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建仁很聰明,何思為相信有些話她不用多說,他就會明白她的用意。


    何思為說,“鄒蓮妹品行好,誰能想到她家人是這樣。算了,不提這事。倒是通訊員小韓挺有趣的,人蔫巴又不愛說話,晚上一起從場部迴來,難得和王連長聊了一路。”


    黎建仁眸子微動,笑著說,“難得王連長有耐心。”


    何思為笑了笑,黎建仁明白王桂珍盯上小韓就行,至於接下來怎麽做,何思為相信黎建仁會處理的很好。


    黎建仁這人腦子活,人也活,看著吊兒郎當的,但是能在這種情況下,私下裏倒賣東西,可知能力很強。


    要做的事都做完了,何思為也剛好吃完飯,洗了飯盒就迴了醫務室。


    結果第二天在樹林中間的那棵大樹下,她看到了黎建仁。


    黎建仁是在等她,嘴上叼著根草,躺在樹下,聽到動靜沒起來,隻是往上仰頭,看到何思為過來,他吐掉嘴上的草,才坐起來。


    何思為驚訝,“你請假了?”


    黎建仁說,“饒平川是我們組長,我和他說出去方便,半路就溜了。放心吧,這是我們倆的暗號,他會幫我掩飾,不會有人發現。”


    解釋完,他招手讓何思為坐下,“你和我講講王桂珍和小韓具體怎麽迴事?”


    何思為放下身上的竹筐,迴身扯了幾把野草墊在地上坐下來,開始從在食堂發現王桂珍舉動異常說起來,一直說到昨天迴來路上情況。


    黎建仁聽著眉頭慢慢皺起來,“去場部的路上,王連長還沒有什麽不同嗎?”


    何思為想了一下,肯定的點頭,“沒有。”


    黎建仁說,“我知道你在擔心王桂珍可能是發現小韓什麽情況,但是我昨晚問過小韓,他將草藥都是和給大家郵寄的東西一起帶走的,每天他都是自己整理那些東西,還要用袋子裝起來,根本不可能有人不注意到。”


    何思為說,“不是在連隊裏出的問題,能不能是在場部王桂珍發現了什麽?”


    畢竟在場部小韓做了什麽,他們並不知道。


    黎建仁腦子反應快,立馬問,“你們昨天去場部,王連長和你們分開過?”


    何思為點頭,“鄒根發送到醫院後,她去場部匯報情況,一直到中午才迴來。”


    黎建仁說,“不用猜了,一定是這中間小韓做了什麽事,被王桂珍盯上了。”


    何思為沒問黎建仁怎麽辦,她隻負責采草藥,其他的也不用她解決。


    黎建仁思考了一會兒,對何思為說,“這事我晚上再和小韓說一下,讓他這幾天不用再捎東西,也讓他老實一點。”


    其實也隻能這麽辦,等風聲過去,王桂珍不盯著了,就好了。


    何思為心裏還有想不通的地方,“小韓到場部後,就是給大家郵寄東西,這種情況很正常,按理說王桂珍看到也不會多想,我在想能不能是別的事,引起王桂珍的注意?”


    “別的事?能有什麽別的事?”


    何思為幫他分析,“或許是小韓出手大方,一個通訊員,每個月領的工資就那麽多,萬一是這方麵呢?”


    黎建仁愣了一下,他抿起唇,嚴肅的說,“不是或許,應該就是這個。”


    這迴換成何思為愣住了。


    黎建仁說,“在連隊我私下裏聽人說起過小韓在場部食堂裏吃飯,都是打肉菜。當初並沒有在意,你想一下王桂珍進食堂後四下裏找人,找到小韓,又提議一起吃飯,是不是想看小韓吃的是什麽?”


    何思為恍然大悟,“之前我隻是這麽一說,現在看來原因還真出現在這裏。”


    加上黎建仁聽到的,再結合她觀察到王桂珍的反應,可以肯定是這個原因了。


    黎建仁眯起眼睛,“我覺得這裏麵肯定還有別的事,從現在起你先不要再多采草藥,先停一停,等小韓的事情有結果了,咱們再做安排。”


    何思為看著黎建仁,“你這邊沒事吧?”


    黎建仁說,“沒事,他不敢咬我出來。”


    見何思為擔心,黎建仁又多說一句,“咱們倒賣草藥收入並不多,按小韓的消費來看,他應該還做了別的事,具體是什麽事我不知道,咱們隻管看著,看王桂珍能揪出什麽來。”


    也就是說,小韓還通過別的事,在搞錢。


    何思為震驚了,看著挺蔫巴的一個孩子,這完全和表麵給人的印象不一樣啊。


    黎建仁出來太久了,沒有再多停留,隻讓何思為將心放在肚子裏,最後臨走時說,“韓明慶真將我咬出來,你也不會出事,放心吧。”


    何思為笑了,“你咬我也沒用,沒證人。”


    黎建仁笑了,揮揮手走了。


    結果小韓的事還沒有解決,鄒根發那邊的調查情況有了進度,因為出現了證人,證明也看到何思為與男人私會。


    這個證人不是旁人,正是連隊裏說話有份量的呂會計。


    消息傳出來的同時,公安也找到了何思為,同時也將與何思為私會的男人找了出來,正是黎建仁。


    公安上午過來的,連隊裏的職工都上工了,還是王桂珍得信了,將高作鵬、呂有華喊迴來的,在公安的問話下,呂有華說他那晚看到黎建仁在衛生室後窗與何思為說話的事。


    如此一來,黎建仁也被喊了迴來,之後,就是何思為這個正主。


    在場的人少,公安先把呂有華的證詞說了,當麵問黎建仁。


    黎建仁當然不會承認,“那晚我一直在宿舍,公安同誌不信,可以把我室友喊迴來,他可以給我做證。”


    說完,他看向呂有華,痞痞一笑,“呂會計,我知道你一直恨我當初拒絕娶你女兒的事,可你也不能這樣往我身上潑髒水啊?你想壞我也就算了,也不能害外人啊。何醫生到咱們連後,一心為大家辦事,你那個風濕開春的時候犯了,就是何醫生給你配的藥吧?”


    呂有華氣的眼珠子一瞪,“黎建仁,你不用在這裏狡辯,我呂有華一輩子做人坦坦蕩蕩,更不會因私心而去報複冤枉別人。”


    義正言辭的為自己出聲後,呂有華直接質問何思為,“何醫生,做人要誠實,你當著大夥的麵說一說,那晚我呂有華真的看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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