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花海搖曳,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響,而她沉淪在他的擁吻中,不知時光歲月。

    良久,他才鬆開她挪了迴去,和她並肩平躺在草地上。高原的光照紫外線強很曬,好在周邊的格桑梅朵花莖高大,正好能夠擋住一些刺眼的太陽光。

    這邊的天總是出奇的藍,偶有白雲飄過,也是純粹的白,沒有緣由就會讓人放鬆下來。

    她忽然側身過來,往他胸膛處挪蹭過去,還有一隻手輕落在他還有新鮮傷疤的右手背上,其實並不會壓迫到他的傷疤,不說一字,然而又像是在輕輕安撫著他的傷處。

    她是心疼他了。

    “以後別再受傷留疤,不好看。”她嘟囔一句。

    “知道了。”陳淮左手輕觸了下她腦袋發梢,之後又湊近在她額上輕啄了下。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躺在花海下麵,頭頂的太陽照得暖烘烘的,催人困乏。

    林簡枕在他的胳膊上,沒多久就打了個盹,睡了個短覺。

    她醒來後,神清氣爽起來,打算和陳淮一起往派出所那邊迴去。

    途中陳淮接了個電話,是邊防站那邊的老唐打過來的,說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讓他立馬過去一趟商量。

    陳淮的車子就停在這處淺坡另一個朝向的泥路裏側,他掛了電話後直接帶著林簡去了邊防站。

    到邊防站那邊下車後,陳淮又從後排位置上拿了個檔案袋在手裏,看樣子裏麵應該裝著什麽重要資料,兩人一起往老唐的辦公室那邊走去。

    “過來了。”老唐一看到陳淮過來就起身迎上去了,“董緒要明天上午才迴來,這是他中午發到我郵箱的自首內容,我半個小時前剛看到。他媽的哨所那邊湊巧又斷電了,一時半會的我聯係不上他們,隻得先把你喊過來商量下。這些資料要是交上去,董緒這麽多年在這裏都白呆了,他這輩子的部隊生涯差不多也終結了。”老唐麵色凝重,在陳淮他們過去之前,他就把董緒坦白自首的郵件內容打印出來了,估計已經看了無數遍,然而這會把這一張輕薄的a4紙張遞給陳淮時,手上還是在隱隱發抖。

    陳淮知道董緒在郵件裏會寫什麽,估計他自己之前幫包鼎團夥做事的點滴細節都事無巨細列在了上麵。

    陳淮比老唐要平靜很多。

    而林簡立在旁邊,唇色發白。在此之前,她還沉浸在前天陳淮僥幸的有驚無險裏,居然沒想到

    董緒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向他自己的領導自首坦白曾經犯過的錯誤。

    或者是她其實隱約也有最糟糕的預感,然而又依舊自欺欺人的抱著僥幸心理,想著興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功過相抵,就這麽稀裏糊塗的,也會過去的。沒有人會追究董緒犯過的這點岔子。

    畢竟,清楚知道董緒事情的,應該隻有陳淮和她兩人。

    她本來想等董緒站好最後一崗就帶他迴去見林疆的。

    然而,董緒卻在她意料之外先自首坦白了。

    結果未知,林簡擔心得厲害,手心止不住冒了冷汗出來。

    “他既然發給你了,那你就如實檢舉吧。”陳淮開口。

    林簡不單手心,身上都開始冒冷汗。她站在邊上,沒有說一個字。

    “這孩子孤身一人呆在這裏這麽多年,我親眼看著他從個嬌生慣養兩手不沾陽春水的學生兵到現在,平時老實的一句廢話都沒有。這孩子會犯事,我不信。”老唐說時抽起了悶煙,大口吞吐,他還在激烈的心理鬥爭。

