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市中心商業街上的茶樓已經有三兩家開了業,福瑞祥古玩行對麵的茶座裏,五名年輕人坐在一起,目光齊齊盯在桌上。


    桌上放著三件文昌塔和三支文昌筆,白水晶的,晶瑩剔透,瞧著可愛又討喜。但除了夏芍含笑喝茶以外,其他人的表情都有點怪異。


    「姐,你還信這個?」張汝蔓一笑,倚著茶座的沙發,翹著二郎腿,外套搭在一旁,毛衣袖子挽著,隨意又顯英姿。


    劉翠翠卻是把一套文昌塔和文昌筆往自己麵前一撥,眉開眼笑,「你不要我要!你姐送的東西,管不管用不要緊,重要的是這妮子還記著咱!」


    「誰說不要的?」張汝蔓彎腰就搶過一套來,握著巴掌大的文昌塔,評價,「這小玩意兒放我桌子上,要被室友笑死了!這支筆不錯,尤其是前麵的毛筆頭,瞧著像子彈頭!戴在身上當個掛件應該很帥!這支水晶筆我要了!」


    眼見著兩人都挑了,杜平在一旁笑了笑,把一套文昌用具拿了過來,看了夏芍一眼,沒說話。


    杜平今年已經十九了,身量已長成。一米八的個頭,東市一中籃球校隊的隊長,身材結實,與當年在學校大院兒裏拉著人翻跟頭的小男孩已經不同。夏芍總覺得他比自己去青市讀書前變了不少,她走之前,他還是那種遇事易怒毛躁的衝勁兒少年,現在好像感覺比以前沉穩了。


    人總是會成長的,也總是會變得成熟。但夏芍總覺得,杜平變得比以前沉默了些,今天送老人迴村子裏搬新居時見到他,她開車載了這幾個兒時的玩伴出來,劉翠翠和周銘旭見到她會開車還驚訝了一下,問東問西,車裏也問了不少去青市讀書時的事,嘰嘰喳喳,吵吵鬧鬧地抬槓,跟小時候沒什麽兩樣。隻是杜平一直沉默著,一路上都沒見他說過幾句話。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但夏芍從杜平的麵相上又沒看出他遭逢大變的模樣,隻能說,他是性子變了許多。


    正在夏芍端量杜平的時候,周銘旭伸手去搶桌上最後剩下的文昌塔,對張汝蔓說道:「你不要這個,給我!」


    夏芍見了目光輕輕往他手背上一落,笑道:「不行,這是給汝蔓的。她不要也得要,有助學業的。文昌塔定心定性,文昌筆助人才思敏捷,搭著用效果好。」


    「啊?」這話讓周銘旭苦了臉,他與夏芍同歲,也長成少年了,但還是小時候那麽胖,長得結實。一苦著臉,臉就皺成了包子,十分逗趣,「芍子,你是不是忘了我了?一共就帶了三套,他們都有,怎麽就我沒有?」


    「你還不到時候。他們三個,兩個要高考,一個要中考,我特意給他們帶的。等你要高考的時候,也有。」夏芍不緊不慢笑道。


    「為什麽一定要考生?平時用也行嘛。」周銘旭望著那套白水晶的文昌塔和文昌筆,其他三人不信這些,他可是有些信的。畢竟從小跟著他二爺爺周教授學國學,聽說過很多風水上的理論,對這些還是比較感興趣的。而且,管不管用還是一說,主要這東西是夏芍送的,小時候的朋友送的禮物,怎麽看都想要啊!


    居然沒有他的!哭死他算了!


    「平時還是靠自己的好,我是怕給得太早,你有倚仗,就不好好讀書了。」夏芍解釋道。


    「真這麽管用?我覺得有點玄。」張汝蔓把文昌筆掛在脖子上,晶瑩剔透的白水晶,襯著她麥色的肌膚,還真有些帥氣,「姐,這事就跟打架一個道理。成王敗寇,憑的都是手上的真功夫!你要是找個軟趴趴的人給我,我丟把ak47給他,他也能被我拿把三八大蓋給崩了!說到底,沒真本事,手上東西再好也沒用。有真本事,有沒有這些東西也無所謂。我覺得考試來說,還是得看基礎和成績,這東西用處不大。不過既然是姐送我的,我就戴著了,大不了被室友笑一迴。」


    夏芍聽了這話反倒是讚賞地點頭,比喻打得不錯,是這麽個道理,就是太暴露野蠻的本性,嗬嗬。


    「汝蔓說的有道理,我要提醒你們的也是這句話。這套文昌風水用具隻是助力,管不管用端看你們用不用功,用功它就能助你們事半功倍,不用功它就隻是擺設。就拿汝蔓剛才的比喻來說,手上若有真本事,何必拿三八大蓋?我給你們把ak47,豈不如虎添翼?但你們手上要是沒真本事,拿著再先進的武器,也隻是糟蹋了而已,根本就發揮不出威力。風水就是這麽個東西,靠自己!然後,讓它助你!」


