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向現場的時候,在大排檔裏麵吃飯的人,也都跟著跑了過去,車禍現場距離大排檔也就不到一百米遠。


    跑到車禍現場,我看到光頭男子四仰八叉地躺在血泊之中,頭被撞的稀爛,五官扭曲,白色的腦漿混著紅色的血流了一地。他的右小腿和左上臂被撞得都露出了骨頭。


    這畫麵不僅讓人感到害怕,還讓人感到惡心,此時我胃裏麵一陣翻江倒海。


    “哇”站在我旁邊的一個看熱鬧的年輕女孩看到光頭男子被撞得不成樣子,她張著大嘴忍不住的嘔吐了起來。


    跟著光頭男子的那三個年輕人,都嚇懵了,他們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該做什麽好了。


    剛剛光頭男子離開的時候,他身邊的三個小夥伴都在人行橫道走,而他卻跑到馬路中央橫逛,可能是因為他在大排檔這邊贏得了勝利,心裏麵不僅高興,還有點囂張。


    “真是活該!”賀剛跑過來,望著光頭男子撞得不成人樣,他氣憤的念叨了一句。


    “人已經死了,何必逞口舌之快!”陳遠山對賀剛說了一句。


    賀剛聽了陳遠山的話,點點頭再沒說什麽。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陳遠山望著光頭男子的屍體,歎了一口粗氣在我們麵前嘟囔了一句。


    開車撞人的是一個女司機,年紀看起來也就四十歲剛出頭,女司機撞了人後,心態也是很崩潰,她沒有下車,而是坐在車上一邊哭泣著,一邊打電話。


    就在我們大家準備離開的時候,我親眼目睹光頭男子的魂魄從肉體中剝離出來,不僅我看到了,現場不少人也都看到了,光頭男子的魂魄從屍體中剝離出來的時候,還發出了一聲慘叫,魂魄表情扭曲。


    “鬼呀!”剛剛在我身邊嘔吐的女孩驚恐的指著光頭男子的魂魄大喊一聲後,周圍看熱鬧的人們嚇得是四散而逃。


    經曆了女水鬼,老太太的鬼魂,以及今天晚上的紅衣女鬼,這次看向光頭男子的鬼魂,我已經麻木了,內心並不感到害怕。


    撞人的女子看到光頭男子近似透明的魂魄從肉體上分離出來,她雙眼翻白,一下子就嚇暈了過去。


    賀剛看到光頭男子的魂魄之軀,嚇得也想逃跑,他看到我,陳遠山,徐燕三個人站在原地沒有動,便也沒離開。


    光頭男子的魂魄剛從肉體中分離出來是近乎透明的,過了沒多久他的魂魄開始變得實質化。因為光頭男子剛變成鬼還有點不適應,可能是因為魂魄之軀比較輕,他站在原地沒有重力感,身子是東倒西歪的。


    “這是怎麽一迴事?”光頭男子望著躺在地上的自己屍體,他難以置信地嘟囔了一句,就跪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這裏也沒什麽可看的了,咱們迴去吧!”陳遠山望著光頭男子的屍體搖了搖頭,就帶著我們向大排檔走去。


    返迴到大排檔,坐在凳子上,望著餐桌上麵擺放的烤串,迴想著剛剛所看到的車禍現場,我是難以下咽,瞬間就覺得這些烤串不香了。


    不僅我吃不下,賀剛也是吃不下,一想到那個光頭男子的魂魄從肉體中飄出來,內心還有點驚恐不安。


    “陳道長,剛剛我是不是看到鬼了?”賀剛驚魂未定的問向陳遠山。


    “其實普通人的肉眼是難以看到鬼魂的存在,剛剛那個年輕人被車撞死後,他的魂魄從肉體中分離出來的那一刻,自身產生了很大的磁場,這磁場影響到了在場人的大腦的磁場,我們就可以看到了他的存在,他說話我們也能聽到,其實這種現象是很少發生的,概率在萬分之一左右!”陳遠山在對我們解釋的時候,他轉過頭向車禍現場看了一眼。


    看到陳遠山向車禍現場看,我和賀剛也向車禍現場看去,此時我們已經看不到那個光頭男子的鬼魂了。


    “以前我從來不相信算命的,也不相信世界有鬼。我認為那些算命的隻是懂得察言觀色,看人臉色用嘴忽悠人,鬼神都是人編造的神話。有一天我突然聽人說福源胡同殯葬一條街有一家道堂,道堂裏的陳道長測八字特別準,然後那天晚上我就過去找你了。你也確實算得特別準,我是心服口服。在找你算卦之前,我是走投無路,想著走歪道弄點錢應應急。從你那裏離開的第二天,我打開你給我的錦囊妙計,看到裏麵的錢還有你寫的紙條,我像個傻逼似的坐在大街上哭得稀裏嘩啦。當時我就告訴我自己,一定要努力,並且好好的活著。”賀剛說到這兒的時候,難過的掉下了兩滴眼淚。


    “咱們喝一個!”陳遠山拿起紮啤杯提議道。


    我和賀剛對著陳遠山點點頭,就拿起紮啤杯喝了一大口啤酒。


    “在今天之前,我從來不相信什麽鬼什麽神,一直認為這些都是人們編造出來的神話傳說而已,直到剛剛親眼目睹了鬼魂從人的身體裏出來,我才相信這個世界有鬼!”賀剛又說了一句。


    “咱們國家是一個有著五千年曆史的文化古國,雖然大部分傳下來的鬼神傳說都是假的,但也有一部分是真的,有些事你不相信,不代表沒有。”


    陳遠山笑著對我們說了一句,就拿起桌子上的烤串吃了起來,剛剛的那場車禍,對他來說根本就沒什麽影響。


    徐燕坐在一旁也不和我們三個人說話,隻是一個人安靜地玩著手機,吃著烤串,偶爾喝兩口飲料。在聽賀剛和陳遠山講話的時候,我時不時地看向徐燕,看著她,我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小夥子,我看你身手不錯,身上帶著很重的陽剛之氣,以前當過兵吧?”


    “陳道長,你可真厲害,我是當過兵,在部隊當了八年的偵察兵!”


    “那你現在怎麽就落魄了?”陳遠山好奇的問向賀剛。


    “陳道長,我想把我的故事說給你聽,你願意聽嗎?”


    “當然願意,我就喜歡聽故事!”


    “我八歲那年,父親得了尿毒症去世了,他是解脫了,他治病留下來一大堆債務由我媽一個人來承擔。我媽是一個非常剛強的女人,很要誌氣,借給我們家錢一些親戚們都說了,錢不用還了,可我母親覺得那錢不能不還,要是不還的話,自己的良心過不去,借的就是借的,借一分就要還一分。那幾年我母親在工地當力工賺錢,每天早出晚歸是特別辛苦,我媽用了五年時間把我爸治病欠下的所有債務都還清了。還清債務的那天,我媽抱著我是嚎啕大哭,當時我不懂我媽在哭什麽,直到我長大了才明白!”賀剛說到這裏,眼淚再一次止不住地掉了下來,他抓起自己麵前的大紮啤杯子喝了一大口酒。


    聽了賀剛的講述,我仿佛能感受到賀剛母親當時的不易以及心中的悲傷,此時徐燕也不在玩手機,她露出一副認真的表情傾聽賀剛講述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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