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當機立斷今天就前往青市,但她掛了電話之後,臉上神色卻是如常,隻告訴父母公司有些事要去處理一下,今天就跟著徐天胤一起去青市。


    李娟一聽,有些意外,女兒昨晚才迴來,今天就得走。雖然是去青市,可一去就得三兩天,總歸是捨不得,「早晨的雪可有些厚,這路能走麽?」


    夏芍出去看了看,雖然雪掃出來了,但看得出昨晚一夜下得可真有些厚。孫長德所說的事讓她很在意,今天必須去青市!


    「中午應該可以。道路積雪過多,會有部門組織清理的。」夏誌元說道。


    夏國喜便哼了哼,「你等著吧!清理?就你們城裏能清理出來,外頭別說國道上了,就是迴十裏村的路,都不一定能清理出來。去年那場大雪,省道封了三天,村裏有人出去買物資,路上打滑,還翻了一輛車。車上老楊頭斷了退,在家養了一冬天呢。」


    「喲!那小芍子還是等路上好點再走吧。賺不賺錢不要緊,安全重要。」江淑惠望向門口,擔憂地看著孫女。


    夏誌元看了老人一眼,說道:「也不能怪市政部門。老天要下雪,環衛處就那麽幾輛車幾個人,清掃市裏就很大的工作量了,道路上估計還要各部門配合吧。」


    「小芍非得今天走麽?是不是有要緊的事?」李娟看著站在門口的女兒。


    夏芍轉身迴來,笑著安撫母親,「沒事,也不是公司的事。就是青市那邊有認識的人,約我見個麵。」


    她神色看起來如常,李娟這才放下心來。徐天胤卻一直轉頭看著夏芍,這時才把碗筷放下,道:「來吃飯。」


    夏芍一愣,這才想起自己早餐還沒吃完。隻是她剛坐下,便見徐天胤拿出了手機。


    「餵?我是徐天胤。東市到青市的道路,中午前清理出來。」簡單地下了命令,徐天胤便掛了手機。


    夏芍的爺爺奶奶都抬起頭來看向他,夏誌元和李娟也吶吶地望向他。


    徐天胤見一家人的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難得解釋道:「給部隊打的電話,他們會幫忙市政方麵。」


    一家人這才明白過來,夏國喜點頭,「這事好!軍民一心,下著大雪,部隊幫忙搶通一下道路,老百姓出行都方便。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嘛。」


    徐天胤給軍區打了電話,中午便一定會走了。李娟便趕緊給女兒收拾東西,夏芍表示自己三天就迴來,不用準備什麽。


    隻是原計劃中午走,沒想到徐天胤的電話驚了軍區和東市市政部門,連青市方麵都驚動了,兩市聯手,上午十點便有電話打迴來匯報,說道路已經清理完畢了。


    這效率讓夏家人直咋舌,以往下這麽大的雪,清理道路積雪怎麽也得封路個一兩天。這才幾個小時?一上午不到!


    夏芍這便跟爺爺奶奶和父母作別,上了車趕往青市。


    路上夏芍才將孫長德的電話告訴了徐天胤,徐天胤並不意外,顯然自己打電話時說的話父母沒聽見,但卻逃不過他的耳力。


    徐天胤的車速開得很快,這樣的天氣,他竟然車子還能開得很平穩。夏芍在半路接到了孫長德的電話。


    「董事長,按您的吩咐,剛才已經查過了。自稱您師弟的那個人,接觸了我們十來位客戶,還好不是每個人都有風水方麵的需要。也就幾個人明確表示等您迴來請您親自看風水,隻有一位客戶因為祖墳所在的地方開山修路,因此急遷,才找了那個人。現在他家中連連出事,這才找到我的。」


    孫長德所說的客戶,並非指華夏集團生意方麵的,而是夏芍在風水方麵建立的人脈網。半個月前這人來到青市,就能找上了十幾個人,夏芍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那麽簡單。


