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琳玉走近文斌,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走慢點兒,然後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票,遞給文斌:“給,晚上的票。”

    文斌滿臉疑惑:“給我?”

    琳玉歪著頭說:“是啊,給你啊,不過是一個人讓我給你的。”

    文斌不解:“誰啊?”

    琳玉調皮的說:“你猜猜。”

    文斌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不會是符燕燕讓你給我的吧?”

    琳玉邊打趣文斌邊說道:“你總是忘不了你的燕燕啊。告訴你吧,是吳陽陽讓我給你的。”

    文斌更不解了:“他給我歌舞晚會的票?為什麽?”

    琳玉笑著說:“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我隻是負責帶票給你。”

    文斌推開琳玉的票:“他的票我不要。”

    琳玉有點兒生氣了:“你這人就這點兒不好,一點兒情麵都不講。我不管了,我隻負責將票帶給你。”說完把票硬塞在文斌的手上走了。

    文斌看看票,然後大聲的對成琳玉說:“告訴他,我會給他錢的。”

    可是兩張票,和誰一起去看呢?程雪蓮?合適嗎?不行,那樣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的。也不知道符燕燕願不願意陪自己一起去呢。

    晚飯後,文斌去約符燕燕和自己一起去看歌舞晚會,想不到她居然很爽快的答應了,兩人一起在學校門口邊等公交汽車邊交談著,符燕燕今天話挺多的,談她的家鄉,談她的理想,她還特別談到了吳陽陽的爸爸,說他爸爸是江州市文化局的副局長。文斌感到很奇怪,就問她:“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麽啊?”

    符燕燕剛想說什麽,這時伊玲玲來了,她看到文斌就大聲叫道:“文斌,你今天去哪兒了啊?我找你半天了。”但看到他和符燕燕在一起,那份高興的勁兒忽然間沒了,轉向符燕燕道:“燕燕,你這是和文斌一起去看歌舞晚會的吧?”

    文斌扭頭看著伊玲玲:“你找我有什麽事啊?”

    伊玲玲本來想說請你去看歌舞晚會的,但有符燕燕在場,隻得改口說:“我以為你沒有票的,給你弄了張票。”

    文斌麵帶笑容:“那就謝謝你的好意了啊。”

    正說著,班主任程雪蓮也來了,她看著文斌給了一個讓其他人覺察不到的微笑,一邊和其他的學生打著招唿,然後,大家族擁著程老師上了公交汽車,車子往市裏開去。

    晚會是在著名京劇演員米蘭紀念館舉行,該館最多可以容納萬名觀眾。今天的晚會上匯集了湖市最有名的歌手,湖市師範學校的錢士石老師也上台表演了他拿手的嗩呐,他的學子們為他呐喊為他瘋狂,文斌偷眼看符燕燕時,發現她的眼裏閃著異樣的光芒,迴想起在鳳蓮山的情景,文斌頓時心裏涼了半截,美好的心情,立即化為烏有。

    這時場上掌聲雷動,著名歌星李英蓮登台演唱她的成名歌曲:《山那邊的花更紅》,掌聲再次響起。

    接著是董藝宛演唱她的成名歌曲:《我願做片綠葉》,歌聲把整個晚會推向了高潮,掌聲彼起此伏。

    可是文斌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紀念館的,也不知道是怎麽迴的學校。

    第二天早上一覺睡到九點多鍾,起床後覺得頭疼得厲害,就又躺到床上去了。

    下課的時候,田文山迴宿舍來叫文斌,文斌隻得從床上爬起來,田文山說:“吳陽陽向團組織遞交了入團申請書呢。”

    文斌很氣憤的樣子:“他,憑他也想入團?隻要有我在,他就甭想了。”

    下午放學後,符燕燕來找文斌,她說:“吳陽陽入團的事,支部什麽時候研究?”

    文斌看著符燕燕:“吳陽陽要入團?”

    符燕燕也看著文斌針鋒相對:“怎麽吳陽陽就不能入團呢?”

    文斌顯得很激動:“他,偷同學的襪子、麻油、小說書,還偷了學校菜園裏的蘿卜等等,平時他破壞班級紀律最多,滿口的髒話,據說他還在考試之前去油印室偷試卷,他做的壞事,一時還真說不完呢。你說,這樣的人配入團嗎?”

    符燕燕不以為然:“你說他去油印室偷試卷有什麽證據?不錯,他是有這樣或那樣的錯誤,但看人要用發展的眼光看,他能幫助班級出黑板報,說明他熱愛班集體;他請同學看歌舞晚會,說明他對同學很有愛心,這當中也包括你啊!”

    聽到這話,文斌更生氣了:“誰要他請了?”

    符燕燕步步緊逼:“不要他請,事實也是請了。你也得領人家的這個人情啊!”

