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天黑,王林海又做了一大鍋水煮麵條,我和師父看著就沒食欲,但我們倆這肚子還有點餓,於是我們來到村子小賣店,讓小賣店老板給我們倆煮兩包方便麵,再加一根火腿腸。


    在小賣店坐著六個人,大家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聊著王林海的家事。主要聊著二十年前陶善芳被周家老二用鐵鍬劈死的事,王春趕迴家處理完母親的喪事又拿著菜刀把周家老大給砍死了。


    “現在老周家人還在這個村子裏麵住嗎?”師父向村子裏人詢問過去。


    “周老二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因為在監獄表現得好,隻服刑了十年就出來了。周老二出獄後迴到村子裏待了不到一年,就和父母搬到城裏住了,除了每年清明節,中元節,寒衣節會開著車子來祖墳地拜祭,其餘時間都不會來。”小賣店老板對師父說道。


    接下來大家又聊到了王春,王春迴到村子裏後,在個別人麵前放過狠話,若是讓他看到周老二,必要弄死對方,為自己的母親報仇。


    我和師父吃完東西迴到老王家,老王家父子二人已經吃完晚飯了,王春坐在院子裏正在用磨刀石磨一把鋒利的匕首,這匕首能有一尺長。王春在磨匕首的時候,我和師父從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仇恨二字。


    “王春,你今年多大了?”師父蹲在王春的身邊詢問了一句。


    “今年三十九歲了。”王春抬起頭看向我師父迴道。


    “我聽說你因為給你母親報仇殺了人,在監獄裏服刑二十年。”


    “是的,本來是判了死緩,後來因為我在監獄裏表現好,得到了減刑的機會,改成了有期徒刑,蹲了二十年的監獄。”


    “迴來以後,沒想過找點事做嘛?”


    “沒想過,因為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完。”王春說到這裏,右手緊握著匕首,左手攥著拳頭,臉上露出一副憤怒的表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要給你母親報仇吧!”


    “沒錯,我想親手宰了周老二,報殺母之仇。”


    “如果你再次殺人,肯定會被判處死刑。”


    “死就死,我根本不怕。”


    師父聽了王春的話,揮起右手對著王春的臉抽了一個響亮的耳光。看到師父莫名其妙地抽了王春一個耳光,我感到很驚訝。


    王春被我師父的這一個耳光打的有點懵,他揮起右手中的匕首指著我師父問了一句“你幹嘛打我”。


    “我想打醒你這個混蛋,你光想著為你母親報仇,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親,他今年都六十多歲了,他身體還不好。你若是再殺人,被判處死刑的話,你讓他怎麽活下去。他生病了,誰帶他去醫院,他老了誰養他,他死了的話,誰給他送終。你媽死了,老周家不也死了一個兒子嗎,你們兩家已經鬧得兩敗俱傷了,沒必要再搞得家破人亡。”師父在對王春說完這話,王林海眼圈含著眼淚從屋子裏麵走出來。


    “兒子,自從你進了監獄,爸在家裏麵天天盼著你迴來,好不容易把你盼迴來,想著咱們爺倆將來有好日子過,可你腦子裏麵就想著為你媽報仇,我多次勸你,你都不聽。這個陳道長說得對,你要是殺了人被判了死刑,你讓我怎麽往下活呀,以前的事就讓他過去吧!”王林海對王春說這話的時候,眼淚是嘩嘩的往下淌。


    看到王林海這可憐的樣子,我心裏麵也挺難受的。


    王春迴過頭仔細地打量了一眼自己的父親,他發現父親的頭發白了,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睛暗淡無神,腰也馱了,自己的父親已經不再年輕了。


    “爸,我不報仇了,從明天開始,我出去找工作努力賺錢,讓你以後有好日子過!”王春對自己的父親說完這話,就把磨好的匕首扔在了地上,心裏麵一下子就釋然了。


    迴到屋子裏後,王春想著自己能做什麽工作,因為自己是個殺人犯,去工廠打工的話,人家未必會用,自己創業還沒錢,跟著父親種地的話,又沒出息。


    “王春,你舍得出力嗎?”


    “隻要能賺到錢,我舍得出力。”


    “我認識一個小夥子在工地做工,你要是不嫌棄工地的活髒活累,就先去工地鍛煉一下,等有了合適自己的工作,你再換,總不能這樣一直頹廢在家裏麵吧!”師父對王春笑道。


    “工地的活我能幹,我不怕累,也不怕髒!”王春對我師父迴道。


    師父聽了王春的話後,就掏出手機給賀剛打去了電話,並說明了王春的情況,想讓王春到賀剛那裏幹活,賀剛也給我師父麵子,讓王春明天一早就去工地找他。


    晚上十點多,全村的狗突然狂叫了起來,我和師父一同走到正門口向大門口方向望去。


    王林海把東屋的窗簾拉上,和自己的兒子躲在了被窩裏。


    大約在十點二十左右,院子裏刮起了一陣陰冷的寒風,師父掛在大門上的三清鈴發出“叮鈴鈴”清脆的響聲。


    “鬼魂來了!”師父眯著眼睛望著前方嘟囔了一句。


    師父的話音剛落下,我看到大門口外出現了二十多個鬼魂,這些鬼魂有男有女。他們的身上穿著不同時期的壽衣,有清朝時期的,有民國時期的,還有近現代的。其中有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鬼魂穿著一套黑色的中山裝。


