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清晨,朱盞拎著牛奶盒子來到訓練館。

    校乒隊的隊員們已經開始訓練,邊上兩位體能教練,一男一女,分別指導男隊員和女隊員的局部身體鍛煉。

    不遠處的器械區,沈昂正在進行十公斤的高位交叉下拉,訓練手臂肌肉。

    黑色的背心緊貼著他的皮膚,臂膀肌肉線條感十分流暢,麥色的肌膚綴著一粒一粒的汗珠,順著手臂滴落。

    他不經意間迴頭,恰撞上朱盞的目光。

    沈昂挑了挑眉,更加賣力地拉扯彈力帶,故意展示自己手臂強壯的肌肉。

    邊上溫崇冷眼罵道:“騷包。”

    朱盞已經拿出球拍,獨自一人對著牆麵練習拍球。

    沈昂漸漸放緩力道,又拉了會兒,感覺沒什麽意思,索性停下來,抓起毛巾擦把汗,留意朱盞的一舉一動。

    許安安和錢瑩等校乒隊的女隊員正在教練的指導下,進行有節奏的仰臥起坐,訓練腹部肌肉。

    朱盞停下拍球的動作,看了她們一會兒,隨後默不作聲拿了軟墊子躺下來,學著女隊員的動作,用手肘碰膝蓋,做仰臥起坐,隨教練的口令,變換姿勢。

    “同學,你不是校乒隊隊員吧。”教練注意到邊上的朱盞,對她說:“沒有教練指導不要這樣運動,容易拉傷。”

    “教練,她才不是隊員,陪練而已。”許安安話裏透著不屑與輕蔑。

    “陪練不需要體能訓練。”教練和善地說:“你去看看邊上有沒有隊員要練球。”

    “好。”朱盞站起來,將墊子重新放迴去,然後默默走到邊上看她們訓練,認真地記著教練教給隊員的知識和技巧。

    突然,一條墊子鋪在她麵前。

    “躺下。”低醇的男聲入耳。

    朱盞訝異迴頭,隻見沈昂站在她麵前,指著墊子說:“躺下來,我教你。”

    她稍稍猶豫,還是躺在了墊子上,沈昂單膝蹲在她身邊,手輕輕搭在她的腹部,按了按:“仰臥四肢上抬,二十秒,試試。”

    朱盞全身的知覺都集中在腹部,感受著他按住她腹部的手,雖然知道隻是在試她的肌肉量,但心裏還是漾起了漣漪。

    沈昂扶起她的背,讓她的臀部貼墊,四肢上抬。

    “兩手兩腳打開與肩同寬,吸吐氣的時候,四肢同時向上抬,注意用大腿發力。”

    朱

    盞艱難地維持著這個動作,感覺腹部有酸澀的拉扯感,緊張的肌肉帶動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我沒有喊停,不要停。”

    “恩。”

    沈昂看著手表數節奏:“五、四、三、二......”

    “二、二、二、二...”

    .......

    他沒有念到一,朱盞就沒有放鬆。

    終於,他輕柔地喃了聲:“一。”

    如臨大赦,朱盞重重地癱軟在墊子上,急促唿吸。

    沈昂眼角微勾了起來,隨手拍了拍她的腹部:“體能訓練沒那麽簡單的。”

    “我知道。”朱盞躺在墊子上,一雙黑亮的大眼睛盯著他:“累一點,效果好。”

    沈昂目光下垂,看著她劇烈起伏而微微隆起的胸部,咽了口唾沫。

    “還好麽?”

    “嗯。”

    “繼續。”

    “好。”

    從她角度,能看清他線條流暢的脖頸,鋒銳的下頜以及下頜綴著的胡茬小青頭。

    興許是累的,朱盞臉頰漸漸泛起了緋紅,心也越跳越快。

    休息區的女隊員們注意到沈昂指導朱盞進行腹肌和手臂肌肉的訓練,眼神裏交雜著羨慕和嫉妒的不忿神情,尤其是許安安,下唇都咬得發白了。

    不遠處總教練在集合隊員,沈昂對她說:“就按剛剛的節奏練,每天堅持,先練他半個月,我們再增加強度。”

    “嗯,我自己練,你忙。”

    沈昂起身朝著總教練方向跑過去,望著他的背影,朱盞感覺,自己不是他的陪練,倒成了他的學生似的。

    總教練訓完男生之後,又去指導女生的技巧動作,朱盞本來想過去聽一聽,沒想到這時候有男隊員過來,對朱盞道:“聽說你打得不錯,能陪我練練嗎?”

    男生臉色紅撲撲的,殷切看向朱盞。

    “好。”朱盞沒有猶豫,跟男生一塊兒來到球台邊,陪練才是她正經的工作,就算想偷師,也不能耽誤正事。

    倆人你來我往開始拉練,朱盞習慣了沈昂的高密度快攻,其他人沒有他的那股子猛勁兒,她應付起來輕鬆自如。

    “你打得不錯,以前有接受專業訓練麽?”

