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今天周教授出現,夏芍就有感覺瞞不住了。畢竟她對周教授這些年的教導是很感激的,瞞了他這麽久,她也有些過意不去,他這人重承諾,想必知道了也不會往外說的。於是,這才說道:「教授,事情是這樣的……」


    接著,夏芍就將這些年的事,簡略地說了說。


    周教授越聽眼瞪得越大,聽完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了,「什麽?你是說住在這宅院裏的老人是位玄學大師,還是有傳承的一派,你早就拜他為師了?!」


    周教授激動地在屋裏團團轉,接著就要往外走,「我說你這孩子,你明明知道我正研究這些,居然瞞我這麽久!不行不行,我得去拜見下這位老先生!有傳承的呀!這種人在國內我還沒見到過!」


    「教授,我師父和李老先生是故交,他們正在屋裏敘舊呢,一會兒他們自然就出來了,您先坐下喝茶等一會兒吧。」夏芍笑著把周教授拉迴來,暗道這人真是越老心性越小,孩子似的。


    「你師父和李伯元老先生是故交?」周教授一愣。


    陳滿貫也驚愣著看向夏芍。他自從進了屋就急得直冒汗,心裏想的全是青花大盤的事,不停地在琢磨一會兒萬一這盤子是真的,怎麽才能把盤子從夏芍手中忽悠過來。


    在陳滿貫看來,夏芍撿到這隻青花大盤,完全就是狗屎運。而且她一個學生,他還真沒看在眼裏,忽悠她還不就跟玩似的?


    但是沒想到,被他視為救命稻草的李伯元老先生,竟然與這小姑娘的師父是故友?這這這……這可就不好辦了。


    難道,天意要讓他白忙一場?


    想到此處,陳滿貫臉色灰敗,垂頭喪氣。


    這時,卻聽周教授說:「唉?不對啊。我們剛才進來的時候你師父並沒出來,他怎麽知道來的人是誰,又怎麽知道是他的故友到了?」


    陳滿貫一聽也覺得奇怪,看向夏芍,心裏又升起希望,但願根本就沒什麽故友,這樣事情就好辦了。


    夏芍喝著茶,坐得穩如泰山,垂眸一笑,「昨天起了一卦,早就算到你們要來。」


    「起卦?」周教授眼神一亮,「你師父起的卦?」


    「卦不算己。我師父的事,他自然是不會親自算的,這卦盤是我排的。」


    「你?」周教授和陳滿貫都是一愣。周教授更是滿麵紅光,「你還真有這本事?」


    對此,夏芍隻是淡淡一笑,喝茶不語。


    她這副模樣倒是看得兩人都是一愣,陳滿貫更是將夏芍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一看不免心驚,這女孩子也就十五六歲吧?可氣質卻是沉穩,至少她這種氣質,他還沒在任何一個這個年紀的孩子身上見到過!


    周教授見她這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也不免收斂了笑容,「好好好,既然你有這個本事,那不妨幫我看看吧,最近剛好有件事拿不定主意,你幫我看看到底怎樣比較好。」


    原來,前段時間,周教授在京城的家裏來了個電話,說是他在村子裏也住了些年了,想接他迴去。原本周教授一直是想在村子裏教書的,這也是當初他父母的遺願。可是京城那邊孩子們也成家了,他也有了孫子輩,幾年不見卻是挺想念,再者孩子們工作忙,他迴去也可能幫著帶帶小孫子,頤養天年。


    一方麵,周教授放不下村子裏教書的事,另一方麵,又想迴京城享受幾年天倫之樂,兩下猶豫不決。


    「你幫我看看,我到底怎麽決定能好一些?」周教授看著夏芍。


    夏芍卻看了看周教授,唇邊帶起一抹笑意,「教授,其實你心裏早就做了決定,幹嘛還問我。其實,你已經決定要迴京城了,我說的對麽?」


    夏芍說的不緊不慢,周教授卻是瞪大了眼,「你怎麽知道的?」


    夏芍一笑,看向周教授的臉,「您唇邊法令突顯,說明最近有搬遷之事,您根本就已經下定決心迴京城了,這些天說不定正琢磨著收拾東西呢,是吧?」


    周教授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真是神了!這事我誰都沒說,連周旺家兩口子都不知道。我打算等我收拾好東西,再對村裏的老少公布這件事,免得大家都上門來看我,我再覺得不舍,到時跟京城的孩子們說改變了主意,讓他們空歡喜一場。」


