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兇?”弇子虛眯起眼睛看向這個大祭司。


    顯然,他對於“大兇”這個結果不滿意。


    然而作為弇孖部的大祭司,他再轉臉看向大酋長弇子虛的時候已經是麵無表情,指了指頭頂的“白澤”毛皮:“圖騰不揚,龜甲紋路繚亂,情況不明,大兇之兆!”


    下麵十來個人麵上露出驚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看向弇子虛。


    “大酋長,怎麽辦?”有人開口。


    弇子虛沒有直接迴答,卻眯起眼睛看向大祭司。


    大祭司仍舊麵無表情。


    弇子虛皺眉,吩咐道:“繼續守下去,想辦法再出一支騎軍去別部求援!”


    “是!”十來個人齊齊迴應,而後起身離去。


    場中於是隻有弇子虛與大祭司。


    五短身材的弇子虛此時麵對這個大祭司的時候威勢不減,死死盯著大祭司喝問道:“薑鬱離,你確定是大兇?”


    被稱為“薑鬱離”的大祭司這時臉上有一絲譏諷表情,但很快就消失。


    他站起身來,略顯佝僂,同時頭半低向下,似不敢看向五短身材的大酋長。


    即便如此,那五短身材的大酋長弇子虛竟然隻及他胸口。


    叫“薑鬱離”的大祭司身形略顯瘦削,頭發枯黃,麵容憔悴。


    隻是他偶爾背著弇子虛的眼睛會靈光一顯,無比睿智。


    他搖頭冷笑道:“我隻不過是想讓弇孖部少死人而已。如果你覺得弇孖部可以打敗外麵的那些人,我可以重新問卜,結果一定會讓你滿意!”


    弇子虛眯起眼睛,盯著薑鬱離看了又看,而後眼睛大睜著,開口笑道:“大祭司這是說的什麽話,我難道不跟你一樣,也擔心族人生死安危?”


    薑鬱離不置可否,隻問了一句:“你們到底招惹了什麽樣的敵人,竟然讓他們這麽瘋狂的報複?”


    這下輪到弇子虛臉色晦暗不明了:“你問我!”


    薑鬱離麵色平淡:“會不會是之前被暗中滅的那幾個小部落的事給其他幾部知道了?”


    弇子虛不耐說道:“這種事難道隻有我弇孖部在做?現在青鳥部轉守為攻,應該是在其他方向的戰鬥取得了勝利。所以現在他們對黎龍部的攻勢很猛烈。每個部落都在想著法子強大自己!


    之前定的那些規矩,都是廢了!”


    薑鬱離竟然有些幸災樂禍:“我早說過,不要動那些小部落。不然事到臨頭了,沒人上前替你們送死!”


    “你們?”弇子虛冷笑。


    薑鬱離麵色不變:“在這個問題上,我跟你們始終是不一樣的態度!”


    弇子虛再次眯起眼睛:“就因為那些你沒見過的陳年舊事?”


    薑鬱離正視他:“我沒見過,你也沒見過。你沒見過,不一定就沒有。”


    弇子虛似乎早已習慣了他這個態度,不欲與他爭辯,轉而說道:“算了,這種事由你怎麽想。


    但你別忘了,我們才是一個部落的人,你我是自小一塊長大的人!”


    薑鬱離搖頭笑道:“不是因為我背後的兩千族人?”


    弇子虛眯起眼睛,殺機迸發:“薑鬱離,我是因為你是我自小的玩伴!更是因為你我是一部族人!”


    薑鬱離這才麵上露出一抹意味難明的笑意:“正是因為如此,你我現在才能站在這裏‘好好’說話,不然的話,我又能活到現在?”


    弇子虛殺機又如潮退去,揮手道:“隨你怎麽想,你薑氏是旁支,我弇氏是主脈,兩支隻有同心協力,才能打敗敵人!”


    薑鬱離冷哼一聲:“可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對手是誰!”


    弇子虛冷哼一聲:“能出動這麽多坐騎的,昌黎大部內除了那幾個部落之外還能有誰?”


    “魁偉?”大祭司薑鬱離點了點頭,“看來你心裏是有數的,果真是魁偉的話就說得通了,隻有他們跟我們有大仇。”


    頓了頓他又問了一句:“不過他們那些黑馬是怎麽迴事?還有那些刺龍,昌黎地界好像沒有這樣的兇獸吧?”


    “哼!”弇子虛冷哼一聲,“應該是他們記恨我們跟蒼鷹部聯手對付他們,所以現在才報複來了。”


    “黑馬!”薑鬱離提醒一句。


    弇子虛冷哼:“我知道!但是他們還有乘黃坐騎,那是隻有蒼鷹部才有的坐騎!魁偉上次還不承認是他們劫掠了蒼鷹部,如今想來他們是在胡說!”


    薑鬱離點頭,問道:“那接下來怎麽辦?”


    弇子虛反問他:“你覺得呢?”


    薑鬱離搖頭:“你是弇孖部大酋長,部落一應事務隻能由你獨斷。我不過是個祭祀,能耐有限。必要的時候你告訴我該怎麽辦,我就怎麽說。”


    弇子虛麵色稍解,轉臉看向部落外麵方向:“我再出去看看!”


    薑鬱離欠身:“是!”


    無人注意到彎腰之後嘴角露出譏諷之色。


    待得弇子虛走後,薑鬱離才起身,麵上嘲諷已經是不加絲毫掩飾。


    他低聲念叨:“黑馬,刺龍……這是泃水河以北才有的野獸。莫爾汗既然知道,他為什麽不告訴弇子虛?”


    作為大祭司的薑鬱離自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黑馬、刺龍是莫爾汗臨走之前悄然告訴他的,居心如何且不說,但卻讓他知道了黑馬跟刺龍的來曆,更讓他猜到了這次攻打弇孖部的人來自於昌黎地界以外之地。


    這個部落可能是個強大的大部,不然如何能先滅風兗部,然後再直接對他們弇孖部出手?


    “說來這個未知的對手也是挑對了時候,竟然趕在青鳥部對黎龍部下手的時候攻打弇孖部。”薑鬱離心底暗想,“要不是他們來自北方,我都要相信他們跟青鳥部是商量好的了!”


    當然,他看到了這些,卻不想弇子虛也看出來。


    於是他才看似善意提醒弇子虛黑馬跟刺龍的存在。


    但弇子虛多疑善妒。


    往往對於他的提醒與說法抱著懷疑的態度。


    一旦弇子虛自己心底有了根據與猜測,會毫不猶豫地反駁他的觀點。


    所以他的提醒,成功地將弇子虛的目光轉移到了南方的魁偉部——他想要弇孖部亂起來!


    隨後他冷笑一聲,喃喃自語:“估摸著是知道我弇孖部兩支不合吧,這家夥也是一肚子壞水……


    隻是我們豈止是不合而已?


    我們是有著世仇啊!”


    說到這裏,薑鬱離悄然站直了身子,原本佝僂瘦削的身形又顯得高大起來,一股氣勢在他身上若有若無地升騰起來。


    他看向弇孖部外麵方向,暗中握緊拳頭。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弇孖部的大祭司——薑鬱離,竟然心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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