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向紅看起來很生氣,組建新建點到如今,這樣大聲說話還是頭一次。


    可見很惱火何思為做的事。


    隻是她一直在說,何思為沒有開過口,獨角戲一個人也唱不下去了。


    她說,“這事我也有錯,把事情況給你時,應該先把這些都說清楚,現在能挽救就挽救,再想想別的辦法。窩窩頭蒸出來天氣冷多放兩天也沒事,隻是大家要省著吃,堅持場長他們迴來。”


    交代完,見何思為不說話,孫向紅重重的問,“聽到了嗎?”


    何思為才開口說,“孫會計,剛剛你沒聽我說完。”


    孫向紅挑眉,“你要說什麽?還有什麽要解釋的?”


    “我不是解釋,是在發現口糧剩下不多後,我沒有按照你交代的做,還留下一半口糧。”


    孫向紅:........


    何思為態度誠懇,“孫會計,你批評的對,這事不管做不做,都是我擅自做主,我初融入到集體生活,很多事情都不懂怎麽處理,容易出錯,以後你多指點批評我,避免我再犯這樣沒有覺悟的錯誤。”


    孫向紅臉乍青乍紅。


    心中自然是火大。


    她昨晚安排何思為早上給每個人做五個窩窩頭,就是有意為之,何思為非但沒有按她說的做,還反過來狠狠‘甩’她一巴掌。


    反被算計了。


    大夥一直看著邊,也愣住了,事情這樣翻轉,他們也沒料到。


    連想到他們剛剛一直沉默看著為大家付出的何思為被冤枉,卻沒有人站出來為她說話,不由得心生慚愧。


    再觀察何思為的神情,她態度虔誠,語氣和神態裏沒有一點怪孫向紅的意思。


    孫向紅心忽高忽低,最後都不知道自己的臉是怎麽擠出笑的。


    “你啊你,差點釀成大錯。”孫向紅心裏火大了,麵上還要敷衍的擠出笑,“讓大家虛驚一場,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何思為嘴上應著,心裏卻想,是你自己沒弄明白,事情也是你搞出來的,大家都有眼睛有腦子,誰讓他們虛驚一場一場,心裏自然明白。


    之後,孫向紅又為了找迴麵子,洗臉後當著眾人的麵叫過王國棟商量口糧的事。


    王國棟人高馬大,嗓門也大,“平時口糧有多少,你不是都和場長匯報嗎?他不可能不記在心上,這兩天差不多能趕迴來。”


    早上被何思為詢問過話,王國棟麵對孫向紅時,也有些意見。


    孫向紅這是故意為難小何知青呢,一個剛下鄉的小姑娘,和她結多大的仇啊,她這麽陷害小姑娘。


    孫向紅察覺出王國棟態度不好,提醒他,“場長把農場交給咱們管理,咱們就得上心,你心裏有數就行。”


    “我就是個出體力的,心裏有啥數。”王國棟丟了一句,轉身走了。


    孫向紅站在原地這個氣啊,也不去看大夥怎麽看她,扭身迴了帳篷。


    她一進帳篷,埋頭吃飯的職工們,這才抬起頭來,眾人在一起,心裏有話也不好議論出來。


    不過在灶台旁烤火吃早飯的唐爽,看到孫向紅進帳篷後,抬頭瞥何思為一眼。


    “不是你不好,是你太好,她才衝著你去。”


    何思為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窩窩頭,“我好也是錯?”


    唐爽,“以前好當然沒事,這不是每個農場要推選工農大學名額了嗎?你要是好,就得把她擠下去,你說她能待見你嗎?”


    何思為啞然,“工農大學名額?沒聽場長說過啊。”


    唐爽說,“你當然沒聽過,你當柈子農場這麽辛苦,大家為什麽都擠破頭也要過來,是每年九月上麵都會有招生名額下來,每個農場有三個名額,但是咱們農場人少,所以營部裏隻給一個名額,我們上山那天營裏就給話了。”


    何思為恍然大悟。


    這才明白孫向紅為什麽一直看她不順眼,優秀職工才能被推選為工農大學的名額,然後上學去。


    孫向紅很優秀,但是眼下並沒有做出什麽突出的成績,反而是她這個新來的小知青,為農場爭了福利,又為營部做了大事,貢獻了治跳蚤的藥,就憑這兩點,農場和營部一定會把名額給她。


    當然,這還要農場裏的職工選舉,雖然初開始何思為與大夥並不怎麽接觸,也不了解,但是她為大家改善夥食找到野菜,拿了蠟燭,還在最大風那天,讓大家沒餓上肚子。


    事情雖小,可是他們在山上也不過十天而已啊,可以說如果讓大家選,沒有人不會選她。


    夏爽的話,將何思為這段日子裏心中的疑團打開。


    難怪她初到這裏,孫向紅無緣無故的明裏暗裏的針對她,竟然是盯上工農大學的名額了。


    再深想一下,孫向紅突然趁著做早飯這事算計她,應該是昨天她在帳篷裏無心說起的那句‘上大學’,讓孫向紅急了。


    唐爽點了何思為一句,起身走了。


    小姑娘挺好,就是遇到孫向紅這個老知青,注定要被壓著。


    何思為想通一切後,才發現唐爽已經走了,今天唐爽提醒她一句,也是因為那日她拿了蠟燭出來,換來的善意吧?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古人誠不欺我。


    因為早上的事,氣氛很微妙,何思為落落大方,在孫向紅跟著大家要上工時,還主動問了晚上的飯怎麽做。


    她麵上沒有嘲弄,也沒有勝利者的得意,一臉誠懇。


    孫向紅拿何思為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說熬點苞米糊糊,就跟著眾人走上工去了。


    何思為去采藥之前,先把洗臉盆裝上水在灶台上燒開,把洗臉盆用熱水燙幹淨,迴身放迴帳篷,才打算要去采草藥。


    王桂珍行動不方便,她走時還扶著她去方便一次。


    王桂珍就問她是不是和孫會計吵架了?


    何思為不懂她為什麽這麽問,“吵架?”


    “早上孫會計進帳篷,我看她臉色很不好看,還拿本子在記什麽,不會在給你扣分吧?”王桂珍一臉擔心,“孫會計是老人,又是幹部,要是有什麽矛盾坐下來說說,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何思為應著,知道孫向紅給她記小本子了,至於王桂珍後麵說的話,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反正現在她知道孫向紅針對她的目的,再熬半個月,孫向紅也該老實了。


    前世營部給工農大學的名額隻有三人,並不是每個農場都有三個名額,而那三個人是誰何思為記得很清楚,謝曉陽就是其中一個,裏麵根本就沒有孫向紅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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