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永貞在燒紙錢的時候,突然刮起一陣小龍卷風,這小龍卷風將地麵上燃燒的紙錢和元寶卷起來後,紙錢和元寶燒得更加旺盛了。


    紙錢和元寶全部燒成紙灰後,小龍卷風才停下來,那紙灰全都落入到了墳坑中。


    “把這坑填上吧!”師父指著墳坑對喬永貞說了一聲,此時師父已經將棺材裏的所有屍骨包括陪葬品都撿了出來。


    喬永貞帶頭拿著鐵鍬把挖出來的泥土填到墳坑裏。


    做完這一切後,喬永貞抱著他父親的骨灰走在前麵,我們大家跟在後麵,之前挖出的那口棺材就那樣放在山上。


    下了山後,師父開著車子載著我在最前麵行駛,車隊跟在我們的車子後麵。


    師父開著車又是左轉,又是右轉,都把我給繞迷糊,我隻知道自己還在南郊,具體是什麽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師父,還有多久能到?”


    “不用二十分鍾就能到!”師父對我迴了一聲。


    師父開著車子行駛了大約十多分鍾,來到一座小山的山腳下,這座小山的左側有一座高聳的大山,小山的右側有一條蜿蜒的小溪,小溪寬約一米半,深約一米,從山後麵繞到了山的前麵,溪水清澈,裏麵遊著一群巴掌大小的鯽魚,還有鯉魚。這座小山上麵立著上百座墳,在這山腳下還有一戶人家,這戶人家住的是五間亮堂堂的大瓦房,院子特別大,能有二百多平米,院子裏種著各種蔬菜。


    “這人家怎麽把房子建在了墳山下麵?”我指著五間大瓦房問向師父。


    “這小山的名字叫玄靈山,住在這裏的人姓苗,他的名字叫苗德厚,是你張宜春師伯的親師弟。他看破紅塵不問世事,守著這片墳山,是因為這裏葬著一個他最愛的女人。一會見到人,你要喊人家一聲師叔!”師父對我說了一聲。


    後麵的車隊停下來後,從五間大瓦房中走出來一個邋遢的中年男子,這男子披散著頭發都打柳子了,臉上胡子拉碴,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打滿了補丁,他給人一種放蕩不羈的感覺。


    “苗師叔好!”看到中年男子,我行了一個道家見麵禮儀。


    “小夥子,你好!”苗師叔微笑地和我打了一聲招唿,便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眼。


    “陳師兄,你這小徒弟看著不錯。”


    “這小子還可以吧!”師父含蓄地對苗師叔迴了一句,我們就向山上走去。


    昨天師父在這裏選好地方後,喬永貞就安排人過來把墳坑挖好,還買來一口嶄新的棺材抬到山上。


    接下來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師父將喬永貞父親的屍骨從頭到腳擺放好後。他拿了一遝紙錢放在坑裏,隨後又在紙錢上撒上鬆香末,再用打火機點燃。師父曾經和我說過,暖坑是以盡後輩之孝心,換取先輩辛寒撫養之恩,暖穴可以使吉氣來的快,詣在後人速發福。


    大家把棺材抬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入到墳坑中,師父拿出羅盤幫忙找正位置。


    “擺放棺材,也是有講究的,就跟建房子一樣,大多都是坐南朝北,棺材入土後,墳頭放腳,墳尾放頭,也就是頭朝向北麵。如果棺材的方向擺錯,死去的人在下麵不會安穩,子孫後代運氣會變差。”師父指著棺材對我說了一聲。


    我聽了師父的話,點點頭表示知道。


    棺材放入到坑中後,師父說了一句“填土”,大家便拿起鐵鍬開始填土。


    立起墳包後,大家在墳頭上香,點蠟燭,燒紙錢,燒元寶,喬永貞還給他爹燒了八對紙紮的童男童女。


    “爸,我知道你這個人懶,給你燒了八對童男童女伺候您老人家在下麵的生活,原本我想給你紮兩個大長腿女模特燒過去,我媽不讓。”喬永貞說到這裏,現場有不少人都被逗笑了。


    遷墳結束,我們大家走到山下,正好是中午十一點。


    “陳道長,這事麻煩你了,這是給你的錢。”喬永貞從兜裏掏出一個紅包遞給了我師父。


    我師父從喬永貞的手裏麵接過紅包也沒看裏麵裝著多少錢,就揣進了兜裏。


    “苗師弟,咱們倆許久沒見麵了,今天中午我請客,咱們到市裏一起吃頓飯,我再把我師弟叫出來,咱們三個人喝點。”師父對苗師叔提議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苗師叔也不跟我師父客氣。


    我們向市裏趕去的路上,師父給馮師叔打了一個電話。


    “師弟,中午一起出來吃個飯。”


    “我和燕子剛點了兩份外賣,不吃就浪費了,要不晚上一起出來吃飯吧,中午就算了。”


    “苗師弟在我的車上,咱們三個好久沒在一起聚了,你確定你不出來?”


