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菡出現,學生會辦公室裏的人才都反應過來,轉頭看向她。


    今天王梓菡也在,但她沒跟著去請夏芍,剛才也沒現身。原因不止是因為她跟夏芍在入學報到的時候有些不愉快,張瑞擔心夏芍見到王梓菡心中不快,拒絕加入學生會。更重要的一點原因,京城大學的學生們不知道,學生會裏的人卻清楚。


    剛剛過去的國慶節期間,華夏集團旗下諸公司落戶京城,慈善拍賣會上出了件不愉快的事,跟王家有關。


    而王梓菡正是王家人,軍委王委員的小女兒,王卓的妹妹。


    王卓雖是紈絝子弟,一事無成,京城四少裏最不值一提的人物,隻能靠著母親家族的資產在京城開開古玩行,但王梓菡卻比王卓優秀恐慌沸騰全文閱讀。京城大學學生會宣傳部部長,將來要麽走上政壇,要麽去軍區搞政治工作。王家對她寄予厚望,她在學生會的地位也舉足輕重。


    張瑞看見她都帶了三分客氣的笑,語氣有些遺憾,「還真讓你說中了。」


    為什麽遺憾,張瑞沒說。他看得出來,王梓菡不是太喜歡夏芍。


    但剛才跟夏芍的談話,他倒是發現她思維敏捷,頗有辯才,且不驕不躁,讓人很能生出賞識之心來。


    不提官商身份地位之別,她的成就確實令人欽佩。而且她將來有可能是徐家人,以徐家的地位,她確實有資本驕傲。但她從頭到尾都沒表露半點看不上學生會,雖然是拒絕,但言語斟酌,話聽著倒讓人沒那麽難堪。而且最後,她還提出以後可以合作。


    張瑞是聰明人,這是夏芍雖然拒絕加入學生會,但卻想跟學生會保持友好關係的意思。而且,有了這麽句話,便不至於讓學生會顏麵掃地。


    「砰!」正當這時候,鄧晨拍了桌子,怒道,「會長當眾請她,她這麽拒絕,不是讓會長、讓學生會顏麵掃地麽!」


    張瑞聞言皺了皺眉頭,鄧晨占著個就業規劃部長的頭銜,實際上在幾人當中地位排最末。他沒有官家背景,家中隻是經商的,父親是民航業巨頭,富二代而已。


    鄧晨平時結交官家子弟,跟著薑正文,最是會溜須拍馬,張瑞有些看不上此人。


    他一皺眉,道:「怎麽讓學生會顏麵掃地了?她最後說的那番話,你沒聽到?她表示學生會日後有活動,贊助她可以給。以後畢業生實習,華夏集團優先提供實習崗位。你是就業規劃部長,這事對你也有好處,這麽句話都聽不出來?」


    鄧晨一噎,平時張瑞很少正眼看他,今天一開口竟是替夏芍說話,他直覺這是張瑞針對他,咕噥道:「贊助和實習崗位我們家也能給……」


    張瑞耳朵尖,聽見這話便臉色一沉,「實習崗位向來不是一家公司能包的,我們需要的是多行業甚至是全行業的崗位。京城大學這麽多學子,每年應屆畢業生實習崗位有多少?你是就業規劃部長,不會不清楚吧?你們家吃得下這麽多?要這麽能耐,每年京城大學還辦畢業招聘會安幹什麽?都去你家不就行了!你們家是民航企業,華夏集團是古董、拍賣、地產、網絡傳媒企業,地產行業這些年大熱,你知道僅地產公司,每年能提供多少實習崗位?網絡傳媒更是發展的重頭,你們民航也能提供這方麵的職位,但能有一家專業且發展前景廣闊的網絡傳媒公司提供的崗位多?再者,歷來我們歷史國學一類的畢業生,就業路子就窄,古董拍賣這一行,倒不失為一個好選擇。這些事,不是你們一家能包攬的,需要多家集團公司與我們京大合作,這樣才能為學生們提供更寬更廣的選擇。怎麽?除了你們家,就看不上別人了?沒這麽大的胃,別有這麽大的胃口!」


