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沒有留意到三人之間的微妙暗湧,開始檢查林簡的行李。她一路上攢了不少傻瓜相機打印出來的照片,哨兵負責地一一看過,確定沒有拍解放大橋這邊的照片才把東西全都還迴給她。

    等到哨兵把大家全部放行後,再步行沒多久就到背崩鄉,已經有到墨脫的小型客車在等著了。

    絡腮胡看著的確是有急事,第一個先包了輛車急著出發。

    “你們去哪?”司機上車前朝眾人問了一句。

    “我們要去墨脫小學做暑期調研。”章淩波應道。

    “真是趕巧了,你們和這個乘客去的是同個目的地。”司機沒有留意到絡腮胡的臉色,正在為自己能夠賺點外快而欣喜。

    “他們下輛車吧,我有急事。”絡腮胡明顯不耐地催促起來。

    “大胡子,你不是去擺地攤賣東西的嗎?怎麽改去學校了?”孫雯雯不解地追問起來。

    “我有個老鄉在學校教書,這邊人生地不熟的先去找他投宿幾天。”絡腮胡應了一句就不說了。

    “一起吃過苦,又是去同個目的地,也是緣分,那我們就坐一輛車過去吧。”章淩波把孫雯雯一大堆的行李放到後備箱裏。

    “淮哥,你接下來去哪裏?”孫雯雯一臉期待的看著陳淮。

    “巧合,也去學校。我有朋友打算去學校後勤找個差事,讓我過去一趟給他看下具體情況再說。”陳淮神色如常。

    果然有情況。

    林簡眸尾微微揚起,她忽然對這顆非同尋常的老天珠感興趣了。反正到墨脫後人生地不熟的,她還沒想好怎麽去墨脫下麵的邊防站,還不如先跟著他們再混幾天,到時候看情況再決定接下來的行程。

    “太棒了。”孫雯雯剛聽到陳淮的迴答就喜笑顏開起來,旁邊的章淩波嘴角抽動了下,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林簡,你去哪?”剩下徐源一臉緊張地看著林簡。

    “巧了,同路。我打算去學校當誌願者支教,不過還沒定下來,先去看看情況再說。”林簡同樣神色如常。在這三個小屁孩麵前,林簡覺得以自己和陳淮的演技,夠得上影帝影後的級別了。

    “哇塞太棒了!到墨脫後,我做東,請大家好好抽一頓!”徐源本來無比擔心會在這裏和林簡分道揚鑣,短短幾天,他甚至都還沒拿到林簡的手機號碼,眼前這突如其來的喜訊讓他興奮異常,徐源說完後轉身朝向林簡,張開雙臂

    想要給林簡一個大大的擁抱。

    徐源的確是激動地有點失控,他歡天喜地的朝林簡張開臂膀的時候,都沒留意到原本閑閑站在他旁邊的陳淮突然身子一側轉了位置,伸手擋在他自己的前麵,徐源興奮地都顧不上仔細看,實實在在的往陳淮身上撲去,還好陳淮先見之明以手去擋,徐源擁抱到一半就打住了。

    “本人性取向正常。”陳淮一臉無辜地開口,像是在冠冕堂皇地拒絕徐源的美意。

    要是被沒在現場的人聽到,準以為是徐源主動想要和他搞曖昧。

    明明是你擋了我的美人抱,居然還有臉反咬我一口。

    忒不要臉!徐源在心裏奚落了陳淮一句,麵上隱有尷尬地應道,“你誤會了,本人的性取向也很正常。”

    顛簸了近兩個小時後,司機就熟門熟路地把一幫人送到他們要去的那所學校。

    絡腮胡投奔的是個身形削瘦的男子,叫王榮傑,戴著副厚厚的眼鏡,說話輕聲細語的,乍一看還挺難想象眼前以他這麽孱弱的體格會跑到這裏來,並且還在這邊支教了好幾個年頭。得知地質學專業的徐源他們過來完成暑期實踐的課題任務,王榮傑有些靦腆地把他們帶到校長辦公室那邊,他自己先迴宿舍,估計是和絡腮胡敘舊去了。任課老師兼副校長牟其在,帶他們先去校園裏轉了一圈。

    牟其沒有特別詢問林簡和陳淮,兩個人也樂得混在徐源他們隊伍裏,跟在牟其後麵轉了一圈,這裏的條件和東部地區自然是沒辦法比,不過他們之前的心理預期本來就不高,所以落差也不是很大。

    沒逛多久,天色就暗了下來,徐源本來還掇攛大家去縣裏的餐館去吃大餐,不過大家夥都已經累得快趴下了,提議改天再去。牟其做了幾個家常菜,燒得不怎麽樣,大家夥照樣狼吞虎咽吃得一幹二淨。

    等到吃完晚飯,牟其給大家分配了下宿舍。

    好在閑置的宿舍夠他們住。

    林簡到房間後,迫不及待的脫鞋。走了這麽多天,又是經常走水毀路,腳底上早已經泡的發白,夾雜幾個被磨破的血泡,隻不過腿都快廢掉不像是長在自己身上似的,這點血泡都察覺不到疼了。

    林簡換上拖鞋,從背包裏掏出汗餿味的衣物拿去浴室裏洗了起來。和前幾天的風餐露宿,此時有個落腳的宿舍已經很奢侈了。

    她洗好衣服後就開始洗澡,脫下衣物後,才察覺到腰間大腿上有好多處淤青,手指帶過還隱有痛覺,

    至少有一半是因為陳淮加上來的體重撞擊導致的,否則光以她自己的身架和體重,不會有這麽多處外傷。

    洗了個澡,林簡才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她把剛換下來的衣物也迅速漂洗了掛在浴室裏,弄好這些後她從浴室裏出來,就聽到外麵有人敲門。

    “誰?”

