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報……我要怎麽辦……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了……”林簡斷斷續續開口,她記憶中從來沒有這樣失態痛哭過,上句不接下句,語無倫次,她其實並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麽,之前她自己壓抑得多辛苦,此刻就決堤得多徹底。

    她酒量不算太好,那花雕又是地道的黃酒,哭了這麽久,後勁上來,到後麵她自己哭得精疲力竭,借著那點微醺酒意,不知不覺中才睡了過去。

    林簡第二天睡醒後已經日上三竿,她揉了下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翻了下身,才發覺自己的枕頭上潮乎乎的一片,上麵還有一點暗沉的水漬印。

    難得補了這麽一覺,昨晚入睡前的脹痛欲裂已經緩和不少。

    她坐起來,發了好一會的呆,這才迷迷糊糊的想起來昨晚入睡前似乎打了個電話給姚喜報,不過自己到底在電話裏和他說了什麽,又想不起來,林簡想到這裏拿起手機翻了下通話記錄,果不其然,那裏正有個陌生號碼的通話記錄,顯示通話三個小時二十分。

    這麽久?林簡繼續按了下隱隱做疼的太陽穴,她隻能隱約想起自己邊哭邊和喜報發了幾句牢騷,至於說了什麽她一點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他昨晚是不是被自己打攪的沒有休息好。

    這會酒意已退,她開始後悔昨晚的失態,也不好意思這會再打電話給喜報。林簡想到這裏,發了條短信過去,“喜報,不好意思我昨晚喝了點酒,可能發酒瘋了,沒打擾到你休息吧?”

    她發出短信後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好一會,姚喜報都沒迴過來,也許是手機沒在身邊或者是正好在信號不好的地方。

    林簡正準備放下手機,那個號碼就迴了一條過來,“會過去的。”

    四個字加一個句號。

    言簡意賅。

    林簡想了下姚喜報這會憂心忡忡卻又絞盡腦汁想安慰自己話語的場景,心頭湧起暖意。

    是啊,天大的困難,都會過去的。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姚喜報這人看著憨,說的話還挺在理的。

    林簡想到這裏,起來去洗漱,之後打開冰箱想拿點什麽填肚子。

    這幾天她幾乎沒吃進什麽東西,加上沒有休息好,身體累到極限自然是沒胃口,大概是昨晚難得合眼睡了一覺,精力恢複了一些這會才開始察覺到餓。

    冰箱裏近乎全空,她拿了僅剩的一盒酸奶,看了下上麵的日期,早已過期。

    林簡走迴到客廳裏,從矮幾上拆了盒巧克力,一連吃了好幾顆,她才壓下去一點眩暈的感覺。

    王匯康還是沒有迴電話過來,林簡拿起手機撥通他的號碼。

    “有消息了嗎?我今天要見到我哥,拖越久對他越不好。”

    “昨晚到現在,我把能夠動用的關係全用上了,抱歉——”向來自負的王匯康頭一迴和她說對不起。

    “王律師,這種話,別的律師也會說。如果是這樣的話,一開始我就不會來找你了。你總得讓我付的酬勞物有所值吧。”她心平氣和開口,然而電話那端的王匯康卻是聽得如鯁在喉,“林小姐,這案子——要不你還是找別人吧,之前你轉我的預付款我全額退迴。”

    “你要是成心想砸你自己的金字招牌,那你就試試中途撒手。”她淡淡應道,沒拿手機的左手慢條斯理的去剝巧克力外麵的金色包裝紙。

    “林小姐,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來自委托人的威脅。”王匯康被她噎得頓了一下,語調已經恢複平日的玩世不恭。

    “以後你會慢慢習慣的。”她說完後就掛了電話,剛剝好的巧克力圓滾滾的,一不小心就從矮幾上滾到地板上去了,她也懶得去撿,直接癱倒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冥想起來。

    王匯康十多分鍾後又迴了個電話過來,“你丫走了狗屎運,不知道怎麽搞的,上麵居然同意了,下午兩點去探視林疆,頂多隻有五六分鍾,還有不能提敏感話題免得有串供的嫌疑。”

    “放心吧。”

    “記住這已經是特例了,一共就那幾分鍾,你要不趁著這點時間打下腹稿,盡量挑要緊但不敏感的聊。”