    其實,他雖早有決定,但這時卻故意不說,拿來試探夏芍的。沒想到,她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這還真神了……


    夏芍自然也知道這是周教授試探自己,不過,她心裏此時卻是生出不舍來,她也捨不得這位慈祥的老人離開村子。


    不過,夏芍最終卻笑了笑,「教授放心迴去吧,從麵相來看,您晚年在學術上還會有所建樹,還是京城適合您。隻不過,我看您太陽穴上方有青筋出現,這說明遷移宮有點問題。你迴京城的路上,一定要保管好財務。還有就是做好分內之事就好了,切勿多管閑事。」


    周教授聽得一愣一愣的,連連點頭,表情喟嘆,「隨便看一看,就能看出這麽多事來,我就說咱們國家的文化博大精深,偏偏有些人非說是迷信。依我看,就很準很玄乎嘛!有西方學者表示,這是一門精深的統計學,我倒是有點認同。」


    夏芍笑了笑,「有太多半路出家的人,壞了這一行的名聲。這一行有傳承的太少了,也不怪別人誤會。」


    「唉!說的也是。」


    「對了,教授。這事您還得幫我保密,暫時別讓我家人知道。」


    周教授一愣,接著嘆氣,「知道了,你們這一派是有傳承的,我是不會讓你斷了傳承的。等你日後長大了,能自己做主了,再跟他們去說吧。」


    夏芍笑著點頭,這才放下了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卻把旁邊的陳滿貫給看得急了。這時,他已經完全收起了輕視的心態,一開始他聽說夏芍學的是這些,心裏也有些不以為然,甚至還覺得小小年紀學什麽不好,非學這些神棍的手段,將來也不是什麽善茬。


    可是,他哪裏知道接下來周教授問的事竟然就應驗了!他如今正逢黴運,雖說是不太信這些,但人走到絕路上了,也不介意試一試這些法子,於是便看向夏芍,支支吾吾開了口。


    「這位……呃……」


    陳滿貫支支吾吾,一開口竟發現不知怎麽稱唿夏芍。


    好在夏芍笑著看了他一眼,「陳伯伯有什麽事,就問吧。」


    陳滿貫一愣,「你認識我?」


    夏芍點頭,她也是剛想起來,這人在東市乃至省內的古董界裏曾經可是名聲響噹噹的人物,隻可惜生意失敗,從此一蹶不振。至少上一世是這樣的。


    「陳伯伯,你要是想問事業上的事,我隻能說,你麵色灰敗,鼻樑上有青筋,這不僅在命理上是運勢受阻之相,在中醫上講,這叫血脈不通,您身體不太好,有空去看看醫生吧。」


    夏芍語氣雖淡,話卻字字有聲,聽得陳滿貫瞪大了眼,她還懂中醫?但接著卻是苦了臉。


    他自從生意失敗,這三年來起早貪黑,心力交瘁,要說他身體不好,他是信的。可他現在哪裏有心思去看醫生,即便查出有點病來,也沒錢治啊。


    「那、那你幫陳伯伯看看,我這麵相,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麽?」陳滿貫著急著問道。


    他卻沒看見,夏芍垂眸,喝茶之時唇角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稍逝。


    此時要是唐宗伯在這裏,一定會對夏芍吹鬍子瞪眼睛,罵她不把玄門當迴事了。他可是成天嘮叨著,玄門是有傳承的門派,在江湖上很有身份,一般交情未到,是不會給人主動看相的。


    比如說周教授,夏芍對他有感激之情,且二人有師生的情誼,因此方才指點他幾句也就算了。陳滿貫和夏芍可是半點交情也沒有的,但她卻沒等陳滿貫開口,便先指點他了。


    其實,夏芍這麽做,自然是有目的的。


    陳滿貫在古董界也算是老行家了,如今生意失敗先不說,他的眼力和人脈還是有的。自從方才認出他來,夏芍就心裏就打起來算盤。


    她有心在東市的古玩一條街上開家古董店麵,今年是東市經濟開始復甦的一年,現在開一家店,正好乘上這陣經濟發展的風,很快就會賺錢。但她還要上學,肯定不能自己打理,找個人幫她就成了問題。