    張瑞是學生會會長,向來有威嚴。他能坐在這裏,跟他的家世背景分不開,但與他自身的能力也有很大關係。學生會裏是會招收一些背景光鮮的紈絝子弟,但京城大學的學生會裏還真不缺背景光鮮的人,因此會長這樣的高位,拚的多是自身實力。


    在學生會裏,除了薑正文、王梓菡這樣背景的人,張瑞對其他人是可以不必顧忌的。


    鄧晨挨了頓批,縮著脖子再不敢開口。張瑞他是惹不起的,他老子是省部級,他未來官途光明,惹了他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見自己不過是說了句話,就被張瑞批成這樣,他索性不開口了。


    王梓菡看了張瑞一眼,看出他似乎有些欣賞夏芍,便垂下眸,沒說什麽。


    薑正文見王梓菡神色不豫,便笑了笑,伸手去拉她,「怎麽了?她拒絕,被你猜中了,這是你料事如神。還不高興?」


    薑正文輕聲細語,笑容還帶著些寵溺網遊之不敗劍神全文閱讀。他這副樣子,被大多女孩子見了,都要心頭小鹿亂撞,紅了臉不知如何是好。但王梓菡卻一陣兒雞皮疙瘩,心裏直泛噁心,往後退了一步,讓開薑正文的碰觸,徑直走去他對麵坐下。


    薑正文是薑家人,薑家三代兩子一女,薑正文是京城四少薑正祈的弟弟,薑家最小的兒子,向來受寵。但正應了那句話,越受寵的越紈絝,薑正文跟王卓一個樣,整天就知道追女人。噁心的是,他還是個自戀的,覺得自己家世高,學歷高,又帥氣,把自己當情聖,覺得女人都應該拜倒在他西裝褲下,私生活很亂,跟不少女生都牽扯不清。


    他京城大學怎麽考上來的,人人心知肚明。


    若不是薑王兩家交好,王梓菡都懶得理薑正文。


    張瑞也懶得理薑正文,薑正文和鄧晨都是紈絝,不辦實事,這種事問他們一點用也沒有,純屬浪費時間。因此,他看向國際交流部部長汪冬。


    汪冬的家世也很深,他父親是地方上省政協主席,省部級別。汪冬在學生會的這些官家子弟裏,是少有的能辦實事的。而且他為人低調,平時說話也不多,但關鍵時候,他的話也是有分量的。


    「汪部長,你怎麽看這件事?」張瑞問。


    汪冬臉色深沉,聽聞張瑞問話,才道:「很好辦。學生會將華夏集團優先提供畢業生實習崗位的事進行宣傳就可以了。或許我們可以再與夏董接觸一次,舉辦一場與華夏集團簽訂實習合同的舞會。這是實事,也能把學生們的注意力引開。即便有人注意到夏董不會加入學生會,至少我們兩方傳達出去的信息是友好的,誰的顏麵也不會受損。學生會辦了實事,華夏集團引進高優畢業生,雙贏的事。」


    張瑞點頭,「嗯,我也這麽認為。」隨後他轉頭看向王梓菡,「王部長的意思呢?」


    王梓菡垂了垂眸,「既然會長和汪部長都沒什麽意見,我也沒意見。學生會的權威不會受損就好。」


    「好。那宣傳的事歸你們宣傳部管,事情就由你去安排吧。改天我再找夏董一次,敲定簽訂合同的事。」張瑞拍板,這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