    “我知道。”

    掛了王匯康的電話後,林簡從水果盤裏拿了個蘋果在手上。

    這蘋果剛買迴來的時候新鮮的很,擱了個把月,雖然還沒開始腐爛,不過表麵已經皺巴巴的發焉了。

    林簡漫不經心的削完一整個蘋果,時間就消磨過去了大半個小時。她看了下被自己削得不到半個果肉的蘋果,毫不留戀的把整個蘋果扔進垃圾桶裏,之後拿起這把鋒利的水果刀往浴室裏走去。

    林簡慢條斯理地在水龍頭下麵衝洗了好一會這把水果刀,刀身帶著鋒利的白光。

    她慢吞吞關上水龍頭,左手忽然握住水果刀的刀柄直接往她自己的右手腕間劃去,一刀又一刀,刀痕淩亂,立馬有大量血水湧了出來,滴答滴答的往盥洗

    台裏滴去。

    她幹等了半分鍾,之後拿毛巾捂著傷處往客廳走去,迅速拿出急救箱,單手給傷處包紮。

    做好這一切後,林簡重新躺迴床上,設好鬧鍾,閉目休息。

    中午十二點,鬧鍾準時響起。

    林簡把右手上的紗布拆掉,傷口本來就不是太深,這會已經凝血結痂沒有大礙。她去浴室裏看了下臉色慘白的自己,轉身出門。

    林簡提前一小時到,王匯康已經在那裏等著她。看到她手上拿著一遝照片,王匯康微皺了下眉梢,“敏感時期,不必要的資料就不用帶進去了,免得檢查時被卡沒收。”

    “放心,上麵沒有任何違法違紀的明示或者暗示,隻是最普通的遊記而已,我怕林疆在裏麵悶壞了。”林簡說完後就往裏麵走去。

    果然,執法人員雖然檢查的很仔細,甚至把照片後麵密密麻麻的文字內容都逐一看過,最後還是勉強放行讓林簡帶進去見林疆。

    幾分鍾後,林簡就和林疆見麵了。

    一牆之隔,林疆看到她之後還是神情呆滯。驟然的戒斷反應讓他整個人看得格外憔悴無神,胡子拉碴,身材起碼比之前暴瘦幾十斤,原本俊秀的臉上顴骨凸起,早已不複之前劍眉星目的風姿神采。

    林簡昨天在監控裏其實還沒看得這樣真切,眼前才看了一眼她就挪開視線了。

    “你沒必要來這裏,也沒必要給我請律師,別花冤枉錢了。”林疆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她無從得知他這一個多月來到底是怎麽捱過來的。

    以前他執行任何一次行動,都不會和她提口半句,是怕她無謂擔心。

    唯有這次,他出發前頭一遭和她提口半句,“哥有點幹不動了,等這次行動結束後,哥就不幹這行了。”

    一語成讖。

    “怎麽是冤枉錢呢。”她開口笑笑,隻是笑得比哭還難看。

    “簡簡,對不起——讓你失望了。”足足沉默了半分鍾,林疆才重新開口。

    “我沒有失望。從你決定從事這個工作開始,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的英雄,以前是,現在也是,不會有任何改變。”

    “簡簡,你走吧,以後都不要來這裏了。還有,你想辦法出國吧,走得越遠越好。照顧好自己。”林疆說完起身,看這樣子是要準備迴去了。

    “哥,我前陣子去了趟西藏,你不是一直都想去那邊嗎?我隨手拍了些路上的

    照片,你無聊的話可以拿去看看。”林簡說時把那遝照片從小小的窗口裏遞過去。

    林疆一愣,戴著手銬的雙手接過林簡遞過來的照片,自然也看到林簡右手腕間猙獰的傷口,是利器所為。

    “手怎麽了?”他開始皺眉。如林簡所料,他做不到視而不見。

    “你要是敢這麽不負責任的全往自己身上攬,你應該想得到我會怎麽做。自暴自棄這種事,一學就會,你給我立了最好的榜樣。”她肅然開口,是在威脅他。

    “簡簡,你不會的。”