    「把這人接觸過的客戶名單記錄下來,我會都去看看。另外,告訴圈子裏,我沒有師弟。任何以我的名義出現的人,都不要輕信。」


    「我已經讓人致電我們私人會所的所有客戶了。」孫長德道。


    夏芍點頭,「好,那位家中出事的客戶祖墳地在什麽地方?我直接去。」


    孫長德當即就報了地址,夏芍跟徐天胤一說,兩人便開往所在的村子。那村子就在東市去往青市的路上,原本預計下午四點才能到青市,結果三點就到了所在的村子。


    請夏芍的「師弟」堪輿祖墳風水的人是青市政府的一名官員,名叫趙長誌。徐天胤的車子到了村口的時候,他正站在那裏焦急地等著。來的人不隻是他,還有趙家的一眾老少親戚,另外便是村子裏聽說趙家祖墳出事,來看熱鬧的老老少少。


    趙長誌一看掛著軍區車牌的車開過來,便是一驚!在青市,上層圈子沒有不知道徐天胤和夏芍的關係的,今天聽說還傳出徐天胤一個命令驚動了兩市軍政界的。趙長誌倒沒想到這是為了來見自己,但夏芍能來得這麽快,也算緩解了他心中的焦急。


    但見到徐天胤也來了,趙長誌立刻搓著手上前,笑道:「徐司令,您看……這、這,沒想到您也來了。舟車勞頓啊,嗬嗬。家裏有熱茶,屋漏舍寒的,雖然怠慢了些,不過您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請去坐著歇息會兒。」


    徐天胤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夏芍輕輕蹙眉,嘆氣。這人,家裏都出了這麽大的事,還不忘客套。


    「別說這些了,山上的路清理出來沒?趁著天沒黑,這就上山看看吧。」夏芍在副駕駛座上說道。


    「呃,都已經清理出來了,實在是多謝夏小姐了!華夏集團在香港一番大作為,夏小姐如今更是日理萬機,讓您大冷的天兒趕來,實在是過意不去啊,嗬嗬。」趙長誌笑著搓手道。


    夏芍象徵性地點點頭,便不再說話。趙長誌這才在前頭帶路,指引著徐天胤的車開上了山。


    車在半山腰停了下來,趙家祖墳還要往上走一段路才看得見。趙長誌帶著趙家人和村裏人,領著夏芍和徐天胤往上走了一段路,這才一指山窩處,「就在那裏!」


    趙長誌侷促地看著夏芍,他家裏連連出事,也不敢確定一定就是祖墳出了事。但是這事實在是太巧了!半個月前他請了那名自稱夏小姐師弟的人,之後家裏就出事了。所以,由不得他不往風水上想。隻是他今天找了孫長德之後才知道,那人竟然是冒充的?!


    這……怎麽會這樣?


    他本想問為什麽那人會自稱夏芍的師弟,但是卻不敢輕易開口詢問。畢竟當初是他自己輕信人,現在隻希望是他多想了,不是祖墳風水上的問題。


    趙長誌密切注意著夏芍的神色,卻見她並沒有拿羅盤,而是隻用目光掃向山窩處。


    他不知道,夏芍此時已開了天眼。


    地形山勢在她眼前豁然開朗,甚至連不遠處的山村都看得一清二楚。但看過之後,夏芍卻是眼神一變!


    趙長誌也跟著臉色一變,有些慘白——怎麽,確實是風水問題?


    夏芍卻轉頭對徐天胤道:「師兄,去山頂。」


    她牽著徐天胤的手,兩人很快到了山頂,夏芍不說話,隻是看著徐天胤,徐天胤將山勢看過之後,也目光微沉。


    「天馬嘶風。」沒有羅盤,但徐天胤也是一眼就斷定了。


    夏芍點頭,目光微冷。


    趙長誌等人的腳程沒那麽快,這時才跟著爬了上來。但他一上來,還沒站穩腳步,夏芍便看向了他。


    「你近來收到升遷的消息?」


    趙長誌一愣,後頭跟來的趙姓族人也是一愣。這件事顯然趙家人都知道了,趙長誌剛收到升任副廳級的消息,雖然文件沒有正式下達,但是**不離十了。


    沒想到夏芍一開口便說準了,趙家人都是一愣。


    夏芍卻一斂眸,「你父親剛剛去世。」


    趙長誌臉色又是一變!他袖口還戴著孝,可以看得出家裏有喪事,但夏芍卻一口斷定去世的是他父親,這讓趙長誌的心開始往下沉。


    果然是風水出了問題?


