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賀小露都在與唐小柔交談。


    言語之中,帶著一股極其明顯的優越感。


    似乎在賀小露的眼中,唐小柔就像第一次來到大城市的土包子般。


    每一句話都充滿著說教的意味,甚至對唐明德的生意都有所指點。


    唐小柔臉色不太好看,但表麵上卻隻能報之以微笑。


    至於坐在後排的方羽,更是直接被賀小露忽略,當做不存在。


    方羽倒也樂得看著這對表姐妹扯淡。


    就像他過去幾千年一般。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默默旁觀世間百態。


    這能給他帶來莫名的樂趣。


    大約半小時後,跑車才停下。


    方羽一下車,才發現這個地方……來過一次。


    玉蘭庭會所!


    正是上次以方承天的身份,被潘玉山和羅浩帶來的那個會所!


    這個會所的老板歐陽成道,跟他還有些淵源。


    他的父親歐陽修遠,曾經也與懷虛一般,在方羽的手下學習過一段時間。


    "小柔。這個地方……如果沒有熟人帶你來,你可能一輩子都沒法進去裏麵一次。"賀小露手中拿著一個名貴的小手提袋,眼神傲然地說道。


    "噢。"唐小柔情緒並不高,她現在隻想離開。


    "你的運氣不錯。來的時間剛剛好。我的未婚夫,還有幾個朋友,正好都在這裏聚會。"賀小露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待會兒,我會帶你認識一下他們。"


    "進去吧。"


    賀小露說著,往前麵走去。


    走了兩步,她又轉過頭,掃了方羽全身上下一眼,微微蹙眉,轉頭對唐小柔說道:"你這個同學的穿著,可不一定符合玉蘭庭的要求,等下要是被攔下了,你就讓他先迴去吧。"


    唐小柔咬了咬唇,看了方羽一眼,眼神中充滿歉意。


    早知道這個表姐是這麽一個人,她怎麽也不會讓方羽陪她一起來受罪的。


    方羽根本不在意賀小露,就這麽跟在後麵,往玉蘭庭裏麵走去。


    來到會所的一樓,兩名身穿茶服的女人。對著賀小露恭敬地鞠躬。


    "帶我到仰月房。"賀小露說道。


    "好的,尊貴的客人,請隨我來。"


    一名茶服女侍者引路,往內部走去。


    方羽並沒有見到上次那個女人。


    在茶服女侍者的引路下,三人來到位於三樓靠邊的一個包間之內。


    推開包間的門,便能看到裏麵的沙發上,坐著七人,有男有女。


    其中五個男人,兩個女人。


    "天昊。"賀小露走上前去。


    一個長相俊朗的男人站起身來,與賀小露擁抱了一下,又親吻了一下臉頰。


    "你來了。"劉天昊微笑道。


    而此時,包間內的其他男人的視線,都被後方的唐小柔所吸引。


    完美的臉蛋,又帶著純淨天真的氣質……


    對四個男人而言,這種女孩極其少見。


    "小露,你身後這兩位是誰啊?別顧著秀恩愛了,介紹認識一下唄!"一個男人笑著說道。


    賀小露轉過身,看了唐小柔一眼,微笑道:"這是我一個遠房表妹,從江南來的。她父親讓我帶她出來見見世麵。"


    "噢,江南來的妹子啊,江南出美人啊!"


    "沒錯,自古江南出美女!還都是水做的,哈哈……"


    四個男人笑了起來。


    "小柔,趕緊過來打招唿,這位是我未婚夫,劉天昊。這位是周元,這位是曾逍,曾公子……"


    賀小露給唐小柔介紹起來。


    看著麵前四個男人的笑容,唐小柔相當不自在,但還是隻能硬著頭皮走上前,給他們打招唿。


    "小露啊,你有這麽漂亮的遠房表妹,怎麽不早點介紹給我們認識?你是故意的吧?"周元笑道。


    "我也是剛知道有這麽一個遠房表妹,你懂得……"賀小露微笑著搖了搖頭。


    在場眾人。一同笑了起來。


    唐小柔臉頰泛起紅暈,但並非因為羞澀,而是憤怒!