    “那肯定出來呀,你帶著苗師弟來新城區,我去訂飯店。”馮師叔在電話那頭說了一句,就把電話掛斷了。


    在趕往市區的路上,我仔細地打量了一眼苗師叔。苗師叔身高能有一米七八,身材幹瘦,麵色發黃,濃濃的眉毛下麵有一雙烏黑有神的眼睛,他的眼神看起來很有穿透力,鼻子高挺,嘴巴不大不小,微笑時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他看起來是邋裏邋遢,胡子拉碴,若他好好地收拾一下,肯定是個英俊大叔。


    馮師叔在新城區一家比較上檔次的酒店訂了個包房,我們走進包房,看到馮師叔和徐燕都在。


    “苗師叔好!”徐燕站起來對苗師叔行了一個禮儀。


    “都是自家人,別這麽客氣。我能有七八年沒見過燕子了,真是女大十八變,燕子不僅好看了,也成熟有氣質了。”苗師叔對徐燕誇讚了一聲。


    徐燕被苗師叔誇得還有些不好意思,臉色變得羞紅。


    “我把菜都點好了,你們要是有什麽想吃的,就跟服務員說一聲。”馮師叔樂嗬嗬對我們說了一嘴,就招唿服務員上菜。


    “我對吃的不挑剔,什麽都行。”苗師叔坐在椅子上對馮師叔迴了一聲。


    我們剛坐好,服務員就把菜給端了上來。


    “苗師弟,玄靈師妹都死了將近三十年了,你現在還放不下嗎?”馮師叔問向苗師弟。


    “這輩子都放不下。”苗師叔苦笑地對馮師叔迴了一句,眼淚還在眼圈裏麵打著轉。


    “苗師弟,我給你買個手機吧,方便我們聯係你,有時間咱們經常出來聚一聚。”對苗師叔說這話的是我師父。


    “手機是世俗之物,有了那東西,什麽煩惱事就找上門了,我喜歡自己一個人冷冷清清的生活,不想被外界打擾,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苗師叔婉言拒絕了我師父的好意。


    “我突然很羨慕你現在生活。”


    “陳師兄,要是你哪一天厭煩了城市的生活,可以搬到我那裏和我一起住,想種地就種地,想釣魚就釣魚。”


    “我師兄搬到你那裏,住不上一個星期,就能跑迴到市裏。”馮師叔插了一句笑道。


    “對了,我有些年沒見到我師兄了,他還好嗎?”苗師叔問向我師父和馮師叔。


    “自從唐師伯辭去市道教協會的會長後,你師兄就當選上了咱們市的道教協會的會長,他現在挺好的,還是守著那真元觀。”


    “我師兄為人不錯,就是做事比較愚鈍,死腦筋,不懂得變通,他現在還是這個樣子嗎?”


    “還是這個樣子,一點都沒有改變。”師父笑著迴道。


    這頓飯我們五個人一直吃到下午兩點才結束,馮師叔,我師父,苗師叔三個人都沒少喝酒。苗師叔走出飯店想要迴去,師父和馮師叔兩個人攔著他,不讓他走。


    “到我那裏喝杯茶,醒醒酒再走!”馮師叔對苗師叔說了一聲,也不管苗師叔答不答應,馮師叔和我師父攙扶著苗師叔兩隻胳膊,硬是把他給架到了靈道堂。


    他們三個人坐在一樓喝茶聊天,我跟著徐燕上到二樓聊著天。


    “我從來沒有聽我師父說起這苗師叔,今天我們還是第一次見,你對這個苗師叔了解嗎?”我坐在二樓客廳的沙發上問向徐燕。


    “關於苗師叔的事,我知道一些。他和張宜春師伯是同門師兄弟。苗師叔年輕的時候,他和陳師伯,我師父,薑雲英師姑,還有玄靈師姑都是特別要好的朋友。這玄靈師姑是苗師叔的同門師妹,兩個人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他們都彼此喜歡著對方。大約在二十七八年前,咱們市南郊區有一個村莊發生山體滑坡,山上衝下來三具石棺,那三具石棺中裝著三具僵屍,聽說還裝著不少陪葬品,都被村民給搶走了,三具屍體就放在山腳下沒人管。到了晚上,僵屍活過來,一夜之間,村莊裏麵有二十多個人被僵屍咬死,並變成了僵屍。當時這件事轟動了整個雲海市,雲海市道教協會組織人到鬧僵屍的村莊處理這件事,那些剛變成僵屍的村民實力很弱,還是很好對付的,用鎮屍符咒貼在他們的腦門上,他們就站在原地不動了,咬死村民的那三具僵屍實力不弱,鎮屍符咒無法鎮壓他們。我師父說折在那三具僵屍手裏的道教弟子就有七八個人,重傷的也有十幾個,三具僵屍的實力都達到了飛屍級別。有一具僵屍從背後偷襲苗師叔,被玄靈師姑看到了。玄靈師姑撲到苗師叔的身後阻擋了一下,那僵屍用鋒利的指甲穿透玄靈師姑的心髒,玄靈師姑噴出一口鮮血,當場斃命。苗師叔看到玄靈師姑死在自己麵前,怒火衝昏了他的頭腦,苗師叔當場走火入魔,奮不顧身地向僵屍的身邊衝過去,將僵屍撲倒在地上,僵屍張著大嘴咬他,他也張著大嘴咬僵屍,苗師叔用牙齒把僵屍臉上的肉咬下來一大塊,師父說那場麵是非常血腥。三具飛屍全部被消滅後,苗師叔把玄靈小師姑葬在了一個無名山上,後來苗師叔把那座山起名為玄靈山。從那兒以後,苗師叔不問世事,在玄靈山的山腳下蓋了一座房子,要用自己的餘生守著玄靈山,守著玄靈小師姑。張宜春師兄看到苗師叔這般頹廢,還去找過苗師叔幾次,讓苗師叔迴真元觀,可苗師叔堅決要留在玄靈山為玄靈小師姑守墓,為此師兄弟二人都鬧翻了臉。”徐燕為我講述道。


    “苗師叔還真夠癡情的,換成是別的男人,很難做到這一點。”


    我和徐燕聊了將近一個小時左右,當我們倆下到一樓時,師父,馮師叔,苗師叔三個人坐在沙發上打著唿嚕睡著了。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少婦麵帶微笑地推開道尊堂的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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