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我媽非讓我爸迴來一趟,說有事商量,電話裏麵沒說清楚,我爸還以為是債主來要錢。從單位借了兩萬塊錢,急匆匆的帶了迴來,卻沒想到我給了他一個莫大的驚喜,然後他就用他特有的方式來表達他心中的喜悅,跟我對飲了一瓶二鍋頭。


    我本來就沒有酒量,喝的又是五十八度的牛欄山,等吃完飯,我早就迷迷糊糊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我爸啥事兒沒有,說啥要帶我出去溜達溜達。說喝多了就睡太操蛋,讓我見見風,清醒清醒。不顧我**勸阻,我爸生拉硬拽的給我拖了出去。


    真別說,見了風之後我還真就清醒多了。不過依然是頭重腳輕,耳朵裏麵嗡嗡直響。我爸說的話,我就算聽見我也記不住,我說些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總之就是他問一句我答一句,反正是自己老爹,沒什麽好隱瞞的。


    我爸帶著我在公園裏麵散步,我就記得他跟不少人都打招唿,而且那些人對他都很熱情,真不明白他這一天天都見不著影兒的人怎麽得來那麽好人緣的。


    不知道是我爸帶著我走,還是我領著我爸的道兒,迷迷糊糊中我就覺得這裏怎麽這麽熟悉,仔細一看,我x,這不是我夢裏那個小木橋麽?我跟我爸此時就站在木橋上麵。我爸給我講我剛出生時候的事兒,他一定是喝多了,因為他從來沒跟我這麽煽情過!


    走了這麽遠,我胃裏火出燎的難受,而且總有一種想吐的感覺,現在停下不走了,這種感覺異常強烈,也不顧我爸在說些什麽,我趴在小木橋的護欄上麵,把腦袋伸到人工小河上麵,都沒猶豫,直接就吐得稀裏嘩啦。我爸在我背上拍打,笑著跟我說:“你這酒量不行,得練!這才喝多點,好老娘們兒都比你能喝!”


    “你淨瞎扯,我媽就不能喝酒!”我一邊吐一邊反駁他。


    我爸一愣,接著跟我說:“所以她不是好老娘們兒啊!”


    “嘔——咳咳。那我迴去就告訴我媽,嘔——”我這一吐還就停不下來了,非要把胃裏的東西全都吐幹淨為止,多虧這水是流動的,吐下去什麽很快就看不見了,要不然我會吐得比這還兇!


    我爸看我吐起來沒完,拍拍我肩膀跟我說:“你站這兒別動啊,老子給你買瓶水去!你真完犢子!我這酒量一點都沒遺傳下來,真是……”


    我爸走遠,我也聽不清他還磨嘰什麽,耳朵裏麵太嘈雜,感覺什麽都離我很遙遠,我下次再不不喝這麽高度數的酒了,三十八度頂天了,這太遭罪了,我苦膽都快吐出來了。


    我趴在小木橋的護欄上,看著橋下清澈的流水,裏麵倒映出一個滿臉通紅,雙目呆滯的漢子,那就是我!


    吐完了好口渴,我爸怎麽還不迴來?我站起身想找找他,沒想到一迴頭,發現有個穿了一身紅裙子的小姑娘就站在我身後,頭上戴個發卡,手裏……還好沒拎那個死娃娃。我努力的想睜開眼睛看清楚這小姑娘是不是我夢裏麵那個,可也不知道是吐完了之後眼皮發沉還是怎麽的,就是看不清楚人兒。


    酒壯慫人膽,雖然我不慫,可酒也沒少壯我膽兒。我盯著這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小姑娘,笑著問道:“***,你是人是鬼啊?”


    沒想到小姑娘“哼”了一聲,衝我喊道:“你才是鬼,你是大酒鬼!爛酒鬼!”說完還對我做了個鬼臉兒,嘿!這鬼有意思,怎麽這麽歡實?比那些隻會嚇唬人的好玩兒多了!


    我笑著跟那小姑娘說:“對!我是鬼,你怎麽能看見我?你找我有事嗎?不怕我半夜嚇唬你啊?”我對著小姑娘報複性的做了個比她做的鬼臉更難看的鬼臉。


    “呸!還是個精神病鬼!”那個小姑娘“咯咯”笑著說道。


    “娜娜!幹什麽呢?”一個輕柔的女聲從我的右後方傳來,我迴頭一看,一個長發及腰一身白衣的女子亭亭玉立。


    看見這身打扮我這酒勁兒瞬間行了一半,這……不是昨晚賓館床上那個女鬼嗎?她剛才叫這小姑娘什麽來著?娜娜?我x!我又轉過頭看了一眼跟前這個穿紅衣服的小姑娘。


    那個小姑娘衝我吐了吐舌頭,然後蹦蹦跳跳的衝著白衣女子跑了過去,那個白衣女子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小姑娘好像生氣了一樣,撅著嘴聽不清嘟囔著什麽。


    那個白衣女子緩步向我走來,我把右手放在身後,準備隨時給她來一巴掌。沒想到她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皺著眉頭,輕聲責備:“你喝酒了?怎麽喝這麽多?”


