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為情緒並沒有很激動,她還是有不懂的地方。


    她問孔茂生,“孔區長,這件事你不用親自過來,讓場部通知我就可以,你親自過來,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孔茂生說,“這件事有些地方,我還是覺得當麵和你說更好一些。”


    何思為點頭,孔茂生便繼續說,“我和上麵打聽過,上麵的意思是有人舉報你是靠關係獲取的名額。靠的是和我的關係。”


    何思為麵上並無驚訝之色,孔茂生心下歎氣,這般年輕,又是個女孩子,能如此沉得住氣,著實難得。


    他說,“在咱們區,你表現的如何,我相信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知道,最後還有人舉報你,我仔細想了想,應該是前些日子你們副連長王桂珍去區裏,她私下裏找我說話,又說了你的事,傳了出去。”


    “當時徐宏離的遠,王桂珍和我說的話並沒有第二個人聽到,但是不能保證她有沒有和別人說起過這事,若是別人聽誤會了,又傳到有心人耳裏,才會舉報你是靠關係獲得的名額。”


    何思為說,“從表麵上看應該都是無心之舉。”


    從表麵上看。


    這幾個字用的妙。


    孔茂生是聰明人,如今事情鬧成這樣,他這個區長都被扯進去,想幫何思為出頭也不行了,更要避嫌,不然隻會坐實了那些傳言。


    他說,“也不是全無辦法,當初沈鴻文同誌的孫子說過可以幫你上大學,發生變故之後我已經給那邊去了電報,軍、權比地方更大一些,他那邊應該有辦法解決。”


    何思為苦笑,“孔區長,讓你費心了。”


    因為王場長的承諾,孔區長一直對她很照顧,如今是因為她個人恩怨,被人盯上,孔區長也沒有怪她,還在為她到處想辦法。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何思為都知足了。


    孔茂生說,“這次的事,是我沒處理好,讓人鑽了空子,你放心,如果今年真沒有辦法,那就明年。”


    何思為沒料到孔茂生這般愧疚,她真心的說,“孔大哥,我真的沒事,有你們在關心我,對我來說比任何事都幸福,我媽去的早,爸爸又自殺,親情薄,到北大荒之後,遇到你們,一直受你們照顧,我已經知足了,我本就是福薄之人,再去爭不屬於自己的福氣,老天爺也會覺得我貪心。”


    孔茂生嚇她板起臉說,“胡說,你社會主義新人,怎麽能有這種迷信的想法,以後不許亂想。這事我和你說完,你心裏有數就行,日後等消息。”


    孔茂生也是抽時間過來的,等王桂珍他們在耕地看到轎車趕迴連部時,孔茂生已經走了。


    王桂珍和呂一玲一起迴來的,兩人隻看得到轎車離去的背影,一直看著轎車開出連隊,看不到了,王桂珍才迴頭問何思為誰來了。


    何思為說,“是孔區長,特意過來通知我,我上大學的事被學校拒絕了。”


    這事瞞不住,與其從別人口說傳出去被人笑話議論,何思為自己主動說,會更好一些。


    況且,她也不想讓王桂珍得意。


    要說背後沒有王桂珍搞鬼,何思為是不信的。


    說話時,她緊盯著王桂珍的臉,不想錯過王桂珍任何一個神情,果然,讓她捕捉到了。


    王桂珍雖然眸子那抹亮光閃的很快,就被她掩飾起來,何思為還是注意到了。


    好,很好啊。


    自打念了大學迴來,王桂珍真是洗心革麵,從裏到外都長進了。


    能把孔茂生都給‘啄’了。


    王桂珍此時還在裝,一臉焦急的問,“怎麽會這樣?那就這麽算了?孔區長就沒有辦法嗎?”


    呂一玲和何思為不怎麽走動,也就平時碰到點頭打個招唿,加上呂會計的事,何思為的事她就更不會多言了。


    畢竟爸爸之前還‘誣陷’過何思為,現在何思為出事,她正該避嫌,若是知道是這事,她也不會跟著王桂珍迴來,眼下在跟前,卻也識趣的沒有多嘴。


    何思為說,“不好說,舉報我的人說我是靠與孔區長的關係才獲得上大學名額,又說我私生活不檢點,有個問題都不輕,如今孔區長更要避嫌。”


    王桂珍急不行,在原走踱步,又往何思為麵前走一步,“就沒有辦法補救嗎?”


    何思為見王桂珍裝,自然也學著她,裝著不知道是她在背後搞鬼,反過來勸王桂珍不要著急,還說,“多大個事,今年不上了大學,就明年上,總有機會的。背後舉報的人,第一年能舉報,上麵沒有調查,是大學那邊直接說換人,不管調查結果如果,被人舉報了終歸不好,如此一來,區裏調查也挽迴不了,但是第二年再有人舉報,上麵可就不會輕易放過。”


    王桂珍憂心的說,“可是今年錯過了,太可惜了。”


    何思為說,“這種事,我早就習慣了,有人愛在背後搞鬼,那就搞去,隻不過今年上麵的意思是調查也改變不了結果,我這邊沒同意,結果是改變不了,可總要找出背後是誰在搞鬼,才能出了我心裏這口惡氣。我自問下鄉之後,對得起任何人,與人有接觸也是幫對方,除此之外根本不與人接觸。這麽看來,舉報我的人應該是我幫過的,要知道白眼狼是誰,我心裏才能痛快。”


    呂一玲嘴角抽、動。


    她瞥王桂珍一眼,王桂珍臉微微一僵,看來她也聽出何思為是在指桑罵槐了。


    呂一玲沒得罪過何思為,跟前就她和王桂珍,何思為罵的這個‘槐’是誰,不言而喻。


    王桂珍知道何思為這是拐著彎的罵她呢,可是她已經顧不上這些,她在意的是何思為話裏透出來的信息,何思為讓上麵還她公道,追查舉寫報信的人。


    嗬,查也是白查。


    王桂珍又豈會將自己扯進去,更不會有把柄落在別人手裏。


    開始,她確實惱何思為拐著彎罵她,但是轉念一想,何思為這不也是惱羞成怒才會忍不住失控吧?


    平時不是表現的什麽也不在乎嗎?


    如今真讓她疼了,也知道咬人了。


    嗬,還不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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