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是怎麽迴事,崔建祥他們也沒敢問,隻知道是因為什麽,然後段春榮又是如何被處理的。


    周用擔心的看向老沈,老沈對他搖頭,“順其自然吧。”


    崔建祥誤以為兩人在說段春榮的事,便也沒有多想,卻哪知兩人擔心的是段春榮的事,會引來別的後果。


    牛棚裏,何思為炒好山藥後,直接添水,蓋上鍋蓋後,扯了樹墩坐在段春榮身旁。


    她問段春榮,“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和我說?”


    自打兩人出來後,段春榮一改平時的話多,人很沉默。


    段春榮心裏其實一直在給自己鼓勁,要有勇氣說出來,結果直到被何思為問,也沒有勇氣。


    現在躲不過了,他隻能把在八車的事說出來。


    何思為聽的一直很安靜,段春榮說起別人對她的那些侮辱議論時,更不見一點羞惱。


    段春榮有些擔心的停下來,“思為,你你別往心裏去,他們思想肮髒,是他們的事,你人品什麽樣,隻要認識你的人都知道。”


    何思為笑著說,“不用擔心我,我沒事,我什麽樣又不是他們說了算,他們在背後議論我,無非是嫉妒我。”


    段春榮擔心她隻是寬慰他,張張嘴,不確定的問,“真的?”


    何思為點頭,“人活這一輩子,無非是背後講究一下別人,又被別人講究一下你,一直在乎別人的想法而去活,那不是自己的人生,是為別人活呢。”


    段春榮覺得這種想法很新奇,卻又很有道理,“思為,有時我真覺得你並不是十九歲,而是像經曆了一輩子一般。”


    可不是,如今已經是第二世了。


    何思為笑了笑,對他說,“人無完人,你想讓所有人說你好,這是不可能的。就比如太陽,萬物靠它才有生命,可是夏天時咱們也會怪太陽太曬是不是這個理?給予咱們生命的,咱們還能生出怨言來,何況是咱們這種普通人呢。所以不必想那麽多,你或許並不優秀,但是你仍舊是特別的,因為這世上找不出第二個你。”


    段春榮垂下眸子,“以前沒有下鄉時,所有人都排斥我,因為我爸媽...”


    何思為問他,“那你會因為他們的話而怨怪你爸媽嗎?”


    “不會。”


    “是啊,你不會怪,但是還是因為他們的話而一直讓自己鬱鬱寡歡,為一些討厭你排擠的人,去傷害自己,所以說你傻不傻?”


    段春榮猛的抬起頭,眼裏帶著光。


    何思為看到鍋已經開了,起身掀起鍋蓋,然後把帶出來的掛麵下進去,拿起筷子慢慢的攪著。


    她沒有迴頭去看段春榮,“我如果因為那些人的議論和造謠而生氣,豈不是成全了那些人?他們傷害了我,我 為什麽還要成全他們呢?”


    是啊,如果真在乎,那才是傻呢。


    這一刻,段春榮終於不再質疑何思為剛剛是在安慰他,她是真的不在乎那些流言。


    甚至,多年來一直擠壓在段春榮心裏的結,也慢慢被解開,慢慢釋然。


    段春榮剛剛的事隻陳述到一半,再接著往下講,他心態也輕鬆了,從他衝動去找謝曉陽,之後晚上被關。


    “我很後悔自己太衝動,如果聽聶兆有的話,就不會引出這麽多麻煩,沒幫上你反而又連累你。”


    何思為這才明白他為何一直遲遲猶豫沒有開口,她說,“事情發生了,就不要去後悔,不管是什麽樣的結果,都要接受。”


    何思為又細問他,當時聶兆有是怎麽說的。


    段春榮仔細的迴想一下,又慢慢的把他和聶兆有的對話說了一遍,才問,“思為,有什麽不對嗎?”


    何思為說,“是不對。他又不是沒腦子,也不想想謝曉陽是我爸徒弟,我如果真想去他那,又怎麽會一年多了還沒有去?況且當初咱們在營部時,我對謝曉陽有多排斥他又不是沒在跟前,現在又找你當說客,讓你勸我,得罪我而為了你?”


    怎麽可能呢。


    無非是想讓謝曉陽欠他一份人情,謝曉陽又是八連副連長,這事辦成了,聶兆有在八連的日子也好過。


    段春榮難為情的說,“我知道,其實他人不壞,如果沒有那些流言,他說也就說了,我也不會聽他的。”


    何思為說我知道,麵條煮熟了,段春榮既然看得清,何思為也不再多說,讓他去喊大家過來盛麵條。


    在連隊吃的好,卻也沒有麵條這樣精貴的細糧,何思為又煮的一大鍋,麵條放的少山藥放的多,這樣大家都可以吃飽。


    飯後,何思為休息前被老沈叫到一旁說話,何思為就把段春榮出了什麽事說給他。


    沈鴻文抽著旱煙袋,“這事不好辦,明天天亮後,讓他們挖個地窖,先把山藥放起來。”


    何思為不明所以。


    沈鴻文說,“你看看大家在牛棚生活幾年,為何一直沒有搭火炕?不是忙,而是搭了也會被破壞掉。”


    何思為臉色大變,她咬緊牙,然後說,“即使是出身有問題又怎麽了?難不成非要讓人凍著才行?”


    這個她還真沒注意,如果今晚不是老沈說起來,她怕是永遠也不會注意到這個問題。


    轉念一想,她也就明白為什麽了。


    這也太欺負人了。


    沈鴻文說,“這個秋天發生蟲災,一時之間也沒有人注意咱們這邊,現在秋收也到了末尾,有些事還是提前準備好。”


    何思為知道沒有說理的地方,如果以前王場長在還可以找他,現在王場長走了,何況即便是王場長沒有出頭,她也不能因為這事而把王場長扯進來。


    沈鴻文雙手背在身後,說不早了早點睡,“這邊日子艱苦,你要在這邊待下去,不能改變,隻能適應。”


    何思為看著老沈迴屋,又獨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掙紮、憤憤不平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才迴了屋。


    老沈說的對,選擇了,那就要承受選擇帶來的後果,改變不了,就讓自己去適應。


    好在現在屋裏炕藥,挖地窖也容易。


    隻是在屋裏怕是不行,還是得找個隱蔽的地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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