    文斌的臉色很難看:“他的票我會給他錢的。但我告訴你,沒什麽好研究的,有我這個團支書在一天,他就入不了團。”說完也不再理會符燕燕,頭也不迴的走了。

    第二天,學生會主席葛明利來找文斌談心,他開門見山就對文斌說:“我受團委的委托來找你談心的,你身為團支書,應該知道團的組織紀律的,你有什麽權利,不經過團支部的研究,就拒絕了吳陽陽的入團申請呢?”

    文斌也不甘示弱:“吳陽陽的表現,我最清楚了,我覺得他離一個團員的標準差遠了。”

    葛明利口氣緩了許多:“文斌,你我平時關係不錯,吳陽陽有什麽得罪你的地方,我在這裏替他向你賠不是了,你就放過他這一次吧,既然,他申請入團,說明他還是有心改過自新的啊!你應該給他一次機會。”

    文斌也不好把話說死了,隻得說:“好吧,我迴去開一個支部會,讓大家來做決定吧!”

    支部會開得很沉悶,因為符燕燕站起來給吳陽陽講話,大家覺得不太好發言呢,因為大家不知道文斌和符燕燕已經鬧僵了,原來符燕燕表了態的事,一般不違反原則的事,文斌都是不會反對的。

    文斌覺得是他表態的時候了,他說:“我覺得吳陽陽的入團條件還不成熟,他需要改掉他身上的一些壞習氣。我們做為團員應該更好的幫助他改正缺點,讓他早日加入到團組織裏來。”

    大家見文斌這樣說,也都紛紛表態,最後以三比一,一票棄權,沒有通過吳陽陽的入團申請。

    一連好多天,符燕燕都沒有搭理文斌,那天在團支部會上,文斌不但不支持她,還跟她針鋒相對,沒有給自己留一點兒迴轉的餘地,太讓自己沒麵子了,她在心裏恨死了文斌。

    在綠茵場的邊上,她遇到了正在踢球的吳陽陽,她對吳陽陽無可奈何的說:“真想不到,他會那麽固執,簡直是花崗岩腦袋,其他話他都能聽我的,就是在原則性問題上不肯讓半點步呢。”

    吳陽陽早已知道了結果了,所以他一點也不感到驚訝,他臉上毫無表情的說:“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你。但你轉告文斌,讓他為自己留點後路才好。”

    星期天,文斌坐在假山上,看書。太陽光從竹葉的縫隙裏照射在一本小冊子上。那是本《新約全書》。他看得很入神,田文山來到身邊,他也不知道呢,文山拍拍他的肩:“文斌,看什麽呢?這麽入神啊?”

    文斌見是文山,挪了挪身子,讓文山坐下,文山看了一眼,文斌手裏的書,不解的問:“怎麽有興趣看這種書?”

    文斌淡淡的說道:“無意當中在圖書館看到,翻了翻覺得不錯,就借來了。怎麽了?這種書不能看嗎?”

    文山臉色有點凝重:“這次在吳陽陽的入團問題上,你一定得罪了不少人了。有人正在拿你上次帶伊玲玲去看仙姑的事做文章呢。”

    文斌皺了皺眉頭:“他們說什麽?”

    文山歎了口氣:“說你身為團支書,居然還相信迷信。還說你跟女生關係曖昧,反正說得很難聽。”

    文斌急忙分辯道:“別人說,你讓別人說吧,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跟伊玲玲可是什麽事也沒有的。”

    文山臉色陰沉著說:“憑我倆的關係,我能理解你、相信你,但別人能像我一樣理解你、相信你嗎?他們會在這次優秀班幹部選舉中給你製造點麻煩呢。”

    文斌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文山,這本《新約全書》真是應該看看呢。你看這一章。”二人一起看《路加福音第二十章——質問耶穌權柄的由來》:

    有一天,耶穌在聖殿裏教訓百姓,及宣講喜訊的時候,司祭長、經師及長老前來, 對他說道:“請你告訴我們:你憑什麽權柄作這些事?或者是誰給了你這權柄?”

    耶穌迴答他們說:“我也要問你們一句話,你們告訴我: 若翰的洗禮是從天上來的,還是從人來的呢?”

