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達月亮灣之前,桑杉和肖景深先發現了一輛印有節目組logo的汽車。

    “一個真心話,另一個大冒險,完成之後可以獲得接吻環節的額外加分。”

    這一對騎著自行車的情侶相視而笑,桑杉轉頭對工作人員說:“我覺得我們不用額外加分也能贏。”

    誰把這麽狂的人帶進節目裏的?誰?!

    “不過遊戲麽,遇到了就玩兒唄。”加戲的機會,誰都不會錯過。

    桑杉說話的技術堪比秋名山車神,轉得人暈頭轉向。

    攝製組們被她給“欺負得”都沒了脾氣,看著被她生生轉愣了的遊戲環節工作人員,臉上都露出了“大家慘才是真的慘”的欣慰表情。

    根據抽簽,桑杉參加的是真心話,肖景深要挑戰大冒險。

    “告訴你愛人一件你隱瞞的事情,對方露出驚訝的表情算過關。”

    “不管你愛人告訴了你什麽事,你都要直接開始背繞口令,否則失敗。”

    桑杉和肖景深:……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讓一對嘉賓之間玩起了心眼兒,這個劇組很會玩兒啊。

    兩個人相對而立,肖景深笑著看桑杉:“不用擔心,不管你說什麽,我都會開始被繞口令,我現在就假裝我是個天生隻會背繞口令的。”

    女人笑了一下:“聽你的意思,好像我說什麽你都不會覺得驚訝了?”

    “好吧,我努力驚訝一下。”

    在麵對外人的時候,肖景深總是非常尊重桑杉的言行,可謂把“婦唱夫隨”四個字發揮到了極致,但是當他們兩個隱隱地站在了對立麵,人們才驚訝地發現,這個膚白貌美身材一流的男人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樣毫無脾氣。

    他會挑釁,會表現出帶著親昵的對抗感。

    桑杉看著肖景深,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

    頓時,這兩個人之間那種“摯愛為敵”的氣息就彌漫開來,旁邊拍攝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跟著緊張起來。

    “那個布朗尼蛋糕是我親手做的。”被刻意壓低帶著磁性的女聲仿佛每個音節裏都有一個鉤子,它們跟舒緩的語調合作無間,把人的精神拐帶離開。

    哪個?什麽布朗尼?什麽親手做的?

    攝像機裏,男人的瞳孔在女人說出布朗尼三個字的時候猛然放大了,顯然,他陷入

    到了極度的震驚之中。

    別光顧著震驚啊!開口爆料出來啊!

    肖景深的嘴微微張著,他看著桑杉,眼眶都紅了,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他的嘴,等著他開口說話。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嘴巴張了又張,肖景深說出來的,到底還是繞口令。

    順利拿到了五分,兩個人繼續往月亮灣的方向走,攝製組跟在兩個人身後,明知道他們的身上都別著小話筒,還是恨不能拿個大型收聲設備舉在兩個人中間,聽聽那個布朗尼到底有什麽故事。

    可是這兩個人什麽都不說,肖景深緊緊拉著桑杉的手,就像是拽著一片美夢一樣不肯鬆開。

    桑杉在肖景深的手臂上畫了一個“7”,男人的手臂頓了一下,還是不肯鬆手。

    行啊,覺得反正花了錢了,幹脆一次握個夠是吧?

    女人笑了一下,這個笑容被攝像機捕捉到了。

    那個女人垂著眼睛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笑容是無奈的也是寵溺的,下一秒,她反手也握住了肖景深的手。

    一白一黃,一大一小,像是一對交頸纏綿的天鵝。

    在月亮灣,兩個人很快就找到了宮齊和石蕙的蹤跡,當然對方也看見了他們,畢竟身後都有浩浩蕩蕩的攝像團隊,想要假裝看不見對方實在是太假了。

    從爭吵到複合的整個流程,宮齊和石蕙兩個人還處於“開始自我反省卻還拉不下臉向對方道歉”的中後期階段,看見桑杉和肖景深,宮齊笑得很開心,石蕙的臉色卻依然臭臭的。

    “阿深,你們兩個怎麽到這裏來了?”

    肖景深笑著想要說什麽,桑杉卻拽了一下他的手臂。

    “齊哥,我們隻是來隨便看看。”

    桑杉的臉上是看不出什麽的,肖景深的臉色卻有些不自然,宮齊看著兩個年輕人,笑容依然熱切。

    打了個招唿,兩組人繼續向不同的方向前進,走出了幾十米,石蕙突然開口說:

    “喂。你沒注意到桑杉的手腕上有一條綢帶麽?他們已經找到寶藏了吧?”

