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國平站在原地,目送著何思為的背影慢慢看不到。


    寧全山心裏也覺得不對,他小聲說,“營長,聽小何知青的口氣,怎麽像在告別啊。”


    她就是在告別。


    沈國平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是顯然是與他最後說的話有關,提醒了何思為,也讓她明白了怎麽迴事。


    迴去的路上,沈國平交代寧全山,“有時間你去連裏打聽一下,苗雲雷的為人,還有他與連裏誰走的近。”


    寧全山聽到,立馬說是。


    心想他就知道營長不可能不管小何知青。


    就是他都能看出來苗雲雷在欺負小何知青,如果再不管管,苗雲雷還不知道怎麽得意呢。


    另一邊,何思為迴到了住處,身上的雨衣剛脫下來,王桂珍就進來了,她說,“先別脫衣服了,跟我去連隊吧,高連長找你。”


    何思為也不問,拿下剛掛起來的雨衣又往身上套。


    出了門,王桂珍問她,“你就不好奇高連長找你什麽事嗎?”


    何思為說,“不好奇。”


    王桂珍見她淡淡的,想提醒她一句,又將話咽了下去。


    何思為有能力,王桂珍覺得本人都不擔心,她這個外人更沒有必要操心這個。


    兩人到了連隊,辦公室裏除了高作鵬,還有苗雲雷,看苗雲雷身上的衣服,應該是與何思為分開之後,就直接來這邊了。


    想通了苗雲雷的目的,何思為看到他站在這裏也見怪不怪。


    高作鵬繃著臉,直接問何思為,“聽說你帶著苗醫生去采草藥?”


    何思為說,“苗醫生找的我,說是高連長的命令。”


    高作鵬就看向苗雲雷。


    苗雲雷聲音平靜的說,“連長,我不可能這樣做,也沒有這樣做的必要。”


    高作鵬就又看何思為,顯然是讓她自己解釋。


    何思為說,“苗醫生主動去我那,應該有人看到,他是連裏的隊醫都覺得沒有必要,我一個普通職工,更沒有必要。”


    高作鵬說,“那就是沒有證人了?”


    兩人不作聲。


    他又說,“那現在這事不好辦了,這麽大的雨天,外麵還在發洪水,你們兩個出去,慶幸沒有出事,如果出了事這個責任誰擔?”


    何思為說,“連長確實要好好查查,這種好大喜功的事,誰能撈到好處。”


    以前,何思為不多說,也不爭論,但是這次一改常態,想到發現被騙那一刻的心情,何思為也不客氣的直接點了出來。


    苗雲雷沒接話,他一直保持著沉默。


    高作鵬說,“這事隻有你們兩個人,你們又都找不出證人,讓我很難做啊。但是這事又不能不處理,這種情況下,你們擅自做主,人沒事還好,人若有事,就是我這個連長失職,我被處分不重要,你們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好了,這事我知道了,等洪水退下去再說,你們也都迴去吧。”


    何思為聽到能走了,也不多說,轉身就走。


    至於身後苗雲雷會不會再跟著高作鵬下棋,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辦公室裏,苗雲雷確實沒有走,他在和高作鵬承認錯誤,“連長,這事也不能怪何思為,也是我太相信她,要處分就處分我吧。”


    高作鵬說,“雲雷,你到連裏之後做的一直很好,這次的事不該犯啊。行了,事情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知道怎麽處理,現在連裏病人多,還要多辛苦你盯著。”


    苗雲雷說,“這是我該做的。”


    客套了一句,人才離開。


    高作鵬沒有讓王桂珍走,顯然也是有話對她說。


    等人都走了,高作鵬才問她,“你怎麽看這件事?”


    王桂珍說,“這事可大可小,不管是誰的主意,最終結果都是想為連裏做點事。”


    高作鵬擔心的也就是在這,處罰重了怕人說,但是不處罰又不行,畢竟這麽多人看著呢。


    剛剛他在辦公室裏,聽到有職工說看到何思為和苗雲雷往後山去了,那邊離河邊近,很危險,兩人擅自就往那邊去,這是無視連長。


    正如王桂珍說的,高作鵬如果大度一些,可以不計較,那麽被外人說輕鬆了他這個連長,他可以不理會。


    王桂珍的話也讓高作鵬再三考慮這事不能輕易做決定。


    這幾天大雨又漲洪水,這些事隻能等過後再說,也給了高作鵬思考的時間。


    雨又下了兩天,最後瀝瀝拉拉變成了小雨,有時還會放曬,連裏的積水慢慢退去,大家緊繃的心才放鬆下來。


    在營地那邊待了一周多的蔣秋,也才迴了住處。


    她人看著很憔悴,不似往日一般,迴到住處後,躺下就睡,也沒有精力和王桂珍說話。


    大家都很疲憊,何思為反而是最輕鬆的。


    而在雨停之後,地麵上還沒有幹,連裏就開始組織去表耕地裏扶苞米杆,因為缺肥,又遇到大風大雨,很多苞米都倒地,現在扶起來,再綁上,還能挽救,讓收成損失減少一些。


    地裏有很多地方積水沒有下去,大家就是踩在泥裏,在泥裏穿鞋走不了,大家就光著腳下地,一天下來腳在泥水裏泡的白而浮腫,腳皮也抽抽了。


    還有些人的腳被水蛭咬了,傷口都腫了起來。


    何思為也難熬,她有水靴也不行,和大家一樣赤腳在地裏幹活,一天活幹下來,腳上破了六七處傷口,這樣的情況明天再繼續踩泥裏,傷口不會愈合,反而還會潰爛。


    但是沒有辦法,大家都這麽幹,她也不吭聲,咬著牙跟著大家一起上工,連著上工四天,天徹底晴了,太陽也出來了,頭頂被熱日曬著,腳踩在泥地裏,腳上的的傷口又紅又腫,晚上迴去洗了腳,傷口已經出膿水了。


    好在地麵曬了三天後,穿著腳能踩在上麵了,鞋上沾了泥,但是起碼能不讓腳泡在泥裏了。


    何思為就在田地邊找了些草藥弄成泥,每天晚上敷在傷口上,再用布條纏上,過了一周傷口才消腫,也不再出膿了。


    這場大雨,很多連隊的地都被淹,八連幾乎沒有損失,所以忙了半個月後,高作鵬才有時間處理何思為和苗雲雷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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