    夏芍的一番話讓四人一愣,都露出深思的表情,連張汝蔓都一副琢磨的樣子,似乎覺得這話挺有道理。她這才拿起又把桌上的文昌塔拿起來端量,問:「這東西真有用?」


    「有沒有用,你試過就知道了。」夏芍一笑,看向幾人,「把你們的出生年月日時報給我,我幫你們算算本命文昌位。」


    文昌位有三種查法,一是住宅文昌位,二是流年文昌位,三是本命文昌位。


    三種裏以本命文昌位最利,因是根據個人八字算出來的,隻適用於各人,永久不變。而住宅文昌位,一旦房屋換了,坐向變了,文昌位就不同了。流年文昌位更是每年都在變,隻適用於當年。


    既然是給家人和朋友定文昌位,她自然是尋最有利的。


    本命文昌位的算法是按照八字,從年幹和日幹上查四柱的地支,地支見者便是文昌星,文昌星所指,即為文昌位。


    年輕一代的人大多記不住自己的生辰八字,總覺得那些東西記起來拗口,還難記。夏芍也不在意,知道他們記不住,於是便幹脆問了出生年月日時,自己幫他們推演。她自然是記得表妹和這三個從小長大的朋友的生日的,但時間上卻是要他們告訴她了。


    四人陸續把出生時間告訴了夏芍,不管信與不信,都是一副好奇的模樣。但等看見夏芍當即掐起了手指時,四人都露出一副滑稽的表情。


    這是在幹什麽?


    好像電視上那些半仙掐指一算的樣子……


    「……姐,你好神棍!」張汝蔓張著嘴,表情誇張,「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麽神棍!」


    「我也不知道……」劉翠翠搖頭。


    「我知道……是不是受了我二爺爺的影響啊?不過這也太……」神棍了!周銘旭在心中默念,苦笑。相信風水是一迴事,但是看見這種掐指算法還是會覺得神棍啊。


    而杜平卻是沒說話,他一直沉默地看著夏芍,目光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隻會看著她就失神的少年,而是帶著些看不清的深沉,說不出的意味。


    朋友的聊天並沒有影響夏芍,她心思清明,算得很快,片刻便得出了四人的八字。當聽著那些平時連他們本人都記不住的拗口的八字,隨著夏芍掐著手指一一說出,四人這才愣了。


    剛才還覺得神棍,此時卻覺得神奇了!


    「怎麽辦到的?」劉翠翠問。


    「姐,你掐著手指算出來的?」張汝蔓好奇地也看看自己的手,試了試,表情怪異。


    夏芍瞧他們這個樣子,隻得一笑,若是別人她也懶得解釋,隻是這幾個人是自己的朋友,今天又是朋友相聚,有時間她便不妨說一說,玄學上的事被人誤解很深,有機會給普及一下也挺好。


    「這可不是什麽神棍的算法,你們知道天幹地支吧?」夏芍笑問。


    「這個知道!十天幹十二地支,一甲子是六十年!」周銘旭搶著道,其他人跟著點頭,盯著夏芍不放。


    隻見她笑著攤開手掌,「那便看看你們的手,這四根手指是不是一共十二指節?」


    四人都跟著攤開自己的手,一看之下點頭,又看夏芍。


    「這十二指節與十二地支是相配的,是推演天幹地支的一種簡單速記的方法。古代有的時候沒有紙筆,先人們便發明了這個辦法。」夏芍笑著解釋,她隻解釋了這一種,至於更高層次的那些,在這裏就不說了。那些說起來涉及太深,他們也未必聽得懂了。


    但隻是這一種解釋,也讓四人驚奇地愣住了!


    「姐,你的意思是說,這就跟心算似的,就是一種天幹地支的速算方法?」張汝蔓問。


    見夏芍點點頭,四人眼底便生出好奇和佩服的神色。因為這種解釋既新鮮又有說服力,四人大開眼界的同時,又有些探究的神色。這些事,她是怎麽知道的?


    夏芍一笑,不給他們機會追根究底,繼續剛才的話題,將四人的本命文昌位各自讓他們記下,說道:「以後不管是在哪兒,隻要本命文昌位上不是廚房浴廁這樣不利的位置,便可擺去書桌上。我給你們的文昌筆隨身戴著,希望今年夏天能聽到你們金榜題名的好消息!」


    「那當然!你也別太小看我們,姐可是被你刺激了!今年拚了老命呢!你問問胖墩,姐的名次漲了多少!」劉翠翠一把拽過周銘旭來,惹得他無奈重複那句重複了很多年的話。


    「翠翠姐,我有名字……」


    「哪天你不胖了,姐就不叫你胖墩了!你小子敢減肥不敢?!」劉翠翠一句話把他堵了迴去,又看向杜平道,「杜平這小子沖得比我還猛!這小子這半年跟不要命似的!」


    夏芍聞言看向杜平,杜平見她看向自己,隻是笑著點點頭,然後就目光躲開,看向窗外。


    夏芍一愣,感覺他真是變了不少。一旁的劉翠翠和周銘旭也是互看一眼,杜平這半年是變了不少,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之前還猜測是跟他們一樣,受了夏芍的刺激,拚命充實自己,可即便是這樣,也不會連性情都變了吧?


