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關頭,肖奕一眼掃見放在駕駛座上的羅盤。他此刻身體動不了,意念卻可以動。他意念一動,羅盤便金光大盛,罩來他的身上。歷代祖師元陽護持的法器,陽氣最盛,正是腳下陰煞的克星。


    但夏芍怎由得他?


    她趁著跟肖奕談話的時間,暗地裏將陰煞繞了個大圈子,等的就是這一刻!為了不被他發現,她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剛才,她跟肖奕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知道他有野心、有天賦,也有修為,就自然能知道這樣的男人自尊心有多強。一個自認為有才華有實力的男人,怎能忍受對手說他可憐?他那一瞬間的情緒波動,足夠她將陰煞引出去,早早等候在車子那裏。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肖奕重傷的基礎上,否則,平時他再被分散注意力,也不至於發現不了周圍陰氣異動。但雙方鬥法,任何細節都關乎生死勝敗,對夏芍來說,這一點的有利局勢,已經足夠了。


    她從來就沒打算今天放走肖奕!他可以以人質脫身,她也可以有別的辦法,不過是多一步動作罷了。隻是為了不讓肖奕發現,夏芍的這些動作很小心,陰煞也不強,在控製住肖奕的一瞬,她早就知道他會動以陽破陰的念頭。


    龍鱗已在肖奕眼前,夏芍幾乎是在羅盤金光大亮的同時將之前聚集的天地元氣中的陰氣全數向肖奕罩去!這座山上並非京城的龍脈大川,元氣並不算太充裕,眼下的陰煞要對抗茅山派傳承千年的法器還有不足,但能堅持一瞬就好。


    殺肖奕,隻要這一瞬!


    然而,正是這一瞬,肖奕的手動了動。他知道陰陽二氣相鬥是要時間的,他現在最沒有的就是時間。他臨危的反應竟也奇快,一瞬間意念令羅盤的金光並為籠罩全身,而是全數聚集到了他的右手上!然後,他的右手成功一動,一把將身前那女孩子給拽了過來,往身前一擋!


    肖奕冷笑,笑意瘋狂,甚至帶著濃濃的嘲諷。他承認,他錯看夏芍了。他還以為她不願意取辜人的『性』命,會就此妥協,輸了今天這一局。沒想到,她玩兒這一出!不過,那又怎樣?縱然他中計了,但結果不會變,隻要她不願意殺辜人。


    他很想『逼』著她殺人,隻要她殺了辜的人,她就跟他肖奕沒什麽兩樣!可如果她不願意,龍鱗就得收迴。這一收迴,被反噬的就是她!他剛剛受過的重創,他很想讓她也嚐嚐滋味![


    夏芍一怒,目光一寒,手一揮!在肖奕嘲諷的笑容裏,龍鱗空中一劃,橫劈而下!


    笑話!他想毀她,她會站著給他毀?今天倒要看看是誰毀誰!


    濃墨般的黑氣裏,血線噗地一聲,半空中血珠抹成一線,濺了一地。


    滿地鮮血裏,那女孩子驚恐地尖叫一聲,兩眼一翻,噗通倒地,暈了過去。隨她一起倒在地上的還有半截斷了的手臂……


    肖奕身體動不動,右臂血湧如泉,臉上黑紫有一瞬的發白,眼神在黑氣裏震驚、猙獰,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收迴之前的嘲諷和癲狂。他沒想到,夏芍竟然沒有收迴龍鱗,而是半路改了路線,斬斷了他挾持人質的右臂!


    右臂一斷,龍鱗並未停,半空一劃,殺招迴轉!


    肖奕眼底充血,臉『色』已經看不見人『色』,顧不得地上那隻斷臂,羅盤金光大盛,聚集在雙腳,千鈞一髮間他身體一,進車裏!他少見地有些後悔,剛才應該放了那女人,自己進車裏,不至於再次重傷。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肖奕上了車,車子便發動了開。但後頭的陰煞也隨之猛撲過來,龍鱗更是從車處『射』了進來!肖奕意念一轉,羅盤在千鈞一髮的時刻往口一擋,肖奕緊急用他那隻剩下的左手猛打方向盤,車子借著陰陽氣場相撞的震動漂移去遠處,肖奕一踩油門,向著山下!


    身後卻忽然覺得發冷,連頭都不不必迴,肖奕便知陰煞到了他後頸。意念一轉,羅盤護住身後,他眼隻盯著前方,腳踩油門!


    夏芍的車停在會所外頭,她眼看著肖奕衝出會所院子,邊在後頭跟著往自己車子的方向去,邊『操』縱龍鱗從肖奕車子後頭刺入,引附近天地元氣,猛地撞擊那隻將肖奕護得滴水不漏的羅盤。


    一下、兩下、三下!


    車裏的光亮得人眼都看不清,卻阻礙不住夏芍的目力。傳承法器果然厲害,數度撞擊竟然絲毫不減其威,但氣場相撞的威力亦不是肖奕如今的身體可以承受,連番撞擊下,他噗地噴出一口血,正噴在前方玻璃上,車子明顯在道路上一個打彎。


    這時,夏芍已到了會所門口,身手就要去開車門,手機鈴聲在這時響了起來。這種時候,夏芍本不想接,但那鈴聲是她特別設置的,一聽鈴聲她就知道是徐天胤的電話。


    接起、開車門、上車、關門,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也未多廢夏芍多少時間,她發動車子追著肖奕衝下山路,這才道:「師兄,我在追肖奕,他已經重傷。我這邊的人應該快到了,你路上開車別太著急。」


    路上來的時候,夏芍就打電話跟徐天胤把自己的安排說了,算算路程和時間,量子和張老他們應該快到了,徐天胤還要段時間。[


    前方肖奕的車速很快,夏芍的車速不比他慢,隻是此時她接著電話,一心難以二用,龍鱗便先收了迴來,隻先在後麵跟著。夏芍的目光緊緊盯著前方,心裏卻咯噔一聲,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哪裏不對?