    順理成章地,這一對老夫老妻開始進行別別扭扭的“和好”過程,中間還摻雜著他們對桑杉和肖景深那一組人行為的種種猜測。

    宮齊甚至還在自己老婆充滿愛意和關心的目光中,單獨去跟蹤了那兩個人一下,卻發現那兩個人不慌不忙地看著景色

    ,似乎是想把接吻的任務先做了。

    “他們不在這裏找,是不是因為這裏的寶藏已經被他們拿走了?”石蕙還是非常在意桑杉手腕上的那條綢帶。

    那邊兩位在努力轉動他們的大腦,這邊的桑杉和肖景深也在飆演技,他們現在“應當”不知道宮齊他們已經開始針對自己,所以他們一邊走一邊閑聊,偶爾打開地圖找找附近風景好的地方。

    是的,現在他們真的決定先把接吻的任務完成了再說。

    時間已經到了上午十點多,肖景深給桑杉整了一下草帽,還關心她現在有沒有覺得累或者餓。

    “我如果不舒服肯定會告訴你的。”

    說著說著,桑杉在一個巨型海報下麵停住了腳步。

    “他們又要開演唱會了啊。”看見海報上那幾張熟悉的麵孔,桑杉麵無表情,肖景深的臉上反而露出了慈父一般的笑容。

    “我們就在這兒接吻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們是在上綜藝節目,跟他們沒關係。”

    “沒關係”這三個字兒,放在此時的語境下實在有太多可以解讀的意思了,可是……

    盧導演搖了搖頭,華光天下和他們hd電視台的關係一向平平,要是在正片兒裏麵給華光的人平白增加熱度,怕是連台裏的粗剪審查都過不去。

    背對著海報,桑杉把視線對準了廣場中間的噴泉。

    男人走到他的身邊,又感覺到一根手指在他的手臂上畫“7”。

    “怎麽了?”大手握住了那隻小手,很堅決,也很……心疼。

    今天的第二個七萬到手,桑杉轉頭看著自己身邊的肖景深。

    “你記不記得,當年你的第一部電影。”

    桑杉目光迷蒙,像是有兩片沾了水的琉璃,鑲在她那雙眼睛裏。

    女人平時的高冷和強硬一下子就褪去了不少,展露了她些許柔軟又感性的一麵。

    那是……一段在當時感覺很惆悵又糾結的時光,21歲的時候出演《錦城花開》,在裏麵扮演那個天真不諳世事的少爺哥兒,後來,山河破碎,家國支離,他曾經為之生為之死的愛情,也成了一城晚開的繁花。那時,桑杉走得毅然決然,在人生中第一次嚐到了失去的痛苦,肖景深迷茫也彷徨,他感受著這種痛楚,下意識地將之與自己的熒幕形象結合在了一起。

    “我記得有一場戲是你在國外讀書,變

    著法兒地追那個女孩兒……”

    肖景深不自在地清了一下嗓子。

    “在噴泉邊上,你要親吻她的時候,突然有人告訴你,國內打仗了。”

    桑杉非常準確地概括出了《錦城花開》中那場不曾實現的吻戲的情節。

    那場戲,也是整個電影節奏變換的轉折點,從此春花秋月不複,隻剩“故國不堪迴首月明中”。

    如果沒有父親突然出事,那部電影,本也該是肖景深人生的轉折點,他憑借這個影片拿了國內頗有影響力的電影新人獎,作為b影當屆專業課最優秀的學生,作為當時表演學院院長馮步宇教授的得意門生,他理所應當地,應該又一條坦蕩的星路。

    可是沒有,一切的美好一如那個被打斷的吻,本以為觸手可及,其實一生錯過。

    肖景深的神情裏,展露出了死死的落寞,他看著那個噴泉,眼中翻騰的情緒一如飛濺的水花。

    拉起他的手臂,桑杉拽著他往噴泉的方向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手臂上又開始被書寫一個“7”字,肖景深看著桑杉。

    “一次不代表永遠。”女人的聲音冷靜沉著。

    是的,付了一次“秀恩愛”的錢,不能指望連吻戲也包了。

    肖景深低頭笑了一下,噴泉恰好是間歇期,他拉著桑杉站在水邊。

    “還有20秒,噴泉就要出水了,做好準備。”

    男人低笑:“你真是什麽都算。”

    “我的特長就是計算呀。”

    耳鬢廝磨間,肖景深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大力的推搡,他猛地轉身,自己墊在下麵,和桑杉兩個人一起往水裏倒去。

    “不怕。”他隻來得及這樣說,就已經跌進了水裏。

    旁邊有人在尖叫。

    水池裏的水深不足半米,肖景深從水裏抬起頭,一邊打量著懷裏抱著的桑杉,一邊小心地撐起自己上半身。

    還沒等肖景深站起來,伏在他懷裏的那個女人,已經送上了她的嘴唇。

    二十秒時間到了,噴泉裏飛出了高高的水花,像是一場洗脫一切的大雨,淋漓在兩個人的身上。

    “你像一場陽光下突來的雨,滋潤了我幹涸至今的生命。”——電影《錦城花開》台詞。

    作者有話要說:吐魂!

    感覺自己像

    是吃了三個豆乳盒子……

    我去漱漱口。

    順便替渣作者說一聲

    她愛你們。

    當然我也愛你們。

    你們愛我麽?

    讓我看見你們的小心心!

    ——by動次打次存稿箱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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