    夏芍離開學生會後,便去了班導的辦公室。她申請搬出宿舍住去校外,理由是自己上課時間之外,要處理公司事務,晚上留在公司有很多文件要處理。


    這是正當理由,班導沒道理不應,當下便說此事會報給學校,等待批覆就可以了。


    校方的批覆很快,第二天就下來了。


    夏芍被批準可以搬出宿舍,住去校外。


    才開學沒幾天,夏芍便要搬走,苗妍很是捨不得,幫忙收拾行李的時候動作慢得像烏龜,磨磨蹭蹭。柳仙仙則在一旁摔摔打打,便幫忙收拾邊罵:「靠!我們係的老古板,竟然不批準我搬出去住!難道老娘的理由不正當麽?老娘出去租公寓住,套間!客廳大!方便練舞!多刻苦?多勤奮?那個老古董為什麽不同意?宿舍裏那麽窄,能練舞嗎?」


    「難道學校裏沒有練舞房?」夏芍從旁邊收拾邊接了一句,立刻遭到了柳仙仙的瞪視。


    「練舞房裏每時每刻有人,老娘想要清淨一點,獨舞!不可以?」柳仙仙修剪得尖利的指甲險些去戳夏芍,「你倒是自由了,轉身就忘了這些還在為自由而戰的革命戰友了是不是?」


    夏芍無語,懶得接話了。這妞兒就是貧!


    但柳仙仙還沒貧完,「雖然認識你這麽個革命叛徒是老娘的不幸,但是老娘還是很有革命友誼的。看你就要走了,老娘今晚決定召集朋友,給你踐行!」


    夏芍更無語,她就是搬出去住,又不是遠行,每天都迴來上課,中午晚上都聚在一起吃飯,踐哪門子的行?


    柳仙仙一迴頭,看見夏芍無語的表情,柳眉倒豎,「你這是什麽表情?你難道不應該感動嗎?不應該羞愧嗎?不應該滿含淚光地表示今晚的踐行宴你請嗎?」


    夏芍扶額,羞愧,替柳仙仙羞愧蛇寶寶的另類狐娘。


    苗妍都羞愧低頭,有友如此,人生不幸。


    所謂踐行,其實就是朋友們聚在一起,出去玩玩鬧鬧而已。夏芍想著自從來了京城,一切事情都是圍著學校轉,還沒好好逛過京城,於是便點頭同意。她的行李打電話讓會所的司機開車來接,柳仙仙和苗妍跟去幫她安置。


    夏芍在華苑私人會所的房間雅致安適,比宿舍愜意多了。她也沒有太多東西,不過就是些衣物和生活用品,稍一收拾,三人便從會所出發,前往市區的一家主題酒吧。


    這家酒吧很有特色,是柳仙仙等人國慶節放假期間淘到的。夏芍陪著徐天胤,他們不好意思做電燈泡,就說這地方日後要帶夏芍來坐坐。


    說是很有特色,其實就是比較常見的海盜風情的酒吧。但這家酒吧,主題更狂野些。風帆、海盜船、航海地圖、邪惡的骷髏頭、海盜刀,暗紅色調,裏麵像在經歷一場狂歡派對。


    這家酒吧沒有包間,沒有樂隊,體驗的就是古典情懷和海盜時代的灑脫自由。桌椅全採用復古木製,中世紀打扮的美麗女郎端著托盤遊走在客人間,胸擠得都快到眼前,客人餐桌上全是大杯的啤酒、大盤的烤肉,還有女孩子們喜歡的奶酪和幹麵包。


    夏芍雖說更愛中式古典、韻味靜雅的地方,但不得不承認,這裏確實是盡情歡鬧排解壓力的好地方。


    元澤和周銘旭先一步到了,搶占了最裏麵角落的位置,他們知道夏芍不太喜歡吵鬧,這個位置相對清淨,而且視野也好。


    夏芍和柳仙仙、苗妍一起走過去,東西還沒點。苗妍要了奶酪和幹麵包,柳仙仙要啤酒,又點了清淡的蔬菜沙拉。夏芍點了奶酪水果濃湯,男生們當然要烤肉。


    身材火辣的女郎端著托盤上菜的時候,性感挑逗,擠著眉眼,「兩位小哥,你們的烤肉。」說話間,腰身一傾,胸前一片雪白,肉都快被擠出來了。


    周銘旭臉刷地紅到耳根,低頭,眼都不敢抬。元澤很紳士地道了聲謝,笑容溫煦。不知道的人大抵要嘆一聲夠定力!


