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英紅徑自走到何思為身後。


    何思為是坐著的,又迴頭,而薑英紅是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何思為,氣勢上她占了優勢,何況此時她還微揚著下巴,就直晃晃的鄙夷的打量著何思為。


    唐爽嘴裏塞滿了菜,正用力的嚼著,看到薑英紅的態度,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


    嘴上沒有空說,用眼神已經將她想說的話都表達了出來:有毛病吧?


    薑英紅是薑會計女兒,到十三連後,誰都不放在眼裏,一開始與女職工發生爭吵時,還沒有人慣著她,可是薑母尖酸又刻薄,每次薑英紅與人吵起來,薑母都站出來吵。


    她罵人難聽,和她吵架都覺得丟人,慢慢的大家與薑英紅有矛盾時,都懶得計較,躲的遠遠的,省著弄自己一身臊。


    所以看到薑英紅衝著何思為來,唐爽厭惡的皺起眉。


    薑英紅問何思為,“王場長和滕大夫要的藥,是給你的吧?”


    王場長要的藥?


    何思為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但是前世兩人是姑嫂,何思為知道與她在一起怎麽做,才能讓薑英紅知難而退。


    她說是,然後站起身,“這藥是你的?那我去還給王場長。”


    什麽藥,何思為根本不知道,但是她現在承認不知道,薑英紅也不會相信。


    反而還會搞出很多事,罵的也會難聽。


    薑英紅這人又胖又矮,長的也不好看,但是格外的好麵,特別是在喜歡的男的麵前,不允許自己有一點汙點。


    何思為猜著應該是薑英紅看到王場長過來找她,所以就心生嫉妒,衝著她來了。


    果然,她人才站起來,薑英紅立馬說,“我就問問,你幹什麽找王場長?有毛病吧?”


    薑英紅匆匆的丟下話,轉身走了,人走遠了,還能聽到她故意大聲嘀咕,“問一句就心虛,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別的想法。”


    何思為冷下臉,“亂搞男女關係可是流氓罪。”


    明顯看著薑英紅身子踉蹌了一下,何思為才收迴目光。


    前世,有薑化成壓著,所以薑英紅追求男的,這事也沒有被扯開,大家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


    今生,她還沒去找薑家算賬,薑家反倒是衝到她跟前來了,那就別怪她心狠。


    唐爽嘴裏的菜終於咽下去了,起身問何思為,“怎麽迴事啊?你哪裏得罪她了?”


    何思為說,“我到這後,就跟大家一起出工,晚上和你們一起,還是第一次見她呢。對了,她是誰啊?”


    唐爽說,“薑會計女兒,她媽厲害,人挺潑辣的,到連隊半個月,和別人打了四次,在連隊裏出了名,大家平時都躲著走。對了,就是薑幹事他家。”


    何思為當然知道,之所以問唐爽,也是把熟悉薑家的事過度一下,她說,“你也看到了,突然過來問那樣的話,王場長什麽也沒給我啊,我哪知道是什麽藥。”


    唐爽坐迴地上,“別搭理她,她這人是成年人的身體,幼兒園孩子的智商,一天天不知道幹什麽,腦子裏沒東西。”


    何思為說可不是,同樣坐下來。


    迴想前世,薑家也這樣,為什麽她就不打聽一下呢?


    如果打聽了,也不會嫁給薑立豐。


    要說前世她嫁給薑立豐,滕鳳琴害了她,可如果她自己長腦子,也不會上滕鳳琴的當。


    所以一大半原因,還是在她自己身上。


    唐爽還在勸何思為,“這事就算了,她媽能罵人,咱是不怕被罵,是丟人。”


    何思為笑著說,“有什麽的?我又不生活在十三連。”


    唐爽笑了,“你說的對。”


    中午抽空,何思為找到王建國,當時徐風山也在,兩人還在就十三連的麥田怎麽規劃人捉蟲而商量著。


    何思為過來,徐風山說,“何知青,你到我們這來,沒好好招待你,反而讓你跟著一起幹活,辛苦你了。”


    何思為客套兩句,之後說明來意,把薑英紅的事說了,“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找我問這個,我聽唐爽說她媽挺厲害的....”


    徐風山冷哼一聲,“這事你不用擔心,過後我找薑會計說說,她女兒有病不能幹重活,反而閑的天天扯沒用的東西。”


    王建國不認識薑英紅,問,“薑會計女兒?薑立豐他們家?”


    徐風山說是,“聽說是身體裏缺什麽東西,動不動就暈倒,所以薑會計早早寫了申請報告,他女兒不用出工。”


    根本就是假的。


    何思為前世嫁進薑家,對這個自然了解,薑英紅真有病也是富貴病,閑的,長的胖又不鍛煉,自然容易眩暈。


    何思為不動聲色的說,“今天見過一麵,看她臉色確實挺嚴重,我也聽我爸爸說過有這樣一種病。”


    徐風山之前是不相信的,可是給薑化成麵子,上麵又有薑立豐,不過是不想上工,徐家也不在乎多養一口人,也就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


    此時,見何思為鄭重其事的點頭,他一愣一愣的,“真有這種病?”


    何思為笑著說,“有啊,這種病還奇怪呢,還真不能待著,越待著越嚴重。”


    徐風山愣了一下,隨即大笑出聲,同時還說,“你這丫頭啊,你...你說的對。”


    王建國也笑了,“這種富貴病,確實得鍛煉。這樣吧,你讓他們家寫個申請遞到場部,到時我批示一下,讓她去總院那邊檢查一下。”


    徐風山笑著說,“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薑家的孩子裝病不上工,這事查出來,那就是思想問題,薑立豐隻是營長助理,薑化成也隻是會計,別說他們,換成有身份的人,隻要你思想有問題,革季會那邊也會好好調查一番。


    這招敲山震虎,確實夠損的。


    果然,當天晚上,薑化成聽到徐風山說完後,心裏暗暗吃驚,麵上不動聲色的問,“徐連長,這時正忙著,你還掛念著我家英紅的事,我該怎麽感謝你才好。”


    徐風山這邊有王建國交代的話,便照著交代的話說,“這有什麽的,也是你家英紅該著,今天她找何知青說話,何知青也看出她臉色不好,說病的嚴重,王場長聽後就做了這樣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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