    “哥,要是連你都不在了,我就一個人了……”她聲音突然放輕,嗚咽變調,軟硬兼施,希望能打動他迴心轉意改變主意。

    “我的妹妹不會孬成這樣!傷口避過靜脈,傷勢不深,你不會做傻事的。”他雖然已是窮途末路潦倒不堪,然而多年下來的職業使然,他分析事情永遠都是縝密的滴水不漏。

    林簡語塞。

    外麵走廊的盡頭處傳來工作人員的腳步聲,時間應該是快到了。

    她再三糾結,重新開口,“我前幾天剛去過墨脫下麵的邊防站,碰到董緒,他和我問起過你,還說有機會來這邊找你——”

    林疆原本側身的腳步驟然僵在原地,戴著手銬的雙手微微發抖,也許是毒癮犯了,也許是別的原因。林疆呆滯的眸光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不過也是轉瞬即逝。

    “他還沒調去別的地方?”

    “嗯。他說那邊挺好的,就是巡山的時候條件惡劣了點,其餘都挺好的。他曬得很黑,臉上高原紅看著和當地人差不多。”

    “那邊紫外線強,曬黑也正常。”他吞咽了下脫水發幹的嗓眼。

    外麵的腳步聲已經近至門口,林簡起身,上半身湊過去和他低聲說了一句,下一秒她就已經抽身迴去。

    探視時間到了。

    林簡走迴到大門口,身上的冷汗才後知後覺的冒出來。

    這步險棋,但願林疆會迴心轉意。

    他會的!

    她從大門口出來,就往側邊的車子那邊走去。

    才剛啟動,還沒開出去半米,耳邊突然傳來砰得一聲,整個車身都晃動了下,林簡急刹車,下去檢查,右前胎居然爆胎了。

    她皺了下眉梢,打電話給保險公司過來拖車。

    “不好意思,目前還有好幾起事故在處理

    中,你現在的位置預計一個多小時後工作人員會過來,請耐心等待。”客服聲線甜美地安慰起來。

    林簡掛了電話,用力踢了一腳有點癟下去的車輪,情緒沮喪。

    自從昨晚醉酒失態哭過一次後,她就有點不對勁,情緒動不動就處於崩潰邊緣,一件小事都能惹得她心浮氣躁。

    林簡繞迴來靠在主駕那側的車門上,眼前隱隱發黑,之前在荒漠中熟悉的暈厥感再次襲來。她知道自己這幾天來幾乎沒吃過正餐,多半是低血糖發作了,林簡打開手機搜索了下。

    那家店她以前有點過一次,都是現做的,送餐時間比其餘店起碼要慢上幾個小時。

    等她車子拖走再打車迴家,時間應該剛好差不多。

    林簡打電話過去點好外賣,掏出煙來點上。

    下午兩點半的太陽,最是高溫曬人。

    也不知道是太陽光刺眼還是她體力不濟眼花造成的,下一秒她忽然看到裏麵的大門口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林簡又猛吸了一口,熟悉的人影越來越近,穿著警服,很快就到她麵前。

    “你怎麽來這裏了?”好歹相識一場,她主動開口問道,情緒聽不出有起伏。自從離開墨脫前的那一晚之後,她鮮少會去直視他的眸光。

    “過來開會學習。”他開口應道。

    “嗯。”她應了一個字,再無下文。

    “爆胎了?”他看了下輕微傾斜的車身,開口問道。

    “嗯。”

    “還要等多久。”

    “大概一個小時。”熟悉的暈厥感再度襲來,林簡有點後悔出門時沒把剩餘的巧克力帶在身上。

    她話音剛落,他就繞到車尾,打開後備箱,從裏麵拿了千斤頂和備胎出來,旁邊還有配套的扳手工具什麽的,陳淮拎著這些繞到車身右側,手腳麻利地支上千斤頂,鬆螺絲換輪胎。

    不到十分鍾,他就換好了輪胎。

    這個男人,似乎就沒有他不會的事情。

    他看了下已經卸下的輪胎,忽然開口,“怎麽爆的?”

