幾分笑意:“我就是喂給你吃,你這麽看著,難道不是想吃?”

    “你……”

    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沈汐下意識想罵他。

    卻在抬頭望見男生臉上淺淺的笑時,把方才想好懟人的話,倏地忘得一幹二淨。

    男生笑得眉眼微微彎起,眼神中不經意染上了幾分溫柔的神色,嘴角噙著的笑,像是雨後初晴的第一束陽光,柔和而明亮。

    沈汐移開眼,垂下頭,伸手捏了捏耳垂,很小聲地嘟囔:“難道阿姨說你不對女孩子笑……”

    長得就這麽妖孽,笑起來更妖孽,再讓別的女生看到,估計會被一棍子拍暈拖迴家玩囚.禁y吧……

    她聲音太小,薛焱沒聽清,疑惑地問了句:“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沈汐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撇過頭,急躁地催他:“你快喂貓,再不喂它它就要哭給你看了!”

    “……”

    你當它是蠢成了你麽?

    七天國慶,很快過去,學生們的快活日子也到了頭。

    放假最後一天,補作業的補作業,趕迴學校的趕迴學校。

    前麵六天養精蓄銳,最後一天筋疲力盡。

    所以,往往在放完假迴來上課的第一天,所有人都像是被女鬼吸掉了精氣一樣,一上課就嗬欠翻天,一下課就睡倒一片。

    作為班主任的老丁,那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罵在嘴上。

    “瞧瞧你們一個個都歇成了什麽樣,吃了睡睡了吃,偉大的人民教師都快成飼養員了!”

    老丁敲了敲講台,恨鐵不成鋼:“你們爸媽送你們是來上學的,不是給你們買教室的坐票讓你們來睡覺的!”

    聽著老丁在講台上叨叨叨,沈汐趴在一堆書後麵笑得抖成了篩子。

    她扭過頭,看見旁邊的薛焱正低著頭專注看書,戳了戳他的手,小聲笑:“我覺得你這個數學課代表和老丁這個數學老師簡直是絕配,懟人都賊厲害。”

    薛焱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見他不搭理自己,沈汐無趣地撇了撇嘴。

    在家裏話還挺多,一到學校就又變成半個啞巴了。

    老丁千篇一律的班會實在聽得無聊,沈汐趴在桌上,一隻手墊著頭,另一隻手伸進課桌裏摸索。

    高三的書和複習資料太多,課桌抽屜根本放不下。

    索性大家要麽是買了個大箱子裝著,放在桌子之間,要麽是砌牆一樣堆在桌上,課桌抽屜反而空了下來,成了半個擺設。

    沈汐的書就堆在桌上,不過桌子裏也沒空著,被她放了些平時不怎麽用到的小雜物和一些零嘴,尤其以糖果居多,奶糖果糖棒棒糖,各式各樣的種類。

    上課無聊或打瞌睡的時候,悄咪咪摸出一顆含著,解饞解乏,一舉兩得。

    這會兒,她在裏麵左摸右摸,突然覺得桌子裏好像多了什麽東西。

    她稍稍彎下腰,摸出桌子裏那個陌生的東西。

    一瓶牛奶?和一封信??

    十分有少女心的粉紅信封讓沈汐眼睛都給看直了,飛快望了講台一眼,老丁已經從學習態度講到了高考作風,估摸著待會兒還要繼續將未來規劃。

    把牛奶塞迴課桌,在桌上一堆書的掩護下,麻利地把信封拆開。

    掃了眼信上的內容,沈汐樂了,差點沒忍住給笑出聲。

    這妥妥的情書啊!

    這年頭,竟然還有人告白是用送情書這麽質樸的方式。

    到底是誰,這麽有眼光看上她?

    為了憋笑,她忍得肩膀

    都一抖一抖的,讓旁邊的薛焱蹙起了眉。

    薛焱微微側頭,瞥了她一眼,冷不防瞥見她手中那張粉紅色的信紙,微微一愣,隨即抿了抿唇。

    看完信,沈汐的神情凝重了些許。

    第一次收到這種性質的情書,可以說是意義非凡了。

    即使不打算接受,也要認真迴複才是。

    畢竟,寫信的人,全程在信裏稱她是仙女。

    仙女,有時候還是要有良心的。

    信上留了寫信人的聯係方式,這倒是新奇,沒像小說橋段裏寫的“xx時間去xx地赴約”那樣,而是直接讓她迴複消息,也是很符合信息時代的交流方式了。

    怕對方等太久,一下課,沈汐就轉過身,把掛在椅子上的書包取下來,準備拿手機給對方迴信。

    然而拉鏈拉開一半,她才猛然想起,她沒有把手機帶到學校來的習慣。

    以前是因為沈女士擔心她玩物喪誌,強製性讓她把手機留在家裏,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了不帶手機。

    現在看來,這個習慣,是她成為仙女路上的一顆絆腳石。

    沈汐咂了咂嘴,眼珠子咕嚕一轉,轉到旁邊的薛焱身上。

    掩嘴咳了咳,手指敲了敲薛焱的課桌,在對方沒什麽感□□彩的目光下,笑得狗腿:“同桌,帶了手機沒?借下手機唄。”

    “不借。”

    拒絕得果斷幹脆,沒有一秒的猶豫停頓。

    沈汐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灰心,她剛被人表白,現在心裏樂嗬著呢。

    繼續戳了戳薛焱的手臂,小奶貓撒嬌一般看著他,好言好語請求:“同桌,課代表,帥哥,你就借下唄,我就發條短信,很快的~”

    薛焱不動聲色地往另一邊挪了挪,表明自己的態度。

    “哎你……”

    三番兩次被拒絕,沈汐有些來氣,朝他哼了一聲:“不借就不借,喝涼水的小氣鬼。”

    她趴在桌上,另想法子,可是也沒想到什麽實用的。

    找程夏吧,老實說,收到情書這種東西,她是有點害羞的,要是程夏知道,非得把這個梗說到畢業。

    喪氣地趴在桌上,小聲的嘟囔:“要是晚一點迴複,待會兒那個人以為我是對他有意思才這麽晚迴複怎麽辦?”

    她煩心地在桌子上磕了磕頭,視野裏卻忽然出現一台手機。

    抬頭望過去,卻見薛焱把手機放在她桌上。

    他微微偏過頭,表情有些別扭:“算了,借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累昏頭了,把新聞聯播開播時間寫成了19:30(笑哭),是19:00更新。

    看到這麽多人期待親親,這章沒親到,放心,再等幾天,親到你們不想再看親親hhhhhhhhh叉會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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