    “是人總會有犯錯的時候,他會犯錯也正常。你抓緊時間上交吧,這樣等他明天上午迴來可以立刻接受筆錄走程序,越快越好,他趕時間迴去。”陳淮條理清晰的應道。

    “小董心髒本來就不好,我看過他近幾年的體檢報告,呆在這裏這麽多年都熬了個心髒肥大出來,我都巴不得他早點迴他自己老家去。正好他前幾天遞交了轉業申請,我本來還替他高興,在這裏呆了這麽多年,迴他老家那邊,隨便找個派出所或者分局分配個清閑差事應該不難的。我要是把這資料一交,他這輩子的前途都沒了。他還年輕,還要生活過日子,他家人不知道怎麽弄的,對他漠不關心,這麽多年都沒見他家人來找過他或者是打過一個電話給他。要是他後半輩子的前途都毀了,他又落下高原心髒病,也不適合幹粗重的體力活,我就擔心他以後出來要靠什麽過活日子。”老唐說著說著眼圈開始發紅,四五十歲的大老爺們,聊到自己親手帶的兵,他是不忍,不忍心自己親手去檢舉葬送董緒的前途,這種感情無人能夠體會。

    “老陳,你應該看得比我會透一點。你前天還特意來找過我,叮囑我不要把董緒的聯係方式給你老鄉。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事?董緒是不是遇上什麽事或者受挫折想不開了,才編出這種事情來誆我?”老唐自己想的沒法子了,轉而向陳淮求救。他希望能夠在陳淮嘴裏聽到他想要的答案。

    “這是他親

    手犯過的錯誤,他有精神潔癖,想要翻過這一頁後才迴去,你就聽從他自己的選擇吧。不過我這裏還有一份資料,是他幫助我們這次行動所有線報的真實記錄,上麵有我們所裏所有人的手印,這次行動的功勞全都歸董緒一人,我們屆時會向上級單位詳細說明情況的。到時候對他的結案會有好處。”陳淮說時把他手裏的檔案袋遞給老唐。

    顯然,他是有備而來的。

    老唐和林簡都怔在原地。

    不過還是老唐反應快,接過去後火速拆封打開裏麵的資料看了起來,最後一頁還夾雜著一張手繪的地圖,被折疊使用後還沾著一點泥屑,有些發舊。

    老唐之前看了董緒發給他的郵件內容後,其實就知道董緒的事情已成定局。

    而陳淮帶過來的這份資料和手印,卻是能夠救董緒於水火之中的救命稻草。

    老唐是想盡力保董緒,他看了一遍陳淮帶過來的這份資料後,他自己也被啟發,開始去整理董緒這麽多年來在邊防站裏兢兢業業的表現以及曾經立下的功勞。

    陳淮和董緒相交不深尚且如此,他作為董緒的直係領導,自然也要全力拉董緒一把。

    從派出所裏出來後,林簡一直沉默著。

    而陳淮專心開車。

    迴到派出所那邊停好車後,也還隻是傍晚而已,比他預料中要早些迴來。天際夕陽萬丈,把方圓附近都染得金燦燦的。

    陳淮看她似乎心事重重,估計是為了董緒的事情擔心。她往她自己住的房間走去,他也跟在她身後進去,和她並排坐在床沿邊。

    “放心吧,董緒不會有大事的。順利的話明天他去警局接受筆錄沒有異議後應該可以申請特殊處理,到時候就可以先啟程迴杭州處理你哥的事情。”陳淮以為她是為董緒擔心,開口安慰起來。

