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為沒說話。


    王建國問她,“你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何思為說,“人都自殺了,有什麽可問的,營部都這麽認定的吧?”


    被人抬走的,然後卻單獨死在樹林裏,抬走董慶南的人是誰?有沒有去查過?為什麽一點線索也沒有?


    這樣的真相,何思為不說話,更多的是無力。


    王建國說,“那好吧,你不問,我說。”


    何思為微微側頭,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王建國說,“我和鄧營長並不相信是自殺,他被人抬進樹林,是誰抬他走的,從這點上來講就說不通。董慶南屍體被發現時,很多人趕過去,現場被破壞,查不到有用線索。但是我和鄧營長還是發現多處疑點,他身高一米八多,卻在一米多高的樹枝上吊死,這不符合常理。其次,他脖子處的勒痕在脖子正中央,如果是正常上吊,勒痕應該處在下顎處。過後我摸過他脖子,脖子有骨折錯位,通過這三點,可以肯定是從身後被人勒死的。”


    何思為說,“那鄧營長的意思是不對外公布?”


    王建國說,“目前,可以肯定這件事背後有一隻手在搞事情,這個人還很有權力,能調動人員,鄧營長的意思是先表麵上表現出相信,讓對方放鬆警惕,之後他會向上麵反映這個情況,在反映之前要確保對方沒有問題。我想了一下,這樣也好,如果一直追查下去,那些人狗急跳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


    何思為說,“就怕不容易,周營長在時,拿那些人沒有辦法,現在鄧營長隻是代理營長,他反映上去,上麵會重視嗎?”


    王建國說,“這個不用擔心,上麵那麽多人,卻派鄧營長下來,我打聽過,鄧營長背景厲害,他曾是大領導身邊的秘書。”


    看著似乎這樣也是最好的安排,王建國也說了昨晚他與鄧營長談話到很晚。


    他說,“鄧營長說的很隱晦,但是我聽得出來他並不想有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他還特意和我說了老祖宗說過的話,你猜是什麽?”


    王建國提醒她一句,“和你的想法很像。”


    何思為笑著說,“人家是營長,我怎麽能相提並論。”


    王建國說,“鄧營長說他做事喜歡用‘和則興,鬥則虧’來處理事情,這和你的性格很像啊,我觀察你遇事能退則退一步,不會咄咄逼人,想來也是想著和氣生財的道理吧。”


    何思為不承認,可心裏卻對鄧營長刮目相看幾分,甚至覺得遇到了誌同道合的人。


    老祖宗說的很對啊,合則雙利,鬥則俱傷,甚至這也是未來國家的發展方向。


    何思為最喜歡的就是這句話,人這一生要經曆很多事,活著的意義也不是爭一時的長短,而是將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過好。


    兩人邊說邊走,等王建國發現到了醫務室這裏時,他手拍拍額頭,說,“要不是你自己記得,我都忘記給你取藥了。”


    何思為,“場長,我胸口有些悶,想再多抓幾副湯藥。”


    王建國說,“抓,需要什麽一次性都抓了,你身子養不好,營長心裏也會愧疚。”


    王建國眨眼睛,何思為忍著笑,她先前還真有些擔心抓太多藥,會讓營裏有意見,王建國這麽說,她就放心了。


    除了自己調養身體的,何思為記得老沈也有時輕咳,自己給老沈配了六副調整肺子的藥。


    她配中藥時,護士小劉就在一旁看著,她不懂中醫,隻是個護士,所以並不知道何思為配的是什麽藥方,但是看到何思為熟練的手法,眼裏掩飾不住的露出羨慕來。


    提著幾大包中草藥出來,何思為想著等抽空讓人給莊英華捎過去。


    營部裏的藥少,都是緊著重患者用,還要上麵給批條,何思為想過提出給莊英華拿藥,鄧營長會批,但是落在別人眼裏,就成了徇私,吃飯時何思為想著她還要抓藥,這才決定用這種辦法,不動聲色的將藥開出來。


    這個辦法好,還免費薅了一把羊毛。


    原計劃取過藥,兩人就直接找卡車迴農場,結果中途王建國被鄧營長叫去辦公室,有事要說,王建國讓何思為迴宿舍等他。


    何思為沒走到宿舍門口時,就看到薑立豐站在門口,何思為蹙眉,心想隻顧著忙這些事,還沒有問過王建國,鄧營長是怎麽處分薑立豐的。


    何思為故意放慢腳步,她不知道薑立豐又要搞什麽事情,她一點也不好奇,如果不是被他發現她看到他了,她早就轉身走了。


    營部營房之間就這麽短的距離,何思為放慢腳步,也不過是拖了兩三分鍾時間而已。


    薑立豐神情嚴肅,他看出何思為有意拖延時間,並沒有計較這事,他說,“徐明有沒有和你說昨天的事?”


    何思為低著頭,膠皮鞋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地上的石子,聽到薑立豐提起徐明,她才抬起頭。


    薑立豐看她一臉茫然,先四下裏觀察周圍確定沒有人,才說,“有人看到徐明帶著四個人,和你帶迴來的那個莊英華,五個人抬著董慶南進了樹林,那個人和我關係好,第一時間反映給我,我將事情壓下來,他怎麽搞的,還鬧出人命了?”


    何思為也板起臉,語氣甚至比他還衝,說,“薑助理,這事你該問徐明,問我問錯人了吧?再有你既然知道這種情況,第一時間應該將情況反映給鄧營長。”


    頓了一下,她又說,“再說反映情況的人看的也不一定準啊,怎麽就知道是徐明他們?”


    薑立豐說,“走路像隻兔子似的,還能認錯?”


    何思為被懟的一時無語。


    還真找不出反駁的話。


    徐明好認,與他本身的習慣有關,愛說愛聲,還是一副公鴨嗓子,他與別人區別最大的地方是他走路就沒有好好走過,像隻兔子一步三跳的。


    何思為深吸口氣,問他,“那你現在是什麽意思?”


    薑立豐壓下來,又跑到她這裏示威,無非不就是想要人情嗎?


    何思為慣著他?


    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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