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這事發生多久了?”師父問向周承德。+


    “能有一個星期左右,剛開始發生的時候,大家並沒在意,以為是有人在惡作劇,還以為是哪個員工想家,半夜跑到外麵哭。這哭聲,一哭就是一個星期,後來大家覺得不對勁,先是查誰在外麵哭,結果沒有一個員工承認,後來大家就覺得是工廠鬧鬼。上個星期我一直在外地出差談生意,直到昨天下午才迴來。發生這樣的人,太令人糟心了。”周承德苦悶地對師父迴道。


    “鬼魂隻有到了晚上才會出現,白天都是躲在沒有陽光的陰暗角落裏。所以這事要等天放黑後,鬼魂出來了,才能處理。”師父向工廠周圍望了一眼,對周承德說道。


    “陳道長,這外麵挺熱的,咱們就別在外麵站著了,來我的辦公室聊吧。”周承德客氣地對我們招唿了一聲,就帶著我們師徒二人上到三樓把東頭辦公室,


    周承德的辦公室大約能有七八十平米大,辦公室是中式裝修風格,辦公桌,書架,辦公椅,沙發,茶幾都是紅木的,我發現大多數上了歲數的老板都喜歡中式裝修風格,也都喜歡紅木家具。這辦公室裏麵還有一個十平米大的小屋子,小屋子裏麵放有一張雙床人。


    大多數老板辦公室的書架上麵擺放的都是些國內外著名書籍,有《資治通鑒》《史記》《主席詩集》《企業管理》等等。而這個老板的書架上擺放的都是著名網絡小說《鬥破蒼穹》《鬥羅大陸》《仙逆》等等,看著是別有一番滋味。


    “陳道長,小夥子,你們倆請坐!”周承德指著沙發對我們師徒二人招唿了一聲後,他還給我們倆端來了切好的西瓜,冰鎮飲料。


    我和師父也不跟這個周承德客氣,拿起冰鎮飲料,扭開蓋子就喝了起來。


    “今天上午來的那兩個出馬師傅,一看就是騙子,你們倆看起來,像靠譜的人?”


    “周老板,你是從哪方麵看出來我們倆不像騙子的。”師父笑嗬嗬地問向周老板。


    “我做生意也有二十多年了,什麽樣的人都接觸過,是不是騙子,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今天早上來的那兩個出馬師傅見到我,也不問我這裏發生了什麽情況,就先和我談價錢。你們見到我不是先談錢,而是先是問情況,所以我覺得你們不像騙子,而且你們看起來更專業一些!”周承德指著我們迴道。


    師父和周承德聊天的時候,我在辦公室裏麵轉了起來,周承德看著像一個暴發戶,不像一個有文化的人,可他的辦公室牆上掛滿了字畫。


    “陳道長,你們處理這樣的事收多少錢?”聊著聊著周老板就先跟師父談起了錢。


    “我們是輪個收費,處理一個鬼魂,收一千八,處理兩個鬼魂收三千六,以此類推。”


    “隻要你們能處理好這件事,就是讓我再多掏一點錢,我也答應。”


    師父和周老板聊到下午三點半想要先迴道尊堂,周老板不讓師父離開,還說要在食堂請師父吃飯,畢竟再過個三四個小時天就黑了。師父拗不過這個周老板,隻好答應。


    “周老板,在你們工廠上班的朝鮮員工有多少個?”我向周老板詢問過去。


    “一共有三百多個,有二百六十多個女人,五十多個男人,女人幹的是機台工作,男人幹的是體力活。跟咱們華夏人比起來,這些朝鮮員工的工資低,工作時間長,效率高,而且還服從管理。他們一個星期上六天半班,隻有星期天下午放半天假。”周老板對我迴道。


    我們在周老板的辦公室待到下午六點,工廠裏麵突然響起了鈴聲,工人們放下手裏麵的活,三五成群有說有笑地向食堂走去。


    “陳道長,到了開飯時間了,咱們也去吃飯吧!”周老板對我師父招唿了一聲。


    我們從沙發上站起來,就和周老板向食堂走去。


    走進食堂,我看到朝鮮工人已經吃上了飯,他們吃著大米飯,餐盤裏麵隻有兩道菜,大白菜燉豆腐,土豆條燉海帶,菜裏不僅看不見肉,連油放的都很少。


    “周老板,你們這裏的夥食可不太好呀!”師父看了一眼朝鮮員工餐盤裏的飯菜對周老板說了一句。


    “就這飯菜,對他們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他們在朝鮮那邊,都吃不上白米飯,還經常挨餓。”周老板不在意地對我師父迴道。


    “這些工人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我好奇地向周老板。


    “一個月兩千六百塊錢。”


    “那他們一天工作多長時間?”


