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向紅幹著活,還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她甚至一度懷疑是王桂珍私下裏做了什麽,轉念想想王桂珍沒這個膽子,最後也隻能猜到呂家人身上。


    連隊生活本就平淡,每天除了上工喊口喊,也沒有別的事情,但是今天兩個連長突然被接走去場裏開會,還是整個場部的各個連隊正副連長都開會,又這麽突然,大家很好奇是什麽事,弄的這麽急。


    整個湯原農場下麵連隊的正副連長都被召集到場部開會,而做為場長的林富德卻在家中,他臉色不好看,坐在炕上望著窗外發呆。


    他身邊還坐著個中年男子,男子四方臉,長相普通,可是讓人隻看他一眼,就會記住,還是因為他眼睛長的很小,幾乎像一條線,所以冷不盯看他一眼,這人就像個瞎子,可實際是個正常人。


    此人正是黃世星,薑立豐今年上工農大學後,被上麵新派下來的湯原農場副場長。


    黃世星說,“場長,這些事隻是流言,上麵讓組織開會討論這件事,也是對此事的重視,更是以示公平,這樣你才能讓大家信服,又堵住悠悠眾口。”


    林富德冷哼一聲,“上麵的決定,我林富德沒意見,你不用擔心這些,上麵讓你主持工作,你主持你的,我分得清對錯,這事和你沒關係。”


    黃世星歎氣,“你怪我,我沒意見,我就是擔心你多想。這次討論會結束後,我立馬將討論結果迴報給區裏,爭取早日讓你恢複工作,場裏可離不開你。”


    黃世星走了,林富德才罵,“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饒有紅從外屋進來,憂心的說,“好好的,怎麽會有這種流言?”


    林富德繃著臉,冷聲說,“我哪知道。”


    饒有紅也不敢多問了。


    這事還要從幾天說起,上麵突然停林富德的職,又說有人寫舉報信,說他霸占別人媳婦,私下裏還打壓那女人的丈夫,那女人的丈夫受不了這種屈辱,就告到區裏。


    其實去年就有這種流言也來,後來這事不了了之。


    饒有紅心裏也埋怨丈夫,想想忍不住小聲說,“平時你總是工作忙到深夜,有時還在場部住,這才讓那些小人抓到機會,用這種事汙蔑你,你要是按時迴家,哪有這事。”


    林富德不語,起身走了。


    饒有紅沒膽子再跟上去說落,丈夫是一言堂,現在又貪上這種事,怎麽正是火大的時候,她可不敢這時候再鬧騰。


    林富德先去西屋,寫了信然後出家門,去了郵局,最後才又背著手慢慢迴了家。


    外麵什麽事,何思為沒去理會,這幾天老沈休息,兩人就結伴去後山,往樹林深處走,樹林中間的大樹下,早就放了幾個竹筐,何思為和老沈在附近找出草藥,直將草藥放到竹筐裏。


    雖然下了雪,但是樹林樹長的茂密,所以積雪並不多,何思為帶著餅幹出來的,和老沈穿的又厚,兩人一直待到天色暗了才迴去。


    掙錢多少不重要,但是采草藥是何思為愛做的事。


    和老沈迴到連隊時,段春榮已經過來三四次了,看到兩人迴來,他一臉興奮的說,“有大消息,林場長出事了。”


    何思為和老沈對視一眼,也不用他們問,段春榮就把他在場部聽到的消息說了。


    何思為打開鎖,三人進屋,段春榮已經說到一半,“區裏讓場裏所有連長開會,看看這事怎麽處理,今天高連長和王連長都去了,才我們一起坐車迴來的。”


    何思為說,“之前就聽說過有人舉報林場長,也是這個原因,當年那事不了了之,現在怎麽又被舉報出來了?”


    段春榮坐在炕上,他長的清秀,這幾年身上的青澀也退了下去,整個人越發俊朗,笑起來時也讓人如沐清風。


    他說,“一件事一次又一次被人拿出來說,八九不離十,應該是真的。”


    何思為皺眉,“當初舉報林場長的事我知道,那人我也認識,但是並不是因為私生活舉報林場長,而是林場長把打斷他腿的人沒有送公安局,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段春榮來了興致,整個人狀態明顯比剛剛認真了幾分,“那個舉報的人叫什麽?”


    “曾占華,在沒有遷並新農場時,是原湯原農場四連的會計。”


    段春榮眼睛亮了一下,“你知道嗎?這次舉報林場長的人也叫曾占華。”


    何思為錯愕,“是他?他不是帶著全家搬到別的農場去了嗎?”


    段春榮分析道,“你隻聽說他打斷林場長腿,那為什麽打斷林場長的腿?”


    何思為搖頭。


    段春榮說,“或許原因就和他這次舉報林場長的原因一樣。”


    何思為腦子仿佛被敲了一下,眼前的迷霧散去,在段春榮的引線下,一切似乎就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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