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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鬱都還未看清怎麽迴事,也不知前途是兇是吉。


    但有所改變,不見得比留在這裏作奴隸任人宰割差,所以硬是忍住一聲不吭。


    眼前從青天白日,變得伸手不見五指,耳邊唿唿的風聲,伴隨著清涼的水畔氣息,那股巨大的勁道,拖著她在黑暗裏長久地穿行。


    終於,又有了光亮,又有了希望!


    蒼鬱驚覺雙腳站定,已從非人般的禮人工地,來到了一片青山翠穀之中!


    拉住她的人這才鬆開了大手,摘掉頭上的鬥笠,露出發亮的小麥色麵孔、潔白皓齒,和一雙晃動著笑意的明眸,眸中清澈閃亮,流光奪月輝。他略長的棕發天然彎曲,未綰未係,在身後搖曳出一股不羈的韻味,卻並未給人浪子的邋遢之感,反倒有種讓人眼前一亮的清新。


    最特別的是他的嘴唇,棱角分明,還帶點淡淡的金,微微一笑間,流露出一個不對稱的弧度,簡直性感不可方物。


    身著窄袖緊身交領黑袍,血氣方剛的黃金倒三角身材,一覽無遺,幾乎能夠想見他強壯的八塊腹肌和人魚線。


    遊戲!一定是遊戲!要不現實生活中,哪找那麽多帥得慘絕人寰帥哥去?


    蒼鬱站著沒動,若是掌中有觸摸屏,倒是想在這人身上戳幾下,看看他究竟是何屬性與裝備。


    蒼鬱隱約記得,在一些封建社會,著黑衣的多是貧賤百姓。


    但此人的氣質風度極佳,還未開口說話,就已感受到他排山倒海的強大氣場,顯是飽肚詩書外加精通十八般武藝,身份地位絕不在人下。


    那帥哥定睛看清蒼鬱後,先是一愣,眼中儼然有沉浸在倒流時光中的一抹恍惚,心中飽含著懷念與愛的白蓮緩緩綻開,但他很快就恢複了常態:“為何不問我是誰、這是哪裏?”


    一開口說話,反倒顯得不是那麽盛氣淩人。


    “你要說自然會說!”


    蒼鬱渾身肌肉繃得緊緊,心跳加速,五指暗暗握拳,全副抵禦的架勢。吉兇未卜,豈敢放鬆警惕?


    那人故意板起臉加重語氣問:“四象世紀三千多年以來,禮人從未有過任何攻擊和抵禦能力,而你,居然成功逃脫了百尺伸縮頸的攻擊,還為別人出頭,你不怕嗎?”


    蒼鬱胸中湧過一陣熱浪,積壓在胸中已久的話衝口而出:“人人生而平等,禮人為何不可以有抵禦的能力?我看他們不是沒有這個能力,而是根本不懂得反抗,沒有團隊精神!”


    一時痛快了,卻尚不知對方底細,自己怎的還是這般莽撞......


    “好一個人人生而平等!真是個有意思的丫頭!”


    那人隨性地大笑起來,豪放又燦爛,一雙棱角分明的修長眼眸,彎成兩鉤新月,當性感和清新毫不違和地同時集中在一個人身上,竟是這般賞心悅目。


    “丫頭?”


    蒼鬱愣了愣,心想,切,我都工作幾年了呢。


    又重新打量了打量他那張英氣逼人的臉,特別仔細觀察了法令紋和魚尾紋的位置,隨後很有信心地反駁道:“你看起來頂多也就而立之年,也老不到哪兒去呀!”


    帥哥仰天大笑道:“我的年紀,留待你日後慢慢猜!”


    蒼鬱暗想,他既然片刻工夫,就帶我穿過井底來到這裏,顯然不是一般人,說不定也是哪路神仙。


    修成了仙,歲數都應該不小了吧?對了,不知道九天雲仙是他同事不?他倆的工資誰更高呢?


    自覺無厘頭,抿嘴偷笑中。


    一柱不大不小的瀑布,順著布滿青苔的巨石肆無忌憚傾瀉而下,嘩嘩跌入潺潺溪澗,碎鑽般的水花四濺開來。地上花團錦簇,樹梢掛著累累碩果,赤橙黃綠青藍紫一應俱全,足以拚成一道彩虹,風一吹,還發出有節奏的“哢嗒哢嗒”聲,甚是好聽。


    嗅到一股潮腥的味道。原來從這裏,可以遙望到不遠處“真如海”的碧水白沙,那海水像藍綠錯綜的水晶,與天際相連,著實美得令人心醉!


    若是在我們的2016,恐怕沙灘上該插滿了遮陽傘,鋪滿了下餃子般的人們吧?


    “沒想到,這裏還有這麽美麗清淨的地方。謝謝你把我從那個魔窟救出來!”但隨之。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單襲來:“可惜善芝不在,我又是一個人了。”


    從繁華大北京穿越來到這個匪夷所思的世界,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工作,也沒有仇人。假如立刻死了,也不會有人為她掉一滴眼淚,這種苦悶又如何說與旁人聽?


    “一個人,有何不妥?閑雲野鶴、無拘無束的多自在!”


    帥哥甩了甩頭發,取出隨身的酒囊咕咚咕咚大飲了幾口,末了用衣袖揩揩嘴,一副人在江湖的天涯浪子情懷。


    “要不要來兩口?”


    蒼鬱搖搖頭,一本正經地答:“雖然本姑娘平時的確喜歡喝點小酒,但是我跟你又不熟,怎能共用一個酒囊?”


    帥哥越發覺得這個小丫頭有趣得緊,他剛想用樹葉幻化一支酒杯給她分享,一陣由細微而急速加劇的唿嘯聲傳來,風吹草動很快變成了伴隨著飛砂走石的颶風。


    “海嘯龍吟掌!”


    帥哥拽著蒼鬱飛身出去老遠。


    蒼鬱的衣帶勾在了一根長樹枝上,他拽了幾下沒拽動,卻沒鬆手,兩人像兩隻飛蟲般,被從天而降的一個蒲扇似的大巴掌,雙雙拍掉到地下。


    帥哥一個筋鬥飛身而起,毫發無傷。


    而蒼鬱的胳膊差點扭斷了。


    好疼啊!要開打了麽?我還什麽都不會、什麽裝備都沒有啊!遊戲世界真是太瘋狂了!


    風聲漸弱,睜眼看清麵前矗立著一個魁梧的怪物,頂盔貫甲,手腳巨大,方鼻闊嘴翻鼻孔,兩隻藍綠色的眼珠放著幽光。


    一張口,又是一陣飛砂走石,伴隨著驚濤拍岸的聲音,這次比前一次更加震耳欲聾,天翻地覆,同時他巨大得似乎能推倒山巒的手掌,也拍了過來。


    情急中,蒼鬱迎風眯起眼睛看向屠天,他絲毫沒有要躲的樣子,臉上不露一絲懼色,隻是單足點地,旁若無人地練起了一套輕柔愜意的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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