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為聽到董繼兵提到在周營長那裏拿藥的事,腦子靈光一現,突然就明白了。


    背後的人是衝著周營長周獻身去的。


    (再解釋一下,北大荒農場初建是兵團,每個師帶一個團,所以警衛員會叫自己的首長師長,還是部隊的稱唿,而師長在農場裏擔任的是整個農場營部管理,所以職位上又叫營長。並不是一會兒師長一會兒營長。)


    何思為能一瞬間想通這些,功勞都在沈國平身上,多虧在迴來路上他給她分析了眼前的情況,也讓她心裏有了準備。


    所以聽完董繼兵的話後,何思為並沒有像以往一樣,多問深問,而是將注意力又放迴周師傅身上。


    對方目標是周營長,隻要涉及到周營長的話題,何思為都直接跨過去。


    但是何思為明白,並不是她這樣做,背後的人就會讓這件事情過去。


    整件事發展過程環環相扣,每一步都有著計劃,心思之深,表麵看似是衝著她,實則如沈國平說的一般,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如果群龍無首,那麽自然就有時間讓他們去重新布置,尋找破突口。


    何思為問過話後,轉身的瞬間,心思百轉,她知道對方拋磚引玉,將話題引出來了,使盡渾身解數推到這一步,不可能就這麽放過。


    果不其然,有人站出來,而站出來的這個人,也是她怎麽都沒有預料到的。


    滕鳳琴在人群後麵走出來,說,“周師傅有癲癇病,按理說吃藥治療後,不該突然複發,會 不會是受什麽刺激複發了?”


    何思為迴頭淡淡看她一眼,說,“怎麽迴事,還是要親口問周師傅,眼下要緊的也是先看病。”


    滕鳳琴走到她身邊,說,“確實是這個理,我是做護理的,我給你打下手。”


    何思為拒絕,“這邊有人按著,眼下還不需要人。”


    她不理滕鳳琴,直接對周獻身說,“周營長,讓屋裏的人先出去,周師傅抽搐,屋裏人多氧氣少,對他唿吸不利。”


    周獻身看向許海。


    許海轉過身朝眾人說,“大家都先出去,不要堵在屋子裏。”


    人群往外走,人群裏謝曉陽和林水芳則與人群往反方向走,最後人都出去的差不多了,除了他們兩個,還有滕鳳琴和董繼兵。


    何思為也不說話,看向許海。


    許海就朝四人說,“你們也出去。”


    董繼兵立正,對周獻身敬禮,大步出去。


    謝曉陽說,“許幹事,我和水芳懂醫,在這裏能幫上忙。”


    何思為說,“那你們來治吧,我出去。”


    說著就往外走,許幹事攔住何思為。


    謝曉陽被何思為的操作氣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自然不可能讓何思為出去,周獻身不會同意。


    而背後的人也不會同意,他們計劃到這裏,就是等著讓何思為做為導火索,將事情出來呢。


    許海做為助手,不用領導交代,就站出來代為發言,說,“剛剛你們說不行,小何知青迴來,你們也先出去吧。”


    這話就有些打臉了,醫術不行,還在這裏說什麽懂醫。


    謝曉陽臉乍青乍紅。


    林水芳還好,麵色不變的說,“那我們去門口等著,有什麽事隨時喊我們一聲就行。”


    謝曉陽重重看何思為一眼,跟出去。


    滕鳳琴自然也不好再多停留,不情願的出去了。


    門被帶上,何思為並沒有做別的事情,她剛剛過來時,已經將周師傅頭側向一麵,這樣不至於他喉嚨被唾液嗆到引發唿吸困難。


    她將眾人支走,自然還有別的目的,她對周獻身說,“周營長,我針灸的針在沈連長那,我能過去取迴來嗎?”


    周獻身說,“讓許海去。”


    許海轉身要走,何思為喊住他,“許幹事,還是我自己去吧,沈連長不知道東西讓我放在哪了,我隻記得放在車裏,掉在哪個空也記得,你過去找不到還要耽誤時間。”


    許海說,“車裏就那麽大點地方,你告訴我在哪就行。”


    何思為執意要自己去,沒有得到周獻身開口,她就往外走,說,“我跑著去,馬上就迴來。”


    生怕許海再攔著她,何思為小跑出去,跑到外麵時,能聽到屋裏周營長說讓她去的話。


    謝曉陽和滕鳳琴三人就站外麵,何思為從三人身邊跑過,沒有時間去看三人什麽反應,她一路往吉普車那邊跑。


    營部不大,兩排營房,吉普車和部隊的卡車都停在那,何思為也容易的找到沈國平。


    她大聲說,“沈連長,我的針落在你車裏了,你能幫找找嗎?周師傅犯病了,急著用。”


    沈國平當然知道何思為沒有針落在車裏,明白她在撒謊,卻也懂了她在向他傳遞信號。


    沈國平撇下李國梁,大步隨何思為往吉普車那走。


    何思為低聲快速的把事情簡單講述一遍,“......沈連長,我懷疑有人將東西放在周營長那裏,有可以是藥品,還是違規不該出現的藥,對方一定不會給時間再拖延下去。”


    兩人大步走到車旁,沈國平扯開車門,去後排找東西,說,“這件事我去處理。”


    何思為心落下,聲音驟然提高,問,“沒有嗎?我明明記得就帶在身上了,剛剛沒找到以為落在你車裏了,看來.....”


    ‘是我忘記帶了’還沒有喊出來,沈國平已經起身,舉著一個比手掌大的木盒遞到何思為麵前。


    何思為說話聲,戛然而止。


    她呆呆的看沈國平,用眼神問他‘這是什麽?’


    沈國平說,“你的針。”


    何思為接過盒子,小聲嘟囔的語氣中有著她自己沒有察覺到的崇拜,“你竟然連這個都準備好了。”


    沈國平心想,他又不是能預知未來,怎麽可能提前準備好,而是那天老爺子放在車裏的,他發現後就又放迴椅子下麵,哪知今天正好用上了。


    何思為打開盒子,往裏麵看了一眼,是一套針灸的針,現在能拿出東西,就更好辦了,也能減少暗下裏那些人的警惕。


    時間緊,她沒有多說,拿著盒子跑開。


    不過迴來時,門外守著的滕鳳琴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思為啊,你要挺住啊。”


    莫名其妙的話,說的沒頭沒腦。


    何思為卻有不好的預感。


    走進屋子,發現許幹事不在,隻有周營長坐在那看著窗外沉思,按著周師傅的兩個男職工也已經走了,而周師傅安靜的躺在床上,沒有再抽搐,隻是太過安靜,仿佛像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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