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為一臉歡喜。


    她說,“李學工和我說過一句話,他說‘我愛人很喜歡你,她說你就像藍雛菊,麵對生活積極向上,追隨著陽光,很頑強,她卻做不來。’藍雛菊是生活在大城市裏的人的叫法,可是生活在鄉下的人,並不喜歡它,它另一個名字叫苦菜花,都說生活在有這種苦菜花地方的人,命一定很苦,日子也很窮。可城裏的人喜歡苦菜花,還叫它藍雛菊,這種花代表的含義是追隨陽光頑強。我要離開時李學工告訴我記住他說的每一句話,隻有這種話前後和哪裏都不搭。”


    沈國平點,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一頭霧水的李國梁也聽明白何思為的分析,他說,“所以李工學是用苦菜花給你傳達著信息。”


    何思為眼睛閃亮,說,“我剛剛說過鄉下人很不喜歡苦菜花,看到苦菜花也會離的遠遠的,但是十三連有一個地方卻有大片的苦菜花。”


    前世,她下鄉後待在十三連,後又嫁給薑立豐之後就一直生活在十三連,所以對十三連的事情,她很了解。


    在十三連後山那裏,就有一大片的苦菜花,女兒小時候很喜歡去那裏玩,還總會摘些花迴去,被婆婆看到會,少不得又招來一頓罵,說女兒在詛咒薑家。


    想到可愛又懂事的女兒,瘦弱的身體,每每被婆婆打罵時,不哭不鬧,最後還反過來安慰她,何思為心中酸澀的難受。


    再開口時,也沒了剛剛的精氣頭,“如果我猜的沒有錯,李學工應該是在那片地上埋了東西吧。”


    李國梁感慨的說,“真相竟然是這個。”


    沈國平看了何思為一眼,發現她臉色不好,情緒也很低落,說,“當初在選擇走這條不歸路時,李學工就準備好承擔相應後果,你不必再傷感。”


    何思為心知他誤會了,她失落傷心的事又不能解釋,也就由著他誤會下去。


    李國梁神經大條,這才發現何思為臉色不好看,他似乎想說點什麽,最後還是放棄了,隻對沈國平說,“小姑娘年輕,你多勸勸她。”


    何思為明白李國梁心中擔心的是什麽,也猜到了李國梁欲言又止的意思。


    處在這個時代,就是同情都不是隨便可以有的,特別是李學工這件事,很敏感,你同情李學工,就是站在他那邊,那就是與群眾對立。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何思為說,“我知道不該同情李學工,可是想到好好活著的人,突然之間就死了,心裏很不舒服。”


    然後又說,“我在外人麵前沒有表露出來過。”


    言外之意,她也就是信任他們,才會沒有在他們麵前掩飾自己。


    沈國平重重的看她一眼,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軍人做事雷厲風行,現在既然知道原因在哪裏,李國梁便立馬處理第二件事, 就是還在昏明的段春榮。


    “人不能睡在這,我去喊一個戰士過來,把他背到男職工窩棚那去。”


    沈國平問,“那五個人押在哪裏?”


    李國梁明白他的意思,說,“放在咱們休息的軍用帳篷裏,放心吧,不會讓他們看到段春榮。”


    李國梁也不用等沈國平說他扛了,他親自過去將段春榮扛起來,一個成年人就像一隻麻袋,李國梁輕鬆的搭在肩上,他還顛了顛,說了句這小子平時沒吃東西嗎,徑自出了窩棚。


    沈國平也沒有多做停留,說,“今晚交戰,有逃走的人,你們再待在山上不安全,胡山猛的事也要迴營部處理,你收拾一下東西,明天早上和我們一起下山。”


    何思為沒反對,胡山猛的事是一件事,而李學工留下的東西是另一件事,等那些東西找到,背後之人就會被抓出來,她也就安全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又驚又嚇的一整天,何思為躺下後,以為自己會失眠,結果躺下一閉眼就睡了。


    第二天還是被外麵收拾東西的聲音吵醒的。


    東西沒什麽收拾的,穿上厚衣服將自己包裹好就行,她穿戴好,又把窩棚的門在外麵用大棒頂上之後,這才去找沈國平他們匯合。


    營地不大,幾十個戰士整齊的站在一起,在他們中間還押著一些人,那些人應該就是昨日與他們交戰走私藥品的人,七八十個聚到一起,營地顯得又小又擁擠。


    何思為看到了人群中最顯眼的老沈,大步走到他身邊,“老沈。”


    沈鴻文看到她,嘴角先揚起,說,“丫頭啊,等會兒抽空你要幫我寫封信啊,到山下正好郵走。”


    何思為說行啊,問他寫給誰的。


    沈鴻文說,“我孫子。”


    然後又說等在路上休息時再寫就行。


    兩人說話時,沈國平就站在幾步遠的地方聽著戰士在和他匯報事情,李國梁也押著胡山猛五個人過來。


    沈國平說,“出發吧。”


    何思為他們是跟在隊伍後麵,部伍從她麵前走過,等到沈國平叫他們跟上,她也沒看到段春榮。


    身邊的沈鴻文猜出她的心思,說,“天不亮,人醒後,就被送走了。”


    何思為不好意思的解釋說不是有意瞞著他的,說出她的想法,“我想著如果有一天事情被揭發,也不會把你扯進來。”


    沈鴻文說,“丫頭,你是好心,可是要學會保護好自己,有時好心反而會害了自己。”


    何思為說,“以後不會了。”


    沈鴻文顯然不信,這段日子他一直冷眼旁觀,還有他自己親身感受到的,就拿他和這丫頭第一次見麵,這丫頭又是拿吃的,又是照顧他,這麽心軟,被人求到麵前,怎麽會開口拒絕。


    下山的路很快,何思為原本還想照顧一下老沈,結果發現老沈要時不時停下來等等她,因為她速度慢,被前麵的部隊甩了一大截,等到山腳下時,大部隊已經坐部隊的卡車走了,原地隻有一輛吉普車停著。


    李國梁落下車窗,“上車吧。”


    開車的是李國梁,沈國平坐在副駕駛,何思為和老沈坐在後排。


    車子啟動之後,沈鴻文就從兜裏掏出筆和紙,遞給何思為,他說,“丫頭,就在路上寫吧,我念你寫。”


    車裏隻有兩人說話,一舉一動,自然引得前麵的兩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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