    夏芍在一旁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元澤這小子以前說話可自如了,今天看似紳士,卻隻盯著人家火辣女郎的臉,眼神半分沒敢往下移。


    那女郎也覺得有趣,起身之時忍不住逗弄他們兩個,猛地一轉,胸前傲人都顫得人眼暈,然後見元澤都忍不住別開眼,女郎笑一聲,這才風情萬種地走了。


    夏芍忍不住打趣:「怪不得你們喜歡來這裏,原來是這樣啊。」


    周銘旭剛把頭抬起來,一聽這話,臉刷地又紅,下意識先看了眼苗妍,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小芍,你別亂說。我們、我們來這裏是因為這裏氣氛好,烤肉、烤肉好吃!」


    柳仙仙正喝啤酒,聽聞這話「噗」一聲噴了出來,「烤肉?剛才看肉還沒看夠?」


    周銘旭一聽,臉紅得險些爆血管,「沒有沒有!我是說、我是說……我、我、我去趟洗手間。」


    周銘旭借尿遁倉皇而逃,柳仙仙在後頭笑得前俯後仰,肚子都疼了,直拍夏芍,「小芍,你這發小,怎麽這麽純情?」


    「你知道他純情,還打趣他。」夏芍說這話時,自己也忍不住笑。


    「剛才你不也打趣他了嗎?」柳仙仙瞪眼,反駁迴去萬夫最新章節。


    「我那是打趣元少,元少見過場麵,不懼打趣。」夏芍笑看向對麵元少。


    元少微笑,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微微低頭,含蓄,「我也純情。」


    夏芍:「……」


    柳仙仙:「……」


    苗妍眨巴著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片刻後,酒吧最角落的一桌爆發出引入側目的大笑,原本坐角落是打算安靜,結果夏芍這桌最吵。


    周銘旭去洗手間,去了半晌沒迴來。一桌子人都覺得他是不洗幾把臉,不把臉上的紅暈逼迴去是不會迴來的。於是眾人便先開吃!


    元澤吃得最優雅愜意,烤肉入嘴,唇上都不沾油漬,眼睛卻享受地眯起。


    柳仙仙吃得最鬱悶,喝著啤酒,吃著沙拉,看夏芍和苗妍一個喝濃湯,一個蘸著奶酪吃麵包,頓覺鬱悶,「大晚上的吃這種東西,你們是在給需要保持身材的人下戰帖嗎?」


    夏芍微笑,繼續喝濃湯。她每天會打坐,調整身體元氣,到了她這修為,不必發愁這些。


    苗妍眨眨眼,繼續吃麵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需要增肥……」


    柳仙仙抱頭,覺得這世上怎麽吃也吃不胖的人是女人的公敵,需要增肥的人是全宇宙的公敵!


    「行了,你這跳舞的人,晚上敢喝啤酒,也是叫人羨慕的好體質了。」夏芍厚道地道。


    柳仙仙卻翻了個白眼。她喝點啤酒倒沒什麽,畢竟每天練舞,運動量在那裏。但晚上她是一點也不敢碰高脂肪的東西的,那些濃湯、奶酪、烤肉,也就隻能看不能吃。


    柳仙仙的目光從朋友們麵前的碗碟上看過,落在烤肉上時微微一愣,夏芍、元澤和苗妍的目光隨著她落過去,也是一愣。


    四人這才覺得,周銘旭去的時間也太久了些。


    「我去看看。」元澤起身。


    剛起身,便見周銘旭迴來了。


    酒吧裏燈光暗紅,人聲鼎沸,他遠遠走過來,瞧著已經沒事了。幾人這才鬆了口氣,心道這小子臉紅夠久的。但沒想到,這口氣還沒舒完,元澤便率先一愣。


    周銘旭走過來,臉色陰沉,而他的左邊嘴角,明顯腫了一塊。


    「怎麽迴事?」元澤先問。夏芍、柳仙仙和苗妍都站了起來!