    夏芍也關切地看向杜平,她本是想問問,但又覺得這場合不太合適,還是私下裏單獨問比較好。於是,便聊起了別的。


    劉翠翠和周銘旭自然是對夏芍在青市吞併盛興集團的事比較感興趣,商業上的事,夏芍也不好說得太直白,便簡略一說,倒是說了些平時在學校的趣事。盡管她說得簡單,兩人還是連連驚嘆。


    今天是夏家兩位老人搬新居的日子,中午在新居宴請村裏老少,擺了上百桌酒席,臨近中午的時候,夏芍又開著車載著四人迴了村子裏,一起吃酒席。


    宴席的主角自然是夏家兩位老人,但夏芍也沒少出風頭,村民們雖說還記得年前夏誌偉父子來鬧事的事,但這日子也沒人提這些,夏家由夏誌元領著,兄弟姐妹四人一起招唿全村老少,敬酒吃席,一直鬧到下午。


    宴席散了以後,夏芍幫忙收拾,劉翠翠等人也留下來幫忙,夏芍便看了杜平一眼,把他叫去一旁。


    兩人來到屋後,夏芍便問:「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遇到什麽想不開的事?說出來聽聽,指不定能幫你。」


    「什麽事?沒事啊。」杜平笑了笑,卻有點不太自然,目光更是深深看夏芍一眼,又躲開。


    「沒事?」夏芍挑眉,看著杜平,明顯是不信。


    「真沒事。前頭還忙著,趕緊過去吧。」杜平說完,轉身就要走。


    夏芍在後麵愣了愣,她也看出來,杜平似乎有點躲著自己。她一時想不清楚他是不想說,還是因為別的,於是便隻能說道:「好吧,你不想說那就算了。想說的時候,記得找我。翠翠姐和胖墩也很擔心你,不管遇到了什麽事,也不管什麽時候,我們都在。」


    杜平沒迴頭,但是點了點頭便往前頭走了,反倒是夏芍愣了一會兒才走了迴去。


    這天的晚飯也是在新居裏吃的,直到吃完了晚飯,四家人才開車各自迴家。


    車子開出村口的時候,天色黑沉,村子裏卻有一名少年站在自家院子外頭,冒著冷風看著車子開遠的方向,喃喃,「你不會一直都在的,隻會越走越遠……」


    ……


    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七,過了這一天,上班族便過了年假,開始上班了。


    夏芍開學雖說還有半個月,但她卻不能在家裏一直待到開學。她安排了下時間,決定提前一星期迴青市,也就是過了正月十五就返程。


    夏誌元和李娟都以為她是要迴去忙公司的事,但他們沒都猜對。夏芍這次是急切地想迴青市,因為她擔心徐天胤。


    原本,小年前徐天胤返迴京城的時候,兩人就定下了行程。過了大年初七,他忙完了京城的事會迴來東市陪師父過個元宵節,然後兩人一起迴青市。


    但是大年初三早晨,夏芍便接到了徐天胤的電話。他突然接到國家命令,要出國一趟,立馬就走!


    對此,夏芍隻得在電話裏囑咐他照顧好自己,並讓他放心師父,自己天天陪著呢。但掛了電話之後,她便去了師父那裏,搬了六壬式盤來,親自為徐天胤以六壬神課卜算這次行程的吉兇。


    算出的結果雖是逢兇化吉的,但過程卻是幾番兇險!夏芍當日盯著卜算結果好半天沒迴過神來,最後還是師父唐宗伯在一旁寬慰她,「既然是逢兇化吉的,你就放心吧。兇險的事這小子經常遇見,他經驗足著,沒那麽容易出事!他命格奇,最兇險的那陣子已經過去了。日後兇險的事也有,但不阻他的大運,放心吧!他的八字命理師父推算過,兇險的命數都應在早年,大多已經度過了,日後他命數長著,你放心吧!」


    如果,能度過他三十一歲大兇之年的劫數的話,日後可就再無劫數可應,安泰似錦,前程如日中天,高壽正寢。


    但這話唐宗伯是沒跟夏芍說的,夏芍卻還是聽出了點意味來,抬眸問:「大多已經度過是?師父的意思是說,師兄還有大劫?」


    她一皺眉,起身,從來不給人推演命理,這迴卻是有些急切道:「師父,師兄的生辰八字可以給我看看麽?」


    唐宗伯一撫鬍鬚,心裏叫一聲苦,這小丫頭就是心思慎密,聰明得緊,他老人家不小心說了這麽句話,就被她抓住了口風。


    「你看這做什麽?推演命理太耗心思,師父已經推演過了,你還去推演它做什麽?師父說的話你還不信了?這次的卜算也顯示他會逢兇化吉,連咱們玄門的看家本事也不信了?」


    夏芍不語,她自然是信的。當初她僅是看師兄的麵相,就知他早年兇險,應是十之九死的奇相。但他安然度過了,之後便應是開運似錦才是。但麵相上有些信息終不如八字命理推演的詳細準確,隻是她一直尊重對方隱私,從不問徐天胤這些事。直到今天聽見師父無意當中一句話,才牽動了她的心。


    平時給別人卜算吉兇,身在局外,夏芍雖理解卜算出兇相之人的心情,但自己體會,才知如何心神不寧。


    看自己這從小就處事淡然的弟子,今日這般表現,唐宗伯便嘆了口氣。唉!看來這倆年輕人是動真格的了。


    隻是,身在局中,如何化局?


