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文斌和田文山正在宿舍裏下象棋,田文山把“馬”舉在手上,遲遲不肯落下來,嘴裏嘀咕著:“怎麽著都要損失一子呢。”

    文斌催道:“快點兒走啊!要不,你就認輸吧!”

    田文山不慌不忙的說道:“忙什麽,讓我好好想想。一棋不著,滿盤皆輸。”

    正在這時,班長朱麗麗來了,她上身穿著件短袖,上有粉紅色的細花,下身著一條短裙,一色的淡綠色的,沒有一絲紋彩。絲毫沒有一點兒青春少女的張揚,相反到有點兒男子漢的氣概呢。

    文山見狀,忙把棋一丟,向朱麗麗走過去,說:“朱班長,你怎麽來了?”

    朱麗麗皺了下眉頭:“田文山,我怎麽就不能來呢?”

    田文山壞笑道:“能來,你來得正好呢。”

    文斌對田文山嚷道:“不準耍賴,再有幾步,你就要輸了。”

    朱麗麗向田文山道:“原來你下棋下輸了,想不認賬啊?讓我來幫你解圍啊?”

    文山摸著頭笑著說:“朱班長光臨,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你一定有什麽事兒找文斌吧?那我可不耽誤你們談正事啊!”

    朱麗麗卻說:“我的事兒不急,我等你們下完了再說不遲行。來,你們接著下吧,我給你們觀戰。”

    田文山邊往外跑邊說:“那怎麽行,你們先談正事兒吧,下棋以後有的是時間呢。”

    文斌讓朱麗麗坐在床邊上:“你說吧,有什麽事吧?”

    朱麗麗坐下後,一本正經的說:“文支書,到了你們宿舍,也不把你箱子裏的好東西拿點出來,招待招待客人啊?”。

    文斌臉紅了:“不好意思,還真沒什麽好東西呢,土特產卻有點兒,不知你喜歡不喜歡呢?仕伍,去我箱子裏把米粉拿出來,給朱班長泡點兒嚐嚐。”

    許仕伍從文斌的木箱裏拿米粉,倒了些許在搪瓷盆裏,又加了點兒白糖,然後用開水一泡,幾分鍾,一碗米粉粥,就端到了朱麗麗的麵前。

    朱麗麗端起碗,嚐了一口,點頭讚道:“不錯,味道好極了。”然後毫不客氣的喝光了碗裏的米粉粥。

    文斌看著她那個吃相,心想:“我們農村裏很常見的東西,城裏人卻很稀罕呢。我們用來充饑,他們卻用來享受。等下,給符燕燕送點兒過去,她一定也喜歡呢。”等朱麗麗吃完,這才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朱麗麗掏出一塊繪有荷花的手帕,擦了擦嘴,然後才說道:“我們班的同學一部分人選修美術,一部分人選修音樂,可是現在選修美術的隻有六人,而選修音樂的是三十人,老班說這個比例太不協調了,美術班沒法開呢。”

    許仕伍在一旁搶著說:“女生們見到文斌選修音樂,大家就都報音樂去了呢。”

    文斌急道:“仕伍別瞎講。沒有的事,報什麽是各人自願的。”

    田文山這時蹓了進來:“文斌,你本來選的是美術,是不是因為符燕燕,你才去選修音樂的啊?”

    文斌忙打岔道:“朱麗麗,你別聽他們瞎講,你說吧,要我做什麽?”

    朱麗麗也就直截了當的說:“老班讓你帶個頭,去選修美術。”

    文斌想都沒想就說:“好,沒問題。”

    朱麗麗站起來說道:“好,那我就去迴複老班了,同時也謝謝你們的米粉粥。”

    文斌也站起來對朱麗麗說道:“你告訴老班,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朱麗麗一走,文斌就撲向文山,“叫你瞎說!”

    文山邊躲邊說:“再也不說了。”

    第二天放學後,程老師讓文斌到她宿舍去,宿舍是單間,裏麵有一張四方桌,雖然很舊,卻擦得很幹淨,梳妝台是用學桌做的,上麵放著一麵圓鏡子,一瓶洗發露,和女孩子的一些用品。程雪蓮笑著把文斌讓進屋裏,她並沒有把文斌當成她的學生,因為她比他隻大了五歲,說實在的應該算是同齡人呢。文斌靦腆的在凳子上坐下,程雪蓮從她的皮箱裏拿出一包餅幹讓文斌吃,文斌有點兒不好意思,程雪蓮拿了幾塊往他手上放,他才接過來,但並沒有吃。程雪蓮說:“你是團支書,班級裏的許多事都要你幫我做呢,所以你不要跟我客氣,讓你吃,你就吃。”