    「摔倒了?」苗妍問。


    夏芍蹙眉,心知不可能。摔倒了何必臉色這麽難看?周銘旭的性子向來憨厚,他脾氣極好,少有這副神情,夏芍和他是髮小,就沒見他臉色這麽陰沉過。


    「出什麽事了?被打了?」夏芍沉聲問。


    周銘旭一擦嘴角,氣悶地往沙發裏一坐,「被狗咬了!」


    「狗能咬到你嘴角?」柳仙仙眉眼一厲,先掃了遍酒吧裏,「是不是有什麽小混混打了你?我說你這性子怎麽吃了虧都悶聲不響的?有人揍你就揍迴去!揍不過就迴來說一聲,我們幫你揍迴去!還有吃了虧自己生悶氣的?」


    「誰打了你?」夏芍也斂眸問,眼裏現出涼意異能之紈絝天才。她知道周銘旭的性子,他是不會惹事的,必然是有人欺負了他。也怪今天這酒吧裏光線暗,她沒太注意,也沒發現周銘旭今天會被人打。


    周銘旭仍然氣悶地坐著,聞言抬起頭來,眼神看起來有些涼心,「算了吧,誰打的都沒用。要是被外人打了,還能揍迴去。被自己人打了,上哪兒揍人去?」


    自己人?


    夏芍匪夷所思,「哪裏來的自己人?自己人不都在這兒?」


    「自己人不還有個來了京城,一直沒見到的?」周銘旭臉沉著,喘粗氣。


    夏芍心裏咯噔一聲!來了京城,還有個一直沒見到的,不就是……


    「杜平哥?」夏芍挑眉,不可置信。


    「除了他,別人揍我,我早揍迴去了!」周銘旭一聽這名字,就一肚子火氣,高聲一怒,扯動嘴角的傷,頓時呲牙咧嘴。他一擦嘴角,更加氣憤,「我在洗手間看見他了!我們來京城這麽長時間,國慶節我去找過他,他不在,能怪我們不重視他嗎?去他的!也不見他有多重視我們,小芍你去了青市讀書以後,他就變得很怪,不怎麽理我和翠翠姐了。我們倆還整天擔心他,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後來他考來京城,說是勤工儉學,過年連家都不迴。我們還以為他發奮了呢!結果呢?我剛才在洗手間碰見他,他跟幾個紈絝子弟在一起!我隻是不小心碰了其中一個公子哥兒一下,那人叫他教訓我,他他媽的真揍!跟不認識我似的。你說!有他這樣的嗎?」


    周銘旭一通發泄,聽得幾人都愣了。


    柳仙仙和苗妍不認識杜平,但是這麽一聽,就知道應該是夏芍的另一個發小。元澤倒是認識杜平,以前在東市一中附屬中學讀初中的時候,都是校友。但元澤跟杜平不熟,卻知道杜平和劉翠翠、周銘旭都是夏芍的髮小,關係很鐵。


    所以此刻,元澤才驚訝。


    夏芍也很驚訝,周銘旭在酒吧洗手間偶遇杜平,杜平裝作不認識他,還打了他?


    「他跟幾個紈絝子弟在一起?」夏芍不可置信,從小她跟杜平一起長大,還記得那個在十裏村學校滿是泥土的院子裏翻跟頭的杜平,他總是一身正氣,最是有些憤世嫉俗,最看不慣那些紈絝子弟,他會給這些人當跟班?