    到時,他老人家自然會親自出手。


    「放心吧,有師父在呢。你們兩個,誰也不會有事!」唐宗伯拍拍夏芍的手背。


    夏芍見師父避著這話題,雖心裏放不下,擔憂得緊,但卻尊重師父。他不說,她便也不多問了。反正這次的卦象上,徐天胤是逢兇化吉的。


    但雖然這麽想著,夏芍還是擔心。她不由怪自己上迴得了龍鱗的時候,應該給師兄的,這樣一來,他有危險的任務的時候,身邊便多了一大助力。隻是那時候她覺得他在軍區任職,不會再執行什麽危險任務了。而她又一心想在去香港的時候親手為師父報仇,當時也是為了練習術法,就自己把龍鱗收服了。


    但這次突然的事,夏芍才覺得很有必要再尋一把刀!給師兄放在身上防身!


    當初青市古玩市場的地攤,兩人沒怎麽逛就遇到了常久,機緣巧合得到了龍鱗。之後就再沒去地攤上逛過。雖然知道希望不太大,但夏芍還是想再去看看。並當天就打電話給了陳滿貫,讓他通知各地福瑞祥的經理,留意匕首一類的古兵器。吞了盛興集團之後,就有這點好處,全國古玩市場都有人在,找一樣東西,撒網比較大。


    因為還要在家裏待一個星期,夏芍連東市的古玩市場都沒放過。她已經兩年不曾來過了,今天卻是走了進去。


    東市古玩市場的地攤比青市要有規模得多,並非隻是一條巷子,還連帶賣著工藝品。東市的古玩市場大部分都是練攤的,跑道的,和來走走看看的收藏愛好者。


    正月初八,古玩市場剛開市,夏芍就走了進來。


    她是獨自前來的,因為今天不是為了跟朋友閑逛,而是為了正經事。


    兩年不曾出現,夏芍早已成了東市古玩市場裏的傳奇人物,有關她撿漏的故事流傳著諸多版本,有的地攤上的老闆,為了能多做些生意,時常拿夏芍說事,說她在自己攤子上買過物件,忽悠人也買點迴去,說不定就撿著漏了呢?


    而這方法也確實管用,尤其是東市兩屆拍賣會之後,古玩熱興起地很快,年前華夏集團跟青市電視台合作的鑒寶節目更是提升了民間對古玩收藏的熱度,這半年來,東市古玩市場的人比之前多了不少,與前些年的冷清比起來,天差地別。


    但年初剛開市的時候,市場裏的人還是很少的,因此門口一有人進來,一些攤主便看見了。


    但當看見來的人時,古玩市場裏便沸騰了!


    「夏總?!」


    「真是夏總啊?!哎呦!什麽風兒把您給吹來了?」


    「剛開市夏總就來了,這是貴客臨門,今年生意要好的兆頭啊!」


    夏芍一進來就被古玩市場的攤主們給圍了,她原本想著,自己前些年在市場裏沒少撿漏,這些人看見她會有比較複雜的心理,所以便一直沒再來過。但其實古玩市場這麽大,她買過東西的那幾處攤子畢竟是少數,再加上現在的古玩熱很多原因是福瑞祥和華夏拍賣公司帶動的,因此很多受益的攤主還是挺感激她的。見她來了,人唿唿啦啦圍上來,自然不乏恭維,還有些攤主說起夏芍小時候自己來逛古玩市場時的趣事,趁機套近乎。


    夏芍笑著跟市場裏的攤主們聊了兩句,這才說起今天來的目的,「各位,我今天來市場裏,是想尋件匕首,誰那裏有,還請別藏著,我若是看好了,價碼好商量。」


    攤主們聽了一愣,「喲,古兵器?那可是冷門啊!」


    「夏總最近又研究起古兵器來了?」有人笑嗬嗬地問。


    有心人聽了不免目光一閃,現在夏芍可不是當初那時候了,她既然進了這一行,那就是同行。她不能再撿同行的漏,但是也說不準她是想收些古兵器迴去,好炒炒熱?要真是這樣的話,現在古兵器可是冷門,萬一以後被華夏拍賣公司給炒熱了,那現在出手……是不是太虧了?不如留著。


    「古兵器一直都是冷門,我對這方麵也談不上研究,隻是家中置了新宅,我拿迴去當個鎮宅的物件。」夏芍自然看得出這些攤主的心思,她便言明自己的用途,「鎮宅之物挑起來有點麻煩,不是每件都合適,所以我得看看。找不找的到還難說,但要是能碰上,價碼好商量。」