    賀小露這種明麵上的歧視,讓她越來越難以忍受!


    "小柔妹妹。你是不是剛上大學?我看你好像年齡不大啊。"周元問道。


    唐小柔咬著牙,低著頭,不說話。


    "你別嚇到人家了。"這時候,曾逍盯著周元說道。


    看到曾逍的反應,周元臉色微變。


    對他而言,這是一個信號。


    意思是……這個女孩,是他曾逍的囊中之物了,誰也不能搶。


    周元立即擠出笑容。笑道:"是我太粗魯了,還是曾公子你這種紳士,才能討得美女歡心……"


    在這群人談笑之際,方羽作為一個完全被忽略的人,默默坐到了包間門前的矮座上。


    眼前這群所謂的富家子弟的交流,倒讓他感覺很有意思。


    這群人的素質,還真與想象中一般低下啊。


    "小柔,我是曾逍。你好。"曾逍看著唐小柔,伸出了右手。


    唐小柔根本不想與曾逍握手,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方羽。


    曾逍注意到這一幕,也看向方羽,眼神微冷。


    其實整個包間的人,一早就注意到了方羽的存在。


    隻不過看方羽的穿著和氣質,再加上賀小露刻意地忽略,他們也就知道,方羽不是他們需要認識的人。


    所以,他們便當方羽不存在。


    但現在……


    "小露,這位又是誰?你好像忘了介紹。"曾逍看向賀小露,問道。


    賀小露瞥了方羽一眼,淡淡地說道:"他是小柔的同學,陪小柔一起來的北都。"


    "哦?原來是同學啊,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曾逍看向方羽,問道。


    怎麽莫名其妙又注意到我了?


    方羽眉頭微皺。說道:"方羽。"


    "方同學是吧,看來你跟小柔關係不錯啊,坐過來一點,我們一起喝個酒。認識一下。"曾逍微笑道。


    賀小露看著方羽,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她一直沒有拒絕讓方羽跟來,就是為了這一幕。


    她知道唐小柔來自唐家,家族在江南小有名氣。


    而賀家。在北都隻算是中下的一個世俗家族。


    但今天,她就是要踩一踩唐小柔,讓她知道,北都和江南的差距!


    即便賀家在北都隻是中下層家族。但無論是實力還是影響力,都比你們江南唐家要強得多!


    方羽正想說話,卻感應到一道氣息從樓上傳來。


    這道氣息……有點熟悉。


    "我得上個廁所,你們聊吧。"方羽說道。


    說完,方羽站起身來,直接走出了包間外。


    其他兩個男的想要起身阻攔方羽,但被曾逍一個手勢製止了。


    "既然他這麽急,就讓他去上廁所吧,難道還要讓人家拉在褲子不成?"曾逍笑道。


    "我看他是膽子小!連過來陪曾公子喝兩杯都不敢。"周元鄙夷地說道,"小柔妹妹,你這是遇人不淑啊,這種男的,早點甩掉為好。"


    唐小柔咬著唇,心沉到了穀底。


    她本來就很不自在,全憑方羽坐在一旁,她才勉強保持住心態。


    但現在,方羽居然走了!


    唐小柔不知道他去哪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走!


    一時間,心態有些崩潰。


    ……


    方羽來到玉蘭庭會所的天台。


    上次他以方承天的身份,與歐陽成道在這裏喝了一杯茶。


    而此時,前方茶亭,也坐著一人。


    這是一名老者,後腦勺紮著辮子,須發皆白。


    從他的麵容可以看出,他年輕的時候,必然相當俊美。


    這人,正是歐陽成道的父親,方羽的老朋友,歐陽修遠。


    方羽隱匿氣息,慢慢朝歐陽修遠走去。


    歐陽修遠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根本沒注意到方羽的到來。


    直到方羽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渾身一震,猛地轉過頭。


    "你的警覺性,還是像以前一樣低啊。"方羽說道。


    歐陽修遠盯著方羽的麵容,睜大眼睛,怔住數秒,而後雙眼泛紅,激動地說道:"方大哥……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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