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二十六章找茬與壓製


    京城。


    初春的夜尚涼,京城大學的夜晚卻很火熱。今晚,全國的目光都聚集在京城大學禮堂,這裏有一場兩國大學生的交流舞會。舞會開始前,是由兩國大學生獻上的傳統文藝表演,而台下的觀眾不僅僅是京城各大學府的師生代表,還有兩國的政界代表。


    晚上七點,禮堂裏燈光輝煌,掌聲雷動。在雷鳴般的掌聲裏,一行政界高官陪同著使節團入座。禮堂裏京城各大學府的師生代表,目光全都落在這一行中的一道俏麗身影上。


    暗紅的旗袍,白『色』燈籠袖的羊尼大衣,民國風的打扮,氣韻古雅,步伐悠然。


    夏芍。


    她隨著使節團一同入座最前排,不僅以京城大學學生代表的身份,還是以徐家準孫媳的身份。


    今晚,雖說是兩國大學生的交流晚會,但其實京城大學禮堂裏的人並不多。出於安全考慮,能坐在這裏的,都是經過嚴格審查的,而且都是京城各大名校的師生代表。這些代表可謂是國內年輕一代的佼佼者,能出席這樣的晚會疑是上的榮光。而論起年輕一代的成就來,誰也沒法和夏芍相提並論。論家庭,論起點,她比大多數人都要低。然而論成就,論今時今日所站的高度,她比任何人都要高。


    直到現在,還有人記得夏芍剛剛入學,在京城大學禮堂裏演講的那天。時間一晃,不過一年半,她已是徐家名正言順的未來孫媳,今晚以徐家人的身份陪同在代表團裏,入座第一排。[


    一行人剛坐下,掌聲剛落,使節團裏就傳來笑聲,「沒想到今晚能見到夏小姐。來京城三四天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夏小姐,聽說夏小姐是京城大學的高材生?」


    這話一出口,陪同使節團的一行人都愣了愣。這一行人裏,薑秦兩係的大員都在。薑家以薑山為首,秦係以秦瀚霖的父親秦岸明為首,徐家也派了徐彥紹夫妻前來,夏芍就坐在徐彥紹夫妻旁邊。此刻,所有人都向她望來,目光疑『惑』。誰也沒想到,她竟然跟日方使節團的人認識。


    說話的人是土禦門善吉,此人圓頭圓腦,笑起來和善,乍一看頗像商人,全然看不出是日方代表團介紹的那類修行之人。


    「嗬嗬,怎麽?夏小姐和土禦門先生認識?」薑山爽朗一笑,開口問出了眾人的疑『惑』。


    徐彥紹頓時皺了皺眉頭,夏芍這幾天迴了東市家裏,並不在京城。她不知道,京城這幾天可不太平,薑秦兩係可沒少借這次外事訪問的事互相攻伐。尤其是薑係,硬說秦係親日,恨不得沒事也找點事出來。看得出來,薑係這是急了,換屆在即,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以往,他們精於布置,現在看起來倒有點『亂』咬人的意思了。


    當然,這隻是看起來。


    誰都知道,兩國之間有很深的歷史糾葛,國內對親日大多抱有反感情緒。薑係這麽做,對秦係在民意上的打擊當然是有的。而且,臨近換屆,上頭那位也忌諱下麵的人跟外國政界的人有利益牽連。


    今晚,可別把火又引到徐家身上才好。


    徐彥紹看向夏芍,想給她使個眼『色』,夏芍卻隻是淡淡一笑,語氣雖淡,禮節倒也不失地沖土禦門善吉點了點頭,「一麵之緣而已。」


    一麵之緣?


    薑山一笑,秦岸明暗鬆一口氣,徐彥紹則笑著點點頭。他真是白擔心了,倒忘了當初老爺子對夏芍的評價,她既是老爺子看上的孫媳『婦』,怎能這點政治敏感都沒有?


    但這口氣剛鬆下,土禦門善吉便又笑著開口了,「夏小姐真會玩笑,前段時間夏小姐還來到京都,見過我的父親。我的父親在主屋招待了夏小姐,我們見過麵,夏小姐難道忘了?」


    嘖!


    徐彥紹眉頭狠狠一皺,眼底些許不快。這土禦門家的人是怎麽迴事?


    土禦門家不是政治家庭,在此次訪問團裏,日方給出的解釋是民間代表。可普通的民間代表,怎麽能出席外事訪問?又豈敢在這種場合胡『亂』發言?能出席外事訪問的,必然都是有些政治覺悟的。[


    可是,這幾天,薑係一直對使節團不冷不熱,倒是秦係以禮相待。日方的人應該知道,在國內徐家已被看做是秦係的人,就沖這幾天秦係的招待,他們也不該今晚揪著夏芍不放才是。


    他們揪著夏芍不放,簡直就是在給薑係找理由打擊徐家!


