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轉過頭,用著惡狠狠的眼神向我看了過來,女鬼身上穿著一套紅色壽衣,腳上穿著一雙紅布鞋,披頭散發,臉色白得像紙一樣,雙眸為漆白色,眼圈發黑,嘴唇發紫,嘴裏麵有四顆尖銳的獠牙伸出來,表情猙獰。


    大多數鬼的眼睛不是黑色的就是紅色的,她的眼睛是白色的,這就讓我分不清她的實力等級了。


    師父曾經跟我說過,紅衣服雖然是一種吉祥,至陽的顏色,但也是一種不安分,不安息的顏色,它代表著躁動,冤死的人穿紅衣服,可以撩起死者的怨念,讓死者怨上加怨,當怨念極深的時候,就會變成厲鬼。這女子是割腕自殺的,一定是含冤含恨而死,她的家人還給她穿上一套紅色壽衣,紅鞋,這不出事才怪了。


    此時隻有我能看到這個女鬼的存在,別人看不見。


    我以為女鬼會來對付我,結果沒有,她俯下身子,雙手抓起躺在地上的中年婦女,就將她舉起來,用力地向地上砸去。


    在別人的眼裏,大家看到中年婦女的身子是自己飛起來的,然後重重地落在地上。


    中年女子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摔散架了,“噗”她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並感覺頭頂是一片天旋地轉,眼前直冒金星。


    女鬼雙腳離地向中年女子身邊飄去的時候,我三步跨成兩步衝到院子裏,並從兜裏掏出一張符咒對著女鬼的身上甩了出去。


    “唿”的一聲,符咒化為一團黑色的火球,撞向女鬼。


    女鬼一個閃身躲開了這個火球的攻擊,化為一團黑色陰氣在我麵前消散不見了。


    我從兜裏掏出一張符咒,攥在手中,露出一臉警惕的表情向四周望去。


    我看向躺在地上的中年女子,中年女子閉著眼睛,嘴裏麵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她的傷勢看起來很嚴重。女鬼對付的那個老太太,躺在地上,渾身是血,身上還紮著不少碎玻璃片。


    在場的人除了那個青年男子和六七歲的孩子,還有一老頭,應該是老太太的男人,再就是一個中年男子,以及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此時此刻,他們幾個人都懵了,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


    當這戶人家反應過來後,老頭和青年男子向老太太身邊跑了過去,中年男子和那小夥子向中年婦女身邊跑過去,他們還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我從兜裏掏出手機給我師父打了過去。


    “師父,你幹嘛呢?”我打通師父的電話詢問道。


    “我跟著羅海平他們一家人吃飯呢?”師父在電話那頭對我迴道。


    “我知道了,那你少喝點酒!”


    我掛斷師父的電話,又給馮師叔打了過去。


    “馮師叔,你在忙什麽呢?”


    “我剛和燕子聊起你,你就打來電話,我們和顏子閑聊天呢。”


    “馮師叔,我剛剛給我師父打電話,我師父在外麵陪客戶吃飯,我沒好意思打擾他,現在我這邊出了點事,你能不能和燕子過來一下?”


    “什麽事?”


    “一戶人家鬧鬼,差點出了人命,女鬼被我用符咒打跑了,但我覺得女鬼隨時都能出現,我身上又沒有帶法器,而且我還不能離開。”


    “你把位置發給燕子,我們這就過去找你。”馮師叔對我迴了一句,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將位置發給徐燕後,就與這家人溝通。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何誌輝,是一名茅山道士,今天下午我從你們家門口路過時,看出你們家有點不對勁,門口處的棺材被陰氣和怨氣包裹了起來,說明死者身上的怨念很重,三魂七魄離體後,極有可能變成厲鬼。結果還真被我猜中了,這個大娘還有這個大姐,都是被她的鬼魂所傷。”我先是介紹了一下我自己的身份,然後又指著棺材對大家簡單地講述了一遍剛剛所發生的事。


    大家聽了我的話,雖然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但也都相信我說的話,因為剛剛發生的事,實在是有違常理。


    救護車還沒有趕到,這一家人害怕地聚在了一起,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們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看向四周。


