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看她的樣子,長歎一聲。


    小聲把昨晚他偷聽到謝曉陽和滕鳳琴的對話說了。


    何思為聽了後說,“滕鳳琴做什麽是她的事,不招惹我就行。”


    徐明替她著急,起身從何思為左邊換成饒到右邊蹲下,“我這不是擔心滕鳳琴真調到養殖農場,你受欺負嗎?一個地方派選兩個人,隻有你一個,有什麽福利都是你的,再多個她不就多個人和你爭嘛。”


    何思為提醒他,“你忘記了?她是護士我是大夫,她和我沒有競爭的機會。”


    徐明愣了一下,說,“對啊,我怎麽把這個忘記了。”


    何思為注意到薑英紅從醫務室後窗往這邊看,問徐明,“就這事?沒別的事快去上工吧,薑英紅看著呢。”


    徐明說她愛看就看,我還怕她,但是又不想給何思為惹麻煩,起身離開時說,“你不是要走了嗎?我媽讓你今天晚上去我家吃。”


    叮囑何思為別忘記了,一邊起身跑走了。


    昨天接到謝曉陽的通知後,何思為就收拾了東西,她的東西帶過來的很少,明天去區裏報到,隻要把李行打她帶著走就行。


    其實能去區裏,何思為挺高興的,她還可以打聽一下部隊的人過來是怎麽處理老沈的事情的。


    迴到醫務室,薑英紅開口就問何思為,“徐明找你幹什麽?”


    何思為不慣她毛病,“你好奇可以為他啊。”


    薑英紅不滿意何思為對她的態度,眸子一轉,便洋洋得意的說,“你這次能去區裏,是我大哥推薦的你。”


    何思為走到桌子旁坐下,整理桌子上的職工病例記錄本,看也不看薑英紅,說道,“薑英紅同誌,你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不然就憑你剛剛的話傳出去,薑副場長會被扣上公權私用的名聲,你確定不在乎這些話對他的影響?”


    薑英紅不說話了,但是看著何思為的眼神似能噴出火來,用力的瞪著何思為,可惜時間一點點過去,何思為根本沒有抬頭看的意思。


    薑英紅的怒火像泄了氣的氣球,薑化成從外麵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一向不服輸又鬥氣足的女兒,仿佛受了天大的挫折,兩肩都耷拉下去。


    薑英紅看到來人,鼻子莫名一酸,委屈的喊了一聲爸,便不說話了。


    薑化成雙手背在身後,一臉嚴肅,“明天去區裏,迴家收拾東西去吧。”


    薑英紅像被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走了。


    目送著女兒走了,薑化成目光才落到何思為身上,年輕的姑娘身上,處處透著活力,眼前的小姑娘是嬌弱型的,弱不驚風,讓人無形中生出要保護的欲望。


    薑化成的眸子暗了暗,神情仍舊嚴肅,但是聲音裏卻透著一抹察覺不到的欲望,“思為啊,明天要去區裏報到的事,知道了嗎?”


    何思為捏住本子,暗暗深吸一口氣,將心裏對薑化成的厭惡壓下去,“薑會計,知道了,昨天謝連長通知的。”


    薑化成嗯了一聲,沒有離開,反而還走到桌旁,扯了椅子在何思為地麵坐下來。


    薑化成目光和藹,就像麵對自己家的晚輩,“思為,你是個好孩子,年紀雖然小,但是很穩重又有見識。英紅從小被我和你嬸子寵著,大多數的時候就像個孩子。這次你們一起去區裏,平時在一起的時候不多,但是都在醫院,叔就麻煩你幫忙多盯著些。她做的事不對,你直接說她,我迴去也告訴她,讓她聽你的,有什麽事你也幫她拿拿主意。”


    何思為直接拒絕的說,“薑會計,我和薑英紅同誌同歲,兩人也不怎麽熟,你讓我給管她,這可是為難我。況且大家都去區裏學習,能有什麽事?真有事醫院裏也會聯係薑場長,您忘記您兒子是副場長了吧?要我看真沒必要擔心薑英紅同誌。”


    薑化成被拒絕,沒有羞惱,和藹的說,“你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太謙虛了。明天要去區裏報到,晚上去我家裏吃。”


    何思為說,“薑會計,我已經答應去徐連長家裏吃了,不信你可以問薑英紅同誌,剛剛徐明過來時,她也在。”


    主動遞了兩個橄欖枝,都被拒絕,換成任何人都會惱,何況是薑家這樣的人家。


    兒子是場長,當父親的是會計,這樣的家庭在這個年代,也算是幹部家庭,多少人擠破頭想巴結呢。


    隻是落在何思為身上,她做不到。


    前世做不到,今生知道薑化成真實麵目更做不到。


    前世她嫁進薑家,薑立豐過了新鮮感,便整日不著家,婆婆給她氣受,每每這個時候都是公公薑化成站出來。


    也因此,她最重重公公,把公公真正當成親人。


    可誰能想到他就是頭狼,趁一次家裏隻有兩人,對她下手,她這才發現薑公化真麵目,雖然最後沒有被薑化成得逞,她心裏氣不過,等薑立豐迴來說給了他,哪知被婆婆聽到,卻被婆婆薅著頭發打,罵她不要臉勾引公公。


    她挨了一頓打,有婆婆、有丈夫,還有小姑子。


    那是78年,經此一事,何思為在薑家的日子越發不好過,好在那時很多知青返城,有些參加高考,何思為迴了省城,之後一係列事情,她再次迴到北大荒,然後女兒出事,她最後淪落街頭而早早過世。


    迴想自己悲慘的一生,再對上薑化成此時‘慈愛’的目光,何思為後脊梁骨一寒,被那‘慈愛的目光’背後的陰毒嚇的打了個冷戰。


    薑化成的目光在小姑娘的紅唇上一掃而過,隻是輕輕一眼,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這樣的小姑娘,還有這似無骨的身體.....


    薑化成臉上的笑容越發和藹,“好,那以後有機會去區裏,叔請你下館子。”


    薑化成走了,何思為的身體久久沒有迴溫,是前世她神經太大條,還是今生與前世不同,薑化成在她還沒有嫁進薑家,就已經忍不住對她有‘想法’了?


    因為薑化成的事,晚上去徐家時,何思為心情都沒有好過來,強打著精神與徐嬸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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