    「你三弟剛去世,年紀很輕,不超過三十歲。」夏芍再道。


    趙長誌的臉色刷地再變!身後趙家人中頓時有兩名女人開始哭,顯然是趙長誌三弟的親屬。


    後頭的村民們則是嘩地一聲!麵麵相覷。


    「此處葬著的老者,其三女也剛剛夭折。」夏芍的臉色已是冷沉。


    而趙家人已是震驚地看著夏芍,失去了語言能力。


    隻有趙長誌在這時候反應了過來,「怎、怎麽……夏小姐,你全知道?真、真是風水的問題?」


    夏芍唇一抿,嚴肅道:「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此穴坐辛向乙,青龍白虎環抱有情,名堂開闊。乍一看,絕佳的風水寶地!再一看,卻是大兇之地!按下葬之地,青龍方為兇,老父絕地,主家無長壽之男人。白虎方為吉,對宮艮砂卻為兇,同樣是絕地!主家無長壽之女人。長子主位震方為兇,次位艮方為兇,必有禍事!次子主位坎方為吉,對宮離位為兇,也是絕地!主貧窮短壽。三子主位艮方為兇,次位青龍方還是為兇!長女、次女、三女,皆是絕地,主不能出生或夭折!此乃絕戶穴!」


    「啊?」趙長誌臉色慘白,頭皮都覺得發麻,但卻說道,「不、不能吧?那位大師說,這處寶地出功名之人。我、我確實是在這之後就收到了升職的消息。」


    夏芍搖頭,垂眸,「此地確實能出官,也能出富。且出官必為貴!但代價是無子嗣繼承!此乃絕戶穴,快則一載,慢則三年,有絕戶之災。」


    風水之事,陽宅關乎一家,陰宅關乎一族,未有真才實學,不敢妄斷陰宅。請人堪輿陰宅風水,慎中之慎。夏芍尚有半月就迴來,趙長誌即便是祖墳要遷,也有暫且安置先人的辦法。他實在是太著急了,不然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但這話夏芍卻是沒說出口。畢竟趙長誌也是受害者,家中半月之內遭逢巨變,這話要是說出來,他必要受族人埋怨。


    「給你指點風水的人,一看便是紙上談兵之輩。此穴在古籍中有記載,確實出官,也是寶穴。但天下山形龍勢,豈有相同之理?差之毫厘,謬以千裏。這人實在可恨!我想知道他多大年紀,體貌特徵如何,你還記得麽?」夏芍問道。


    趙長誌卻顯得有些懵,他沒迴答夏芍的話,後頭的趙氏族人卻圍了過來。


    「大師,那現在怎麽辦?」


    「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我們再把祖墳遷出去怎麽樣?」


    「趙長誌!都是你!想升官想瘋了吧!是你跟那個風水師說要升官的寶地的,你害死了我們家長國!你賠!你賠!」


    「你害死了我們家小寧,你償命!」


    「爸也是你害死,我他媽打死你個想升官想瘋了的!」


    盡管夏芍已沒有說趙長誌太心急,但他還是受到了族人的指責,一群人圍上來就要打,後頭的村裏人也不知道該不該勸架。反倒是趙長誌的家人不住地攔著,怒罵:「怎麽?遷祖墳的時候你們就沒同意?一說出官,你們哪個不是兩眼放光?我們家長誌當了官,你們哪個沒沾光?哪個不巴結?哪個不想家裏也出官?當初遷墳的時候,你們都巴不得早點葬下,現在出了事,你們賴上我們了?有沒有天理?!」


    趙家人在山頂扭打成一團,山上雪滑,夏芍眼看著這樣打下去會出事,便怒喝一聲,「還想不想遷墳了!」


    這一聲比任何勸架的聲音都管用,趙家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錯的是那名風水師,沒有真才實學也敢給人指點陰宅。我現在想把這人找出來,見過他的人,告訴我他長什麽樣子。你們趙家的祖墳我會另找一處地方,保你們子孫興旺。」夏芍嚴肅道。


