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占卜之術,多年以前的方羽,曾經有過研究。


    可他當時雖然對占卜之術產生好奇,但心底並不真正相信占卜之術的準確度。


    在他看來,世間的運轉建立在未知之上,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預知的。


    因此,他並沒有用心鑽研占卜之術,隻當是消磨時間,隨意了解一番,算是掌握了一些簡單的卦象之術,但並不精通。


    對於能夠預測未來的頂尖相術,更是從未有過研究。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尤其到了最近兩年,方羽的心態有所改變。


    他總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大手在推動著一切事情的發展。


    就像他第一次見到姬如眉,之後又找到林霸天留下的意誌,還有師父道天……


    各種事件交雜,其中又隱隱存在聯係。


    還有能夠印證預言存在的關鍵一點,就是方羽在預言之牆上看到十二翼主神的虛影這件事。


    要知道,在那之前,他可從未見過類似的生靈。


    但在預言之牆看到十二翼主神之後,方羽果然在西域遇到了諸神殿的各大神使,最終也真的與十二翼主神交手。


    一年多以前,蕭綾為方羽看相,說出了‘念念不忘,必有迴響’這句話。


    後來,冷尋雙的魂靈真的在姬如眉的身上重現了……


    總之,種種事實,讓方羽慢慢相信了占卜之術,相信了預知未來的可能性。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讓言真教他占卜術。


    至少言真的占卜術,看起來還是比較靠譜的。


    然而,言真在聽到方羽的話後,臉色卻變了。


    “這……萬萬不可啊。”言真臉色凝重地說道。


    “為什麽?”方羽皺眉問道。


    “給自己占卜,本身就有可能會破壞自己的命盤。尤其你的命盤,還……”言真說到這裏,聲音一滯,立即停了下來。


    他唿吸變得很是急促,連連搖頭道:“總之……絕不能這麽做,風險太大了!”


    “破壞自己的命盤……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方羽眯眼問道。


    “命盤一旦被破壞,那麽整個人氣運,甚至生命都會遭受難以預估的損失。”言真沉聲道,“就像一棟樓房的地基,忽然缺失了一部分或是裂開……後果多為負麵,而且影響甚大。”


    方羽眼神微動,沒有說話。


    “方羽,以你之命格,完全沒必要冒風險這麽做。”言真又勸道,“一旦命盤受損,就再也無法補救。”


    “離火玉,極寒……你們怎麽看?”


    這時候,方羽詢問體內的兩大器靈。


    “……你問我們做什麽?”離火玉沉默數秒,反問道。


    “想聽聽你們的意見。”方羽說道。


    “主人,你想怎麽做都可以。”極寒之淚淡淡地說道。


    “可言真說這麽做可能會損傷我的命盤,風險是不是點大?”方羽問道。


    “命盤什麽的……聽聽就好了,這人畢竟隻是凡俗之人,認知是有局限的。”離火玉說道。


    “噢?你的意思是,言真的說法是無稽之談?”方羽問道。


    “倒也不能說是無稽之談……”離火玉似乎在斟酌著什麽,語氣有點古怪。


    “主人,有關命盤受損的說法,對你而言並不存在。你若想要嚐試占卜自身,那就去做吧。”極寒之淚接話道。


    “這樣啊……”方羽眼神微動。


    “總之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反正我猜你也占卜不出什麽結果……”離火玉小聲嘟囔道。


    “那就試試吧。”


    方羽下定決心。


    他看向言真,露出微笑,說道:“言真,不管如何,你還是先教我占卜術吧。”


    言真臉色變幻,看著方羽,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跟方羽接觸不多,但他很清楚,像方羽這種等級的強者,有自己的固執。


    他已經把風險都告知方羽了,方羽若還是執意要這麽做,他也沒法阻攔。


    “既然如此……那我便教你吧。”言真輕歎一口氣,說道。


    ……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方羽便在言真的占卜石室內,跟著言真學習星海占卜術。


    三個小時左右,方羽便徹底掌握星海占卜術。


    這讓言真尤為驚訝。


    這星海占卜術……他光是學習擺陣就花費了十年的時間。


    當然,如今這間石室已經擺好法陣,不需要方羽再擺一次。


    但擺好的法陣,方羽必須全麵理解,才能真正開始星海占卜術。


    而理解法陣的過程,也是最為艱難的一個步驟。


    可方羽……竟然在三個小時都不到的時間內,就已全麵了解。


    甚至到了隨意指向法陣內的一道印記的位置和作用,他都可以隨口說出來的程度。


    而這種程度,已算是大成。


    “你已經……完全掌握星海占卜術了。”言真臉色有點怪異地對方羽說道。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是天差地別。


    當初他跟著他的導師學習星海占卜術,一下就是十幾年的時間,才勉強掌握。


    可眼前的方羽,隻用了三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雖然還未真正實踐……但光是理論上的掌握程度,已經到達極高的境界。


    “既然如此……那我就給自己占卜了。”方羽說道。


    雖然早知道方羽會這麽做,但事到臨頭,言真還是臉色一變,問道:“你……確定要這麽做麽?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方羽這種等級的強者,存在即是炎夏之幸,甚至是人族之幸。


    方羽要是出了什麽事,這對於人族而言,是無法承受的損失!


    因此,言真還是想要勸阻方羽。


    “放心吧,言真,我保證我不會出太大的問題。至於占卜結果如何,倒是不好說。”方羽說道,“還有,為了保證你的安全,你暫時遠離這個房間。”


    “……我明白。”話已至此,言真也沒法再多說什麽。


    “對了,把你的法杖借我。”方羽說道。


    言真抬起手,把自己的法杖遞給方羽。


    方羽接過法杖,微笑道:“你先離開吧。”


    言真臉色凝重,緩緩點頭,轉身想要離開,卻又忍不住轉過身,說道:“方羽,理論上……人確實可以給自己占卜,但實際上這麽做的人,真的少之又少……星海占卜術能夠做到,我也不確定……”


    “放心,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怪你。”方羽說道。


    言真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上一次占卜,他看到了方羽的命盤,還看到了一些本不該看到的東西。


    自那以後,他就感覺自己被一雙無形的眼睛緊緊盯著。


    任何時刻,哪怕迴憶起那段記憶,都會遭受到嚴厲的警告。


    如今,方羽要進行自我占卜。


    那道無形的眼睛……也會以同樣的手段警告方羽麽?


    到底……會發生什麽?


    言真心中充滿疑慮,離開了房間。


    ……


    偌大的房間內,隻剩下方羽一人。


    方羽緩緩走到房間中心位置的法印之中,抬起手中的法杖。


    “噌……”


    法杖頂部的法石泛起亮光。


    根據言真的說法,法杖散發出法能之時,便能激活整個星海占卜法陣。


    果然,法杖泛起亮光沒多久,整個房間地麵上的法陣也跟著泛起光芒。


    房間的牆壁還有地麵,都化作星河一般,璀璨而充滿神秘。


    點點星辰,覆蓋在原有的法陣之上。


    這個時候,星海占卜術已經生效了。


    方羽手持法杖,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的他,感覺身體變得輕飄飄的,就像真正離開了地麵,漂浮於星海之中般。


    方羽雖然閉上了眼睛,但他的視野之中,卻還能看到漫天星海與點點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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