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黎建仁找過自己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談過倒賣中草藥的事,何思為也沒有問過黎建仁是通過誰賣出去的。


    她也想過如果被人發現了怎麽說,大不了直接說在那裏晾曬草藥,隻是還沒有拿迴連隊。


    又沒有證據說她賣給別人,所以也不擔心出事。


    弄好的三大竹筐草藥,第二天去樹林裏時,何思為發現竹筐還在,裏麵的草藥不見了。


    她也沒驚訝,就是挺好奇是誰大晚上能進來把草藥弄走了。


    有這樣能力的,除非是那些背後裏走私藥品的人。


    突然想到這,何思為不淡定了。


    當天迴連隊之後,她早早的去食堂裏等著,看到黎建仁和饒平川過來打水,就喊兩人說話。


    平時三人碰麵,也隻是打個招唿,像這樣喊過來說話還沒有過。


    黎建仁眸子一轉,便知道何思為有事找他,他不動聲色的和何思為說著話,有很多在打水的,又是在食堂,這麽多人看著,三人聊的也是鄒根發的事。


    畢竟當初三人與鄒蓮妹是一個互助小組的,如今鄒家人來要說法,三個人在一起討論一下,也說得過去。


    三人不能多說,輪到他們打水,饒平川去壓水,何思為拿著飯盒離開食堂時,趁機把寫好的信塞給了黎建仁。


    黎建仁不動聲色的將信從衣袖口塞到裏麵,目不轉睛的往饒平川那走去。


    何思為直接在信裏問了草藥的接頭人是誰?又賣到哪裏。


    她既然和黎建仁私下裏倒賣草藥,黎建仁又心誠,就不該瞞著她,如果說謊,何思為大可以直接自己這邊放棄合作,她什麽也不說想來黎建仁也會明白。


    她以為要第二天才能從黎建仁那得到消息,結果當天晚上就聽到有人敲後窗。


    何思為猜著是黎建仁,她休息的晚,正好沒有脫衣服,坐起來靠近後窗。


    聽到屋裏有動靜,外麵黎建仁就小聲說了一句,“是我。”


    何思為推開窗,借著月光看到黎建仁站在窗外。


    黎建仁直接開門見山的說,“當初我們幾個人一起從首都來這邊的,場部有兩個,還有一個在區裏,平時小韓幫忙把東西帶到場部,場部有買的私下裏就賣了,賣不掉的就再從場部送到區裏,在區裏賣掉。這邊日子艱苦,生病吃藥在醫院買不到,也買不起,大家會私下裏買些草藥。”


    何思為聽到這樣放心了,但是她還是多說了一句,“我信得過你,才答應和你合作,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當初柈子農場李連長的事。”


    黎建仁打斷她說,“你說的事我知道,那些走私藥品的事我們不幹。”


    何思為挑眉,“你知道的倒挺多。”


    黎建仁說,“我朋友你認識。”


    何思為挑眉。


    黎建仁說,“徐宏。”


    何思為驚訝的瞪大眼睛。


    黎建仁笑了,“這迴總放心了吧?”


    何思為嗯了一聲,“先合作,再觀察,如果有問題....”


    黎建仁說,“對了,那些草藥你是想換東西還是錢?”


    何思為想也沒想的迴答道,“要錢。”


    錢留起來,等她上大學了,用來買東西也方便。


    黎建仁說,“我也正想勸你要錢,換東西太招眼。”


    現在很多人都要物資,畢竟物資難搞,他想勸何思為要錢,又怕她多想。


    如今見她自己的想法也是要錢,黎建仁才敢多說。


    大晚上的,雖然黎建仁是避開人出來的,但是誰知道會不會被人看到。


    黎建仁沒有多停留,悄聲的走了。


    第二天,天才將將放亮,何思為就被一道尖叫聲驚醒。


    她睜開眼睛,發現外麵的天剛朦朦亮,正是除草的時候,大家上工早,卻也不會起的這麽早。


    何思為又側耳聽了一會兒,外麵的尖叫聲還在,隱隱還能聽到人說出人命了。


    莫名的,何思為想到昨晚過來的黎建仁,猛的坐了起來。


    連部的院子裏,已經圍了四五個人,其中一個正是王桂珍,看到何思為後,立馬喊她。


    “思為,你快過來看看。”


    何思為大步走過去,待到了跟前才發現是鄒根發躺在地上,雙眼睛緊閉,一動不動,近了還能聞到血腥味。


    何思為停下來沒動,問道,“怎麽迴事?”


    其中一個男職工說,“剛剛我路過這,就看到人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怎麽了。”


    原來剛剛尖叫喊出人命的正是他。


    這時,高作鵬和呂會計一行人也趕了過來。


    高作鵬到了之後,也詢問是怎麽迴事。


    對方就又解釋了一句。


    高作鵬湊過去,先試探了一下唿吸,說,“還活著。”


    然後招唿在場的男職工將人抬進了招待所,招待所鋪上的被褥鋪好了,便是很整齊看著沒有睡過。


    人放到炕上後,高作鵬就喊何思為,“何大夫,你幫忙檢查一下人怎麽樣了?”


    天已經亮了,也方便何思為檢查,她順著血腥味目光落在了鄒根發的腿上,褲腿挽到膝蓋,四下裏便響起一片倒吸氣聲。


    王桂珍驚唿的問,“膝蓋這樣沒事吧?”


    膝蓋上血肉模糊,上麵的血已經凝固住,褲腿被挽起來後,扯動了傷口,血又湧了出來。


    何思為喊人拿毛巾,又迴頭對高作鵬說,“高連長,我隻能簡單包紮一下,將人送去場部醫院吧,咱們這處理不好,而且也檢查不出來傷到什麽程度。”


    高作鵬看這種情況,也知道不能再耽擱,喊上在場的幾個人,又讓人去喊拖拉機手,鄒根發這種情況不能自己坐車,人又昏迷著,就讓人把車鬥安上,何思為和王桂珍外加兩個男職工,坐著拖拉機去了場部。


    臨走時,高作鵬一臉嚴肅的說,“等鄒根發醒來之後再問他出了什麽事?”


    王桂珍說,“高連長,不然你跟著去場部吧,有些話還是你問更合適。”


    高作鵬說,“現在連裏正忙著除草施肥,我要盯著不能離開,這事交給你處理了。”


    等去場部的路上,王桂珍和何思為聊天,她說,“好好的人怎麽可能把自己傷成這樣,隻怕人一醒,又有的鬧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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