    「他在哪裏?」夏芍沉聲問。


    「走了!難不成,真等你去?他有臉?」周銘旭道。


    夏芍蹙眉,垂眸。元澤見她神色不豫,原本想要說什麽,但最終沒開口。


    有些人,在見識了生活的差距之後,是會變的。隻不過這事發生在朋友的髮小身上,說出來令人傷感,還是不提了吧。


    興許,有什麽誤會呢?


    可即便是有誤會,周銘旭這一拳也挨了,幾人都沒了聚會的興致。最後是苗妍看見周銘旭嘴角青腫,提出去附近醫院處理處理傷口。這點傷其實不礙事,但周銘旭卻沒說不去,反倒咧嘴笑了笑,雖然有些難看,但好歹露出點笑麵來。


    朋友們一起離開酒吧,周銘旭沒去醫院,迴京城大學醫務室裏擦了點藥,晚上夏芍迴會所休息,臨走前她看向苗妍,「以後我不在宿舍裏住,你跟她們兩個在一起,該硬氣的時候就得硬氣。別被欺負了。」


    苗妍聽著夏芍的話,覺得她一定是今晚因為周銘旭被欺負的事還在生氣,於是便趕緊點頭安慰她,「你放心吧!我不太擅長跟人爭什麽,但是為了將來替我爸分憂,我也會學著處理這些事的。小芍,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個人,正好逼著自己學起來。」


    夏芍聞言笑了笑,頗為欣慰。


    一個人出了校園,夏芍直接打車,去了首都大學工商學院塵世巔峰。


    這學院是三本院校,但金融管理還算強項,夏芍到了校門口的時候,已是夜裏十一點。大學校門沒關,夏芍徑直走了進去,一路打聽,來到了金融係男生宿舍樓下。


    「我想找金融係三班杜平,勞煩能幫我看看他在不在宿舍麽?」夏芍在樓下遇著名男生,便開口問道。


    晚上光線暗,路燈昏黃,照得人眉眼不清。那男生自沒認出夏芍來,隻是一驚,覺得好漂亮的女孩子!


    工商學院有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嗎?怎麽以前沒見過?


    男生驚艷住,腿腳自然勤快,二話不說就奔上樓去,過了十分鍾下來,後頭跟了幾個看美女的男生,告訴她,「杜平不在宿舍。」


    夏芍垂眸,在酒吧裏見到杜平是八點來鍾,現在十一點,差不多也到了宿舍關門的時候,她這才來他所在的學校問問。沒想到,他沒迴來。


    幾名男生看著,以為夏芍傷心,不由有人咕噥,「去!杜平那小子,什麽時候有這種桃花運了。老子比他好多了,也沒個女朋友。」


    「人家現在牛氣著,你能比?」


    「是。比不了!拍馬屁比不了。」


    幾名男生說話有些涼涼的,聲音不大,夏芍卻聽得清楚。


    這時有名男生道:「這位學妹,我看你別等了。杜平經常夜不歸宿的,這時候他不迴來,那今晚一準兒是不迴來了。」


    夏芍聞言,眉頭蹙得更緊。她也不想跟這些人打聽杜平平時怎樣,有什麽事,她寧願和杜平麵對麵談。


    「謝謝這位學長。這是我的電話,勞煩你等杜平迴來,把這給他,就說我等他電話。你說姓夏,他就知道了。」夏芍拿出手機來,跟這名男生要了電話號碼撥過去,讓他把自己的私人號碼記了下來。


    旁邊幾名男生圍過來,探頭探腦,那名拿著手機的男生滿麵紅光,頓時點頭,連連稱好。其他人則忿忿不平,憑啥都不見美女給他們留電話?


