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秘書是坐車來的,吉普車裏司機沒有下車,何思為他們過來了,司機才下車幫忙拿東西放到車裏。


    賀宇叫何思為上車,他也坐進副駕駛。


    之後司機上車,一直到車啟動上路,三人都沒有交談過。


    大約半個小時,吉普車進了一個有警衛員守著的家屬院,直接放行讓車進了院子,院子裏的房子都是紅磚瓦房,每家每戶四周都是高高的紅磚牆,獨立的小院子。


    坐在車裏,何思為數了一下,中間是一條寬大道兩邊是房子,每邊各有五排房子,吉普車是在東邊最後一排把頭第一家的大門前停下來。


    車一停,賀宇迴過頭,他說,“何同誌,下車吧,咱們到了。”


    何思為點點頭,跟著賀宇下了車,行李早有司機在拿,賀宇讓何思為跟他先進去。


    黑色的鐵門推開,先看到是的紅磚瓦房,上兩個台階就是進屋子的門,大門敞開著,門上帶著珠子的門簾,風一吹過珠簾嘩啦嘩啦作響。


    院子裏中間是能通過轎車的紅磚小道,兩邊同樣用紅磚圍起來做了到膝蓋高的圍牆,東邊是菜園,西邊有一棵大的山楂樹,山楂樹的下麵是葡萄架,上麵是一串串的葡萄, 葡萄已經長到大拇指那麽大了,能猜到葡萄樹最少也有十年了。


    走上台階,前麵賀宇先停下來,迴頭指揮司機把何思為的東西送到西廂房,之後對何思為說,“這段時間你住在西廂房就行。”


    何思為說知道了。


    然後跟著賀秘書進了正房,進了東屋,東屋裏是一張床,床上躺著個年近六十的男子,人很精神,如果不是一隻腿打著石膏,何思為都不相信這是病人。


    除了床上的男子,床邊還坐著一位女人,女人的手握著男人的手,這麽親密的舉動,兩個人什麽關係也猜出來了。


    何思為隻看一眼就收迴目光,這時也聽到前麵的賀宇叫人,“徐書記,趙阿姨,這位就是何思為同誌。”


    說完,賀宇讓到一旁,將何思為整個人暴露在兩人麵前。


    何思為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來時的路上已經早就準備好了,她上前一步,禮貌的說,“徐書記您好,我叫何思為,您以後叫我小何就行。”


    然後看向徐母,“趙阿姨您好。”


    徐景生看向賀宇,“賀秘書,何思為同誌來這裏,這是怎麽迴事?”


    何思為心想還真按著孔茂生的猜測來了,果然徐書記是不知道的。


    何思為也是被接走之後,從送她上車的男子口中得到徐華斌的父親是一市的書記,而徐母針針對她,用這種方法斷了她對徐華斌的‘念想’,也就能理解了。


    徐華斌是天上的雲,她就是地上的泥,在徐家人眼裏,確實是她不知深淺了。


    想來上次許阿姨給孫向紅做媒,許阿姨看出孫向紅眼高於頂,所以才沒有說徐華斌的家世,這樣孫向紅自己就放棄了,知道不能成的事,所以才介紹了,自然也排除了徐家不會相中孫向紅這事。


    沒用賀宇開口,趙長豔主動解釋了原因。


    徐景生眉頭緊皺,嚴肅起來作為領導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也湧了上來。


    但是他並沒有當著何思為的麵多說什麽,“小何啊,辛苦你了。”


    然後讓賀宇帶著何思為先去休息。


    可以說做為一市一把手,能如此謙虛和藹,讓人很難不生出好感來。


    何思為知趣的跟著賀宇退出了正房,進了西廂房,廂房和正房沒有什麽區別,隻是方向上有差距,一個是座北朝南,一個是座西麵朝東,西廂房還有兩個大大的後窗,下午三點多太陽西下,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屋裏亮堂又幹淨。


    賀宇讓何思為自己收拾東西,然後又告訴她廚房在東廂房,她收拾完後可以去廚房看看能做什麽,需要什麽都記下來,會讓小劉去買。


    賀宇說,“小劉就是剛剛接咱們的司機,他平時也住在家裏,有什麽事你讓他去跑腿就行。不過平時他在外麵跑事情多,明天你可以讓他帶你去附近的菜店,以後小劉要是不在,需要什麽你可以自己去。”


    “領導平時喜靜,有午休的習慣,午休過後喜歡喝茶,之後會練一個小時書法,家裏王阿姨知道,王阿姨今天請假,要晚上才能迴來,等她迴來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她。”


    何思為一一應下,賀宇走了,她才坐到床上。


    屋裏兩張床,每個床都靠著一扇背窗,窗戶推開,涼風就會吹進來,吹的人很舒服。


    何思為伸伸懶腰就坐了起來,她沒什麽好收拾的,從一個包裏掏出毛毯放在床上,之後兩個包放到床下,捆綁好的李行小劉根本沒有拿屋裏,直接放在門口。


    發黴的味道很重,拿進屋屋裏也都是黴味。


    何思為打算晚上就抽空把被褥洗了,趁著這幾天天氣好,天冷之前把被褥處理出來。


    放好東西,她去了東廂房,正房裏隱隱有說話聲傳出來,她一走過談話聲立馬停了,何思為目視前方,大步進了東廂房,正房裏的說話聲才又響起。


    徐景生在何思為離開後,就讓妻子解釋。


    趙長豔不受丈夫影響,拿起一旁的蒲扇輕輕的給他扇風,一邊說,“懂醫理,會做藥膳,平時你忙,這次受傷在家能休養三個月,我找人給你調理身子,你怪我我認了,你要評批就評批吧,我聽著,寫檢討也行,我早就寫好了,現在就能拿過來給你念。”


    夫妻多年,誰不了解誰,看似妻子在示弱,可是事情的本質是她已經先斬後奏了。


    徐景生可沒被她糊弄過去,嚴肅的說,“趙長豔同誌,你在犯很嚴重的錯誤。我是書記,但我是人民的書記,家裏有王阿姨還有小劉,你現在又弄個人迴來,讓人看到怎麽說?說我徐景生隻顧享受,為人民做了幾年事,人就飄了?”


    趙長豔說,“那現在怎麽辦?人已經來了,你現在讓小何迴去,她迴到地方被人怎麽說?你可想好了。許是人迴去後,還要受人排擠又每天寫反省呢。”


    徐景生當然知道這樣,所以剛剛才讓賀宇把人安頓好,而不是直接送走。


    他現在和妻子談話,也是希望妻子意識到這樣做不對,別的還能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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