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屋子裏的李國梁頓時傻眼了。


    男人這麽不要臉的,他還是頭一次看到。


    外麵,麵對這種情況,何思為見怪不怪,實在是前世她見過太多了。


    前世她太好騙,滕鳳琴為哄謝曉陽開心,主動幫著他騙她家祖傳醫書,所以謝曉陽難看的吃相,隻表露在念工農大學後,寫信給何思為,在信裏直白的讓何思為不要任性,不要給他寫信,要做懂事的人,不要讓地上的何父死不瞑目。


    他怕她去城裏鬧影響到她,在信裏將她貶的一文不值,口口聲聲都在指何思為糾纏他。


    事實卻是何思為自始至終都沒有給他寫過信,那些給他‘去的信’,都是滕鳳琴為了聯係謝曉陽打著何思為的名義寫的。


    何思為看著謝曉陽的嘴臉,迴想起了前世。


    而謝曉陽看到她呆滯的站在原地,誤會是她‘不知所撒野’,便覺得他這招使對了,心下不由得暗暗得意。


    再開口,越發聲色並茂,甚至還將平日裏從領導身上看到的訓話氣派端了出來,


    “這幾天你任性,隻當你小,這事不多說了,全當過去了。不過我的要求隻有一條,刹住你不該有的心思,做錯事要及時糾正,頂嘴反駁,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再在你身上看到。”


    屋裏的李國梁扭迴頭,替謝曉陽尷尬,也替男人尷尬。


    便是不喜怒於色的沈國平一雙劍眉也蹙了起來。


    “現在營長還在,你去和營長說你要調迴營部,先前是你任性,和營長好好認錯,保證以後不再犯。”


    何思為開始不說話,確實是在迴憶前世,但是不代表謝曉陽說的話她就沒有聽。


    “說的差不多了?”何思為問他。


    謝曉陽點頭,仍舊沒有察覺何思為的口氣不對。


    何思為點頭,“行,你說完了,那我就說說。剛剛一直沒打斷你,就是想看看你還能說出多少打碎人三觀的話。”


    她聲音停頓一下,“謝曉陽,你還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此話一出,謝曉陽臉色霎時變成了烏紫。


    屋子裏李國梁胳膊被沈國平扯著,原本已經要衝出去,結果就聽到小丫頭反擊了,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被欺負的像鵪鶉一樣。


    李國梁正扭頭看著窗外,便感覺胳膊上拉著他的力量一鬆,開始沒有注意,直到耳邊傳來開門聲,他猛的迴過頭,發現沈國平已經出去了。


    李國梁明白了。


    剛剛沈國平一直拉著他,不是攔著不讓他管,隻是想通過觀察評估一下事情能發展到什麽程度。


    想通這一點,跟出屋子,李國梁也隻是略落後沈國平一步。


    謝曉陽還沒有從被何思為羞辱的話中緩過來,就發現旁邊屋子走出兩名軍人。


    顯而易見,兩人都看到聽到了。


    謝曉陽耳朵發燙,憤怒看何思為一眼,扭頭大步離開。


    何思為看到沈國平和李國梁時,隻詫異了一下,便又將注意力放到謝曉陽身上。


    看到人就這麽溜了,她對著他背影喊道,“謝曉陽,今天的事,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再有下次,可不會這樣了。


    謝曉陽沒有停下來,更沒有迴頭,步子反而走的更快。


    何思為剛收迴視線,就聽到沈國平說,“以前,你總遇到類似這樣的情況?也是這樣處理的?”


    何思為本能的迴道,“這樣的情況,以前沒遇到。在我爸麵前,謝曉陽不是這個樣子。下鄉後,我和他隻見過兩次麵。”


    不用再深問,兩次都是這種情況,從剛剛那個謝曉陽的話裏,就能聽得出來。


    沈平國給她建議,“朋友有很多種,有些是真心為你著想,有些真心為你著想,不過站的角度不對,他的想法不一定適合你。這方麵很複雜,你還小要多看多觀察,鑒別出對方不好,要立馬斬斷。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朋友對一個人影響很大。”


    這生硬沒有溫度的口氣。


    李國梁在一旁做補充,“國平同誌租你家房子,咱們在火車上又一路同行,看到你年紀小,我們遇到了,難免忍不住關心愛護一下。”


    何思為並沒有挑理,她又不是真正十八歲的小姑娘,活了兩輩子,誰是真心關心她,誰又是別有用心,她看的明白,


    “國梁同誌,我明白,謝謝你們。”


    也關心的詢問他們,“你們也到這邊辦事嗎?”


    李國梁點頭,“明天就迴部隊了。”


    “那一路平安。”


    話點到為止,沈國平先點頭離開,李國梁自然是要跟上去,等走到連排房子盡頭,李國梁迴頭,還能看到站在原地目送他們的何思為。


    “小丫頭挺讓人擔心,看著柔柔弱弱的,誰看了都忍不住想欺負一下。”


    沈國平瞥他一眼。


    李國梁說,“我說的不對?”


    沈國平淡淡的說,“她沒有你看的那麽無害。”


    “無害?”李國梁驚訝。


    沈國平卻已經不再多說,敲響營長辦公室的門,聽到裏麵喊進來,便推門走了進去,李國梁隻能將心底的疑問壓下去。


    另一邊何思為迴到教室後,看到王桂珍睡的沉,輕手鑷腳的迴到書桌搭的通鋪上,閉上眼睛困卻睡不著。


    迷迷糊糊中,隱隱聽到有人說話,似在有意壓低聲音,她還是被吵醒了。


    睜開眼,發現外麵陽光很足,應該是晌午了,身邊也沒有了王桂珍的身影。


    何思為跳下桌子,兩腿酸軟,差點沒站住,扶著桌子穩了一會兒,才往外走。


    推開門,便看到了段春榮,站在教室門口幾步遠的牆下和王桂珍說話呢,聽到動靜看何思為出來,立馬扔下王桂珍迎上來。


    “我們沒吵到你吧?”


    何思為看到不過幾天,段春榮就曬黑了,不過人卻很精神,臉上也沒了在火車上看到的病態。


    想到這次過來主要就是為了他,何思為斂起臉上的笑,


    “段同學,我有事要和你道歉。今天上午看到有你家給你郵來的信,我幫你收著,結果不小心掉到水池裏,怕信裏的內容都被水融掉,看不到你家裏給你來信的內容,我擅自做主打開看了裏麵的內容。對不起,因為我的疏忽,害的你沒有看到家裏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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