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方羽立即站起身來。


    他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怎麽見?去哪裏見?”方羽問道。


    灰袍老者看了閣老一眼,說道:“他會通過萬道閣提供的玄通鏡與你見麵,你隻需要跟隨我進入一個房間。”


    “好,那就走吧。”方羽說道。


    灰袍老者再度看向閣老。


    閣老點了點頭,示意灰袍老者按規矩辦事。


    灰袍老者眼神微動,便轉身帶著方羽走出這個房間,來到二層的另外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正是方羽之前通過特殊評級時所在的房間。


    進入房間後,灰袍老者袖子一翻,手中便出現了一麵巴掌大小的灰麵鏡。


    這便是所謂的玄通鏡。


    灰袍老者口念法訣,手中的玄通鏡便懸浮起來,泛起淡淡的光芒。


    “噌……”


    玄通鏡放射出一道光幕,呈現在方羽的麵前。


    “等候片刻,對方應該很快就會有迴應。”灰袍老者說道。


    說完,他便轉身走出房間之外,並且關上了房門。


    這下,房間內隻剩下方羽一人。


    方羽仍然蒙著麵,眼神平靜地看著麵前的光幕。


    很快,他就能知道,這個用破山印來懸賞羽化門弟子人頭的家夥……到底是什麽人了。


    等待數分鍾後,眼前灰蒙蒙一片的光幕,忽然出現了變化。


    “噌!”


    光芒閃爍片刻,光幕中便有了畫麵。


    畫麵中,果然是一道人影!


    隻不過,這道人影處於陰暗的空間之內,根本看不清楚麵容。


    唯一能夠清楚看到的……隻有他的輪廓。


    是一個男人,身上似乎還穿著極其華貴的服飾。


    方羽眼神微微閃爍,開口道:“我要領取賞金。”


    “露出你的臉部,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實麵容。”畫麵中的對方,冷冷地開口。


    確實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若想公平交易,你也應當讓我看到你的麵容。”方羽淡淡地說道。


    “在我這裏,沒有公平一說。”黑影說道,“你想得到破山印,必須讓我看到你的麵容。”


    方羽眯了眯眼,抬手把蒙麵的黑布給扯下,露出了麵容。


    隻不過,這是早已經過玄然氣偽裝的麵容。


    就是一副胡子拉碴的兇狠模樣。


    光幕之中的黑影,似乎在仔細觀察方羽的麵容,隨即開口問道:“你來自何處?”


    “散修。”方羽言簡意賅地答道。


    “我問你是何方人士。”黑影冷聲問道。


    “出生在南疆界域東部的偏遠山村。”方羽說道。


    “師從何人?”黑影追問道。


    “跟隨過一名老修士修煉,不知道他的名字。”方羽答道。


    “萬道閣那邊說你有天極第三境的修為,一介散修,怎麽可能有如此修為?”黑影語氣中帶著質問。


    “也許是天賦比較強吧,再加上這麽多年來,搶奪過不少宗門的秘法,算是有所成就。”方羽淡淡地答道。


    在決定偽裝身份後,跟隨著身份的一係列問題,他都是有設想過的。


    因此,眼前這道黑影就算問的極快,極為詳細……也很難讓方羽露出破綻。


    “懸賞發布還不到一個小時,你就把人頭給取下,速度挺快啊。”黑影又說道。


    “我探察到方羽不在羽化門內,便趁機動手,速度當然快。”方羽說道,“否則等方羽迴來,哪裏還有機會?”


    “你的意思是,你沒碰見方羽?”黑影語氣異樣地問道。


    “當然沒有,否則如何殺人?”方羽眉頭蹙起,反問道。


    “可據我收到的情報,昨天下午方羽就迴到了羽化門,之後再未出門……你沒碰到他,他去哪裏了?”黑影緩聲道。


    “我怎麽知道?”方羽眉頭一挑,攤手道,“總之我就是發現他人不在,我就衝進去殺人了,然後屍體也帶過來了,萬道閣也驗明沒問題……你這是想要耍賴,不給我賞金?”


    “我隻是覺得……一切都太巧了。”黑影語氣平靜地說道,“懸賞令發布的時候,方羽正好不在羽化門內,讓你趁機殺死門內的三人……而方羽到底去了哪,也毫無線索和跡象,邏輯不通。”


    “所以你是在質疑萬道閣的判斷?”方羽眯著眼,問道。


    “為何不可?我委托萬道閣發布懸賞令,如果他們真的錯誤的判斷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致使我白白損失一件聖器……他們就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黑影說道。


    方羽眼神微微閃爍,不再說話。


    “還有一點,據我調查所知,羽化門目前除了方羽以外,還有七名弟子,除了你殺死的那三人以外,還有四個幼童。”黑影又說道,“你沒有殺死這四人,是因為方羽把他們帶走了麽?”


    “難道方羽有先知能力,預知你會前往刺殺,就把小孩帶走了,那為什麽不把其他三個也帶走,或者直接留下?”


    “怎麽樣?我的這些推斷應該都沒什麽問題吧?方羽。”


    方羽站在玄通鏡前,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其實,從這個黑影說的第一句話開始,方羽就已經意識到,他的偽裝很可能已經被發現了。


    這是方羽一早就有所準備的情況。


    因為,除了那三具以假亂真的屍體以外,他的做法確實存在諸多漏洞,稍加思考就能分辨出來。


    隻不過……


    “我猜想你之所以這麽做,就是為了與我見一麵,看看這位能夠拿出破山印來懸賞的人……到底是誰。”黑影語氣中帶著戲謔之意,說道,“然後,你就會像對付九星天門那樣來對付我?”


    “唉,我還以為自己偽裝的不錯,原來破綻這麽多啊。”


    方羽歎了口氣,把身上的玄然氣撤去,露出了原本的麵容。


    但這個時候的他,與之前有所不同。


    因為,他的雙瞳正泛起淡淡的紅芒,眼瞳之中的黃金十字劍,正在緩速轉動!


    光幕當中,正在侃侃而談的那道黑影忽然渾身一震,原先非常放鬆的身軀變得僵硬,就這麽站了起來,一動不動。


    “你的腦子確實轉得挺快,可是想得還是太少了一點。”方羽譏諷地說道,“我確實沒法順著玄通鏡過去砍你,但你隻要能看見我的臉……我就能對你使用瞳術,這是你沒法防備的。”


    此時的方羽,瞳孔中的黃金十字劍仍處於緩速的逆時針轉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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