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鳳琴心裏像有隻手,一會兒緊緊捏住她的心髒,喘氣困難起來,一會兒又像用力的撕扯她的心,酸痛的厲害。


    林水芳和她在一起,發現她情況不對,關心的問,“身體不舒服?”


    騰鳳琴搖頭。


    林水芳又問,“看何思為走難受了?等幾個月她就迴來了,別想那麽多。”


    滕鳳琴笑笑沒有解釋。


    上午上課兩人是分開的,不在一起,滕鳳琴去護士科,還沒有進辦公室,就被劉佳敏喊住。


    劉佳敏讓她去院長辦公室一趟,“吉院長找你。”


    滕鳳琴身子一僵,“劉醫生,吉院長找我什麽事?”


    劉佳敏看她一眼,淡淡的說,“不知道,不過找你你就過去吧。”


    說完,轉身走了。


    滕鳳琴感覺到劉佳敏的口氣不好,一路走到院長辦公室,心也是七上八下的,敲門聽到裏麵喊進來,她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


    吉育平看到人進來,問,“你是滕鳳琴?”


    滕鳳琴說是,恭敬的問,“吉院長,您找我?”


    吉育平嗯了一聲,隨手從旁邊拿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這封舉報信是你寫的吧?”


    滕鳳琴一路上就擔心這個,眼見昨晚的信在眼前,心思百轉,承認或許舉報更有力度,可是如果傳開大家又會怎麽看?


    隻一瞬間,滕鳳琴立馬就做出選擇,她裝出疑惑的問,“什麽舉報信?”


    吉育平手指點點桌上信封,“你先看看信。”


    滕鳳琴抿緊唇,上前兩步拿起桌上的信封,抽出裏麵的信,看到裏麵的內容,臉驟然大變,“吉院長,我是被冤枉的,這不是我寫的信。”


    吉育平又拿出一個信封,往她麵前推了推,“是,這封是你寫的。”


    滕鳳琴張張嘴,狡辯的說,“吉院長,我沒有寫過舉報信,我也不可能做這種事。何思為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在聽說她下鄉後也選擇下鄉,就是為照顧她,她現在好了我怎麽可能舉報她?這根本說不通。”


    她沒有動第二封信,她可以確定那封信是她寫的,她隻是將手裏的信放到桌子上,“院長,這封信裏的內容也是亂說,我希望醫院能還我一個清白,將背後之人找出來。”


    吉育平說,“昨晚你往我辦公室塞信的時候,我就在辦公室,親眼看到你背影離去,晚上八點四十五分,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這封信是你寫的。你為何思為下鄉,隻需要問一下你的事,就能知道這個,正是因為這樣,誰也不會相信你能做這種事。”


    滕鳳琴的臉上的血色褪盡,心跳也亂了,“院長,我隻是不想何思為走上歪路,我沒有別的意思。何叔過世後,她一個人孤身來到這,我怕她被迷了眼而做出錯事。”


    吉育平哪會被滕鳳琴幾句話騙了,他處在院長的位置,像滕鳳琴這樣背後裏下黑手,要把對手搞下去的事見過太多。


    他是不想管的,但是已經有人寫了信,說滕鳳琴扭曲事實,迫害何思為,何思為身後還有區長,吉育平不想管都不行。


    吉育平不想說廢話,“反映你本質問題的信你也看到了,從今天起你先把手裏學習的事情放下,等待組織上調查。”


    滕鳳琴慌了,“院長,我知道錯了,可是我的初衷是好的,如果組織需要,我可以向何思為道歉,我本質上並沒有惡意。”


    吉育平擺手,“好了,你出去吧。”


    吉育平將兩封信收起來,之後要轉交給下麵的人,下麵怎麽調查處理他就不在意的,左右區裏知道也不會挑出他哪裏做的不對。


    滕鳳琴失魂落魄的從辦公室裏走出來,手扶著牆麵,兩腿一軟癱軟到地上。


    完了,全都完了。


    當天,滕鳳琴暗地裏舉報何思為的事情就在醫院裏傳開,滕鳳琴接受調查雖然沒有約束她的自由,但是學習的事放下來,學員們也都躲著她走。


    兩天後,調查結果出來,滕鳳琴寫舉報信是真,她在信裏的內容不真實,屬於扭曲事實,取消她在醫院學習格資,返迴原連隊,就是連醫的職位也取消了。


    遠在火車上的何思為,雖然不知道滕鳳琴的處理結果出來了,但是她估摸著她偷偷塞了那封舉報信之後,滕鳳琴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她還真沒想過反咬滕鳳琴,主要是她昨晚出去方便時,看到前麵隱隱有人走動,借著宿舍的燈光,她認出是滕鳳琴,想到滕鳳琴躡手躡腳的作派,何思為就偷偷跟上去,然後看到了滕鳳琴往院長辦公室塞信的事。


    滕鳳琴做這種事,隻有一個理由,就是針對她。


    沒有看到信裏的內容,何思為也猜個七七八八,無非也就那些罪名。


    她靈機一動,就想到了反咬一口,直接寫了封信舉報滕鳳琴,她沒有留名字,但是隻要對照她之前寫的觀察體驗報告,院方也能猜到是她筆記。


    何思為也是在賭,賭她身後有孔茂生,醫院裏不可能不重視。


    如今她該做的都做了,等到沈陽之後,隻能宮月娟寫封信,就知道她賭沒賭對了。


    何思為的票是硬座,送她到火車站的司機給她的車票,好在這個時候火車上的人不多,一個車廂裏也沒有幾個人,何思為晚上就可以躺在椅子上睡覺。


    等到下火車時,何思為在出站口就看到了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子手舉著牌子,上麵寫著她的名字,她走了過去。


    賀宇看著有小姑娘走過來,他也上前兩步,主動開口問,“何同誌?”


    何思為說,“您好,我是何思為,這是我的介紹信。”


    賀宇放下手中的牌子,接過介紹信打開看過之後,認為沒有接錯人,才說,“何同誌,你好。我是賀宇,你叫我賀秘書就行,趙阿姨讓我過來接你,咱們走吧。”


    同時,伸手接過何思為手裏的提包。


    最後,何思為手裏兩個包都被賀秘書接過去,她自己背著行李,跟在賀秘書身後走出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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