    文斌這才拿了一塊放在嘴裏咬了一口。

    程雪蓮接著說:“我看了你的檔案,你在高中裏就當班長,而且是河縣優秀學生幹部,所以我讓你當團支書。你的高考成績應該可以上大專的,可能是由於誌願填得不好吧,結果隻錄了個中師。我本人相信你有能力管好我們班,也有能力帶領同學們把成績搞好。”

    文斌聽程老師這樣誇獎自己,有點兒不自在,但心裏也有點兒美茲茲的:“程老師您放心,我一定盡我最大的努力,抓好團隊建設,協助朱麗麗搞好班級工作,帶領同學們把學習成績搞好。”

    程雪蓮點點頭,但眉頭稍稍皺了一下,但很快又笑著說:“隻是現在大家都來學美術,學音樂的又沒幾個人了。你看有什麽好辦法沒有?”

    文斌想了想說:“其實大家對音樂和美術都有興趣,選擇什麽,主要是考慮要好的同學在一起學習,覺得比較開心一點吧了。如果沒有辦法,我讓他們抓鬮來選擇選修課程吧。”

    程雪蓮先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文斌有點遲疑的說:“這樣不好吧?”

    文斌很自信的說:“沒有您的事,這事兒我來處理就是了。”

    程雪蓮想了想說:“那就這樣吧,隻是也別強求,如果,他堅決要求選擇某個課程,還是尊重個人意願。”

    文斌點點頭:“好的,沒有什麽事,我先走了。good-bye!”

    “bye!”程雪蓮看著離去的文斌,心想:這個男孩真的很不錯嗬!

    晚飯後,文斌和文山在教室裏玩鬥豬的撲克遊戲,伊玲玲來到他們身邊觀戰:“同誌們,當心玩物喪誌嗬。”

    文斌知道文山在追伊玲玲,於是抬頭打趣道:“伊玲玲,你是說我還是說文山?”

    文山忙打岔道:“不會的,我們就玩一會兒,放鬆一下啊。”

    文斌很誇張的搖搖頭說:“不一定,我看你打牌的那個認真勁兒,很容易玩物喪誌!伊玲玲,你要不要教育教育他?”

    伊玲玲覺得好沒趣:“文斌,你說什麽?我有什麽資格教育他啊?”

    文斌忙打哈哈:“嗬嗬,那就當我沒說。”

    伊玲玲氣得臉色都有點兒變了, 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邊走邊想: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別人對你的一番心意啊。

    文山輕聲對文斌說道:“別太過分了,我現在隻是單相思呢。”

    文斌附在文山的耳朵邊說:“那,要不要我去幫你說道說道?”

    文山忙說:“別,現在還不是時候呢。”

    學校準備組建百人合唱團,參加江州市1985年的元旦會演。田文山邀請伊玲玲參加,可她卻說: “你要是說動文斌參加,我就參加。”

    文山心裏酸酸的,但為了能多親近伊玲玲,他隻好來求文斌:“文斌,大家都報名參加百人合唱團了,你當支書的為什麽不帶頭參加啊?”

    文斌感到有點兒好奇:“文山,你什麽時候關心起我來了啊?”

    文山嘿嘿笑了兩聲:“你這樣說,就不夠朋友了!你那晚那首《難訴相思》可是感動了不少人呢。你不參加合唱團,那可是埋沒人才啊!”

    文斌搖搖頭說:“我那是瞎湊合,登不了大雅之堂的。我知道自己不是唱歌的料。”

    文山急了:“你是參加還是不參加?”

    文斌看著文山著急的樣子,有點兒莫名其妙,於是故意氣他:“三個字:不—參—加—。”

    文山低頭不語了,但好象眼裏含著淚花呢,並什麽也沒說就走開了。

    女生宿舍裏,隻有伊玲玲和符燕燕,她倆從上幼兒園起就在一起了,兩人可是無話不談了。伊玲玲對符燕燕說:“你能不能幫我勸文斌參加合唱團?”

    符燕燕打趣道:“怎麽?是看上他了?要我幫忙,我有什麽好處?”

    伊玲玲向符燕燕哀求道:“好姐姐,求求你了,要什麽好處,你說就是了。”

    符燕燕反問道:“可是,你怎麽知道他會聽我的?”

    伊玲玲冷笑道:“要我說破嗎?我聽說,文斌的高中同學,也可以說是他的初戀情人,叫石秀紅,你倆的長相非常相像,所以他對你情有獨鍾。你不接受他,不如把他讓給我好了。”

    符燕燕臉色變了變,心想:那就是說文斌不是真心愛我,隻是把我當成了他的初戀情人了。心裏覺得被針刺了一下,但表麵上卻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你再瞎說,我就不幫你去說了。”

    伊玲玲忙說:“好姐姐,玲兒不說了,還不行嗎?不過,我到想知道,你為什麽不喜歡他呢?”

