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生幫助靳石丹收拾了行囊,素雪哭著去送靳石丹。


    一直送到了懷化郎將府後門,靳石丹一腳踏出了門檻,卻不讓素雪出去了。


    “師父,我想娘子過幾天就迴心轉意了。”素雪哭著道。


    靳石丹伸手摸摸素雪的頭,道:“傻丫頭,你和焦生好好照顧娘子。”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告訴我,我去開解開解娘子。”素雪還是想努力挽迴一下靳石丹。


    靳石丹搖頭道:“是我對不起娘子吧,自從跟了娘子,娘子對我是極好的,但是我……總歸是傷了娘子的心,更何況娘子已經找到了更好的人跟著她。”


    “還能有誰比師父你更忠心的?”


    素雪的話叫靳石丹慚愧不已。


    忠心不忠心,一考驗便知道了。


    很顯然,他沒有通過考驗。


    “要相信娘子的眼光,娘子選的人一定比我更忠心。”


    實際上他也是娘子親自挑選的,可還不是……


    靳石丹越想越心虛,他囑咐素雪道:“素雪,娘子從小生活在山嵐,離開了自己的親人,所以她缺乏安全感,你以後要對娘子好好的。”


    這個不用靳石丹囑咐,素雪早將自己看作是娘子的影子。


    “師父,那離開了娘子你準備去哪裏?”素雪問道。


    還能去哪裏?


    娘子說得對,說到底在他心中他隻認世子爺一個主子,跟隨娘子也不過是因為得了世子爺的允準,對娘子忠心也是因為世子爺的命令,所以他無論跟隨娘子多久,他的心都是向著世子爺的。


    “我迴去找我家世子爺吧。”靳石丹道。


    也好,在京城靳石丹還不至於會無處可去。


    “有事就到定安侯府找我。”


    靳石丹和素雪終究告了別。


    焦生看素雪紅著眼睛迴來,心情也很沉重。


    “師父他走了?”焦生問道。


    素雪哽咽道:“焦生,我現在暫時不想說話。”


    素雪說著自去了。


    看著素雪的背影,焦生皺了眉頭。


    他就是怕這些離愁別緒才不去送靳石丹的。


    相處了這麽久,總歸是產生了感情,他還教他功夫,做了他的師父,他心裏也很舍不得他呢。


    “焦生,你眼睛怎麽這麽紅?被沙子迷住了眼睛嗎?”焦嬌突然躥出來,作勢就要上去給焦生吹眼睛。


    焦生躲開,“這府裏哪有什麽沙子?”


    “那你眼睛怎麽紅了?”


    “哭了。”焦生有些沒好氣。


    “是因為靳石丹走了嗎?”焦嬌立刻抱怨起來,“這個阿鶯太可怕了,靳石丹對她那麽好,她卻說趕他走就趕他走,這種人翻臉無情,就是條喂不熟的狼,好可怕好可怕!”


    “那你還講這麽多,不怕她將你也趕走?”焦生嫌棄地看了她姐姐一眼。


    “我,她怎麽會趕我走?我又不是她的奴才,她想趕就趕的,我是她的姐姐,別忘了她是吃誰家的飯長大的,咱們爹娘可是她的養父養母呢。”


    焦生心裏冷嗤,誰養大誰,這可真不好說。自己家可是貪了阿鶯十幾年的供養銀子。他們姐弟吃喝拉撒哪一樣不是用的阿鶯的錢?不然憑他爹那個好吃懶做的,他和焦嬌豈能在村裏過上那麽優渥的生活?


    不過這些焦生才懶得和焦嬌費口舌的,因為焦嬌那個腦子說不通。


    焦嬌卻以為自己的說辭獲得了焦生的認可,更加得意地挽住焦生的胳膊道:“再說我可有一個好弟弟,阿鶯對你這麽好,是不會趕我走的,因為我是你的親姐姐,不看佛麵看僧麵,你說是不是,焦生?”


    “靠人不如靠己!”


    焦生迅速掙脫了焦嬌,飛也似地逃走。


    他這個姐姐已經無藥可救了。


    平彩霓也聽說了靳石丹被趕走的消息,自然又是給焦嬌一枝珠釵首飾換來的。


    不過焦嬌也不知道靳石丹為什麽突然被趕走,但為了顯示自己的消息有價值,她自然是信口胡謅一通,說什麽靳石丹喜歡上素雪了,所以被阿鶯趕走了。


    “男歡女愛,多麽正常一件事,你們家娘子也真不通情理。”平彩霓的看法尤為開化。


    焦嬌自然把平彩霓誇了一通,又將舒吭踩了一通,“我家娘子她從小生活在鄉下,哪比得上平娘子生活在京城,見的世麵也多,她不可能有平娘子你的見識。”


    好聽話,聽在耳朵裏自然是比較順耳的。


    平彩霓道:“有道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家啞巴娘子為何隻趕靳石丹一人,而不連那素雪一起打發了?”


    焦嬌立即搖頭,道:“素雪和阿鶯那是有革命感情的,譬如我和焦生一樣,我們都是和她一起從山嵐焦家村來的,而靳石丹初來後到,所以當然趕走靳石丹留下素雪。”


    在平彩霓看來,她才不管什麽革命感情,靳石丹可是楚長秦送給啞巴的,這啞巴也太不珍惜了。


    “世子爺的好心被她當做了驢肝肺,這啞巴真是薄情寡義的人,阿丹在哪裏?”平彩霓問金戈,“啞巴不要他,我要,去告訴阿丹,以後讓他跟著我!”


    靳石丹可是楚長秦的手下,讓楚長秦的手下跟著自己,平彩霓仿佛覺得楚長秦跟著自己一般。


    金戈遺憾道:“靳護衛早就離開咱們平府了。”


    “聽說是迴了侯爺府。”焦嬌補充,“懷化郎將府和侯爺府比起來畢竟是小門小戶,就算阿鶯不趕他,他住上一段日子也是要自己迴去的吧?又不是傻子,高枝不攀來屈就。”


    焦嬌一副吊兒郎當冷嗤表情。


    平彩霓和金戈都怒了。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平彩霓罵道。


    金戈則譏諷焦嬌:“懷化郎將府是小門小戶,那有本事你去住侯爺府去。”


    焦嬌渾不以為意。


    她心裏想的是,如果有朝一日她嫁給了楚長秦,可不就能住進侯爺府裏去了嗎?


    “急什麽?命裏有時終須有。”焦嬌說著,轉著手裏的珠釵離去了。


    “娘子,她的話什麽意思呀?”金戈腦子一時軸了。


    平彩霓沒好氣:“她一個下賤村姑,誰有心思猜度她的話?她愛說什麽說什麽,都是瞎說八道的。”


    金戈點頭附和:“就是白瞎了娘子的好首飾。”


    “都是不值錢的東西,就她村姑拿去當寶貝。”平彩霓一臉的鄙夷不屑。


    ……………………………………


    不知道娘子找到的替代靳石丹的人是誰。


    素雪心中一直存疑。


    焦生卻是清楚的。


    替代靳石丹的不止一人,而是七個。


    不過這七人並沒有住進懷化郎將府,而是在懷化郎將府後麵的一條巷子裏租了棟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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