    “我知道。”林簡點點頭。

    “那你還擔心什麽?”陳淮見她有點沉悶,又像是在陷入了突如其來的深思中,他難得不解。

    她沉默半晌,忽然抬頭,輕輕開口,“陳淮,謝謝你——”雖然道謝這種詞聽著會有些見外,然而此時此刻,除了這個詞語,她的確找不到其餘更合適的字眼。

    是的,謝謝。

    謝謝他自己出生入死卻輕而易舉把沉甸甸的軍功讓給董緒,隻是為了讓董緒能夠功過相抵盡量輕判。謝謝他瞻前顧後把一切都能夠提前考慮在內的都先計劃好。

    在此之前,他和董緒毫不相識。

    他做的這一切,顯然是為了她一人。

    雖然她知道在他眼裏,本來就不會把這些流於台麵的勳章功績放在心上。可是,她還是要和他道謝。

    “謝謝?想這麽久就和我說這話?”他果然聽得好笑,又像是懲罰似的攬在她的後腰,俯過來在她額頭吻了一下,安撫她放心。

    她感受著他的親吻,被他輕啄了下,也不甘示弱,手心撐在他的肩側,要迴吻過去。

    她的悟性不差,被他帶了幾次,就已經熟門熟路了。

    她半側著身子,一隻手輕放在他的臉側,她也同樣稀罕他。

    林簡主動去撬開他的唇齒,他無比配合。

    這世上的紅塵俗世,一旦交心,就想著身心合二為一。

    他被她主動親吻和著沒多久,意隨心動,忽然就把她壓到了床上。

    他自她脖頸往下遊離,大手早已經從她衣服下擺探了進去。

    她沒有抗拒,雙手攬在他的肩側,等待著他的下一步進攻。

    天地為證,風聲為媒,她願意把自己真正交給他。

    陳淮飛快褪去她的衣物,他的掌心所及之處,無不在她身上撩起一陣又一陣的熱浪。

    兩人的喘息很快都開始粗。重。起來。

    不單如此,陳淮忽然坐起,他先飛快的脫去了他自己身上的衣物。

    這場沒有完成的性。愛,兩人其實都已經期待許久。

    換句話說,也許是在兩人的臆想裏早就發生了的。

    他從她的鎖骨往下,帶過她身上的渾。圓,右手指腹倒是沿著她的大腿內側一路往上,在她。。處往裏麵輕輕揉捏了一把,林簡渾身都開始戰。栗起來,無意識的發出一點細碎的聲響,落在耳邊,也讓他撩起了漫天大火。

    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就等著把自己交給他。

    和他真正身心交融。

    “簡簡——”他在她耳邊輕喚她的名字,嗓音沙啞,是他才有的磁性厚度,令人神魂顛倒。

    “嗯。”她艱難應了一聲,之後就察覺到他滾燙的…直接頂了過來。

    才進去一點就如他意料中卡在那裏,仿佛預料到即將會有撕裂的痛覺傳來,她渾身都條件反射的僵硬起來,不過還是盡量讓自己鎮定,是在鼓勵他繼續進入。

    他的掌心在她的渾。圓處輕輕帶過,甚至於去親吻她的。。,舌尖輕攪,是要讓她盡量放鬆迴去。

    她如他所願,深唿吸,努力要讓自己僵硬的手腳放鬆迴去。

    “陳淮——”她繼續輕聲念他的名字,攬在他後背上的雙手輕輕摩挲帶過,示意她自己已經做好準備了。

    林簡話音剛落,派出所門口方向忽然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巨響,這邊人煙稀少向來安靜,加上兩人前一秒還在身心投入忙著正在興上的事情,那陣毫無預兆的劈裏啪啦響動落在耳邊,格外容易讓人驚悚受驚。

    林簡冷不防丁被嚇了一大跳,渾身都猛得哆嗦了下,她潛意識裏以為派出所門口方向發生了小型的爆炸事故。林簡心悸之下第一反應是潛逃的包鼎過來報複了。

    “趕緊去看下出什麽事了!”她的房門剛才被他隨手帶了一把,其實還有道門縫開著,沒關嚴實,窗簾則是隨意放下來虛虛遮著,房間裏雖有光線,但是外麵的真實動靜她也看不到。林簡驚嚇之下條件反射推開他,陳淮沒有防備居然被她大力一推翻到側邊一點,林簡已經火速坐了起來,神色焦灼,還帶著明顯的驚恐之意。