    “早上七點上班,中午十一點半下班,休息一個小時,中午十二點半上班一直幹到下午六點,晚上七點幹到九點,一天要幹滿十二個小時。”


    “一天幹十二個小時才賺兩千六,這賺得也不多呀。”師父對周老板說道。


    “我這給的就夠多了,別的地方用朝鮮員工也是給兩千二,時間也是十二個小時。這朝鮮人出來打工,要把一半的工資上交給國家,到他們手裏的錢,也就一千多塊錢。這一千多塊錢要是拿迴國,有可能是一個人在朝鮮一年的工資。”


    周老板帶著我們來到食堂的一個小包間裏吃飯,我們走進包間,看到桌子上一共有十道菜,酸菜燉排骨,小雞燉蘑菇,紅燒石斑魚,醬海螺等等,飯菜算得上很豐富。


    跟著我們一起吃飯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朝鮮翻譯,一個是公司副經理。


    “陳道長,小夥子,你們別客氣,隨便吃!”周老板指著飯桌上的菜對我師父招唿了一聲。


    我和師父坐下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周老板打開一瓶啤酒送到我師父麵前,師父以開車為借口沒有喝這啤酒,而是將打開的啤酒送到我的麵前。


    在吃飯的時候,師父望著周老板是欲言又止,想要說點什麽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周老板一直在跟朝鮮翻譯和副經理聊天,他讓翻譯安撫朝鮮員工,讓大家別害怕,安心工作,答應這個月給大家每人一百塊錢獎金。周老板讓副經理抓一下訂單進度,有兩批訂單下個星期二就發往新加坡。


    “周老板,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吃完飯,師父對周老板說了一聲。


    “陳道長,有話你就直說。”


    “剛剛我打量了一眼,有不少朝鮮人麵黃肌瘦,這應該營養不良造成的,而且他們每天工作的時間比較長,工作量也比較大,我建議你給這些員工們改善一下夥食,多給他們一點魚和肉吃,補充一下他們的營養。有的時候,也別把錢看得太重,別忘記了我們是人,做人要有人情味,不能太苛刻了。”師父對周老板勸說了一聲。


    “陳道長,我聽你的,明天我就安排人去市場買肉,再買點魚,給這些員工加個餐,以後我保證他們每天能吃上一頓肉!”周老板對我師父承諾道。


    師父沒有說什麽,他對周老板豎起了大拇指。


    離開食堂後,我們再次來到了周老板的辦公室。


    “陳道長,你會不會下象棋?”周老板問向我師父。


    “會一點點。”


    “反正你現在也沒事,咱們來下兩盤吧!”


    “行,那我就陪你下兩盤”。


    周老板從辦公室下麵的櫃子裏拿出一副玉石雕刻的象棋擺在茶幾上,隨後兩個人就下了起來。


    我對下象棋不感任何興趣,而是坐在一旁擺弄著手機,和馬小帥聊著微信。


    馬小帥在微信裏麵抱怨著他師父對他太嚴厲了,沒有他師父的允許,不得離開出馬堂半步,要是馬小帥私自出去,以後不會給馬小帥一分零花錢。


    晚上九點,外麵再次響起鈴聲,朝鮮員工們從廠房裏麵離開後,三五成群就向宿舍樓走去。


    在周老板這裏打工的朝鮮員工的年紀不是很大,也就二十歲到三十五歲之間。朝鮮員工迴到宿舍後,就開始洗漱,到了晚上十點,我看到宿舍樓的燈幾乎都熄滅了。


    周老板跟師父下了能有十幾盤棋,一盤都沒贏過,周老板氣得都要摔棋子。


    大約在晚上十一點左右,工廠的院子裏麵突然刮起了一陣陰冷的寒風,我站在周老板的辦公室窗戶前向後院望去,我看到一個渾身赤裸,披頭散發的女鬼在後院飄行,我親眼目睹這個赤身裸體的女鬼進入到那二層樓的廠房裏,隨後廠房裏麵的燈就亮了。


    “師父,是個女鬼,他進到廠房裏麵了。”我對正在下棋的師父說了一聲。


    師父聽了我的話,他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子向窗戶邊走過來,周老板也站起身子跟著走過來。


    此時廠房裏麵的燈是一閃一閃的,像似電壓不穩的樣子,我知道這是鬼魂身上帶的磁場影響了廠房裏麵電燈的磁場所造成的。


    “周老板,你要不要跟我們去一趟廠房裏麵看看?”師父轉過頭問向周老板。


    “我,我,我害怕,我就不過去了!”周老板吱吱嗚嗚對我師父迴這話的時候,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咱們倆過去看一下,是怎麽一迴事!”師父對我招唿了一聲,就帶著我一同離開辦公樓,向那棟二層樓高的廠房跑去。


    工人們下班離開廠房,就把廠房大門給鎖上了。師父看到大門掛著一個大號銅鎖,他將右手伸給了我。


    我從兜裏掏出毛筆,黃符紙遞給我師父,我將裝有朱砂的盒子打開,平放在我的右手心處。


    師父接過毛筆,沾了一下朱砂,就在黃符紙上畫了一道開鎖符咒,隨後師父將這道開鎖符咒貼在銅鎖上,嘴裏麵默念了一句催符咒語。


    “哢嚓”一聲,銅鎖瞬間打開。


    師父將銅鎖取下來,放在地上,伸出雙手將廠房大門輕輕地推開後,我們倆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走進一樓車間,看到這一樓車間裏麵放置著一百多個製衣機台,機台上麵堆放著半成品衣服。此時一樓車間燈還在閃爍,閃得我的眼睛都不舒服。


    “噔噔噔.......”我和師父聽到二樓有異響聲發出來,於是我們倆又邁著大步就向二樓跑去。


    當我們跑到二樓的時候,我看到一個赤身裸體,披頭散發的女鬼背對著我們坐在一把椅子上,她雙手捂著臉發出哭哭啼啼的聲音。這個女鬼哭泣的聲音是斷斷續續的,而且還在二樓車間迴蕩著。


    女鬼身上纏繞著一層很濃的怨氣和陰氣,當我取下奔雷劍攥在手中的時候,我師父對我揮揮手,意思是讓我別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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