    雖說用途上夏芍撒了謊,但她話裏的意思很明白。她問古匕首,不是為了炒熱這方麵,所以眾人完全不必藏私,而且如果她看上了,價碼方麵她可以給的很優厚。


    攤主們一聽,目光再閃,這才紛紛笑起來,有一小部分人說道:「在市場練攤兒這麽些年,別說,還真有!夏總,去瞧瞧?」


    「我這兒也有,夏總,去我那兒看看吧,嗬嗬。」


    「夏總隻要匕首麽?我那裏有把關刀咧!您去瞧瞧?」


    「最好是匕首。」夏芍笑道,她今天是來為師兄尋找合適的匕首,主要看有沒有煞氣,但這種物件難尋,如果要是真遇見大件的古兵,即便是不合適隨身帶著,那也得買下來,用來布陣說不定有能用上的時候。所以,隻要是市場裏有攤主手裏有收上來的古兵,不管什麽樣的,夏芍都來者不拒地表示會看看了。


    攤主們忙各自迴去從攤子裏翻找,有的人稱放在家中,要迴家拿,夏芍便順著古玩市場的攤子看過去,誰攤子上有就拿給她看看。隻是在她看過去的時候,後頭跟著一堆的人,大多是一早就跑來市場溜達的老人和在市場裏跑道兒的中間人,一群人跟在夏芍後頭,都覺得這是個難得的開眼的機會,不學白不學!


    這個在古玩市場裏撿漏起家的傳奇少女,年紀輕輕為何有這麽深厚的古玩鑑定眼力,眾人都是不解的。但福瑞祥現如今是省內古玩行業的龍頭卻是不爭的事實!當家人在此,怎麽說也不能錯過這個跟著開眼學習的機會!


    當夏芍順著攤子看過去的時候,她來了古玩市場的消息便在偌大的市場裏傳開了。不少人從遠處趕過來,這其中就包括當初賣了那隻元青花大盤的攤主,趙明軍。


    趙明軍急匆匆趕過來的時候,夏芍身旁身後已經圍滿了人,他被擋在後頭,壓根就看不見她。但他卻是踮著腳抻著頭,不住往裏看,心情複雜。


    當初市場裏賣漏物件給夏芍的攤主不少,其中就以他損失得最慘!雖說撿漏還是賣漏了的事,憑的都是各自眼力,事後不能反悔怪人,怪隻能怪自己眼力不足。但行規歸行規,平時自己把仿品忽悠出去的時候,覺得心安理得,反正有行規在,買家隻能怪自己眼力不夠。但賣漏了,那就不是一個心情了。


    那元青花大盤可是一個億啊!他這看走了眼,就丟了一個億!要是在自己手上,生活、命運全都改變了。


    所以,行規歸行規,心情歸心情,趙明軍的心情是很酸很悔的。當初他可是躲了一個多月沒來市場,主要是丟不起這人,同行們見了他,哪個不是安慰?可是安慰隻會讓他更放不下這件事!


    原以為,這兩年夏芍沒再來過古玩市場,也是為了躲避自己,沒想到她今天來了!那就不能怪他了,他必須得找找她,跟她磨點補償!


    因為,剛才聽說她要找古匕首,湊巧的是,他前段時間還真得了這麽個門路!但是這個門路,不能明麵上交易。她既然想找,那真是撞到他手上了,老天給他的找點補償的機會!


    趙明軍心裏大喜,麵兒上冷笑一聲,卻沒撥開人群走過去,而是跟在後麵等。他胸有成竹,因為古兵器本來就冷門,這市場裏有的沒幾家,真品的機率那就更不用提了,假的居多!他要等她看過之後失望的時候再站出來,占足了先機,狠狠敲一筆!當然,如果她古兵器鑑定方麵的眼力欠一點,打了眼,那也挺好,正好在同行麵前丟丟人,給他心裏出口氣。


    趙明軍的這番心思是否光明磊落暫且不說,他有件事還真看對了。那就是市場裏真品果真是很少!


    夏芍一路看過來,她因古兵器方麵的眼力確實不太足,所以一路以天眼辨識,看了十件,十件都假!有的是一眼假,紋飾一眼就是現代臆造品,做舊明顯。而有的仿得倒挺好,但可惜逃不過夏芍的天眼。


    即便看著是假的,夏芍礙於行規,也不好當麵說,她隻說器型不是自己要找的那種,道聲抱歉便前往下一家。這是屬於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有的連攤主都知道是假的,聽夏芍推辭迴來,便了解地嗬嗬一笑。但有些高仿的,聽她還是推拒了迴來,便不由心中驚訝。這麽冷門的類別,她還能這麽快就認定不真?


    這眼力是不是也太……叫人匪夷所思了?!