    他們心裏忖度說:“如果我們說:是從天上來的,他必要說:你們為什麽不信他? 如果我們說:是從人來的,眾百姓必要用石頭砸死我們,因為他們都確信若翰是先知。” 於是他們迴答說:複不知道是從那裏來的。”

    耶穌也給他們說:“我也不告訴你們:我憑什麽權柄作這些事。” 耶穌對百姓設了這個比喻:有一個人培植了一個葡萄園,把它租給園戶,就往遠方去,為時很久。 到了時節,他便打發一個仆人去園戶那裏,為叫他們把園中應納的果實交給他。園戶卻打了他,放他空手迴去。 園主又打發了另一個仆人去,他們把那人也打了,並加以侮辱,放他空手迴去。園主又打發第三個去,連這一個,他們也打傷,把他趕了出去。

    葡萄園的主人說:我要怎樣辦呢?我要打發我的愛子去,或許他們會敬重他。 誰知園戶一看見他,便彼此商議說:這是承繼人,我們要殺掉他,好讓產業歸於我們。 於是他們把他推到葡萄園外殺了。那麽,葡萄園的主人要怎樣處置他們呢? 他必要來,除滅這些園戶,把葡萄園租給別人。”眾人一聽這話,就說:“千萬不要這樣!” 耶穌注視他們說:“那麽,經上所載:‘匠人棄而不用的石頭,反而成了屋角的基石,’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凡跌在這石頭上的,必被撞碎;這石頭落在誰身上,必要把他壓碎。 ” 經師及司祭長在那時刻就想下手逮捕耶穌,但是害怕百姓。他們明白這個比喻是暗指他們說的。

    於是他們窺察耶穌,派遣奸細,假裝義人,要抓住他的語病,好把他交付於總督的司法權下。 他們就詰問他說:“師傅,我們知道你說話施教,都正直無私;又不看情麵,但按真理教授天主的道路。 敢問:我們給凱撒納丁稅,可以不可以?”

    耶穌覺察出他們的詭計,便對他們說:“你們拿一個“德納”來給我看!這“德納”上有誰的肖像,有誰的字號?”

    他們說:“凱撒的。”

    耶穌對他們說:“那麽,凱撒的就應歸還凱撒;天主的,就應歸還天主。” 他們在民眾在麵前,不能抓到他的語病,且驚奇他的應對,遂噤口不言。

    他們二人看書看得很入神,有人從他們身邊經過,居然都不知道。

    很快有謠言傳出:文斌看迷信書籍。與先前的相信迷信的說法遙相唿應,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學校責令班主任程雪蓮嚴肅調查處理此事呢。

    程雪蓮把文斌叫進她的宿舍,兩人相對無語。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後,程老師先開口了:“你在吳陽陽入團這件事情上,做得是對的,我不能說你有任何不對。但是,在處理上是不是欠缺了點靈活性?”

    文斌氣不過:“我可是完全按照團的章程辦事的,可沒有想到,社會上的關係網也會滲透到學校這塊淨土上來。”

    程老師歎了口氣說:“人家可沒有從這上麵找你的麻煩嗬,人家說你相信迷信,看迷信書籍。這可是事實?”

    “是的,帶伊玲玲去請仙姑看病,那是沒有辦法的事,如今卻成了人家攻擊我的把柄了,我認了。可是看迷信書籍,這從又何說起呢?”文斌急得快要哭了。

    “前天,你和田文山在假山那裏看的什麽書?”程老師望著文斌,心裏有點不忍,可是這也是例行公事啊。

    “《新約全書》也算是迷信書籍嗎?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文斌的眼裏流下傷心的淚水。

    程老師掏出一塊繡著荷花的手帕,為文斌擦了擦眼淚,可是文斌再也忍不住,撲在程老師懷裏,痛哭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趙天成進來找程老師,看到眼前的情景,他想退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隻好硬著頭皮進來了,他說:“程老師,許兵和林年富在教室裏吵架呢。”

    程雪蓮忙輕輕推天文斌:“不要哭了,事情終究會弄清楚的,烏雲是遮不住太陽的。”

    然後,程老師轉身對趙天成說:“哦,我知道了,你先讓朱麗麗去調解一下,我在跟文斌談心呢。你先去,一會兒我去處理。”

    可是,第二天,就又傳出新的謠言:程雪蓮和文斌在宿舍裏接吻。這謠言讓程老師和文斌都很被動,調查文斌迷信一事,學校就交由學生會來處理了。

    雲很低,下著小雨,在學生會辦公室裏,葛明利要求文斌檢討他的行為,文斌承認了自已帶伊玲玲去看仙姑不對,但他強調自己那時是病急亂投醫,自己從內心深處並不相信迷信。

    葛明利認為文斌認錯態度很差,說要停他的職,讓他寫檢查。文斌跟他吵了起來。雨夾著風吹打在臉上和身上,雨雖然不大,慢慢的卻把身上的衣服浸濕了,文斌站立在假山旁,看著雨打芭蕉,聽著風吹竹葉,心裏有一點點的酸楚,絲毫沒有一點兒“春雨貴如油”的感覺。心裏不覺又想起了秀紅:

