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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句詩當然不是我寫的,你覺得我這麽小能寫的出來嗎?”


    “那是誰寫的?如此高人,我得親自去拜會一下。此人肯定是個灑脫不羈的名士,或混跡人間的隱者。”洛子悅看來是對高人名士隱者之流的人物極為向往,神情竟然相當的激動,與他平日溫文爾雅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卿寶心道,曹操早就不知死哪去了,我去哪給你找呀?


    眼珠一轉,卿寶就計上心來,她歎了口氣道:“哪是什麽高人名士寫的啊,是我們在村子裏住著的時候,有個老乞丐挨門擦戶要飯,嘴裏唱的這幾句詩,我跟在他後麵看熱鬧,聽的多了,就記下來了。”


    不是卿寶故意把那幾句詩的來曆編排的這樣不堪,而是她要說是曹操寫的,少不得洛子悅又要追問誰是曹操,幹什麽的,家住何方,人在哪裏之類的問題,卿寶說的越多,借屍還魂的事兒沒準就會暴露了,所以她編這麽個故事,是為了一了百了。


    果然聽了卿寶的故事後,洛千悅真信了,他拿起桌上的書,輕輕在桌子上敲打了幾下,長歎了好幾聲,才幽幽說道:“才高如此,竟然淪落為乞丐,天地無情,天地無情啊!”


    見他恍然之間,竟然有股遠離紅塵的飄然之氣,卿寶心道,他本來就有高僧的氣質,別再一刺激,就真的出家當和尚去了。


    卿寶怕他被自己引到歧路上去了,趕緊打斷他的思緒,特意大聲道:“洛哥哥,把荷包給我吧,我要迴家了。”


    “什麽荷包?”一個清脆的女聲從遠處傳來,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疑惑和好奇。


    卿寶尋聲看去,卻見是一襲紫衣的閔茶,嫋嫋婷婷的去而複返了。


    見閔茶發問了,卿寶怕她誤會什麽,趕緊說道:“我繡的荷包,洛哥哥說上麵的那兩句詩好。快


    洛閔茶這些日子幾乎天天和卿寶在一起,自然知道她在繡什麽,她坐在洛千悅的旁邊,笑著對洛千悅道:“這個荷包還不算是最好的呢,前些日子她竟然做了一套書筆畫卷的荷包,每套上麵也都繡了字,那套可真是又精美又雅致呢,傅先生那麽嚴厲,都誇她心思靈巧呢。”


    ;洛千悅一挑眼眉,驚奇的看了卿寶一眼,不住口的稱讚道:“還真沒想到,夏妹妹年紀不大,竟然如此內含蘊秀。”


    被他誇的不好意思了,卿寶微微臉紅了:“瞎繡著玩的,不過是些小玩意罷了。”


    洛千悅卻是左右不住的打量卿寶,眼中讚賞之意愈濃:“越是小東西,越能見出真功夫。荷包這東西,是個女子都會繡,天下荷包種類多不勝數,這東西見的多了,也就看不出好來了。象夏妹妹做的這個,讓人見之忘俗,一見生喜,這才顯出真本事來了。”


    被他那一雙溫和又清沏的眼睛看著,卿寶越發的臉紅了。


    卿寶上輩子隻活到二十四歲,雖說這幾年過的小是孩子的生活,但總歸是個大人心,所以若從她本心來說,能讓她產生好感或意識到男女差別的,大概也隻能是二十來歲和她上輩子年齡相仿的人了。


    象四個柱子和方清越那樣的,她可是一直當弟弟當孩子來疼的。


    見卿寶臉紅了,閔茶在旁邊打趣道:“哥哥,你可快別誇她了,看,卿妹妹都害臊了。”


    洛千悅自然早就發現卿寶臉紅了,他笑吟吟的看著卿寶那紅撲撲的小臉蛋,把手中的荷包遞還給她,溫和的說道:“既然小茶叫你卿妹妹,那我也叫你卿妹妹吧。卿妹妹,這個荷包我很喜歡,繡好以後能送給我嗎?”


    卿寶看著他俊美的笑顏,心都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她努力平息著唿吸,慢慢伸出手去,把荷包接了過來:“行,等繡完了就送你。”


    “謝謝卿妹妹!”洛千悅的聲音和溫柔,笑容也似空山新月般迷人。


    閔茶一聽哥哥竟然和別人要荷包,不由嬌嗔道:“哥哥,你可真是有了新人忘舊人,以前你都是用我繡的荷包,現在一看卿妹妹繡的好,立刻就把我的扔腦後去了,以後我再也不給你繡了!”


