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下來的兩個人,何思為談不上喜歡。


    其實她很喜歡一句話,也一直說的很有道理,如果你第一感覺不喜歡對方,那證明你們不是一路人,也不要往一起湊。


    此時,她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嘴角帶痣的男子陸誌農大步走到周獻身跟前,問,“怎麽迴事?我們接到舉報信,說你這裏麵有走私藥?”


    陸誌農當著所有人的麵就直接問出來。


    周獻身一臉淡定的說,“我還不清楚怎麽迴事?有人舉報我了?那舉報早了啊。”


    後跟上來的領導看著倒沒有那麽嚴肅,人過來後讓陸誌農先不要著,說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


    陸誌農不管那些,說,“董常寶,你不要總當和事佬,這是大事,很嚴重。”


    董常寶臉上和煦的笑退下去,他說,“誌農同誌,你心裏急我理解,但是咱們要用事實說話啊。周營長是師長,他對與錯自有上麵做決定,接到舉報信,咱們過來是調查,不是直接將罪名就落實到他身上。”


    在場這麽多人看著。


    周獻身平日裏口碑好,並不是他裝出來的,而是實打實幹出來的,職工們都看在眼裏,他在職工中有威信,又讓人信服,現在突然蹦出個所謂的領導,衝著周獻身劈頭蓋臉的就過來,自然引起民憤。


    許海第一個站出來,說,“這位領導,我們營長叔叔剛剛過世,眼下又是被人害的,事情還沒查清楚,你過來就說我們營長走私藥品,也太不近人情了。”


    “就是,誰幹那些事,周營長也不會幹。”謝曉陽站出來,他轉身對麵著眾人,“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咱們都看著呢,不能讓人欺負周營長。”


    謝曉陽站出來那一刻,何思為就警惕的往前走,再聽到他帶動著職工們一起鬧事,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這樣鼓動群眾鬧事就是不行。


    在謝曉陽話音落下的同時,何思為張開的嘴還沒發出聲音,就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是不能讓人冤枉周營長,但是也要配合上麵派下來的領導工作。”


    人群不自覺讓出一條路,沈國平走過來,他眼神堅定而深邃,身影如山峰矗立在眾人的注視中,軍姿端正,莊嚴肅穆。


    他目光不偏不移的落在謝曉陽臉上,謝曉陽目光閃了一下,說,“沈連長說的對。”


    沈國平補充的說,“大家更要理智,這個時候你們鬧起來維護周營長的心是好的,但是被有心人拿出來說,對周營長又很不利,相信湯原農場十三連群體性事件,大家都有所耳聞,我勸大家冷靜。”


    周獻身出事,沒有牆倒眾人推,但是背後之人算計到這一步,自然是希望周獻身能倒下去,也會在背後推進事件發展。


    上麵領導收到舉報信,時間又卡的這麽準,可見他們有多迫切要將周獻身扳倒,弄下去。


    何思為正是心裏明白這點,看到沈國平站出來,心裏也更急,沈國平這樣做隻是拖延時間,讓事情發展延緩一些,除非是直接能找到有利於周營長的證據,才能將周營長摘出來。


    周獻身如果沒有經過何思為提前點透,此時或許還真會急,以他的脾氣會當場動怒,再被有心人鼓動,事情隻會往不利他的方向發展。


    交談間,周獻身冷眼旁觀,也不由得多打量了謝曉陽兩眼,他開口說,“兩位領導放心,如果我周獻身有罪,我自己了斃了我自己。”


    他說話時,目光是從謝曉陽臉上,慢慢移到陸誌農和董常寶麵上。


    董常寶說,“周營長,先處理事情吧。”


    顯然,董常寶選擇站在周獻身這邊。


    陸誌農動動嘴,終是沒說話。


    周獻身帶著兩人往他的宿舍走,警衛員就是在他的宿舍裏自殺的,圍觀的眾人也跟上去。


    何思為看到沈國平沒跟著眾人走,想單獨和他說話,所以放慢腳步,偏偏就有礙眼的人不識趣,竟然也沒有跟上去。


    何思為不快的扭頭瞪向謝曉陽,說,“謝曉陽,你得到什麽好處了,你這麽壞周營長?”


    謝曉陽臉色一變,斥責的說,“何思為,你別冤枉好人。”


    何思為心想,你要是好人,這世間就沒有好人了。


    林水芳在一旁,她開口勸謝曉陽,“清者自清,你心中有明白,不需要向別人證明。”


    然後又說,“咱們也過去吧。”


    無視何思為,林水芳拉著謝曉陽走了。


    何思為沒空去理會這兩人,她走到沈國平跟前,問,“沈連長,現在怎麽辦?”


    “警衛員自殺,手裏遺書並不能證明什麽,周營長會有嫌疑,卻不會坐實罪名。”


    最後又補充一句,“我過去時,警衛員已經自殺了。”


    何思為沒有埋怨他的意思,時間緊也沒有空說這個,她說,“我想到一個辦法,或許可以這裏下手。”


    沈國平示意她繼續說。


    何思為說,“但是有個問題你得先迴答我,我才能知道我想的那條思路通不通。”


    沈國平說,“你問吧。”


    何思為說,“那些的人藥品過不來,大約多長時間了?”


    沈國平想了一下,“我坐火車和你一同過來的那次。”


    那就是半年時間。


    何思為心裏有數了,說,“是這樣,青黴素v鉀片這種藥品是抗生素,主要治療扁桃體類的炎症,青黴素類的消炎藥,每個地方管治的都很嚴格,有人想將這些藥大批量弄出來也不容易,他們既然走私藥品,想來每個人分的量也是有限的,那麽青黴素v鉀片分到個人手上就不多,藥品走私到這邊就會分下去,半年時間沒有藥品再過來,青黴素v鉀片一定消耗的差不多了,而周師傅這邊,隻有大劑量的藥,才會引起癲癇犯病。”


    何思為心跳加快,她深吸一口氣,“背後之人手中也不可能存這麽多的青黴素v鉀片,給周師傅下的藥,他們一定是慢慢攢起來的。”


    沈國平說,“你的意思是青黴素v鉀片是從正規渠道上搞到手的?”


    沈國平真的很聰明。


    換成別人,聽到何思為說這麽多,也想不到這一點,可是沈國平就想到了。


    她說,“正規渠道得到這些藥,那就好查了,有誰習過這些藥,咱們這邊的藥務室一定能查到,誰買的頻繁,真病假病,隻需要一查就知道了。”


    現在物資緊缺,特別是抗生素一類的藥品,有錢有票還需要有關係,可以輕鬆查到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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