    還沒等這些鬼魂走進院子裏,師父推開正門先走了出去,我手提奔雷劍跟在師父的身後也走了出去。


    “在下陳遠山,茅山道士。”師父走向前拱著手對著站在大門外的鬼魂們自我介紹了一下。


    “你們與這老王家爺倆是什麽關係?”問這話的是站在最前麵的一個怨魂。


    這怨魂的年紀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怨氣和陰氣很重,他身後站著的那些鬼魂身上隻有陰氣散發出來,沒有怨氣。


    我站在師父的身後數了一下,來的這些鬼魂一共有二十二個,七個女的,其餘的鬼魂都是男的。除了站在最前麵的怨魂年輕一些,其餘鬼魂死時的年紀應該在五十歲開外。


    “我與老王家這爺倆沒有什麽關係,他們跟我說家裏麵鬧鬼,讓我過來看一下。昨天這家人的雞鴨鵝狗被弄死了,應該是你們所謂吧?”師父問向對方。


    “沒錯,是我們弄死的,今天晚上我們過來是要那爺倆的命,既然你們與這老王家爺倆沒關係,奉勸你們一句,別多管閑事。”


    “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麽要跟老王家這爺倆過不去,他們惹到你們了嗎?”師父不解地問向對方。


    “王春和王林海把我的墳給挖了不說,還將我們老周家祖宗們的墓碑全都給砸碎了,而且我還是死在王春手裏,他們爺倆不死,難平我們心頭之恨。”為首的年輕鬼魂說到這裏,我和師父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麽一迴事,也猜到了這個年輕鬼魂的身份。


    “師父,這事王春和王林海做的有點過分了,挖人家墳砸人家碑,也太不道德了。”我小聲的在我師父的耳邊說了一嘴。


    師父望著前麵的二十多個鬼魂,露出了一臉為難的表情,這事要是不管吧,老王家爺倆今天晚上必死無疑,要是管的話,那我們師徒二人還真是有點多管閑事了,畢竟這事錯在老王家爺倆的身上。


    “關於你們老周家和老王家的事,我也都聽說了,一命償一命,這事早在二十年前就畫上了一個句號,你二弟殺了王春的母親被判了刑,王春殺了你,也被判了二十年,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一命抵一命的事我認,可他們爺倆挖我的墳,砸我們老周家祖宗墓碑這事是不是該給我們個說法!”


    “你看這樣行不行,明天一早,我就讓這王家父子倆把你們的墳填上,至於砸壞的那些墓碑,重新的做好,立在各位的墳頭前,順便給你們燒上元寶紙錢,香和蠟燭,當做賠罪。”師父幫著王家爺倆求情。


    “行了,你可別再說了,我們今天就是要這父子倆的命!”周老大的怨魂說完這話,就對他身後的列祖列宗們揮了一下手,這些鬼魂一同向院子裏衝了進來。


    “師父,咱們現在怎麽辦?”


    “這事難辦了,咱們倆不要跟這些鬼魂動手,先退迴到屋子裏去!”師父對我說了一聲,就和我一同退到屋子裏。


    我和師父退到屋子裏後,師父伸出右手食指指了一下插在院子中央的那麵黃色的旗子,師父將體內的道法力輸入到黃色的旗子上後,七麵旗子一同散出淡淡的黃光,隨後院子地麵向上泛起了白色的濃霧。


    這些鬼魂衝到院子裏,想要穿透門窗進屋子找王家爺倆尋仇,結果他們被我畫在牆上,窗戶上和門上的辟邪符咒反彈出去。


    這二十二個鬼魂中隻有周老大比較有實力,其餘鬼魂的實力都很普通。以我目前的實力,我要是提著奔雷劍衝出去的話,能幹倒一大片。


    “我們進不去屋子!”老周家的祖宗鬼魂對周老大說了一聲。


    周老大不服氣的用自己身子使勁地向門上撞了一下,門發出“哐啷”一聲響,並沒有被撞開。我畫在門上的符咒泛出黃光,將周老大的魂魄之軀反彈了出去。


    這時,院子地麵上升起了白色的霧氣,將整個院子還有房子都籠罩了起來。二十二個鬼魂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轉來轉去,全都迷失了方向。


    “迷魂陣,依靠施法者體內的道法力開啟大陣後,可以借助天上的北鬥七星之力散出白色霧氣將陣中的鬼魂困住。破陣之法,就是將插在中央的那麵黃色的旗子拔出來就可以了。如果有烏雲遮擋住了上空中的北鬥七星,迷魂陣無法借助北鬥七星之力,這陣法也會失去功效。”師父指著院子裏的迷魂陣對我講述道。


    此時二十二個鬼魂被迷魂陣困在院子中,是進不來,也出不去。一個個急得是嗷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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