    “管你屁事?你誰呀?”我沒好氣的跟她說:“我認識你嗎?”


    那個白衣女鬼絲毫沒有在意我不友好的態度,依然溫柔恬靜的說:“你就不能不對我這麽有敵意麽?我又沒想害你!”


    “能不能不廢話?我放你一次了,你咋還沒完沒了呢?真以為我憐香惜玉不對女鬼動手啊?”我把右手拿出來揚了揚,那個白衣女鬼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輕聲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懶得理你!”說完這句話,白衣女鬼轉身就走,她身後那個小姑娘怒氣衝衝的瞪著我,忽的向我扔過來一個東西,我本能的用手接住,拿到眼前一看,靠!她手裏不是沒拿死孩子嗎?現在怎麽扔到我手裏了!


    那個死孩子的大腿被我拎在手上,還咧嘴衝我笑,一張開嘴,白花花的惡蛆從嘴裏麵掉出來,我惡心得大叫一聲,猛的掄了出去。緊接著我覺得腦袋不受控製的向一邊猛地轉過去,而且眼前一片金星,然後就聽見我爸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裏:“臭小子睡毛楞啦?趕緊給老子起來!”


    我待眼前金星漸消,迴過頭,發現我爸就蹲在我身邊,我倚坐在小木橋的護欄上麵,我有點發蒙,問我爸:“爸,咋的了?”


    “你個熊孩子,喝點酒就現原形!”我爸不滿的說:“給你買瓶水的功夫你就在這給老子丟人,多虧這裏人少,你撒什麽癔症?還坐地上睡,舞舞紮紮的幹啥呢?毛楞啦?”


    靠!我抹了一把臉,難道剛才睡著了,是個夢?抹完臉感覺不對勁,我左邊這臉怎麽沒感覺呢?我揉了揉,又木又麻,我抬頭跟我爸說:“壞了,我這臉怎麽木了呢?是不是剛才睡著受風了?我能不能得刁斜風啊?我x,我不想嘴斜眼歪!”


    “我看你要抽瘋!”我爸一把給我從地上薅起來:“你那臉是老子一巴掌打的!趕緊跟我迴家吧!領你出來溜達一圈本想顯擺顯擺,淨給老子丟人了!瞅你那完蛋樣,像誰呢!?”


    “反正不像鄰居!”我這兩天用吳青鬆給我的手機沒少逛糗事百科,節操幹的細碎細碎的,加上喝得多了,腦袋轉不過彎來,脫口而出了這句話,我爸直接在我後腦勺來一巴掌:“我算看出來了,我貪黑起早加班兒還真不成,這些話都是你小子在哪兒學的啊?我得給你好好上一課了,你這樣太給老子丟人了!……”


    就這樣,在鄰居眼裏,先是我爸興高采烈的領著他大兒子溜達過去,迴來的時候卻是急頭白臉的。整的鄰居都迷瞪的,不知道我們爺倆兒到底是誰喝高了。


    到家裏我才不管他還要給我上課,我直接搬救兵,把我媽請出來,完事兒我大腦一抽,指著我媽跟我爸說:“這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她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氣得我爸伸手就要揍我,讓我媽直接給我護在身後,給我爸一頓收拾:“看看給兒子喝成什麽鬼色(sai)了!你就得瑟吧!”


    ……


    不管他倆站在客廳秀恩愛,我直接鑽我屋子裏麵,抱著枕頭就開睡。喝多了還是跟床親……


    一覺睡到大半夜,終於被尿憋醒了,頭腦也清醒多了,就是疼,躺著不動沒事兒,一起來頭就跟要裂開了一樣。我拍著腦袋上廁所,迴來的時候到冰箱裏麵捧出半個西瓜,拿勺子挖著吃,口渴的時候真是不能吃西瓜,吃上就停不下來,等我意識到胃不舒服的時候,西瓜已經被我基本幹掉了。肚子撐得溜圓,不想動彈,我坐在沙發上麵看著我的堂單,紅彤彤的,被蓮燈一照,有點如夢如幻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酒勁兒還沒過去,越看堂單我越親,美滋滋的想笑,而且眼睛還四處撒摸,心裏居然有一個想法,想看看晚上喝的二鍋頭還在不在了,我居然還想喝酒。


    我正四處亂瞅呢,眼神忽然經過我家廚房和洗手間倆們中間那裏擺放的穿衣鏡,雖然就是不經意間一掃,也足以驚出我一腦袋冷汗,鏡子裏麵的人是我嗎?倆眼睛眯眯在一起,嘴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啾啾起來,尖嘴猴腮的,跟那黃皮子簡直一模一樣!


    我艸,什麽時候被黃家上身了?這絕對不是我堂口的黃仙!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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