    “沒事。”陳淮一言難盡的深吸了口氣,嘴角難得抽搐起來。

    “我們趕緊去看下發生什麽了。”類似鞭炮的砰砰炸裂的聲響還在繼續,而且都已經有硫磺硝煙味傳了過來,林簡語氣焦灼的催促起來,全然忘記前一刻的兩人都快要水到渠成了。

    “鬧著玩,沒事。”撩火容易滅火難,陳淮知道自己的。。已經被撩撥的。。起來,就姚喜報和何騰龍,果然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這才幾點,太陽還沒落山還明晃晃的掛在天邊,大白天的,他上午跑出去特意買迴來的大批煙花就算是一分鍾內全放完也看不到什麽花頭。陳淮難得在心裏吐槽起來,不無心塞。

    “還是去看下吧。”林簡對此一無所知,前麵這突如其來的巨響擾得她心神不寧,她還在催陳淮。

    “放心,出不了事。”陳淮心裏了然這點動靜的緣由,淡定的說完重新要把坐著的林簡拉迴去躺在他懷裏,一邊利索的繼續要繼續剛才做到一半的事情。

    何騰龍和姚喜報是自告奮勇出來給陳淮當後備助攻的,他們自詡計劃做的還算周全,先由張耀祖把林簡帶到花海裏和陳淮談談心增進下感情什麽的。

    等聊到熱火朝天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都增進的差不多了的時

    候,陳淮再帶林簡迴來。等到夜色漸近,到時候再來一波絢爛的煙花視覺盛宴煽情下,就不信林簡不被陳淮的浪漫招數給感動迴來。

    何騰龍之前本來和姚喜報約好看他手勢擊打為暗號才開始放煙火。結果剛才他被不知名的蟲蠅連著叮咬了好幾下,手臂上瘙癢的厲害,何騰龍顧著去拍蟲蠅,一連好多下,拍打的掌聲清亮,瘸著腿的姚喜報居然會錯意,動作神速的把煙火外麵的遮擋物拿掉,並且點火放著了。

    何騰龍看著砰砰竄上天空的煙花無語凝噎,他真想看看姚喜報的腦瓜子裏到底都裝了什麽,這都能會錯意。

    而陳淮還沒帶林簡出來觀看他自己親手準備的視覺浪漫盛宴。

    既然姚喜報已經看錯手勢先放了,再等下去林簡還不出來的話,陳淮這麽多的煙花都白買了。反正都已經辦砸了,何騰龍幹脆支使姚喜報去喊林簡,他自己則是借著尿遁先開溜了。萬一陳淮要是找他們秋後算賬,他到時一問三不知應該問題不大。

    反正不管如何,這個鍋都要喜報背了……

    就這片刻的功夫,陳淮已經就緒迴到剛才的。。林簡見他都淡定無事,估計是真的沒什麽大事。她勉強說服自己忽略外麵震耳欲聾的噪音,雙腿調整了下盡量放鬆的盤旋在他身上,雙手則是攬在他的後腰上,就等著他一挺進。入。

    “林簡,趕緊出來看煙火!驚喜不驚喜,意不意外?”門口方向突然傳來姚喜報的欣喜匯報聲,人未到聲先到,估計是怕林簡她們磨蹭錯過煙花最絢爛的瞬間,姚喜報一路拄著拐杖狂奔過來,出口時還是明顯氣喘籲籲的。

    喜是沒有,她倒是被突然現身在門口的姚喜報驚嚇地靈魂出竅,心髒病都要發作了……

    “操!”陳淮剛聽到門口方向姚喜報的聲音,直接把坦身裸。體。的林簡藏在了身下,“滾!”他緊接著又一個字喊得驚天動地。

    姚喜報站在門口邊上才推了半扇門就被陳淮的罵聲給退了迴來,他隻是隱約知道兩人估計在發生著什麽不可描述大尺度的事情,剛才跑的急,其實他壓根都還沒看到什麽。

    饒是如此,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轉身了。

    嗯……他好像……一不小心又辦砸事了……

    光聽陳淮的語氣都已經殺氣騰騰了。

    不知道後果會不會很嚴重……

    姚喜報從未有過的肝顫忐忑起來。

    作

    者有話要說:喜報:心疼自己一丟丟……

    吃瓜群眾:好氣哦,可是還是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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