    夏芍謝過那名男生,隨後便走了。


    迴到會所,夏芍把公司一些文件都拿迴來批覆,這下子她的時間比在高中時多了許多,一直批覆到很晚,和徐天胤通過電話,夏芍才去睡了。


    第二天,她邊上課,邊等杜平電話。


    一天沒有來電,兩天沒有來電。


    兩天的時間裏,夏芍趁著沒課的時間,去看望了周教授。並由周教授引薦,去見了潘老父子。


    貓鬼被衣妮殺了,不必再用其他方法解,蠱術也算是解了的。


    潘老一家見到夏芍,很是激動。不說別的,家中近期債務纏身,住院的錢都是華夏慈善基金給解決的。向來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對潘老一家來說,基金會的援手可謂救他們一家於水火。如今恩人就在眼前,怎能不激動?


    夏芍卻並非是來受人感謝的,而是告知潘老一家所遭遇的實情。


    一聽說兒子中了蠱,一家人起初都不敢相信,連周教授都很詫異。風水學說,如今重新被世人認識,就已經遭遇很多質疑了,更何況蠱毒?


    夏芍隻得答應日後有時間,為學者們單獨說說她所知的關於蠱毒的事。見夏芍說得篤定,潘老一家也不由不信。隻是不知兒子得罪了誰,要遭此惡毒咒殺修真強者在校園全文閱讀。


    夏芍隻道對方是謀財害命,如今那人潛逃,玄門正在追捕。她告訴潘老一家,蠱毒已解,畫的符可繼續戴在身上,對身體恢復很有好處。


    潘老一家吶吶應下,但想起周教授等人曾轉述過夏芍給自家兒子看相的事,還是有些擔心,就怕他這一劫還是過不去。


    夏芍道:「禍福相依,這話一點不假。若沒有人下蠱謀財害命,這劫許還能應在別處。如今應在了這裏,可謂不幸中的萬幸。日後大富大貴或許沒有,安然度日還是可以的。」


    潘老一家一聽,大喜。對老人來說,兒子賺不賺錢不重要,能平安就好。而潘老的兒子經歷過生死大劫,也覺得陪伴在父母身邊,讓他們頤養天年不再擔驚受怕才是孝道。他稱自己病好之後會在京城找份工作,邊工作邊還債,順道陪伴父母。


    夏芍對此點頭一笑。潘家的事,到此也算圓滿了,她原本不想介入誰的生死大劫,但被蠱術所害又有些不同,此事應不會擔業障。


    這是最好不過的。


    至於潘老的兒子會不會找到稱心的工作,這不必夏芍操心。以潘老在學術界的名望,又有周教授等人的人脈,怎麽也能找到份收入不錯的體麵工作。


    離開潘老家中後,夏芍又給鄭奎打了電話,告知他蠱術已解,害他之人潛逃泰國,正在追捕。鄭奎自是感激不盡,並在得知確實是那家酒樓的幕後老闆害他時,咬牙切齒表示等他的酒樓周轉過來,要治一治那家酒樓。並表示周末希望能好好宴請夏芍一頓,感謝她的出手相救。


    潘老一家剛才也說要請夏芍,都被夏芍婉拒了,鄭奎也一樣。夏芍隻稱自己近段時間忙,以後再說。


    她沒說謊,近段時間,真的很忙。


    近段時間,華夏集團要和京城大學簽訂實習生定向合約,準備舉辦舞會。


    近段時間,夏芍在等杜平電話,心中許多疑問待解決。


    近段時間,夏芍想購置輛代步的新車,已經和徐天胤約好了周末一起去看看。


    但是杜平直到周五也沒給夏芍打電話,期間夏芍晚上抽時間又去了一趟他所在的大學,還是沒遇到人。


    朋友們到了這個年紀,各有各的生活。夏芍也不是每天時間那麽充裕,她公司的事,也有學業。


    於是,有些事假如遇不上,那就隻有等。


    日子該怎麽過還是怎麽過,除了心裏一直有個疑問和陰霾外,夏芍課照上,公司照去。


    於是,周五這天下午,最後一堂課,她迎來了堂選修課。


    風水選修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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