    夏芍卻是不管這些攤主的想法,她隻奔著自己今天的目的,一路看過去,連連看了幾十處攤子,就看見兩件真品,但可惜的是,鏽跡斑斑,鏽鈍不堪,品相實在不怎麽好。就算是拿到手,也是不能用的。


    「夏總,您再好好看看,我這可是實打實的真品啊!」有個攤主見自己的物件明明是真品,夏芍還是推拒了,不免覺得她是看走了眼,出言挽留。


    夏芍隻得笑著迴身,「這件我是看真的。不過,確實不是我要找的,用來鎮宅不太合適。老闆還請收好,日後送古玩行或者拍賣行,都是不錯的。」


    她這麽一說,後麵便唿啦圍過來一群老人家,紛紛盯著夏芍言明是真品的匕首看,都想弄明白,是怎麽看出來是真品的。


    夏芍卻是沒有什麽做現場鑑定的心思,她一心放在為師兄尋匕首的事上,一上午,轉了大半座古玩市場,隻看見五件真品,隻有兩件是匕首,但還都不合格。


    雖然知道要滿足自己條件的物件還真不容易找,但轉了一上午一無所獲,夏芍還是有些鬱悶。但她卻沒灰心,看了看還有不少攤子沒逛,她便幹脆決定午飯不吃了,今天就耗在古玩市場裏了!


    但她剛要再往前方的攤子走,後麵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嗬嗬,夏總,還記得我麽?」


    叫住夏芍的自然就是趙明軍。


    一些攤主看見趙明軍竟然跟夏芍打招唿,便不由紛紛互看,撇了撇嘴,互相打眼色。趙明軍可是很在乎青花大盤那件事的,這兩年,誰跟他提這件事他跟誰急。


    這兩個人今天在這裏遇見,不會出什麽事吧?畢竟這事攤在誰身上誰也很難淡定。


    但令眾人沒想到的是,兩個人都很客氣,甚至稱得上友好。


    夏芍隻是在看見趙明軍的一刻輕輕挑眉,接著便笑道:「趙老闆,我怎麽會忘記呢?」


    「我想也是,夏總忘了誰,也不可能忘了我趙明軍啊,嗬嗬。」趙明軍一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聽說夏總在找匕首?」


    夏芍點頭,淡然微笑,但其實心中已然有數,「看這意思,趙老闆手裏也有?」


    「有是有。隻不過……夏總來晚了一步,年前有位朋友看上了,雖然說他還在猶豫不定,但……他沒說不要,我倒不好介紹給夏總。」趙明軍笑了笑。


    夏芍也挑眉一笑,什麽有位朋友看上了,這根本就是很明顯的拿份兒的話,先把姿態做足了,好趁機抬價。看來這趙明軍手裏是有真東西,而且還是好貨,不然他不會這些胸有成竹。這明擺著想敲她一筆了。


    但她要的是帶陰煞的匕首,趙明軍手裏的也未必符合條件。隻不過,夏芍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想敲她一筆,也得符合她的條件才行。


    「那就請趙老闆跟你朋友商量商量,有準信兒了請去福瑞祥店裏找我。」夏芍笑道,她篤定對方會來。


    其他的,夏芍也不多說。說完這句她就轉身繼續逛了。她這副應對淡然的姿態看在趙明軍眼裏,恨得牙癢癢。當初要不是她這麽沉得住氣,自己的青花大盤能賣漏了?她明明知道是真的,還跟自己討價還價!


    但趙明軍似乎忘了,當初他一心認為那盤子是假的,就是看夏芍是學生眼力淺才忽悠她的,他雖告訴她那盤子來路不高,但從農村二三十塊錢收上來的東西,轉手賣了一百五。那盤子要真是假的,他錢賺得也挺多。隻不過他運氣不好,把真品賣漏了。


    這世上的很多人就是這樣,明明是相互算計的事,自己若得了便宜,便笑別人眼力淺活該交學費。但若是自己吃了虧,那就要恨上對方了。


    夏芍知道趙明軍對自己心裏有怨氣,但她還是在逛遍了古玩市場一無所獲之後,迴家等他的消息了。


    趙明軍還挺沉得住氣,整整晾了夏芍三天。


    三天後的早晨,夏芍才接到了福瑞祥店裏的電話,說是趙明軍在店裏等她。夏芍到了福瑞祥,與趙明軍一番寒暄虛偽笑談,原本打算著讓公司的司機開車,載著兩人去看看那件匕首。


    但趙明軍一聽就笑了,「夏總,我有車。您還是坐我的車去吧。」


    趙明軍笑著,神態看起來很正常,夏芍卻是微微垂眸,沒想到,他還挺謹慎。


    這麽謹慎……這東西,大多來路不正。


    夏芍這才抬眼,好生看了趙明軍一眼,果見他眼底有幽光,笑起來兩眼大小不一,心存奸詐陰狡之心。


    「好,那就勞煩趙老闆了。」夏芍笑著坐去了趙明軍的車裏,隻是在中途他開車的時候,開了天眼看了看他,接著便垂下眸,心裏有了數。


    趙明軍把車停在了市區一處老舊的居民小區樓下。


    這小區的老舊程度,就跟夏芍家裏沒搬家時的小區差不多,二十多年前蓋的樓房,早就老舊不堪。從外表看,這就是一幢普通的單元樓,但進去之後,三樓一間普通的住戶門打開,裏麵從外頭看,是普通的客廳。


    但臥房裏卻是空的,一件家具也沒有,地上蓋著一塊白色大布,看得出來,下麵有東西。


    那些東西不用猜也知道是古董,而且一進門便有一股子土腥氣,很明顯是盜墓所得。


    「嗬嗬,夏總。都是行內人,明人不說暗話,這些物件的來路我想你也清楚,所以我就跟你說實話吧。我有幾個朋友是幹這行的,他們年前兒倒了一座將軍墓的鬥,裏麵陪葬物件別的沒有,兵器遍地。有件將軍隨時佩戴的短刀,品相很少見,我想你應該看得上。」趙明軍說著便走過去,把白布掀開了。


    隻見地上擺著陶器、瓷器、古畫、玉件、銅錢、兵器等等墓葬品,東西還不少!


