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大,沒有停過,地麵上積著雨水,薑英紅整個人撲到泥水裏。


    人群擁擠,磕磕碰碰很正常,路過的人看到有人摔倒,會伸手扶一把。


    薑英紅不領情,一把揮開伸過來的手,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迴頭罵何思為。


    “你使壞。”


    何思為早就跟著人群往前走了,哪會理她。


    還是人群裏史喜鳳在後麵跟上來,看到女兒坐在泥水裏,幾個大步衝過去,“你是不是傻?”


    薑英紅被扶起來,臉上的淚混著雨水流下來,“媽,何思為欺負我。”


    史喜鳳眼睛一厲,左右打量,“人呢?在哪呢?”


    薑英紅委屈的說,“往前走了。”


    史喜鳳聽了就拉著女兒往前擠,一雙眼睛冒著火光,很快就在人群裏發現了何思為的身影。


    按理說下雨天雨大,視線又不好,這麽多人一起走,更不可能這麽容易找到不熟悉的人,但是何思為與別人有區別,主要是因為她穿了一件軍綠色的部隊雨衣,而且很新。


    史喜鳳三步並兩步,直接衝過去,二話不說,揮手對著前方何思為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她長的胖,力氣又大,這一巴掌將身上所有的力氣都使了出去。


    這一切來的突然,前麵的人沒有一點防備,一巴掌又狠狠打在頭上,隻見前麵原本行走的何思為身子一晃,身子就像團泥軟了下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史喜鳳在連裏是出了名的潑辣,大家自然認得,見她一巴掌把人打暈了,行人的人群也都停下來,有人去扶被打暈的人,有人指責史喜鳳。


    一時之間,場麵亂了起來。


    大家平時不敢和史喜鳳對上,主要是她太潑辣,能一連追在你身後罵半個月,偏偏每次薑會計都會出頭,為此與妻子大吵一架。


    所以薑會計的名聲越來越好,史喜鳳這個妻子的名聲越來越壞。


    “你也太囂張了,憑什麽打人?”


    “就是,舉報她,把她關進去。”


    “沒有這麽欺負人的。”


    “呀,都出血了。”


    史喜鳳不怕,雙手叉腰,“打她怎麽了?她該打,敢欺負我家英紅就不行。”


    “想幫她出頭?行啊,都站出來,老娘看看都有誰。”


    史喜鳳潑辣,不覺得自己有錯,揚著下巴一個個迴懟。


    大家一起站出來,自然沒有人怕她,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圍攻史喜鳳。


    當看到打暈的人額頭出血了,大家都是一驚,待看清人的模樣後,更是一片冷吸氣聲。


    “呀,你把林場長愛人打暈了。”


    到場部後,她們被安頓到職工家,而送她們的人正是林場長妻子,如今這人被打暈了,頭也摔破了,大家也懵了。


    史喜鳳滿臉疑惑,一邊喊‘胡說’,她打的明明是何思為,一邊往前探頭,當看清雨衣下那張臉後,史喜鳳似被捏住了嗓子,隨即又跳起來。


    “不可能,我打的是何思為。”


    “人是你打的,我們都看著呢,你還不承認,你兒子是副場長又怎麽了?也不能胡攪蠻纏。”


    史喜鳳極力狡辯,“不可能,我打的是何思為,你們誣陷我。”


    一道聲音在人群外響起,“誰打我啊?”


    隨後,人群讓出一條路,何思為從外麵走進來,她看到饒有紅額頭的血,故意驚訝的問,“誰把林場長愛人打傷了?”


    史喜鳳作勢要往何思為身上撲,“你敢算計老娘。”


    對著這個前世的婆婆,何思為太了解了,她沒有躲,而是在等對方撲上來之後,痛唿一聲,身子一軟往下倒去。


    身後有人,自然不會看著何思為倒下去,有人手快的扶住何思為。


    也有人湊上前拉史喜鳳,“你這人怎麽迴事?打出血一個,現在又動手。”


    “就是,太無法無天了。”


    史喜鳳一拳難敵四手,被四五個人拉開,隔著人看著何思為靠在別人懷裏,弱不驚風的樣子。


    氣的她大叫,“你們瞎嗎?她是裝的,我根本沒有打她。”


    史喜鳳還沒來得及動手,剛撲上去,何思為痛唿起來,又倒下去,她愣時的時候就被人拉走了。


    何思為這時也說,“我沒事,大家還是先把林場長愛人扶進去找醫生看看吧。”


    被打不計較,還關心別人。


    與史喜鳳做的事一比較,立竿見影,大家對史喜鳳的氣憤更大了。


    反正事實擺在這,大家也不能拿史喜鳳怎麽樣,但自然有收拾她的人。


    之後,大家扶著林場長愛人,又返迴場部。


    沒有辦法,大家初到場部,唯一要送她們去臨時落腳地方的林場長愛人又被打暈,隻能重新迴到場部。


    要漲洪水,又下著大雨,人員要轉移,各連隊的人都被轉移到這裏,要處理的事情太多。


    對於預測要有洪水發生的事情,林富德並不讚同,但是做為副手的薑立豐第一個站出來反駁他意見,甚至越過他將電話打到區裏,林富德想不到的是區裏竟然也認向薑立豐的意見,不但沒有處理薑立豐越級,反而還肯定了他的能力。


    林富德被打了臉,心裏一直悶悶不樂,所以配合工作時,也很消極怠慢。


    現在呢,他看到暈倒的妻子,還有妻子破了流血的額頭,林富德心裏的火騰騰往上竄。


    待聽到是史喜鳳動的手之後,林富德的火沒了,反而笑了。


    看吧,想打瞌睡,立馬有人送枕頭。


    林富德麵上穩得住,讓人先去請場醫,又找人帶著十三連的人先去職工家落腳,對於妻子被傷的事,他沒有多說。


    但是他也把態度擺了出來,“眼下抗洪要緊,大家的安全更重要,這事稍後再處理。”


    如此一來,顯得林富德有大義。


    史喜鳳不同意,她是潑辣,卻也不傻,“林場長,是何思為算計我。明明雨衣穿在何思為身上,怎麽後來就到你媳婦身上了?是何思為在背後搞的鬼。”


    何思為站出來,“嬸子,事情到底怎麽迴事,大家都看著呢,你就是薑副場長的母親,也不能顛倒黑白啊。”


    薑立豐從外麵擠著人群進來時,聽到的正是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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