    符燕燕似乎不願意談這件事:“沒什麽。哦,對了,我要去練琴了。我遇到他時,幫你說說,聽不聽那是他的事嗬。”說著起身向琴房走去。

    下課了,在圖書館前麵,符燕燕遇到正在和田文山打羽毛球的文斌,便向文斌招手說:“文斌,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文斌手裏拿著羽毛球拍,跑了過來:“什麽事?”

    符燕燕從鏡片後透著說不清的目光望著文斌說:“文斌,你的歌唱得那麽好,怎麽不參加合唱團呢?”

    文斌看著符燕燕的眼睛說:“你還是文娛委員呢,你不也沒有參加嗎?”

    符燕燕迎著他的目光說:“那你是因為我而不參加的?”

    文斌收迴目光,低下頭,語氣不是很肯定:“我隻是怕唱不好啊!”

    符燕燕語氣曖昧的說:“如果我要你參加,你是不是就會參加了?”

    文斌呐呐說道:“要我參加,你總得說出個理由啊!”

    符燕燕目光緊緊的盯著文斌:“沒有任何理由,我就是要你參加。”

    文斌聯想到文山也讓自己參加合唱團,覺得這裏麵一定有什麽問題,就答應了符燕燕的要求,報名參加了百人合唱團。

    每次合唱團活動時,最活躍的要數伊玲玲了,每當文斌音唱得不準時,她總是主動幫助他糾正。文斌以前沒學過五線譜,伊玲玲就專門幫他買來有關這方麵的音樂書。有事沒事,伊玲玲的身影總是出現在文斌的周圍。而這時,就會看到田文山悶悶不樂的樣子。文斌似乎有點明白了,但又不是很肯定。

    文山躺在床上對上鋪的文斌說:“文斌,這個星期天我們去湖山公園玩吧。”

    文斌心想:這些天,符燕燕跟音樂老師錢士石在學鋼琴呢,肯定沒有空去玩了。於是就答道:“好啊,來湖市都快三個月了,還沒出去好好玩過呢。”

    文山說:“那就這樣說好了。”

    星期六下午放學後,太陽還沒有落下樹來呢。文斌來到校門口東邊的假山上,找了塊石頭坐上,拿出一本書專心的看了起來。

    伊玲玲走了過來,突然大聲喝道:“文斌,一個人躲在這兒看什麽書呢?”

    文斌忙把書藏到身後:“你有什麽事嗎?”

    伊玲玲笑著打趣:“什麽書,見不得人啊?”說著便去搶看文斌的書,文斌不讓,兩人糾纏在了一起,不知怎麽的,兩人的嘴唇就碰到了一起,文斌忙起身把書丟給伊玲玲,“要看,你就看吧。”

    伊玲玲還在迴味剛才那一瞬間的甜蜜呢,見文斌把書丟給她,拾起書一看是《金瓶梅》,臉就紅了,忙又丟給他:“看這種書啊,好不羞嗬!”

    文斌拾起書,笑了笑:“去其糟粕,取其精華。”

    伊玲玲就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問道:“據說這本書很黃。你怎麽敢借出來看呢?”

    文斌隨手翻了一頁,說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正如魯迅先生點評《紅樓夢》時說: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

    伊玲玲笑著打斷道:“那我問你,你看到了什麽?”

    文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我看到的是無助的女人在與強大的社會進行抗爭,她的身體被摧殘,她的身心被摧殘,可她仍然在抗爭。僅僅說潘金蓮很貪淫,那是不公平的。”

    伊玲玲見文斌一臉嚴肅的樣子,便說:“算了,我不跟你爭了,對與錯,讓評論家們討論去吧!”

    太陽在不知不覺中躲到樹後麵去了,伊玲玲說:“不早了,咱們去吃飯吧。”

    文斌抬頭看看天色,抬腕看看手表說:“好!不過看《金瓶梅》的事不要跟別人講。”

    伊玲玲笑道:“難道你也怕?”

    文斌搖搖頭:“不是怕,隻是不想惹麻煩。”

    伊玲玲好象不經意間問道:“明天你也去逛公園?”

    文斌邊走邊說:“那一定是田文山告訴你的。”

    在去食堂的路上,文斌看到符燕燕和錢士石有說有笑的從音樂室出來,忙迎上前去:“燕燕,明天還學不學琴了?如果不學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去逛公園吧!”符燕燕見是文斌,忙把挽著錢老師的手放開,說道:“明天沒有空,還得練琴呢。”

    文斌隻得說:“那今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去看電影吧!”