    洛千悅心知妹妹不是這樣小心眼的人,她這樣說不過是取笑自己罷了,也不反駁,隻是看了一眼卿寶,對妹妹說道:“你做的荷包要是也象卿妹妹做的那樣新穎雅致,我也就不用勞煩卿妹妹了。”


    “哥哥,你這話,把我的心傷的透透的!”閔茶捂著胸口,看似難過,其實臉上還是帶著笑意的。


    一向穩重的閔茶,在哥哥麵前,竟然能展現如此活潑的一麵,可見這兄妹倆的感覺,應該是極好的。


    玩笑開過了,閔茶見卿寶始終有點不自在,推了推洛千悅道:“哥哥你去別處看書吧,讓我和卿妹妹說會兒悄悄話。”


    “好。你們繡花吧,我去佛堂給娘抄經書去。”洛千悅自然明白妹妹的意思,拿著書走出了涼亭。


    他離開的步履不輕不重,走路不急不緩,如微風拂柳般,從容又優雅。


    卿寶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花叢中了,這才迴過頭來。


    頭剛一轉過來,就看見閔茶用一雙興趣盎然的眼睛在打量著她。


    卿寶不用猜也知道自己多看了洛千悅幾眼,應該是引起閔茶的注意了。


    洛千悅雖好,不過卿寶可沒忘了她現在才九歲,兩個人年歲相差太多,是不太可能的。


    見卿寶沒說話,閔茶收迴目光,伸手去擺弄卿寶的繡線,假裝不經意的說道:“我哥可怪了,他總說要找一個與他合情合意的女子,遲遲不成親,都快把我爹娘愁死了。”


    卿寶自然聽懂了閔茶的意思,洛千悅已經二十多了,連個親都沒訂,估計他們全家都急死了,閔茶今天看到洛千悅和她要荷包,沒準以為洛子悅喜歡她呢。


    雖對洛千悅印象不錯,但若說處男女朋友,卿寶覺得還沒到那個份上,何況她和洛千悅的歲數可是差了十好幾歲。


    卿寶不想讓閔茶誤會什麽,於是假裝聽不懂閔茶話內之意,若無其事的說道:“可不是嗎,洛哥哥是歲數大點了。我爹在他這個歲數時,已經有了三個孩子了。”


    閔茶聽到卿寶拿她爹和洛千悅對比,這才想到卿寶的歲數太小了點,心知道自己是太替哥哥著急了,竟然有點亂點鴛鴦譜的意思了。見卿寶似乎沒明白她的意思,她笑笑也就揭過去了。


    兩人在涼亭裏繡了半天花,直到太陽西斜,卿寶才收拾了東西,向閔茶告辭了。


    拿著東西出了花園,閔茶徑自迴房去了,卿寶自己往大門口走。


    她天天都來洛家,兩人早就混得和親姐妹差不多了,已經不必次次送到大門口那樣客氣了。


    剛走到垂花門那裏,卿寶就看見洛千悅站在垂花門內,微仰著頭,麵西而立,夕陽的光照在他的身上臉上,為他抹上了一層金色微紅的光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端嚴畢備。


    卿寶刹時屏住了唿吸,被他如神佛下凡般的光芒震住了,隻覺得他現在這個樣子,和電視上那位高僧極為的相像。


    卿寶還沒走到他身邊,他已經察覺到了。


    在這夕陽餘輝中,他轉過身來,對著卿寶展顏而笑。


    他的笑,幹淨而純粹,溫和又豁達,卿寶覺得,這世間所有的一切,在他這一笑間,統統都不再重要了。


    有那麽一瞬,卿寶有一種想跪下去,頂禮膜拜一下的感覺。


    ……拜佛估計就是這種感覺了吧?


    “卿妹妹,我忘了有件事和你說一下,你能和我來一下嗎?”洛千悅不說話還好,這一開口,世外高僧的形象頓時就打散了,哪怕他的聲音再悅耳動聽,卻是也沒了那韻味。


    卿寶迴過神來,沒怎麽用琢磨,就猜出了他想說的是什麽事兒。她著急著迴家,也不想與他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或去僻靜的地方,萬一被人看見了,不知會傳出什麽話來。


    洛哥哥,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放心吧,我不是多事兒的人。”卿寶說罷,從洛千悅身邊擠了過去,迴過頭對他揮揮手道:“洛哥哥再見。”


    洛千悅看著她快步離開的身影,有些惋惜的歎道:“蕙質蘭心,可惜小了點!”


    卿寶迴到家中,飯菜已經做好了,隻等著卿寶迴來吃呢。


    見餐桌上竟然擺了滿滿一桌飯菜,而且魚肉俱全,卿寶問向正擺碗筷的黃六娘道:“這麽多好吃的,娘,咱家來客人了?”


    “六丫,快去洗手洗臉,等人齊了,娘宣布一件天大的好事兒!”黃六娘滿臉的笑,歡喜的嘴都合不攏了。


    半夏打來水,卿寶洗了手臉,這才坐到了餐桌前。


    剛坐穩,就看見夏瑜和丁潘安竟然一前一後進來了。


    “姐,姐夫,你們什麽時候來的?”沒想到他們倆口子也來了,卿寶還真有點吃驚。看來自家這天大的好事,果然夠大,竟然連已經出嫁的夏瑜都請迴來了。


    一看見卿寶打扮的象個千金小姐似的,夏瑜心內就莫名的不爽,她冷笑道:“瞧你這話說的,這也是我家,我什麽時候來還得問問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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