    夏芍一眼就定在地上!


    那是一件匕首,趙明軍正拿起遞來。這匕首尺寸跟夏芍身上的龍鱗匕首差不許多,但看材質應是青銅匕首,表麵已經發黑,但絕非鏽跡的黑,匕首本身還很光滑,兩邊刀刃極薄,看起來還很鋒銳,匕首的刀把處微彎的弧度,很適合抓握的設計,貼身放置,不失為一件防身的好兵!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件黑色的青銅匕首正是散發著淡淡的陰煞之氣!


    夏芍心中一喜,但卻發現這陰煞之氣,跟龍鱗的不太一樣。龍鱗的陰煞是殺人太多,由死者怨念的兇戾積聚而成,而這把青銅匕首卻更像是放在風水兇穴裏養出來的!


    這將軍墓為什麽會是處風水兇穴,夏芍不得而知,也有可能是盜墓賊破壞了墓穴的風水,時間久了染上的陰煞之氣,但這青銅匕首確實是有些煞氣的。


    這煞氣雖還不夠濃鬱,無法與龍鱗的煞氣相較,但能找到已屬不易。夏芍立刻便決定要將這匕首與龍鱗帶在一起,用龍鱗的煞氣養著!或者等到暑假,她出去尋訪一下名川,尋處風水大兇的穴,將這匕首給養成趁手的法器,然後再送給師兄!


    「趙老闆,這匕首不錯,開個價碼吧。」夏芍抬眸笑道。


    趙明軍雖然對這件匕首很有信心,但沒想到夏芍隻翻看了幾下就決定要了,倒是痛快。他不由一愣,但隨即便內心澎湃又激動,麵兒卻是一笑,「夏總果然識貨!既然識貨,我也就說個實在價,想必夏總也覺得它值。畢竟古兵器收藏雖然是冷門,但是遇到想要收藏的大藏家,價碼還是很可觀的。以夏總的資產,自然是大收藏家了。」


    夏芍聞言笑著,意味有些深,卻不說話,等著趙明軍報價。


    趙明軍卻是不急著報價,然而是笑了笑,又說道:「嗬嗬,夏總,你也知道,倒鬥的事是要拚上身家性命的。這將軍墓裏挺兇險,我那幾個朋友就有一個人折在裏麵了。兄弟們冒險把這些東西從地底下拿出來,自然要點辛苦費。」說著,他便拍了拍手,客廳那邊一間關著的房門便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三個男人來。


    三個男人高矮不一,但都挺瘦,穿著與平常人無異,身上卻老遠就有股子土腥氣,應是盜墓賊無疑。


    這三人一出來就流裏流氣地看著夏芍,屋裏加上趙明軍,一共四個成年男人,隻有夏芍是女孩子,這情況威脅勒索的意味就很明顯了。


    「夏總可以看看,這就是我那三個朋友,我朋友要的也不多,一人一百萬辛苦費,加上這匕首本身的價碼,夏總給我們五百萬就成!至於我這個跑道兒的費用,我這三名朋友出就行了。您看怎麽樣?」


    趙明軍邊說邊看著夏芍,卻見她一點驚慌失措的神色都不見,反倒是笑容越發甜美了起來。


    「趙老闆,這是在恐嚇我?」夏芍挑眉。


    「嗬嗬,夏總可不能亂說。你要知道,幹這一行都是見不得光的。夏總買這物件也是見不得光的。所以,咱們還是合作點好。」趙明軍笑了笑,那邊房門口出來的三個男人便也笑著走了過來,圍在了門口。


    其中有一個男人竟然從腰間拿出一把自製手槍來,在手掌心裏把玩著。


    夏芍一見,便更是笑意深了起來,她先是看向趙明軍,道:「知道麽?趙老闆,我不太喜歡被人威脅。」她眉眼含笑,恬靜溫柔的,轉眼輕輕瞥向門口拿槍的男人,又道,「而且,我也不太喜歡有人在我麵前玩槍。所以……」


    夏芍微微垂眸,身形忽然動了!


    她就手用了手中青銅匕首上的煞氣,引向拿槍男人,在他身形一僵的瞬間,抬腳便將人給踹去了客廳!人飛出去之時手裏的槍在空中旋轉下落,夏芍伸手接了,迴身便是一掃!槍身擊在趙明軍太陽穴上,直接掃倒!與此同時,她身子一旋,長腿一踹,正中要撲來的一個男人腹部,連同後麵的人一起踹去了客廳,兩人摔倒在地,一人肋骨當即斷了三根,一人磕到了後腦,眼冒金星,而最先拿著槍被夏芍踢出去的那人,已經撞翻了沙發,被壓在了下麵!


