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被排了水,又灌了藥。


    但是人卻一直沒醒。


    豐玄瑞急得團團轉。


    這個時候,事情的經過,他已經問過了。


    巧芝一口咬定,就是歲歲推人,她親眼看到了!


    向姑姑當時正好低著頭,沒看清這一幕,所以她也沒辦法作證。


    這讓她難受又愧疚,覺得自己活了一把年紀,還上了小年輕的當。


    而且,還是如此簡單的圈套!


    向姑姑又是焦急,又是懊惱。


    車姨娘這會兒已經聽了消息衝過來,一過來就開始扯著嗓子哭嚎。


    隻不過,她還沒哭上幾聲,就被任側妃一聲高喝打斷:“閉嘴!”


    任側妃這一聲來的突然,車姨娘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之後,更大聲的嚎叫著:“啊呀,我不活了,都在欺負我,都在欺負我!”


    她大聲,任側妃比她還大聲呢:“到底是歲歲推了車靈芝,還是車靈芝心思不純,拉歲歲下水,還不好說呢,你的婢女看到了什麽就是什麽?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夥的,想算計小孩子不懂事兒?”


    “別把你們自己家裏的那些個肮髒手段,拿到咱們王府來用,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也不嫌丟人。”


    ……


    任側妃懟了幾句之後,直接叫了人上來。


    任側妃帶了六個人過來,這六個人……


    都是車靈芝跳下水的時候,順手拉歲歲下水的目擊證人。


    車靈芝心眼雖然多,但是到底年紀小。


    她跟巧芝這邊是碰了一下計劃,有心拖住了向姑姑。


    車靈芝又想借著任側妃處理後院扯頭花之事,分散了精力,注意不到她那邊,然後對歲歲下手。


    但是她卻忘記了,東院這邊住著後院的女眷們。


    除了各位主子近身伺候的婢女姑姑們,還有一些灑掃,花匠之流。


    這些人,有六個都看到這一幕。


    而且,還是從不同的角度。


    任側妃也沒想著,現在就開始斷案之類的。


    管事的事情,麻煩死了,她懶得多管。


    她急著過來,一個是擔心歲歲的身體,一個是怕歲歲這邊吃虧。


    有她壓著,車姨娘再想鬧,還需要掂量一下。


    車姨娘又不傻,自然是知道,依著任側妃的出身,她跟車靈芝的那點小手段,都是人家家裏玩剩下的,一看就能看透的。


    特別是任側妃直接帶了一波人進來。


    帶人進來是什麽意思?


    任側妃沒說,但是車姨娘已經腦補出來了。


    肯定是看到這一幕的人!


    她心想:小孩子就是靠不住,而且用計想點子,也不通知她一聲,有她策劃,必不會出現這麽大的錯漏!


    歲歲喝了藥,也沒醒。


    豐玄瑞幾兄弟急得團團轉。


    豐玄蒼聽到消息,也帶著豐玄傑過來。


    幾個人根本沒管什麽車靈芝,馬靈芝的,都是衝著歲歲來的。


    看著這一幕,車姨娘心裏酸成了一缸新醋。


    車姨娘也難受的直掉眼淚。


    是的,車靈芝醒了。


    她能想出來這樣的計謀,那肯定是心裏有數。


    藥灌下去之後,她就醒了。


    醒來之後,就抱著車姨娘,吧噠吧噠的掉眼淚,也不說話,隻是盡可能的表現自己的委屈。


    車靈芝年紀小,卻也知道,說多錯多。


    她得好好的斟酌自己的措詞,等著王爺姑父迴府之後,跟這些人對峙。


    她想,姑父就算是疼愛歲歲又怎麽樣呢?


    對方還指望著自己姑姑給他生孩子呢。


    所以,偏向誰,還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車靈芝對於自己的姑姑,還是很有信心的。


    所以,她不急,隻表現的委屈,其實心裏十分的平靜,還有心思仔細的想著自己說辭之間的錯漏之處,盡可能的想把邏輯都圓上去。


    此時祁王的心情……


    既惱火又自閉。


    任誰知道,自己沒有了生育能力之後,都不可能表現的很平靜吧?


    若是他已經七老八十了,那麽祁王倒是可以安然的接受現實。


    問題是,他如今還未到四十,就生不了了!


    這讓他怎麽接受?


    年初的時候,他還委婉的安慰慶王,讓對方想開些。


    他當時想的是,慶王是癡情之人,除了王妃誰都不愛。


    所以,不能生育也沒什麽。


    反正他也用不上,不生就不生唄。


    問題是,他想生啊!!!


    雖然他喜歡歲歲,但是還是期待一個親生的女兒的!


    這就像是多年的執念,沒有變成現實,這股子執念就會一直梗在心裏,遲遲散不去的。


    如今執念以另外一種方式,不得不散去的時候,祁王先是氣得跳腳,之後又自閉了半晌。


    然後不死心的問太醫:“當真不行了?”


    太醫:……


    不是不行,隻是不能生罷了。


    種地能力還在,隻是種子不行,秋天的時候,顆粒無收罷了。


    太醫已經被問無語了,祁王也不是非要求一個結果,隻是不死心罷了。


    太醫的沉默,似是一記重錘,重新砸到了他頭上。


    祁王這下子,徹底的自閉了。


    祁王是自閉,太後則是直接破大防!


    如果不是顧及著自己身為太後的威嚴與臉麵,她甚至想跳起腳來罵人!


    雖然太後一直在說,祁王不著調,一把年紀還混成了京城的笑話。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她真的嫌棄這個兒子,還不想讓他生啊!


    誰不想要多子多福啊?


    而且,不想生跟不能生,那能一樣嗎?


    太後簡直要氣死了!


    這個時候,關於祁王為什麽會被害到這一步,也已經調查清楚了。


    祁王妃派到別院的人,也帶了藥渣迴來了。


    藥渣被埋進了土裏,埋的還挺深的。


    不過總算是完整的帶了迴來。


    太醫們仔細的分析之後發現,那湯裏不止有紅花,還有桃仁。


    同樣是有礙於生育的草藥,長期大量服用,會讓人失去生育能力。


    問題是……


    祁王身上還不止這一點。


    車姨娘還給他敷過膏藥,那膏藥裏加了雷公藤。


    這東西……


    有毒,外敷可以,但是內用,可能會致命的!


    問題是,它也有礙生育之事!


    聽到這個結果之後,祁王直接將腰間的香包扯下來,遞給太醫:“還有這個,仔細看看,有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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