    「土禦門先生的記『性』真是好。」這時,夏芍的聲音傳來,不緊不慢,目光冷淡,「既然記『性』這麽好,想必不會忘了當初在世界拍賣峰會上和在東京,咱們之間的兩次過節。也不會忘了我是因何去見的老家主,更不會忘了我說咱們隻有一麵之緣並非虛詞。說起來,咱們今晚還是頭一迴說話吧?」


    眾人一愣,秦岸明鬆了口氣,徐彥紹則抬起頭,暗自一笑。


    答得好!這話既沒否認和日方的人認識,又說明了相識是因為過節,想必就算有人有心想要拿來做文章,也沒辦法了——人家都說是有過節了,誰再說徐家親外,這不是有病?


    徐彥紹笑了笑,這時,薑山也笑了笑,雖沒說什麽,笑意落在徐彥紹眼裏,心底卻莫名咯噔一聲。徐彥紹也一時說不上來心底有什麽感覺,隻是覺得古怪。這幾天,薑係對使節團不冷不熱,使節團明顯喜歡秦係多些,既如此,就不該跟夏芍過不去才是。他們跟夏芍過不去,雖然表麵上是因為雙方以前有過不愉快,但不知為什麽,徐彥紹心底總有些不安心的感覺。


    他在官場半生,這點敏銳還是有的。今晚,若隻是因為以往的不愉快而針對夏芍,那倒沒什麽,就怕……還有別的深意。


    這幾天,使節團對秦係頗為熱情,今晚又兩番跟夏芍套近乎,這些乍一看沒什麽,但從結果和利益上看,可都便宜了薑係!若不是見薑係總是對使節團不冷不熱,他倒要以為是薑係和日方聯手,要對秦係不利了。


    可是,縱然薑係的人對使節團不冷不熱,難道他這個想法就沒有可能?


    徐彥紹眯了眯眼,垂眸深思,心底一時有些冷寒。


    這時,土禦門善吉卻顯得有些尷尬,他身旁坐著的土禦門秀和哼了哼,臉『色』不善,「夏小姐記『性』這麽好,怎麽就不記得前段時間的事了?」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土禦門秀和。


    怎麽,前段時間還有事?


    徐彥紹再度皺眉,他們這是一定要跟夏芍扯上關係?


    土禦門秀和看著夏芍,臉上卻有報復的笑,眼底神『色』示威,「前段時間,夏小姐不是才打……」


    他想說,夏芍前段時間才打電話給土禦門老家主,讓土禦門家設法消除華夏集團在日本國內的不良聲譽。隻要這話說出來,夏芍再想跟土禦門家撇清關係,外人也會覺得雙方有所互利。不知道這事落到徐家的政敵耳中,會怎麽大做文章呢?


    想到此,土禦門秀和便心底被快意占滿,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話他並沒有說完。


    應該說,他沒有機會說完。


    話才說了一半,土禦門秀和便臉『色』倏地一變!渾身如置冰窖般,動不得!原本氣場祥和的禮堂中,陰煞瞬間聚集起來,此刻正懸在他天靈之上!不僅是他,連他的叔叔善吉也跟他同樣的境遇!


    土禦門善吉臉『色』也一沉,目光一掃夏芍,眼底神『色』震驚、忌憚,多番變幻,說不盡的複雜。夏芍的修為有多高,他沒有親眼見識過,隻是聽父親說起過。甚至在此次臨行前,父親還將他召至跟前,囑咐他千萬不要惹怒夏芍。他當時雖答應了,心裏卻有些認為父親太過在意夏芍。她再天賦奇高,再修為不俗,這次土禦門家以使節的身份來華,夏芍還敢對他們怎樣?她是徐家孫媳,政治家庭的人,應該知道他們若出事,會引發國際問題。


    但他沒想到,夏芍竟然真的敢!


    她不僅敢,而且是絕對壓製!


    土禦門善吉一掃頭頂懸著的陰煞,臉『色』難看。他從來沒想過,以他的年紀和修為,竟會在剛才那一瞬間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如果他沒看錯,這些陰煞根本就不是從遠處聚來的。如果是從遠處,在有異的一瞬間他就能察覺。這些陰煞根本就是周圍的天地元氣中聚集起來的!這世上,竟然有人能隨心所欲『操』縱天地元氣?


    土禦門善吉震驚地看著夏芍,心口卻傳來陣陣刺痛。他目光往心口一掃,見陰煞絲絲入了他的心脈,隻要他和秀和敢妄動,他絕不懷疑今晚夏芍會讓他們死在這兒!


    再看看頭頂懸著的陰煞,此刻,叔侄兩人才知道,什麽叫滅頂之災。


    偏偏這個時候,夏芍的聲音不緊不慢傳來,「秀和先生剛才想說什麽?我才打什麽?」


    土禦門秀和臉『色』難看,其餘人則古怪地看向他——怎麽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了?


    使節團的人也使了個眼『色』,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這種場合,話說一半是很失禮的事,善吉先生的侄子怎麽這樣不知輕重?土禦門善吉的臉『色』也不好看,隻可惜他現在也說不了話,想解釋也解釋不了,而夏芍完全沒有給他機會解釋這件事的意思。


    叔侄兩人就這麽尷尬地坐著,好在沒坐多久,舞台上便燈光一亮,晚會開始了。


    昨晚寫著寫著,被催去睡覺,結果一覺睡到上午十點半,這章發晚了,抱歉。這是昨天的,今晚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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