    一個迴合,四名成年男人全部被撂倒在地,爬不起來!


    而夏芍卻是走過去一摸,從另兩人身上搜出一支槍和一把三棱刀,連同自己手裏的這把槍,都被夏芍二話不說踹了洗手間的門,直接丟去了馬桶!


    轉身迴來,趙明軍還倒在地上呻吟著起不來,夏芍卻是一把將其提坐起來,按去牆上,笑眯眯把青銅匕首往他脖頸上一擱,「趙老闆,談談價碼吧?」


    趙明軍太陽穴一陣一陣的疼,眼冒金星,胸口還泛噁心,聽了這話險些翻著眼昏死過去!


    拿著他的刀,擱在他的脖子上,跟他談這把刀的價碼?


    這這這、這……這女孩子怎麽這麽膽大?她、她為什麽會功夫的?


    「你、你想幹什麽?」


    「不幹什麽,我就是想跟趙老闆說,這把匕首不錯,看起來還挺鋒利。你瞧?」夏芍邊說邊將匕首在趙明軍脖頸旁磨啊磨啊磨,輕輕一劃,一條極細微的血絲便淌了下來。


    趙明軍卻是瞪大眼,嚇得嗷嗷直叫,渾身打顫!


    「我我我我、我不要錢了!送送送送、送給你!」


    「這多不好?」夏芍柔柔一笑,「趙老闆剛才那價碼是怎麽算的來著?我覺得貴了些,能少點嗎?」


    「不不不……」


    「不能少?」夏芍輕輕笑問,語氣似乎嘆息。


    趙明軍快被她嚇尿了,拚命說出去整話來,「不、不要錢!你拿去吧,拿去!」


    「都說了這不好。」夏芍笑了笑,沉吟了一會兒,「趙老闆,任何職業都是有風險的,你說是嗎?古玩行有古玩行的風險,倒鬥的有倒鬥的風險,你們不能讓我承擔這風險,你說是嗎?我隻付應該我付的價碼。這匕首兩百萬,歸我了,你看怎麽樣?」


    趙明軍忙想點頭,但刀就架在他脖子上,他哪裏敢點頭?


    「兩百萬,這價碼我給的還算厚道吧?」夏芍知道他不敢點頭,卻還是很不厚道地問。


    「厚道、厚道!」趙明軍隻得連忙道。


    夏芍這才滿意一笑,收刀起身,隻是起身之前,意有所指地道:「趙老闆,有些事即使是看不開,也該光明磊落些。玩這些陰招,小心很快把自己玩進去。」


    收起了青銅匕首,夏芍寫了支票便扔在了客廳的桌上,見沙發底下那男人掙紮著要爬起來,她便掃一眼過去,那男人趕緊不動了,乖乖被壓在沙發下當蝸牛。


    夏芍這才開門下了樓,打了計程車便離開了。


    坐在計程車裏,夏芍垂眸冷笑,來之前她就知道屋裏有三個人,但她看見的卻是這之後的事。四人為了搶那張支票打了起來,趙明軍被三名盜墓賊拳打腳踢,渾身是血倒在地上,三人卷了地上的古董,開著趙明軍來時開的車離開了,而趙明軍倒在地上,一分錢也沒拿到。


    其實,趙明軍若是不來這一套,而是光明正大地跟她要五百萬,她一分都不帶還價的。因為這匕首是她為師兄尋的,莫說是五百萬,就是天價,她也捨得!而且,她也全當安慰安慰趙明軍失去那隻青花大盤的心情了,但是他用這種方法從她口袋了掏錢……嗬。


    趙明軍後來怎麽樣了,夏芍再沒去管,她找到了匕首,便迴了家。


    因為定下了過了正月十五便返校,沒剩下幾天了。夏芍便乖乖在家裏陪起了父母師父,除了晚上擔心徐天胤,時常睡不著以外,白天她倒是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地哄父母開心。


    李娟自然是捨不得女兒返校,但也沒辦法,隻能是趁著她還在家裏的時候,頓頓做些好吃的,也確實是把夏芍養迴來了些,臉蛋兒都比放假迴來的時候略顯圓潤。


    越是臨近正月十五,李娟越開始忙活,自從聽說了女兒在宿舍有三名好姐妹以後,她便更是準備了大堆的東市特產,連學校領導的也給備下了,隻等著開學那天都塞去公司的車上,讓她帶迴學校。


    元宵節這天,夏家四家人又聚在了一起,隻是令人有點意外的是,往年這時候都見不到張汝蔓,今年她卻是乖乖待在了家裏。


    對此,張汝蔓也很鬱悶。往年過了年,父親張啟祥迴軍區的時候,她就會跟著迴去,今年母親夏誌琴怎麽也不同意,就因為她臨近中考了,怕她會軍區裏玩野了,於是死活把她留在了家裏,天天讓她在家裏複習功課,實在是苦不堪言。


    席間,聽夏芍說明天就要迴青市,張汝蔓立刻眼神一亮,說道:「姐!我搭你的順風車,明天也把我送迴青市吧!」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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