    老頭搬來小板凳坐在門口抽著悶煙,他時不時地發出歎氣聲。


    經過了解,我知道了這戶人家的關係網,老太太是死者的婆婆,老頭是死者的公公,中年女子是死者的大姑姐,中年男子是姐夫,那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是姐夫的兒子,青年男子姓孫,叫孫景山,六七歲的男童叫孫浩宇。


    我走到棺材旁,看到夏小雪的屍體平放在棺材裏,夏小雪眼睛是微微睜開的,臉掛著一副痛苦的表情,她的左手腕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她是因為什麽事自殺的?”我問孫景山。


    孫景山對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小男孩跑過來,趴在棺材上,看到夏小雪眼睛微微睜開,他以為自己母親醒了,便大喊著了“媽媽睡醒了,眼睛都睜開了。”


    小男孩喊的這一聲,把在場的人都嚇壞了,大家害怕地向後退了兩步。


    屍體的眼睛是睜開的,說明死者心裏有怨念死不瞑目,女子三魂七魄離體後變成厲隻針對自己的婆婆還有大姑姐,我猜她的死可能與這兩個人有關係。這一家人應該知道女子是因為什麽事自殺的,但他們誰都不願意說出來。我認為,女鬼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過了沒多久,便來了兩輛救護車,老頭帶著小孫子留在家中,我們其餘人跟著救護車來到了鎮子上的醫院。


    我跟著來到醫院,是怕那個女鬼追到醫院對她的老婆婆還有大姑姐下手。


    老太太的情況比較輕,隻是身上紮了一些碎玻璃片,都是些皮外傷,再就是昏迷,鎮子上的醫院能處理老太太的傷勢。


    中年女子的傷勢比較嚴重,身上有多處地方骨折,還有腦震蕩症狀,鎮子上的醫生建議立刻轉院到雲海市中心醫院救治。


    鎮上的醫院出了一輛救護車,就把中年女子連同丈夫和孩子送走了。


    我依然留在鎮子上的醫院,在此期間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過了大約四十分鍾,馮師叔和徐燕趕到了孫景山的家中,他們到了地方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何誌輝,我和師父已經到了,你在什麽地方?”


    “我正在醫院,一會迴去你們。”我迴了徐燕一句,就把電話掛斷了。


    孫景山的母親醒過來後,精神變得異常,醫生建議孫景山先把母親帶迴家療養一天,如果老太太精神異常的症狀沒有消除,明天帶著老太太到精神病醫院檢查一下。


    迴到孫景山的家中,老頭和馮師叔正在幫忙搭建靈棚,小男孩趴在供桌上睡著了,在小男孩的身上披著兩件棉衣。


    孫景山把他的母親送迴到家中後,我把馮師叔和徐燕叫到一旁,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跟他們倆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顯而易見,肯定是婆婆和大姑姐欺負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一時想不開,割腕自殺,死後變成厲鬼索他們倆的命。”馮師叔分析道。


    “我在想那個大姑姐會不會出事?”我嘀咕了一聲。


    我們在這戶人家一直待到天亮,女鬼也沒有出現,但市中心醫院那邊傳來了噩耗,死者的大姑姐在手術中,突然窒息死亡,死的時候就像是被人用手掐住了脖子。


    聽到這個消息,我和馮師叔,徐燕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這戶人家的老頭得知女兒去世,隻是流下了兩滴眼淚,然後他坐在東麵屋子的炕上抽著悶煙不說話。


    “這戶人家表現得也太奇怪了把!”徐燕念叨了一句。


    早上六點,來了一輛黑色別克商務車,是外地牌照,隨後從車上跳下來六個人,有兩個年近六十歲的老人跑到棺材旁,看到棺材裏麵的屍體是嚎啕大哭,這些人都是夏小雪的娘家人。


    “我當初把我妹妹交給你,讓你好好得照顧她,你是怎麽照顧的,我妹妹那麽樂觀的一個人,居然割腕自殺了,肯定是你還有你們家的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一個膀大腰圓的青年男子指著孫景山吼了一聲,就對著孫景山拳打腳踢。


    孫景山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他倒在地上雙手抱頭。


    老頭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打,他也不上去攔著,依然坐在家裏麵抽著悶煙,仿佛這戶人家發生的事與他無關。