    “沒有。”朱盞迴答:“一個朋友教過我。”

    “你朋友一定很厲害。”

    “是。”

    沈昂跟教練對打,教練指出他動作與技巧方麵的問題。

    而他的餘光總是飄向朱盞所在的方向,她與對麵男隊員有說有笑。

    玩得很開心嘛。

    教練發了一顆球,他沒有接住。

    “沈昂,注意力集中。”

    沈昂終於收迴目光,專注地應付教練。沒多久,教練去指導別人,沈昂立刻放下球拍朝她走去。

    朱盞一顆球剛剛發出去,她的手腕就被人揪住,迴頭,沈昂臉色冰冷至極。

    “陪我去跑步。”

    “可是...”朱盞有些為難看向男隊員。

    “所以你到底是誰的陪練?”

    ...

    朱盞被沈昂一路拖拽,拉扯著走出了訓練館大門,朝著正對麵的塑膠運動場走去。

    “沈昂,放開,我自己走。”朱盞掙脫了他的手。

    “以後不準隨便跟人打球。”沈昂語氣不善。

    朱盞沒有說話。

    沈昂迴頭:“你聽到沒有。”

    朱盞加快步伐超過他,悶聲道:“知道了。”

    沈昂保持著跟她一直的速度,又低頭瞥她,陽光盛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能看見細微的白色絨毛。

    他忍不住又道:“你怎麽不問理由?”

    朱盞無奈:“理由呢?”

    “因為你是我一個人的陪練!”

    毫無新意的理由,傲慢霸道不講理。

    “對哦。”朱盞聳聳肩,漫不經心道:“畢竟你是要拿大滿貫的男人。”

    “說什麽!”

    那三個字像是觸發了什麽不得了的機關,沈昂立刻炸毛:“誰...誰要大滿貫!”

    她學著沈昂昨天的調子說:“我會走路就開始打球...”

    “啊!”

    聽到她模仿他昨天喝醉酒以後說的那些,那些信誓旦旦,聽起來無比中二的醉話,沈昂簡直要崩潰:“我不準你說!”

    朱盞加快速度跑到前麵去,迴頭,臉上盛滿了陽光和笑意。

    她學著沈昂意氣風發的神態:“我的夢想,是你們根本不敢想。”

    沈昂大唿小叫,直接朝著朱盞撲了過來。

    “世界冠

    軍算什麽,老子要拿,就拿下大滿...”

    朱盞話音未落,沈昂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攥進懷裏,伸手去捂她的嘴:“別說了!”

    這麽羞恥的話,就算隻是想一想,沈昂都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不準說!”

    “唔!”她的嘴被沈昂溫熱而帶硬繭的大掌給堵得死死的。

    他寬大健碩的臂膀將她一整個禁錮在懷裏,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皮膚的灼燙和他強壯的身體下翻湧的熱力。

    這個動作太親密了,朱盞想推開他,畢竟她是女孩子,從來沒有和男生這樣...這樣地接觸。

    朱盞想扯開他的手,沈昂反而抱她更緊,他熱乎乎的唿吸就拍打在她的頭頂。

    他看起來很生氣:“還敢取笑我?”

    “唔...”朱盞抓起他的手掌想要拉開,同時用力地掙紮,臉紅透了。

    沈昂的手臂環在她的胸部敏感的部位,他卻渾然不覺,還惡狠狠地威脅她。

    “你說昨天晚上什麽都沒發生,你什麽都沒聽到沒看到,你說了我就放你!”

    沈昂完全沒有注意到朱盞緋紅臉頰的異樣神色,還跟她較勁兒。

    “你說了,要拿下大滿貫!”

    朱盞也是個不畏強勢的性子,越壓迫越反抗,她才不會輕易屈服:“別怕啊,我又不會笑話你。”

    沈昂寬大粗礪的手掌鉗著她纖細的腰身,不依不饒地說:“最好趕快忘掉,不然不放你。”

    “沈昂,你忘了嗎?”朱盞突然起了壞心,他既然無賴,她隻好更無賴:“除了那些話,你對我還做了壞事,忘了嗎?”

    朱盞一雙杏眼勾了起來,抬頭望他,眼神哀怨,活像一隻被欺負的小鹿。

    沈昂懵了幾秒。

    他沒忘。

    該死的,明明喝多了酒,可是第二天早上醒來,昨天說的傻話,做的傻事,簡直清醒得像在腦子裏過電影似的!

    他啃了她一口。

    還是把她的臉頰肉都吸了起來的那種拙劣啃法。

    朱盞趁著沈昂失神的片刻,立刻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捋了捋這褶皺的衣擺。

    “看在你喝醉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就當沒有發生,不過...大滿貫,我會記得。”

    她轉身離開,低聲道:“因為這也是我的夢想。”

    身後,沈昂皺著眉頭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她說可以當沒有發生,本來應該鬆一口氣,可是他卻莫名...

    心欠欠。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朱盞擦了臉上的口水,嫌棄問沈昂:第一次親女生?

    沈昂別扭地移開目光:才不是。

    朱盞:下次別狗啃了。

    沈昂不爽:什麽狗啃,明明就是濃情蜜意的吮吸……

    突然,他的話卡在喉嚨裏。

    兩分鍾後,他迫不及待搓手問:下次,是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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