    “剛才起步沒多久就爆了。”

    “車速多少。”

    “不快,大概就四五十碼左右。”

    他臉上浮過一絲異樣,不過也沒有再說什麽,把卸下的輪胎扔到後備箱裏。

    總歸是免去她在太陽底下

    繼續幹等曝曬的個把小時。

    她看了下他被油汙弄得發黑的雙手,從包裏拿出濕巾,遞過去,“謝了。”林簡說完後從車頭方向往主駕位置走去。

    “怎麽撞成這樣?”他接過濕巾擦了擦手,之後敲了下癟進去大半的右側車門,聲音隱有不快。

    “左轉彎時撞了直行的車。”

    “真以為自己是老司機?這種車都上路。”他繼續敲了一下右邊的後視鏡,上麵本來就已經遍布放射狀裂痕的玻璃直接碎裂在地。

    他蹲下去,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撿幹淨扔到垃圾桶後才重新迴來。

    林簡本來右轉彎或者右側變道的時候還可以瞄幾眼嚴重裂痕的後視鏡,被他這麽一弄再開車上路的難度係數就加大很多了了。她剛才本來因為他幫忙換備胎的零星好感瞬間散去,無名火氣不知不覺又冒了上來,“你行你開啊!”

    “當然,比你肯定要穩。”他像是就在等林簡的這句,說完後忽然邁開大步,搶在她前麵坐到主駕位置發動車子。

    右側車門已經嚴重受損到不能開門,林簡臉色發沉坐進後排。

    “平時常去4s店的地址。”

    “我這幾天還要用車,晚點再去修!”

    “就你這破車,即使你本人不愛惜生命,也請你尊重下馬路上其餘愛惜生命的司機和路人,他們沒義務為你的任性買單。”他不留情麵狠批。

    林簡詞窮,沉默了好一會才報了4s店的地址給他。

    不到半小時,他就開到那家4s店了。

    從4s店裏出來時已是傍晚,晚霞萬丈,她抬頭看了下前麵開闊的大馬路,眼前繼續泛黑,都怪他多管閑事,要不然她途中早就去買點東西墊下肚子了。

    天旋地轉,下一秒她就沒了知覺。

    陳淮就在林簡旁邊,她腳步踉蹌了下,他就發現她不對勁,一把就拉住了不省人事直愣愣往地上摔去的林簡。陳淮掐了下她的人中,她依舊軟綿綿的毫無反應。

    馬路對麵的街道就有個小診所,陳淮一把打橫抱起林簡往那家診所走去。

    醫生給她量了下血壓,低得驚人,估計還伴隨低血糖的症狀。那醫生又看看她手腕上還算新鮮的刀痕,開口問道,“抑鬱症?”

    “沒有。”陳淮否認。

    “那怎麽會這樣?”醫生朝她手腕上的傷處努努嘴。

    “意外而已

    。”

    “雖然沒傷到靜脈,不過血應該流了挺多的。低血壓而已,可能還有低血糖,先給她掛點葡萄糖下去就好了。其餘的等她醒後再去大醫院裏檢查下吧。”

    陳淮點頭,陪著她在診所裏掛了一瓶葡萄糖,林簡還是沒有醒來。

    她看上去更像是睡著了而已。

    掛好點滴,林簡包裏的手機一直在響。

    對方看來是有急事。

    陳淮伸手去她包裏拿手機,是個陌生號碼。

    他一接起,外賣小哥就氣喘籲籲地問道,“請問你的**小區23幢802怎麽走?”

    “再說一遍。”

    “真不好意思,我是頭一天到店裏兼職,我好像找錯路了,請問你住的**小區23幢802怎麽走?”陳淮打開自己的手機,飛快搜索了下地圖放大到最詳細的比例,告知對方具體路線,之後問道,“你多久後到?”

    “大概還要半個小時吧,真的不好意思。”

