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為迴到病房,發現寧全山在,呂一玲也在。


    看到呂一玲安靜的坐在病房裏,何思為眼裏閃過一抹驚訝。


    不過她第一時間是讓寧全山迴去,“寧同誌,沈營長說讓你迴去。”


    寧全山對何思為點點頭,轉身走了。


    待寧全山走了,呂一玲才開口說話,“我一迴來就發現病房裏沒有人,不多時就來個小解放軍,說你在沈營長那。”


    何思為嗯了一聲,走到一旁的空椅子坐下。


    呂一玲見她沉默,問她,“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何思為因為呂一玲的問題,才重新看向她,呂一玲一臉淡定的迴視著她,眼神幹淨,無辜又坦然。


    何思為還沒想好要不要問她,但是孫向紅點的藥裏被摻了東西這事瞞不住,她現在不說,呂一玲也會知道。


    而且醫生還交代了,讓呂一玲迴來後去院長辦公室。


    何思為正要開口,呂一玲已經又開口了,“你怎麽盯著我一直看啊?有什麽話直接說吧。”


    見呂一玲敏感,也察覺出來她欲言又止,何思為便更不再猶豫了,直接把呂一玲離開後她發現的情況說了。


    呂一玲聽完後,還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問,“真的嗎?是不是有誤會?光天化日的,誰會幹這種事啊?”


    何思為說,“醫生離開之前讓我告訴你,等你迴來後,讓你去院長辦公室。”


    呂一玲聽了,也沒有猶豫,直接站起身,和何思為說,“那我先去院長辦公室。”


    何思為說好。


    呂一玲走出去那一刻,何思為還在心想,如今呂一玲借這個機會逃跑呢?


    不過顯然這樣做不理智,寒冬臘月的,出去能凍死人,呂一玲能跑多遠?如果是天氣暖和的時候還好,躲在山上也沒有人找到。


    可是隻要下山,接觸到人,一定會被認出來,除非去別的地方,這個也行不通。


    如今隻要出門,身上都要帶著證明,沒有證明就會被帶走。


    前前後後,將這些都分析一遍,加上呂一玲是個聰明人,何思為覺得她不會逃走。


    時間一點點過去,床上昏迷的孫向紅竟然動了,先是身子動了動,何思為聽到動靜,起身走到床邊。


    不多時,孫向紅慢慢睜開了眼睛,初醒過來意識還不是很清醒,她看著何思為半晌,似乎才認出是誰。


    她嘴唇動了動,“我怎麽在醫院?”


    說話時,嗓子像喊壞了,沙啞又無力。


    何思為迴道,“你發燒昏迷,被送進醫院。”


    孫向紅聽了後,沉默了一會兒,才問,“她們呢?”


    何思為說,“王場長去了場部,呂一玲去了院長辦公室。”


    孫向紅抓住了重點,“呂一玲去院長辦公室做什麽?”


    或許是覺得這樣問不準確,她又補了一句,“我的病情很嚴重嗎?”


    孫向紅自以為做的很好,可是何思為也算是了解孫向紅,立馬就發現她不對的地方了。


    孫向紅問的第一句話,就很不對,而後麵又補了一句,完全是因為知道前麵的話會引人多想或者注意,所以才又補的一句。


    有時有些事就是這樣,你多說多錯。


    孫向紅這麽做,反而出賣了她自己。


    何思為隻覺得腦子裏有什麽東西閃過,又太快了,沒有捕捉到,可是知道那東西很重要。


    麵上,她盯著孫向紅的臉,孫向紅眸子動了一下,毫無畏懼的又迎上她的目光。


    何思為心裏有了某些猜測,不動聲色的說,“你的病沒事,不過在你昏迷期間,有人往你的藥裏下毒,守著你的隻有我和呂一玲,醫院已經問過我了,呂一玲還沒有問過話。”


    孫向紅啊了一聲,然後就要坐起來,何思為沒有攔著,就站在床邊看著她,孫向紅見何思為不動,假意的掙紮幾次,才勉強的撐起身子坐起來。


    她一臉急切的問,“到底是怎麽迴事?是誰要害我?”


    有一個答案在何思為的腦子裏唿之欲出,她甚至馬上就想到了一個試探的辦法,沒有多做猶豫,更沒有想後麵怎麽圓謊,何思為抓住時機,立馬按她的想法開口。


    她很嚴肅的看著孫向紅,問道,“孫會計,你和林場長很熟悉吧?我說的熟悉並不是認識,而是你們私下裏有往來,你為林場長做過事吧?”


    孫向紅臉色一僵,隨後眼裏閃過驚駭之色,不過她馬上又恢複如常,一切太快,但是何思為一直緊緊的盯著她,將這些都收入眼底。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和林場長為什麽要私下往來?我幫他做什麽事了?”


    何思為說,“那不對啊,我守著你的時候,在病房門口撿到一封信,上麵是林場長讓人捎給你的話,我剛打開,還沒有看裏麵的內容,就有人衝出來把信搶跑了。”


    孫向紅大聲道,“你胡說。”


    何思為好笑的問,“你當時昏迷,怎麽知道我是胡說啊?”


    果然啊。


    何思為心裏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心落地了,同時又高興自己腦子聰明,竟然通過分析孫向紅與林富德之間有聯係,而想到這些事。


    或者說,林水芳的出現也不是偶然,而是必須,是林富德出事前有過什麽交代,林水芳這才來找孫向紅的吧?


    甚至,下毒的事,也是孫向紅自己下的手,一時如果有一天林場長將她說出來,她可以‘被下毒’之事為自己辯解,另一點孫向紅應該是擔心會有人找她,所以對自己‘下毒’,這樣一來會讓背後的人不敢再盯著孫向紅,畢竟見不得光的人,見到麻煩一定會躲的遠遠的。


    將事情一切捋順了,何思為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


    雀躍、歡喜,一股惱的填滿何思為的胸腔,她知道自己不能得意忘形,深吸一口氣,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孫向紅。


    孫向紅臉上的血色早就在何思為提到她與林場長時退了下去,這時再聽到何思為的質問,她也慢慢反應過來,緊抿著唇,冷冷看著何思為,她在套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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