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為給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正直,從不為自己謀私。


    多一個人幫忙,就省一些力氣,換誰也不會傻傻的站出來,偏偏何思為就站出來了。


    別人怎麽想,薑立豐不管,他卻知道何思為是排斥他。


    薑立豐緊接著開口說,“肖場長,不如這樣吧,我和趙永梅她們一組,她們串個女職工到何思為他們組。”


    雙方各有理由,卻又是相同的意思,分開不在一組。


    那就差趙永梅她們組的意見了,聽到趙永梅說她們沒意見後,胡娟主動站出來去了何思為她們一組。


    開荒時大家並排往前翻地,用刨頭刨,在別的新建農場,多會借拖拉機去翻地,不過農用機械都是以種植糧食的農場為先,像他們這樣的農場,就得去借,還要看什麽時候能借來。


    就連五鏵犁都沒有,全靠兩隻手。


    王建國不在,大家更沒有指望。


    現在天氣暖,不用擔心取暖問題,但是在吃這件事上,還是個大問題,鄧世青離開時,把帶來的口糧留了下來,算柈子農場從營部借的,這些口糧也隻能頂半個月,不過好在現在天氣暖,很多野菜都冒芽了,可是挖野菜也需要時間,在大家一起開荒的第三天,趙永梅把口糧的事反映給肖壽根後,肖壽根再一次召集大家開會。


    這次會議討論的就是吃和住的問題。


    唐爽說,“肖場長,大家的被褥都燒了,現在天氣是暖的,可是晚上溫度也很低,帳篷裏要升爐子才行,刮風下雨天,柴火不好找,取暖用的更沒有,這樣下去大家身體也吃不消。”


    何思為隻有自己蓋的被褥,孫向紅離開後,她把被褥都拆洗又縫上,最後一合計,大家身下鋪著幹柴,再把被褥鋪在身下,然後每個人蓋著棉大衣。


    這半個多月,就是這麽熬過來的,但是這樣也不是迴事啊。


    上次開會,隻說開荒的事,大家也沒有提。


    這幾天陰雨連綿,做飯的柴都找不到,帳篷裏也不能升爐子,帳篷裏也進了雨水,走在帳篷裏和走在泥裏沒區別,又不能通風,裏麵又陰又潮。


    肖壽根說,“你們手裏有票嗎?有票可以到趙會計那記個名,到時一起讓人拿到營部,讓營部幫忙解決。”


    一句話,把要報名的人又打迴原形。


    有布票有棉花票,他們還用提嗎?自己就找人托關係去買了。


    唐爽也被噎迴去。


    氣氛明顯沉下去,這時薑立豐說,“這樣吧,趙會計記一下有多少人沒有被褥,把名單給我,等我迴去後將情況反映給營長。”


    大家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不敢耽誤立馬去趙永梅那記下名字。


    肖壽根表示感謝,客套的說,“薑幹事,給你添麻煩了。”


    薑立豐說應該的,他穩穩的坐著,眼角的餘光落到趙永梅那邊,發現何思為並沒有去報名,唇不自覺的抿了抿。


    大家報完名坐下,肖壽根才說起口糧的事情,這事也不用多解釋,之前在山上這種情況就一直存在,肖壽根這次將大家聚集在一起,也是想問問接下來是不是還按之前安排來。


    肖壽根說,“大家有什麽想法和意見都可以說出來,把事情放到上麵解決。”


    這次,王國棟第一個站出來,“肖場長,上次是兩個人一組找吃的,我和張勝民一組,我直接做主,我們找食物的事,能不能和何思為他們換一下?我們開荒,在我們找食物的日子,他們去找?”


    蔣樹林說,“我也是這個意思。”


    胡娟和趙永梅找吃的沒找到,第一天如果不是郭振生打了隻兔子,大家就得餓肚子。


    再說這次發生山火,何思為把自己的那點吃的都拿出來給大家分了。


    迴想何思為到農場後做的事,每次都是人家在退讓,他們得了便宜還賣乖,做為男人,都覺得掉價。


    肖壽根沒有迴複他們,而是看向何思為,他說,“思為同誌,非但是王國棟他們,就是我也是這個意思,找食物做飯是輕鬆,可是要找到近二十口人吃的東西,這事看著容易卻不容易啊,在做飯的事情上,我們男同誌手藝也不行,現在男的這邊做飯都串給你,你看怎麽樣?”


    何思為沒意見,爽快的應下。


    唐爽一直急著開口,“肖場長,我是一個人,我這邊做飯是和別人搭夥,既然這樣,你看看安排一下,把我的也串給別人吧。”


    肖壽根說,“你們女的四個人,你和誰搭伴,就和誰商量一下。”


    現在問題在女職工這邊,趙永梅在經曆了一次找食物,就知道了沒有想的那麽輕鬆,低聲和胡娟商量過後,兩人表態她們也是同樣的想法。


    滕鳳琴見大家都說話了,她心中急,猛的站起來,看向男職工那邊,“老沈,咱們怎麽辦?”


    一句話,帳篷裏瞬間安靜了。


    大家麵麵相覷的看著滕鳳琴,滕鳳琴被看的渾身不舒服,她說,“之前唐爽說輪到她時,她和何思為結伴,那我找老沈也沒有問題吧。”


    沒有人開口,顯然在衡量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唐爽不待見她,自然不會站出來幫她澄清。


    趙永梅是幹部,她覺得這個時候該她開口,她肯定了是這麽迴事。


    沈鴻文說,“你換個人搭伴吧,我和何知青搭伴,多是她照顧我這個老頭子,王場長讓我們兩個搭伴,也是想著在找食物同時,也找些草藥。”


    大夥聽明白了,沈鴻文不但拒絕了滕鳳琴,也點明了他隻和何思為搭伴。


    滕鳳琴說,“我也認識草藥。”


    趙永梅都看不下眼了,說她,“何思為懂中醫,家裏三代中醫,你是護士,又不是學中藥這個專業的。”


    滕鳳琴灰白著臉,微咬著唇,委屈又不甘,。


    趙永梅沒理會,她對肖壽根說,“肖場長,既然大家都是這個意思,我看也不用那麽麻煩,做飯找食物的事,還是交給老沈和何思為兩個吧?”


    說到這裏,趙永梅也反省上次輪到她們做飯時差點沒讓大家吃上飯的事,“現在雖然野菜出來了,可是要解決近二十個人的吃的,不是輕鬆的工作,說句不好聽的,今天找吃的,還要把明天早上的帶出來,一天最少要吃兩頓飯,但是要找三頓吃的量出來,輕鬆嗎?”


    是啊,這個道理上次胡娟提出來時,大家怎麽就沒有意識到呢。


    滕鳳琴獨站著很打眼,見沒有人理她,才悻悻的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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