    “我。”熟悉且欠削的聲線。

    “睡了!”林簡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倒胃口。

    “有事。”

    “有事也等到明天再說!”

    “和你有關的事情。”

    “那也等到明天再說!”

    “有人等不了!”

    “誰等不了?”

    “開門了就告訴你。”陳淮今晚的耐心出奇的好。

    林簡被他擾地不勝其煩,懶得再和陳淮長聊下去。換穿的衣物都洗了剛晾著,她低頭看了下自己的睡衣,把濕噠噠還在滴水的長發捋到前麵來,趿拉著拖鞋去開門,不過也隻開了很窄的門縫而已,一臉不悅地問道,“到底什麽事?”

    她一開門,陳淮就已經伸手去推,她察覺到他的用意順手就想把門給關上,力氣方麵,和他去爭顯然不是件明智的事情。

    陳淮輕鬆推門而入,順便還隨手把房門給關上了。

    “到底什麽事,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林簡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麵無表情地應道。

    陳淮像是沒聽到她的催促,閑適地往宿舍裏唯一的木凳走去。

    “剛才你說誰等不了?”

    “我。”陳淮不客氣地落座。

    “我現在沒興趣聽這事了,我要睡覺了,請迴吧。”林簡說完後往床沿邊走去,和他盡可能保持最遠的距離。

    “你今天撿起的那把手鏈裏是不是有一串正品,橄欖形,上下是乳白色的垂葉紋,中間的褐□□域是波折紋。”他在和她求證。

    “我撿的時候是隨手撈的,不記得有沒有你提到的這個東西。更何況,我一抓一大把,又沒單獨拎出來看過,哪裏知道正品贗品。”林簡推得一幹二淨。

    “隔空看看都能斷定天珠真假,對你的專業能力,本人很有信心。”陳淮不緊不慢地地提醒起來。

    “那你是抬舉我了,本人其實時常判斷失誤。沒別的事,我要睡覺了。”

    “如果沒被調包的話,這是剛從日喀則墓

    地裏盜出來的文物,價值無法估量。但是對方反偵查意識很高,有存在故意使計調包的可能性。為免浪費更多的人力,我需要核實下事實。”明明是求她幫忙,他卻說得冠冕堂皇理所當然。

    林簡一上手就覺著那顆天珠和平時的老天珠有些不同,不過壓根沒有想過會是極其珍貴的出土文物,前陣子她剛從媒體上看到日喀則那邊考古有新突破,那會還想著那邊條件簡陋會不會容易被不法分子得手,沒想到還真被她說中了,隻是,眼前在問的是陳淮,他一出口她就想削他,“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你吧。”她說完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頭一迴和他聊得神清氣爽。

    他雖然不動聲色,不過她賭他這會應該挺想知道答案的。

    “難道你現在心情不是很好?”

    “廢話!”

    “還惦記著昨天被我壓的事情?”他目光如炬,望向她淤青的膝蓋。以他那會摔下去的角度姿勢來看,她腰間和後背上的瘀傷應該會更多,有點情緒也正常。

    “壓你妹!”

    “我說過了本人沒有妹妹。不過你要是覺得心裏不舒坦,公平起見,讓你壓迴去,正壓反壓側壓,隨你便。”他說完後閑閑起身,走到她麵前,一副任憑她處置的德行。

    “操!”林簡覺得和這個男人已經無法用正常語言交流。

    “昨天就提醒過你,女孩子動不動提‘操’字,聽著不體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對‘操’有什麽特殊的癖好。”他自在地糾正林簡的說辭。

    林簡聽得窩火,擱在他前麵的小腿突然弓起往他的褲襠位置踢去,她氣惱之下都沒顧慮到萬一踢中會造成什麽嚴重後果,踢出去時又快且狠,就等著他慘叫求饒。

    未料到他身體不可思議地飛快一側,輕輕鬆鬆避過,還有心思和她扯蛋,“雖然是硬不過三秒的大爺,總歸是聊勝於無,不知道哪裏礙著你了要對我兄弟痛下殺手。”

    林簡本來以為自己就夠牙尖嘴利的了,和陳淮一比,她覺得自己這張嘴都算不上什麽了。

    “大爺,絡腮胡手上拿的是真品,你早點去把他緝拿歸案,少在我這裏耗功夫了!”

    “早說不就完了。”他等得就是林簡的這一句,說完後應景地吹了個口哨,“謝了。”這是他頭一迴和她道謝,四目相對,林簡察覺到他的眸光裏難得夾帶著一絲狐疑的茫然,她不明所以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才意識到剛才去踢他身體後仰

    長發都蕩到後肩上去了,胸前的睡衣已然濕透大片,毫無保留的現出她真實罩杯的曲線,怎麽看怎麽像欲。拒。還。迎的香。豔。勾。引畫麵。

    “雖然不了解這玩意怎麽做到和我兄弟一樣能伸能縮,不過我收迴昨晚的話,你的胸不平也不辣眼睛,相反,還挺養眼的。”他又看了一眼,頗有深意地改口。

    作者有話要說:想給一飽眼福的淮哥來袋去汙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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