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妃的想法很簡單,我雖然不懂,但是誇就對了。


    小孩子嘛,原本就應該是誇獎著長大的。


    特別是歲歲,她從前吃過太多苦,受過太多白眼與冷眼。


    所以,小姑娘如今更需要誇獎與鼓勵。


    想到這些,祁王妃還張開雙臂,比劃了一下:“歲歲,你有這麽——聰明!”


    說完祁王妃大概是覺得不夠,她搖了搖頭,又努力將雙臂之間的距離拉遠一些:“不對,歲歲比這些————還要聰明!”


    歲歲原本還在團炭,聽了母妃的話,她抬起頭,小姑娘臉上黑一塊,黃一塊的,看起來像是一隻掉進泥潭的小花貓,但是眼睛卻是格外的明亮。


    似是泥濘水潭裏,倒映著一輪新月。


    其他地方,昏暗雜亂,隻有那一輪新月的倒影,明亮美好。


    祁王妃在一邊看著,又是欣慰又是想笑。


    歲歲高興的笑了起來,將手裏的團炭舉到母妃麵前:“母妃你看,又團成一個!”


    比劃完之後,歲歲這才將它放到一邊的空地上,然後仔細的紮小孔。


    歲歲沒有忘記,係統說的,這些孔很重要,一定要紮好。


    所以,紮孔的時候,她板著包子臉,特別的認真。


    短小可愛的小手,伸過去,紮一下,一直到紮不動了,然後拔出來,接著紮。


    看著團炭上麵,被自己紮滿了孔洞,歲歲這才放好接著團下一個。


    祁王妃見小姑娘高興,也跟著團了起來。


    雖然,剛碰上黃泥的時候,不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有很強的抗拒性和不適性。


    祁王妃盡可能的忽略這些,又控製著自己。


    有些事情,一旦團上癮了,其實就能忘記最初的不適。


    第一個團炭失敗之後,祁王妃那股不服輸的勁頭上來了。


    第二個,她就努力的團的更好一些。


    而且時不時的還會跟歲歲討論:“歲歲,母妃覺得,這個黃泥巴要少放一些,不然會燒不起來的。”


    “不過也不能太少了,黏不住。”


    “母妃看你這個比例就挺好的。”


    ……


    祁王妃從不適到上手,也就是五個團炭的功夫。


    而且,她是大人,繡工不錯,所以手工藝品做的也可以。


    第六個團炭就做得有模有樣。


    而且,她大概摸索了一下比例,覺得黃泥的比例少一些,團的會更為結實耐燒。


    娘倆團的特別高興。


    豐玄瑞那邊,就有些不太高興了。


    今日不練騎射,練的是體能。


    或是站樁,或是蹲馬步。


    看各位公子自己的選擇。


    而且基礎的之後,他們還需要雙手端盆蹲馬步。


    ……


    各種負重訓練,練起來一點也不快樂。


    豐玄瑞從前就坐不住,也練不住。


    原本還以為,妹妹會過來看,他還想顯擺一下,自己這個當哥哥的厲害之處,以後妹妹跟著學的時候,他還可以當個小夫子呢。


    結果,左等妹妹不來。


    右看,妹妹還不來。


    所以,妹妹呢?


    豐玄瑞日漸暴躁起來。


    可惜,沈夫子可不管這些。


    一看他站不住了,又給他加練了。


    豐玄瑞:……!


    嗚嗚,所以,妹妹呢?


    豐玄彬那就更站不住了,半大的孩子,哪裏有定性啊?


    所以,看著六哥挨訓的時候,豐玄彬悄悄的挪著步子,跑了……


    是的,他又逃課了。


    沈夫子發現的時候,對方已經跑出去一段。


    看著這一幕,沈夫子的怒氣瘋狂上升。


    他先是微微一笑,接著高吼一聲:“七公子,你去哪裏?迴來加練!!!”


    豐玄彬逃跑的腿微微一抖,又拐了一個彎,老實的迴來了。


    迴來之後,他還嘿嘿笑著為自己找補一下:“夫子,我是去淨房,淨房。”


    沈夫子橫了他一眼,然後毫不留情的給他加了重量。


    豐玄彬:……!


    嗚嗚!


    好想逃啊!


    其他三位公子,倒是老實的訓練。


    雖然說,他們其實也想逃課的。


    不過,豐玄博心眼子多。


    他一般會看其他兄弟,有沒有人去試探夫子的底線。


    一旦有人試探,發現不行,那他就老實的認命。


    若是發現可行,他肯定會悄悄的有些小動作。


    此時,豐玄彬試探過,發現不行,豐玄博就歇了心思。


    豐玄傑是純粹膽子小,不敢。


    至於豐玄蒼,如今在場的,他年紀最長,身為兄長,得擔起責任來。


    哪怕再不願意練,也得老實的起個帶頭的作用。


    所以,他咬著牙,默許了夫子給他加重的行為。


    兄弟們淒風苦雨的時候,歲歲還在開心的團著泥巴。


    泥巴已經團了很多,真正符合比例的並不算多。


    不過能用的倒也不少。


    黃泥比例少的,其實都可以。


    但是性價比最高的,還是三七比例的那種。


    這樣的歲歲也團了不少,孔洞紮的也十分像樣。


    如今係統愁的是……


    祁王妃明顯不把這些當迴事兒,隻當是哄孩子的玩具。


    而且,就算是祁王妃發現這些蜂窩煤的用處,估計也不會怎麽放在心上。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在階級社會,是一種最真實的生活寫照。


    他們生活富足,並不會輕易的明白,物美價廉的團炭,對於普通百姓意味著什麽。


    所以,就算是祁王妃發現了,那炭火比尋常的好燒一些,成本還低,估計也不會當迴事兒。


    歲歲其實也不懂這些,隻是覺得好玩。


    係統倒是有些憂國憂民的。


    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就是一個係統,擔心這些,合理嗎?


    算了,別想了。


    它還是想著,今天晚上能不能搖到一個可愛靠譜的哄睡師。


    順便再看看,有沒有什麽哄孩子的兒歌之類的,唱給歲歲聽。


    小姑娘最近還在哼著東邊一隻羊,西邊一隻羊呢。


    娘倆玩的正開心的時候,秋姑姑那邊來報,說是護國侯過來拜訪。


    對方之前在路上,進行了簡單的感謝,寒暄之時,聽說歲歲要來團炭,還表示出了一絲興趣,說是要過來陪著一起。


    對方在工部任職,對於這些,也比較上心。


    祁王妃以為對方之前隻是一句客氣話,沒想到還真來了。


    再一看自己如今的樣子,委實有些失禮。


    她匆忙起身,一邊吩咐秋姑姑去接待人,一邊帶著歲歲去換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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