    符燕燕臉有難色:“改天吧,我今天有點兒累了。”說著,跟著錢士石走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文斌的心裏酸酸的。

    伊玲玲看在眼裏,不知是喜是悲,她說:“你想看電影?我陪你去吧!”

    文斌一下子沒了心情:“對不起,我忽然間沒了心情,口味也沒有了,你一個人去吃飯吧。”說完,轉身向宿舍走去。

    雖說是秋日的太陽,可也有點的辣辣的感覺。果園裏,桃樹的葉子上已爬上了些許黃斑斑,也就失去了往日的青翠,隻有那雞冠花,紅紅的,像火一樣,開得正旺盛呢,仿佛要跟太陽比一比呢。

    湖山公園入口通道的東側,樹木向遠方延伸,連綿成一道翠綠的屏障,讓人絲毫沒有一點秋的感覺。西側的河岸邊,飄蕩著萬千條的楊柳枝兒,在輕風中搖曳,不時的落下一片柳葉,微微給人一點點秋意。一群紅鯉魚,正圍著那片葉子,打著圈圈兒呢,柳樹便放下釣線想釣上一兩條上來呢。

    腳下的甬道由一塊塊古老的土磚鋪成,水就從腳邊流過,園裏的七彩菜,透著一絲豔麗,讓人感覺春駐人間呢。林中的廣播裏響著《秋的旋律》,讓人從春又迴到秋。遊人三三兩兩,情人相擁著,說不盡甜蜜的話語,老人攙扶著,迴憶共同走過的歲月,孩童跳躍著,期盼著美好的未來。

    轉過一個彎就到了動物園,動物園的入口是一個圓形的門洞,兩邊是各居情態的假山,假山的背後是幾株球柏,蔥綠而顯得沉默。小孩兒隻對假山感興趣,想要攀上去,父母便大聲叫道:“孩子,別摔著了。”

    進得園來,就見一個十多米高,直徑五米左右的圓形鐵籠子,裏麵放養著一隻鷹,隻見它正從高空俯衝撲向飼養員剛放進去的一隻蘆花雞,蘆花雞嚇得拍翅欲飛,正好撞向老鷹的利爪,蘆花雞一聲慘叫,成了老鷹的點心。

    伊玲玲好奇的問:“這隻老鷹的頭怎麽像隻老虎的頭呢?”

    文斌介紹道:“這是虎頭鷹,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隼。虎頭鷹是很兇猛的天禽,但是經過馴化可以用來打獵。但現在數量已經很少了。”

    伊玲玲臉上一臉的敬佩,扭頭看著文斌問道:“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文斌很謙虛的說:“我也是碰巧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關於這種鷹的描述呢。”

    伊玲玲更是佩服得很:“嗬嗬,想不到你還挺謙虛的呢!”文斌轉身發現文山顯得有點悶悶不樂,便問他:“出來玩怎麽會不高興呢?”

    文山明顯的掩蓋:“哪有啊,我開心得很。”

    伊玲玲跳著跑向孔雀園,園邊有一個小水池,落日的餘輝灑在她的臉上,顯得格外的嬌媚,她拍著手,興奮的叫著:“你倆快來看,孔雀開屏了。”

    文斌見狀隨口吟道:

    孔雀開屏,展翅隻為知己容。曇花一現,色彩勝過七彩虹。

    日薄西山,彎月悄悄上樹梢。在水一方,伊人臉紅情更濃。 伊玲玲聽吧,對文斌讚不絕口:“文斌,你簡直就是‘當代詩人’了!你是讚美我的嗎?那我可太高興了啊!”

    文斌又看到文山不高興的樣子,後悔自己不該作那首詩。伊玲玲可不理這些事兒,一轉身又全神貫注的給孔雀拍照呢。

    文斌靠近文山:“你怎麽老是不高興的樣子啊?”

    文山憤憤的:“還不是因為你。”

    文斌不解的問:“因為我什麽?”

    文山酸酸的說道:“你不覺得伊玲玲老喜歡談論你?”

    文斌淡然道:“我有什麽好談論的?”

    文山有點猶豫:“她老誇獎你。”

    文斌覺得有點兒不解:“你就為這個不高興?”

    文山反問道:“你和符燕燕在一起時,她老誇其他男孩,你會是什麽感覺?”

    文斌一想也是啊,但他忙說道:“這我還真沒有考慮。但有一點先聲明,我跟符燕燕什麽也沒有呢。再說,你知道的,我對伊玲玲可沒有那個意思呢。”

    文山有點憤憤不平:“我知道你對她沒那個意思,可她對你有那個意思啊。”

    兩人正說著,伊玲玲在那邊叫道:“你倆過來,我給你們倆照張像。”

    兩人聞言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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