    這話讓趙家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後頭有村民都替他們急了,當先喊了一聲,「我看見了!模樣倒挺帥氣,個頭挺高!」


    「對!三十來歲!」


    「說話聽不出什麽口音來,但肯定不是青市人。」這時,趙長誌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說道。他剛才被族人把臉撓破了,「那人濃眉大眼的,說是您師弟。我看他相貌不凡,就、就信了他。」


    趙長誌臉色憤怒,那人一定是聽說夏芍是香港唐大師的弟子之後,出來坑蒙拐騙的!都怪他自己,去年沒升上職,今年做夢都想著,結果就被這小子給騙了!


    趙長誌自覺心虛,對族人追打自己的事沒說一句話,隻對夏芍詳細描述了冒充她師弟那人的身高長相。


    夏芍當場沒說什麽,隻轉身望了山勢龍脈,指點了一處穴位道:「那裏龍勢甚旺,首起太陰落為平坡,復起太陰兩星相照,兩虎爭肉形,吉格。此地出學者,大學之士。你們若是覺得可以,便可擇吉遷墳。」


    趙家人麵麵相覷,他們是想出官的,但是似乎出學者也不錯。隻不過,出學者不如出富商有錢,也不如出官有權。一家人麵麵相覷,都有點撇嘴。


    夏芍轉過身去,任由他們討論考慮,懶得參與。她看向徐天胤,目光微微閃動。


    剛才跟趙家人說那名風水師沒有真才實學,其實是不想讓他們知道太多。對方既然能給人指出這麽處風水穴來,哪怕是紙上談兵,也是有些學問在的。隻不過,尚不到家,反害了人。


    隻是,當真隻是如此簡單?


    若真是個想沾自己的名氣招搖撞騙的風水師也倒罷了,怕隻怕對方另有目的!


    這個人,若隻是想招搖撞騙,為何偏偏要來青省?青省是她起家之地,也算得上大本營,若想騙些錢財,應以安全為上,為什麽要來這裏?豈不是很容易被揭穿?


    而且,這個人在半月之內,聯繫了十多人,全都是夏芍在風水上的客戶!這也太巧了!


    世上的事,太巧便不是巧合。


    怕隻怕,對方是精心謀算。


    這人是誰?


    夏芍心中思量,張長誌便尷尬地走了過來,剛才還打得不可開交,現在便代表族人前來告知討論結果了。


    張氏一族的人考慮之後,還是不想要學者之地,他們想來想去,有想要官的,有想要富的,最終統一了一下,決定請夏芍指點一處出富貴的風水寶地。


    夏芍沒說什麽,迴身便指向後山一處地方,那地方是大富的格局,但夏芍在指點的時候,卻是略微偏了偏——沒有大富,隻有小富。


    人有**都是正常的,無論是求官,還是求富。但是趙家人老父剛過世,夏芍並未覺得他們有多傷心,反倒是為了自身利益大打出手。若說剛才怨怪趙長誌是人之常情,此時巴巴地想要富貴,便讓人隻有搖頭一笑了。


    這些人,若是大富,隻怕為富不仁。因而夏芍在指點風水穴時,略微偏了偏。沒有富甲一方,但也是一方小富。


    不管怎麽說,若是對方真是衝著夏芍來的,趙家人雖有一定責任,也算是無妄之災。夏芍這麽做,也算遵照趙家人的意思,盡心補償了。


    之後,夏芍掐指算了算吉日,讓趙家人在三日後遷墳。接著並未提報酬的事,便跟徐天胤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在開車往青市的路上,夏芍給身在香港的師父去了電話,說明了一下遇到的事,提醒師父在香港時要小心。並且請師父幫忙調查一下王氏餘孽裏有沒有年紀相貌與自己所言相符的人。


    在晚上到了青市之後,唐宗伯打來了電話。


    結果是,問過老風水堂的弟子們之後,發現並無相符的人。


    夏芍頓時心便更沉了幾分。


    沒有相符的,要麽是她多想了,要麽……就是新的敵人?


    這不能確定的因素,頓時讓年關的氣氛染上了一層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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