    “好的。”陳淮掛了電話,之後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往她現在住的小區過去。

    到她住的房間前,陳淮去翻她包裏,果然找到鑰匙。他開門進去,才把昏睡的林簡抱到床上去睡。

    她睡得很沉,過了這麽久,她都沒有醒來。

    毋寧說是太累了而已,借著點虛弱的病由,林簡直接睡死了過去。

    陳淮把她放下後不久,門口處就傳來敲門聲,他起來去開門,外賣小哥氣喘籲籲地遞了外賣盒過來,“真不好意思走錯路送晚了。”外賣小哥跑得滿頭大汗。

    “沒事。”陳淮看了下。體積龐大的塑料袋,微皺了下眉梢放進冰箱。

    他到這會才開始打量起林簡的住處。裝修色調偏冷,隨處可見高疊的書籍和工具,客廳裏沒有電視機,靠牆處是個超大的書桌,挨牆而立,書桌上放著一大堆的工具。

    他走近看了下上麵隨意放著各種規格的器皿,還有幾個調色盤上的水分已經蒸發,隻剩盤底的一點顏料沾在上麵,看得出來之前走得很急來不及收拾清洗。

    旁邊放著名目繁多的筆刷和刀具,甚至還有酒精燈和紅外線燈,裝備夠齊。

    他拎起一把老虎鉗,在手上掂了一下放迴原處,轉身去了趟浴室就著冷水洗了把臉,之後才走迴到主臥看了下林簡。

    天氣悶熱異常,她慘白的臉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伸

    手探了下,掌心偏冷,是在驚悸盜汗。

    身體孱弱成這樣,也不知道先前怎麽扛過來徒步進墨脫的那段路。

    他起來去浴室裏擰了把毛巾,擦拭了下她汗涔涔的臉上脖頸間。陳淮抽手迴去時,睡得正熟的林簡突然翻了個身,隨手耷拉過來,正好放在他自然垂放著的胳膊上。

    大概是驟然抓到東西,她沒一會又蹭過來,臉頰親昵地刮蹭了下他身上的衣物麵料,“哥,別丟下我——”她含糊地嘟囔一句,手上卻是拽得更緊。

    他平時見著她永遠是毛羽豎立的刺蝟模樣,鮮少見著她示弱的時候。他低頭看著望著,居然沒有抽走袖口的那點麵料。

    林簡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半夜裏醒來後又翻了個身。印象裏好像還沒吃上她自己點的晚餐,體能卻是恢複了大半。她咂了下渴得冒火的嗓眼,又翻了個身,手上突然碰觸到什麽麵料,她心頭一驚,以為剛才隻是錯覺而已,試探的繼續朝前摸過去,似乎有摸到什麽詭異的東西,隔著點麵料又說不上來。

    她有點發懵,最近體能嚴重透支,而且噩夢不斷,她懷疑自己又開始做夢了,隻是這次的夢境沒有再看到林疆。

    掌心的手感實在生疏詭異,她這人向來喜歡追根究底,繼續用力摸了一把,鼓囊囊的,在她這麽多年的認知範圍之外,林簡按壓了下那點鼓囊囊的正中,不知為何就想到了墨脫途中蠢蠢攻擊的毒蛇蛇頭,她瞬間汗毛豎起,她想著快從夢境裏醒來。

    “摸夠我老二了嗎?”漆黑的夜幕中驟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聽上去隱有不快。

    林簡差點嚇得心髒病發作,嗖得一下抽手迴去坐起來,摸索著去床頭一側開燈。

    啪嗒一下,房間裏亮如白晝,下一秒她就看到男人坐在床頭邊沿,後背半靠在床頭那側,眸光不悅,顯然被她給弄醒了。

    連日來迴奔波,陳淮的身體也疲憊到極限,剛才本來是想坐一會就離開的,沒想到沒坐幾分鍾就睡了過去。

    林簡迅速抬頭打量了下周遭,明明是她的住處!

    他怎麽會找到這裏來的?

    細思恐極。

    “你憑什麽私闖民宅!”她出口不善。

    這個點,他本來正是渴睡,被她這冷冰冰的語調一激,睡意立馬消退了大半。這個女人,但凡身體爽利了,分分鍾就和他一言不合。

    不過,每次睡得天昏地暗過後,她似乎很容易斷片,看

    她神情還在竭盡全力迴憶著入睡前的來龍去脈,一張利嘴總是先快過她自己的思維,不是不違和。

    他晃了下神,前晚他估計是見鬼了才會接到那通電話。眼前的她生龍活虎牙尖嘴利,是她一貫的風姿。

    狀態不錯。

    “私闖民宅?”他重複了一遍她剛才的指控,又看了眼剛才被她連摸數下蠢蠢欲動的某處,臉上似笑非笑著,下一秒他忽然近身過來,毫不避諱地朝她睡得歪斜出去的領口看去,“本人既然都私闖民宅了,那你覺得我是要劫財還是劫色?”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慶祝下周末,明天雙更走起,第一更明天中午12點。

    親媽靜靜的看著你們冒泡不冒泡→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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