    以夏芍此時的年紀,別說是找個在古董界裏有名頭的人,即便是此時生意失敗的陳滿貫,對她也是不以為然的。


    員工對老闆不以為然,這生意也就別做了。所以,當夏芍覺得陳滿貫正是她要找的人時,先製住他,讓他從心底裏敬畏自己,也就成了首先要做的事。


    夏芍心裏盤算,麵上不說話,卻把陳滿貫急了個不行。


    「哎呀,我說小夏,你快幫我看看啊!我到底能不能東山再起?」


    直到陳滿貫又問了一遍,夏芍才抬眼看向他,隻是表情也慢慢嚴肅了下來。


    「陳伯伯,你兩額飽滿而圓,無紋沖無痣斑,雖然你的臉色現在看起來灰敗,但當初一定是極有光彩的。你這種麵相在相學裏叫做『橫財』,也叫『偏財』!可見你在當年事業春風得意的時候,幹了件撈偏門的事。這偏門雖然可以撈,但是多行不義,撈多了可是要破財的。你入的是古董這一行,在這一行裏所謂的偏門,又可以稱之為橫財的,也不過是造假、走私這兩條道兒。不過我看你這一劫這麽嚴重,想來不是前者。我說的對不對,你自己心裏清楚。」


    這話聽在陳滿貫耳朵裏,當真如同平地起雷,炸得他頭腦嗡地一聲,登時就站了起來。他走私的事,連公安局都沒查出來,她就這麽給看出來了?而且還說的有理有據,連他撈的偏財是走私,她都看出來了……這、這這……


    周教授一看陳滿貫的表情,就知夏芍說準了。他不由再次審視起了自己的這個學生,他這些年來,隻覺得她聰明、悟性高,也看出這孩子將來不會簡單,但是沒想到,她還是超出了他的預估。這小小的年紀,在玄學上就有如此造詣,她真是越來越叫人看不懂了。他教書三十多年,唯獨這學生是最讓他看不明白的。就拿此時來說,連他都不敢把她當個15歲的學生看。


    陳滿貫此時也是顧不得夏芍的年紀了,他滿心覺得玄乎,又有些驚懼,當下就顧不得年長的麵子,說道:「大師!大師,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也嚐到苦果了,您給我指條明路吧!拜託您了!」


    夏芍正喝茶潤喉,一聽這稱唿,差點沒把茶噴出來。雖然她早知日後要習慣這稱唿,但她還是覺得很囧,主要是以前的觀念太根深蒂固了,她總覺得這大師叫得好像神棍!


    喝了口茶壓了下去,夏芍說道:「我看你五官還算有力度,但眼神散漫,明顯架不住,可謂轉運的時機還沒到。而且你多行不義,該有今天這一劫。這一劫可不算小,看你的麵色,怕是不容易過去的。倘若過不去,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夏芍這話可不是說假的,陳滿貫的麵相來看,如果這一劫過了,他還是有後運的。但很顯然,上一世他並沒能過去這劫。


    當然,既然夏芍想讓陳滿貫幫她打理古董店,也就是說,他這一世肯定會過了這一劫,但她卻不會輕易鬆口。畢竟這種人,如果不給他下一劑重藥,讓他記住了這個教訓,徹底洗心革麵,日後假如還犯,那這種人,她用起來也不放心。


    果然,陳滿貫聽說那句「這輩子就這樣了」,頓時臉色發白,眼神發直,受了不小的打擊。整個人站在屋裏,好似風一吹,就要倒似的。


    這時,唐宗伯的聲音卻從主屋傳了過來。


    「小芍子,你到為師書房裏來一趟。」


    夏芍一愣,接著起身應了,走到門口時迴過頭來,看了眼還在呆愣狀態的陳滿貫,說道:「老實說,我看你年輕時應是個重情義的人,且本應是很有經商頭腦、善於理財且衣食無憂之相。但你卻看重了偏財,一步踏錯,招致今天之禍。常言道:一命二運三風水。人有先天之命,卻也有後天之運,你自己動了歪腦筋,麵相再好也救不了你,這就叫報。有很多人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對這句話的理解是,即便是『由我』,也得種善因,才能得善果。今天的結果,完全是你自作自受。到底為什麽你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實話,如果不是看出陳滿貫的性情中有重情義的一麵,她也不會想讓他日後幫自己管理古董店。


    就讓他好好想想吧,希望她迴來的時候,這個人的表現能讓她滿意。


    夏芍看了一眼神情呆木的陳滿貫,便搖頭出了屋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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