    鳳蝶夢幻不相逢,     孤雁哀鳴三角楓。

    雨打芭蕉獨寂寞,     殘雲匯聚上珠峰。

    斑竹灑淚梳台上,     對鏡貼花雲鬢豐。

    春水含羞親鴛鴦,     桃花綻放笑西風。

    文斌正在傷感時,符燕燕打了把細花洋傘,走到文斌身邊,替他遮風擋雨,一邊關切的說:“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吟詩呢?也不打把傘,看,衣服都淋濕了。”

    自從吳陽陽入團那件事以後,文斌一直沒單獨找過符燕燕呢,他覺得她身上有點兒市井習氣,這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但這時見她這麽關心自己,又覺得有點兒感動,但,一時間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隻得說:“謝謝!也沒什麽,就是看到眼前這番景色,一時忘情所致。”

    燕燕柔聲道:“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氣嗎?”

    文斌低頭看燕燕,燕燕也正用眼睛看她,那眼神可不就是秀紅嗎?文斌收迴目光,慢慢說道:“我隻是不理解,你為什麽替吳陽陽說話?你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嗎?”

    燕燕聲音裏有點委屈:“哎,都怪我鬼迷心竅,他爸不是在文化局嗎?他利透我說,將來分配時,可以幫我的忙的。文斌,你能原諒嗎?”

    文斌在心裏為她不屑,但他嘴裏卻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燕燕將頭靠在文斌的肩膀上,動情的說:“文斌,以前是我不好,我沒有珍惜你對我的感情,我覺得做人還是要正直一點好,以後我會對你好的,你還會像從前一樣對我好嗎?”

    文斌幫她理了理頭發:“我對你一直都是這樣的,可從來沒有變過啊。”

    燕燕抬頭看著文斌:“文斌,為了我,你能不能讓點兒步?”

    文斌把燕燕扶起來,不解的看著她:“讓步?讓什麽步?”

    燕燕和文斌對視著目光:“你給葛明利讓點步啊,承認錯誤,說點好話,事情不就過去了啊?”

    文斌痛苦的收迴注視著燕燕的目光,又恢複了他的感傷:“他願意撤我的職,就讓他撤好了,該承認的我都承認了,沒有的事我可怎麽承認啊?他讓我承認殺人,我就承認嗎?”說著說著,文斌又有點兒激動了。

    燕燕嬌責道:“看,又來了,葛明利那天也是說得過激了,他找我讓我給你說說,隻要你說點兒軟話,讓他下得了台,他就不再追究了。文斌,我們是學生,人家怎麽說,也是留校生,他爸爸又是市委辦公室主任,在學校是說得上話的,我們有什麽必要去得罪他呢?你不願意說,我和你一起去,我替你說,總行吧?我求求你了,文斌。”邊說邊搖文斌的膀子。

    文斌深思了很長時間,然後對燕燕說:“謝謝你,你讓我再想想,明天我給你答複吧!”

    雨越下越大了,夜色也越來越濃了,細花洋傘下,兩人的身影緊緊地偎依在一起……

    校長辦公室,曹雨霖副校長正在跟程雪蓮老師談話:“你要知道,我們是師範學校,我們的口號是‘學高為師,身正為範’,作為一個師範的老師要給學生樹立一個好的樣子,這一點可比在一般學校更為重要嗬。”

    程老師眼睛裏的淚就要掉下來了:“我知道,可是我隻是跟我的學生走得比較近了一些,並沒有什麽違反學校紀律的地方啊?”

    曹副校長語重心長的說:“你應該知道,‘無風不起浪’的道理吧?人們總不可能無中生有吧?現在雖然沒什麽大事,但我們要防範於未然,不能等事情發生了,再來處理,那時就為時已晚了啊。”

    程老師流下了無言的淚。

    曹副校長一副很關心的樣子:“我也沒批評你的意思,隻是要你注意影響嗬,別哭了,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說著掏出一塊繡有美女圖的手帕遞給程老師。

    程老師沒有接他的手帕,自己掏出那塊繡著荷花的手帕擦了擦,然後對曹副校長說:“謝謝曹校長,今後我與學生相處注意就是了。”

    曹副校長意味深長的說:“一個人犯錯誤並不可怕,隻要改正了就是好同誌啊,希望你不要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跤嗬!程老師,為了你,為了你的學生,也為了我們學校,我覺得你還是換一個環境比較好,湖市師範附小差一個副校長,你去哪兒任職如何?”

    程雪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是要趕我離開師範?”

    曹副校長很嚴肅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呢:“我是為你好啊,你要不要認真考慮一下啊?”

    天在旋轉,地在動搖……

    還要考慮什麽?有你考慮的餘地嗎?

    雨越來越大了,夜色越來越濃了,從校長室到宿舍的路變得漫長了起來,程雪蓮任由雨水打在臉上,仰頭望天空,星星,月亮都藏在雨後,一種寂寞滋生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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