    我和馮師叔看到這一幕是忍不住了,任由死者的哥哥打下去的話,孫景山能被打死,因為孫景山已經被打得口鼻躥血。


    我和師父衝上前攔住了死者的哥哥,死者的哥哥已經紅眼了,他看到我和馮師叔攔著他,以為我們倆是孫景山幫手,便揮動著拳頭對著我們倆出手。


    馮師叔揮起拳頭擊向男子拳頭,兩個拳頭撞在一起發出“嘭”的一聲悶響,馮師叔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男子則是向後倒退了兩步,同時他感到自己的拳頭還有右臂是又酸又疼。


    “已經死了一個人了,偏要再搭上一條人命你們就滿意了,就高興了嗎?”馮師叔質問著死者的哥哥。


    死者的哥哥聽了馮師叔的話,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口鼻是血的孫景山,他變得冷靜了下來,沒有再對孫景山出手。


    此時周圍有不少鄰居過來看熱鬧,大家三五成群地指著棺材是議論紛紛。


    因為棺材蓋變成了兩半,死者的公公暫來了一塊白布將自己兒媳婦的屍體蓋住,以免陽光灼燒了屍體。


    孫景山的母親在家裏睡了一覺後,精神變得好多了,但她不敢出門麵對自己的親家公親家母。


    死者的父母詢問孫景山女兒因為什麽事割腕自殺,孫景山搖著頭隻迴了三個字“不知道”。


    上午七點,殯儀館的車來到孫景山家,要將屍體帶走火化,死者的爸媽還有哥哥不同意火化,他們認為這事有蹊蹺,想要弄清事實,再火化屍體。


    也不知道是誰報了警,警察來到老孫家,了解情況後,覺得這件事很難辦,就又離開了。


    此時我有點迷茫,不知道還要不要待在這裏多管閑事。


    “馮師叔,咱們是迴去,還是繼續留在這裏。”我走到馮師叔的麵前詢問了一句。


    “既然遇到這樣的事了,那咱們就不能不管。”馮師叔對我迴道。


    夏小雨的娘家人給夏小雪買來了一口新棺材,他們還從殯儀館那邊請來了屍體美容師,將死者手腕的傷口縫合好,又給死者化妝。


    美容師準備用膠粘上死者的眼睛時,馮師叔走到棺材旁,對著美容師搖了搖頭並說了一句“讓我來吧!”


    馮師叔用右手對著死者的眼皮抹了一下,嘴裏麵默念了一句咒語,死者就閉上了眼睛。


    死者這邊的事處理完後,死者的父母還有親人們就跑到孫景山的家裏麵開始鬧了起來,他們向孫景山的家人們討說法。


    孫景山的父親拿著一捆繩子走到院子西側的廈子裏,他將身子綁在房梁上當著大家的麵上吊了,是我和徐燕將老人給抱了下來。


    老人被我和徐燕救下來後,他坐在地上突然嚎啕大哭,此時死者的爸媽還有親戚們不敢再繼續鬧,他們怕逼死人。


    就在這時,孫景山的母親來勁了,她拿著拖把,將自己的親家公親家母們全都趕到了院子裏。孫景山的母親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大女兒去世的事。


    “徹底亂套了!”馮師叔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念叨了一句。


    在老孫家大門口前看熱鬧的人,可以用人山人海四字成語來形容,有不少人拿著手機進行直播,我也是服了這些人了。


    “大哥大姐們,小弟大冷天的給你們開直播挺不容易,能不能把小禮物走一走,我中午想吃一碗拉麵,要是能加兩個小菜就更好了。”一個年輕小夥拿著手機,一邊直播一邊要著禮物。


    我混在人群中打探了一下消息,得知死者的男人長年在外地出差,死者經常遭到自己婆婆和大姑姐的欺負,估計死者忍受不了欺負,最終選擇了割腕自殺。


    中午吃完飯後,我們又迴到了孫景山家,發現他們家消停了不少。


    孫景山正在和自己的老丈人,丈母娘還有大舅哥心平氣和地聊著夏小雪的後事,雖然夏小雪的親人們都很難受,但他們不得不接受夏小雪死亡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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