    她愣了約有數秒鍾,忽然看向自己的手機——電話裏麵,沒有聲音!


    「師兄?」夏芍看了手機屏幕一眼,確實是接通狀態,上麵還顯示著「呆萌未婚夫」五個字。本來,她的手機上,這些年一直寫著「呆萌師兄」的,但是某一天,有人看見她手機裏的標註,宣示了好幾天自己未婚夫的身份,她才配合著改了過來,隻不過後來偷偷又在前麵加了兩個字,成了呆萌未婚夫。


    這些年,對她來說,論是忙是閑,是危險還是安然恙,隻要他的電話打來,即使他不說話,看著屏幕,聽著他的唿吸,她都覺得安心。可是此時……她連他的唿吸都聽不到!


    夏芍一個急剎車,任肖奕離開她的視線,她的目光隻盯著手機,隻要求四周沒有任何噪音。


    「師兄?」她試著喚了一聲,然後靜靜地聽,手機裏還是沒有聲音。


    「師兄!」夏芍少見地急切了起來,「……胤?胤!」


    電話裏忽然滋拉一響,極為刺耳,像是通信受到了什麽幹擾。過了一會兒,幹擾越發劇烈,像是兩股力量在拉扯一般,過了約莫兩分鍾,信號才又穩定了下來。


    這迴,徐天胤的聲音傳來,「沒事。」


    他的聲音冷而不沉,似乎帶著點安心,和平時聽起來沒什麽兩樣,夏芍懸著的心卻依舊沒有放下來,「剛才是怎麽迴事?你那邊遇到什麽事了?」


    「沒事。」這迴,他答得很快,聲音依舊很穩,「你沒事,就好。」


    夏芍卻沒那麽好騙,她沉默了一會兒,問:「你那邊怎麽沒有開車的聲音?你在哪裏?」


    電話那邊卻又傳來刺耳的聲音,這迴持續時間更久,約莫過了將近五分鍾,在夏芍焦急得打開車門下車,開了天眼一遍遍在徐天胤的來路上找尋的時候,那邊才又傳來了聲音。


    一樣沒什麽異常的聲音,話卻讓夏芍愣住,「芍,我想……吃你做的蜜糕。」


    夏芍愣住神兒,「蜜糕?」


    那是她來了京城之後,有迴周末,晚上在廚房裏搗鼓甜點,搗鼓出來的失敗品。其實也不算失敗,味道還算香,隻是特別甜,徐天胤不是很喜歡吃甜的東西。雖然她做的東西,好吃不好吃,他都會吃很多,但他的口味她還是清楚的。從那天開始,她就再沒做過了,不知道為什麽在這種時候,他會提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她會心裏不安,不安得有些發冷。


    「好。」下意識的,她便答了一句。


    「迴家,好麽?」他接著道,聲音很輕。


    「好、好!」夏芍點頭,再點頭,在她想明白一些事之前,直覺代替了理智,眼淚刷一下淌下來,「胤,你在哪兒?我去接你好麽?」


    她聲音很輕,連唿吸都屏住,生怕聲音大一些,他的聲音會消失一般。


    「迴家。」他隻說了兩個字,電話裏便再也沒了聲音。


    夏芍一看手機,那邊的電話已經掛了。山風吹來,她忽然不可遏製地發抖,連開車門的手都是抖的。她不要迴家!她要去找他!哪怕把這個世界翻過來,她也要找到他!


    耳邊卻忽然傳來剎車聲,夏芍這才迴過神來,一抬眼,幾輛車停在自己對麵,下來的是張中先、溫燁和十幾名留在京城的玄門弟子。


    「肖奕呢?」張中先下車便問。


    夏芍不答,肖奕怎麽樣了,現在不在她的腦海裏。她隻想知道,她的師兄怎麽樣了。


    張中先等人這才發現夏芍的不對勁,她臉『色』蒼白得嚇人,眼神卻很可怕。弟子們靜悄悄的,麵麵相覷,當初清理門戶、殺通密、戰艾伯特伯爵,他們都沒看見過這樣的師叔祖。


    「丫頭,發生什麽事了?」張中先關切地問。


    就在這時,一輛計程車從山下駛來,衣妮、元澤和柳仙仙從車上下來。他們也到了!


    但下車的人裏,卻沒有量子。


    三人撥開人群過來,看夏芍的眼神都有些凝重。最應該關心肖奕生死的衣妮卻一句話也沒問,張口便道:「你交代的事我做到了,我們在潘家園見到了那位量子道長。可是他不跟我們一起來,他說,他在來龍峰等你。」


    夏芍這才看向衣妮,卻發現一旁的柳仙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那『性』子的人,眼裏竟滿是憂心。連元澤都沉著臉,卻唯有他站了出來,「我來說吧。量子道長說,一切自有天意,有的人不死,有的人應劫。來龍峰……徐將軍有劫數!」


    「什麽?」張中先忽的轉頭,緊盯著元澤。


    卻隻聽砰地一聲,一群人循聲看去,夏芍已經上了車!


    車子發動,直向來龍峰!


    ------題外話------


    我什麽都不說,乃們沒看到我,所以砸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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